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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么,恰恰?”白妈妈继续“煽风点火”。 “我知道了,妈妈。”恰恰把自己的小鸡鸡掰到马桶圈一下,开始以女孩子的方式尿尿。 “恩,这才是妈妈的小宝贝!”白妈妈狡黠地笑笑。 三年后。 “妈妈,隔壁班的小强和小军总是手拉手一起玩,会不会很奇怪啊?”天真的恰恰仰起脑袋问妈妈。 “怎么会奇怪?因为他们是盆友啊!”白妈妈揉着恰恰柔软的毛发,温柔”?”地说道。 “真的么?可是在所有小盆友里只有他们两个男孩子每天呆在一起玩。”这时候恰恰当时简单的想法是,如果男生应该和男生一起玩,那自己是女生是不是也要和女生一起玩? 妈妈一听苗头不对。怎么听都有点基情的感觉,虽然孩子不会想太多,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早点警戒他才好。”恰恰,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你听妈妈话男孩子应该是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因为他们以后会在一起,会波波,会结婚,生好多小孩子。” 恰恰的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忽然明白了什么,左手往右手手心“嘭”地一敲,”妈妈,我明白了!”恰恰的眼光中闪烁异样的光彩。 第二天。 恰恰到了幼儿园,上午做完游戏后,开始吃中饭。 恰恰上的中心幼儿园是一所当地收费比较昂贵的私立幼儿园。设施齐全,伙食倍棒。所以幼儿园的食堂也比较大,整个幼儿园的小盆友都集中在一起,大家都搬来自己特有的各种小动物椅子,一个班一桌围坐在一起准备吃饭。 每个班每天的伙食都不一样,恰恰的班级今天吃的是,玉米炒饭配小鱼丸子。 恰恰由于天生身量偏小的缘故,手也比一般小盆友小了一个尺寸,长长的筷子在他手中操作地不是很灵活,“啪!”地一声,筷子掉落在地上。 恰恰飞快的滑下椅子,抄起小细腿儿,走到筷子掉落的地方捡起筷子。在起身的那一刻,他闻到了梦寐以求小虾球的味道。啊,好香,好想吃!恰恰的嘴角好像不知不觉溢出了点透明的液体。 小脑袋一仰,看到了面前桌子上好多份小虾球。好想吃……恰恰下意识地把食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含着,时不时粉嫩的小舌头出来舔舔嘴唇。 “这位小盆友你是哪个班的?快回你的班去。”隔壁班的赵老师看见小不丁点的恰恰呆滞的样子就知道他要看上他们班的午饭了。虽然这个小妹子很萌但是自己一定要控制,做好老师的本分。 赵老师一开口,他们班的小盆友就寻声望向了恰恰的方向。他们都知道恰恰,就是那个整个幼儿园最萌最咳……矮的小女生。 这时离恰恰最近的那个男生也回头了。哇,好高的男孩子!恰恰抬头看着那个坐着小板凳也比他稍微高出一点的男生。 小男孩看着恰恰,难以置信的想,世界上真的有女孩子长的像她们最喜欢玩的洋娃娃诶! “你想吃虾球么?”男孩子酷酷地抓起一只虾球递到恰恰面前。 嘴貌似是恰恰全身反应最敏捷的器官,还没等脑袋点头,嘴巴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上去一口咬住朝思暮想的小虾球,嚼也没怎么嚼就吞了下去。 对面的男孩子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抬起拿过虾球的手,楞楞地看着。原来女孩子的嘴巴都这么软么,唔……刚才好像舌头还舔到自己的手指,唔……粉色的好可爱…… 帅帅的小男生又看了看貌似还意犹未尽的恰恰,这个女孩子好像一只小猫咪,小小的,软软的,好想抱抱她哦。 恰恰小猫似的舔舔嘴唇,虽然他还想再吃几个,但是再不回去老师就要骂了,而且小鱼丸子也很好吃,他不想等会凉掉,那就不好吃了。 回座位前恰恰再看了一眼这个很高,唔……应该是他见过幼儿园里最高的男孩子了吧。帅帅的的男孩子呢,不过他一直看着自己干嘛,唔……还有点脸红,好可爱,是害羞了么? 恰恰看着他扬起嘴角笑笑。唔……他的脸更红了,眼睛瞪得好大。 “谢谢你的虾球,吃完饭你来门口找我吧,我会送你一样东西。”说完,恰恰一蹦一跳地回到了位子。 小男生转过了身,默默自己好像有点热热的脸,唔……她笑起来更好看了…… “啵儿”地一声,恰恰软糯的嘴唇印在了小男生的嘴唇上。 小男生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巴,她……刚才是亲了自己一下么!唔……好舒服,好像小舌头又碰到了自己,唔……这次是嘴唇。 “你吓傻了?”恰恰不解地看着小男生,自己只不过想谢谢这个小男生,想和他做朋友。 “没,没有。”小男孩显然已经震惊到,或者是开心?话都说不清了。 “我妈妈说女孩子只能和男孩子在一起(玩),我想和你做朋友。”恰恰想了想不对,只能和男孩子做朋友,那不就是……”我想你做我的男盆友!” “……”显然这个小男生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女孩子想做自己女朋友?幸福来得太突然。 唔……虽然她是很可爱啦,男生又看了看恰恰。恰恰作为一个7岁的小男孩只有一般4岁小朋友的身高。 唔……小小的女孩子,好想保护她哦……小男生站着俯视看着恰恰,恰恰仰视望着他,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睛澄澈地像一汪清泉。 唔……眼睛好大。男生在心里感叹。 “你愿不愿意啊?”恰恰以为他在犹豫,又糯糯地开口问。 “愿意愿意!”小男生回过神来,赶紧回答。 “那就好,那以后我都回来找你玩,我们就在一起(玩)了!”恰恰因为自己交到了好朋友开心地笑了,一双大眼睛眯成两汪月牙泉,似有流光在里面闪烁。 “啊,午休时间到了,我先去睡觉了,你也快去睡觉吧,拜拜!”恰恰迈开小细腿跑回自己教室,回头不忘挥挥爪子。 午休。 小男孩想着今天新找到的女朋友,高兴地一直在偷笑。 妈妈说过了,男孩子和女孩子波波过就要娶这个女孩子,以后结婚,她就会是自己的……唔叫什么来着,哦,叫媳妇儿! 没想到媳妇这么快就找到了,还这么可爱,小男孩一中午都兴奋地没合眼。 过了一天。 小男孩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的小媳妇儿来幼儿园先自己玩,唔,说不定还可以波波。 可是,他没有等到恰恰。 他跑到恰恰的教室找他,可是也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中午吃饭也没有看到她来吃自己饭菜。 第二天。 她也没来。 第三天。 依旧没来。 第四天。 还是没有。 小男孩在夕阳下的小身影,显得有点悲伤。影子被拉地长长的。 “顾桓,你妈妈来接你啦!”门口的老师向小男孩招手。 “哦,来了!” 床上一片旖旎风光。 男人搂住白恰恰的细腰,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着恰恰陶瓷般的肌肤。粗糙的指腹若有若无地划过敏感的樱桃,引起恰恰一阵叮咛。 “你好敏感……”男人磁性的声线在耳边低沉地响起,呼出的热死吹在恰恰的脖子上,恰恰忍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娇喘着气。 “你不要这样。”恰恰轻轻地推了推男人,不过在男人看来又有点欲拒还休的味道。 “你可真性感,小东西。”男人低头啃噬着恰恰的锁骨,轻轻的,又能留下浅浅的痕迹。 恰恰纤细的小胳膊勾住男人喉结分明的脖子。这动作无疑给男人带来莫大的刺激。他开始兴奋起来。 男人的手指慢慢游移到恰恰粉嫩的后庭,恰恰知道这意味男人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但是显然恰恰这个小处男还没完全准备好,慌张地望着男人,明知故问了一遍。 “我马上会让你知道我要干什么。”男人将恰恰反转了一个方向,后庭面对着他,”忍着点,会有疼……” 男人开始准备冲刺。 第二章 奈何身高 “啊!疼!”恰恰闭着眼睛在床上拼命地扑腾。不断扭动着细腰,小身板在被子下发情似的抽搐。 下一刻,他睁开眼了。 迷茫的大眼慢悠悠地睁开,长长的睫毛半遮眼瞳,丝丝情欲从黑白分明的眼睛隐隐透出。饱满小巧的双唇微微湿润,丁香小舌悄悄探出来舔了舔嘴唇。 “唔……刚才好像又做那种梦了。”恰恰撑起身子,看着有点支起被子的小兄弟。恰恰拍拍有些肉却看起来瘦瘦的脸庞。”唉,这样下去怎么返校啊,还是去厕所解决一下吧。”说着就掀开被子下了床。细短的小腿伸出了被子。皮肤白皙的甚至有些透明,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偷偷溜进来打在恰恰的侧脸,似乎能闪闪发光。 恰恰完全起身出了被子,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阳光贪婪地照射恰恰全身,一丝一毫也不落下。恰恰深吸一口气,然后……萎靡了下来,因为,又!要!上!学!了! 暑假也过去地太快了吧,马上自己就是一个大三的人了,别人都从小屁孩变成了大人。大三了,学业开始繁重,要准备来年考研的考研,准备实习的要开始掌握社会生存技能,只有自己毛都不会!……还有这个身高,好像从初一开始就再也没有长过!到现在一直稳定的保持在1.58M! 恰恰垂着脑袋走向厕所,唉,当下还是解决某些问题比较靠谱。 大约过了10分钟,从厕所穿出一声高昂的叫声,恰恰走出厕所。睫毛微湿,喘着气,这样的娇人儿无论是哪个男人看了恐怕都要把持不住、血脉膨胀,扑上去吃干抹净。 恰恰走到衣柜钱翻出好久不见的白衬衫和长裤,开始穿衣服。 下了楼看到自己的逗比老妈正在为自己摆早饭。白妈妈看到宝贝下了楼远远的就抛出一个“早安飞吻”。”囡囡下楼了?妈妈给你做好了早饭喽,吃完就去学校吧。”白妈妈也是个美人坯子,尽管现如今已经不复当年,但仍然风韵犹存。 “啊,老公你也起来啦!”白爸爸也下了楼,看到自己的老婆一大早就为他们爷俩儿辛苦地准备早饭,走过去亲亲自己最爱的老婆。 恰恰已经对自己爸妈这种方面秀恩爱的行为彻底免疫,自顾自地开始吃早饭。 早饭过后,恰恰拎起书包出门。 “囡囡,路上小心啊!”关门的一瞬间白妈妈还不忘做嘱咐。 “不要这么叫我!”恰恰“嘭”地一声关上门。这是小时候妈妈把自己当女孩子养时亲昵的称呼。小时候小啊,不知道自己有个可怕的“狼妈妈”,妈妈说啥都信,妈妈就是真理。 直到现在自己的老妈还是喜欢这么叫自己。 但是再喜欢妈妈的孩子终究都是会长大的,后来才明白,原来有小丁丁的都是男孩子!被自己老妈坑了这么多年也就算了,7岁的时候听信妈妈的回话,自己亲了一个男孩子,初吻就在7岁的时候丢了。 更可怕的是,因为这个自己后来过敏生了场大病。原因是那个小男孩当时的午饭除了有虾球还有西红柿,波波完以后没觉得什么感觉,一到家身上开始起密集的红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身上蔓延。 经过这件事后,恰恰这辈子再也没有碰过西红柿,这个红彤彤的蔬菜在恰恰眼里就像毒药一般。 恰恰生病了很长时间,几个月后因为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再没有去过幼儿园。 从小被妈妈带歪了性向,一直和男孩子一起玩,从来没有和女孩子一起玩。虽然后来明白了一般男孩子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但是这条不归之路一旦踏上了就无路可退了。 没错,恰恰喜欢男人。虽然现在没有像以前一样完全不和女孩子说话,但是大三了,一个正常的女性朋友都没有,喜欢他的腐女狼倒有一大堆,每天成群讨论他什么时候出柜找到好小攻。 有时候他也会想之前那个被自己亲了的小男孩在那之后怎么样了,没有再见过自己,是不是很失落? 唉。恰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很高的小男孩居然是小二班的,比自己小了三岁。 唉,初吻居然给了一个小屁孩。恰恰有些头疼地揉揉头,每每想到这儿都觉得这真是自己人生的一大败笔。 恰恰走到车站刚好车来了,上了车,又要开始这种枯燥乏味周而复始的大学生活了。 第三章 如斯大学 H大的校园环境与江南风格相似。绿林遮蔽,小桥流水。宁静雅致,清新自然。 潺潺小溪边坐着许多男女、男男、女女情侣。这小溪附近是学校著名的情侣圣地。白天小手牵牵么么哒,晚上衣服脱光啪啪啪。 H市是全国同性恋情侣几率最高的城市,而半数的同性恋又是从H大毕业的。 故而,H大校园环境尽管雅致优美,但是总透着一股浪荡的味道。 别的学校校风严谨,严明禁止学生不准恋爱,美其名曰,耽误学习。 H大则开放的很,没有这么多劳什子破规矩。出双入对的各类情侣大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一是学校近年来一直是这个氛围,没人想去破坏这样的氛围。二是我们的校长与校长夫人这对夫夫也是从H大毕业,最后结为连理。 学校有如斯难得的环境,这也是恰恰为什么报考H大的原因。 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两个风云人物受众人追捧。嗯,白洽洽同学就是其中之一。 白洽洽身形虽瘦小,但在人群中绝对不会不显眼。最好认的就是他永远穿着整齐的白衬衫,笔挺的黑长裤。虽然是九月初,夏天的燥热气息还未淡去,但是恰恰不怕长痱子似的依旧穿地一丝不苟,把自己的皮肤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但在外人看来,这样更有一种禁欲感。 腐女狼早就屯在校门口,见到那抹纤弱的身影化身猛兽嗷嗷地扑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恰恰围地水泄不通。 “哦!小天使你终于来了!”腐女一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恰恰的小细腰。唔……好软,好扒掉摸摸。 恰恰无可奈何地看着一群腐女狼,心里默默吐槽。喂!腰上这一坨热乎乎,好像还湿哒哒的肉是怎么一回事。 “等你等的哀家小腿都麻了。”腐女二作花痴状望着眼前的诱受美人,好想把他吃掉哦! 麻个死人头啊!我看你跑的最快,能超越飞人了这速度都! “唔,小天使你有没有想我?”腐女三深情(?)拉过恰恰的小嫩手揩揩油。唔……软乎乎的好舒服~ 恰恰使劲抽手,死活抽不出。欲哭无泪,我想你啊,我想你把我的手还给我啊! 等到恰恰回到教室,整个人像是被打劫了一样,不过劫的是色。 脸上横七竖八地交错无数个烈焰红唇,领口敞开,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衣裤皱皱巴巴,好像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过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班还没有那么多腐女,不过小腐的几只还是有的。总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赤裸裸地看着自己,起先恰恰还会脸红不适应,但是每天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恰恰表示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趁班里的几只腐女还没来,赶紧整理服装发型,恰恰也知道以他现在这样的造型,又会被她们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剩。 恰恰念的是中文系,这也是他们班的腐女比其他班的少了大半的原因。与文学打交道的人,总会若有若无粘上点书卷气,尤其是大部分从文的女生,看上去总是文绉绉,岁月静好的模样。 但是那几只虎视眈眈每天眼放绿光的豺狼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文静气质呢! 恰恰正这么想着,刚整完衣服,不聊说曹操曹操到。 “小天使!”五六个狼女疯了一样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围着恰恰问东问西,大抵都是问他有没有找到小攻,有没有成功出柜之类的问题。这样“嘘寒问暖”的节奏,真赶得上恰恰他老妈了。 不过比起刚才经历过一番人神共愤的蹂躏,这几位出手明显已经温柔多了。肢体上的接触少了许多,最多也只有小摸小碰。 恰恰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们,这起码也是种变相的关心吧,虽然是有够变相的。 又被摧残了大约一刻钟,新学期的新生演讲要开始了,腐女狼们终于放过了恰恰。 恰恰悄悄叹了口气,准备去操场集合。 H大A操场。 九月初的A操场还弥留着些汗水的味道,那是这届新生军训的汗水。 似乎是为了区分这届新生,大一的莘莘学子们都按规定穿着仍旧裹着燥热的迷彩服。 其实不必要以这种多此一举的方式来区分,只要在中国升学到初中的同学都知道,学校里那些被晒得额头锃光瓦亮的酷炫黑,手臂的皮肤像鱼鳞的就是新生。 不过这类区分条件对于两年前是新生恰恰来说完全不能构成条件。 一是恰恰天生丽质生得一身貌似能反射阳光的娇肌,像是24小时涂了美肤宝一样,“不怕晒,晒不怕”。 二是恰恰十项体育全无能,那年他刚威风凌凌(?)霸气外露(?)地披上迷彩服,走到操场上集合,站了5分钟…… “老师!有人晕倒了!” ……之后的军训恰恰都没有参加。 也是因为这件事促成了两个后果。妈妈发现他的体质真的不是一般的弱,让他锻炼嫌累,让他每日晨跑起不来。最终无计可施的白妈妈下了一条让恰恰哭笑不得的命令:夏天外出必须穿长衣长裤! 虽然他是有部分原因是被迷彩服热到中暑,但是每天让我穿地这么“暖和”是让我勿忘耻辱么!还有这究竟能起到什么强身健体的作用啊! 恰恰当时就这么咆哮了,不过白妈妈有白爸爸撑腰,俨然一副天后娘娘的气势,她貌似会说道,妖猴你若进就不吃吃罚酒,便革了你的职位,下界做你的山大王去吧!天界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臭小子,你要不这么穿别给老娘进这个家!到外面喝西北风去去吧!” 恰恰是九级生活残障,要是就这么光溜溜地被踢出家门,不到两天就要活活饿死。 所以,恰恰屈服在了白妈妈的淫威,哦不,石榴裙之下。 另外的后果就是从那天起这个烈日下投降最快的弱娇美人的消息像蝗虫一般的进食速度,传播到H大每个学生的耳朵里。 如此,恰恰一炮走红。其实以恰恰这样的容貌和身段在学校出名也是早晚的事。毕竟,这可是如狼似虎盘踞的H大啊! 此时此刻恰恰第三次与全体师生站在A操场的骄阳下,真是感慨良多。 很快全校的学生都聚集在A操场中,密密麻麻的人群黑压压地囤积在一块,叽叽喳喳的喧闹声盘旋在恰恰的耳道中,恰恰有点烦躁。 “请同学们安静下!开学典礼马上开始。”声音浑厚,中气十足的副校长开口说话,台下学生立刻鸦雀无声。 “下面有请林校长发言!”主持人把话筒给了林校长。这位林校长在学生时代也是位风云人物,“林津”这名字想当年也是赫赫有名。15年前,H大还不是家喻户晓同性恋辈出的学校,这开天辟地的首对就是校长和他的男夫人了。 校长勇敢地在全校师生面前大胆示爱,最后抱得美人归,在成百的围观者面前激情拥吻,当时真的惊煞旁人,差点上了报纸头条。 最后他们真的相守相爱至今,这无疑给了许多同性情侣吃了一颗定心丸。 自此,H大的同性情侣出双入对越来越频繁,他们可以毫不遮掩地走在校园中,因为不必再受人的白眼和鄙夷。 校长就是H大学子眼中的英雄啊! “同学们,过了一个假期有没有想我啊?!”校长第一句的开场白另类却热情。 底下是满满的回复,学生们都异口同声兴奋地喊着”很想你啊!——”包括恰恰他对这位校长也是颇有好感。 校长正值壮年,今年37,有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气质,能迷倒一大片大叔控的小受和腐女。 接下来的几分钟,底下的学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帅大叔林津校长讲话。校长讲话不同于一般的领导死板枯燥,有着一丝诙谐又能激励同学振奋人心的风格。 台下的同学是不是被校长的玩笑逗得乐不可支。这近半小时的讲话就在校长的发言中匆匆过去了。 开学典礼进入了最后的环节。 “有请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主持人把话筒移交给一只骨节分明看起来很有力量的手。 “唔……这是”台下的恰恰震惊地睁大了原本就又圆又大的双眼,嘴巴微张,恰恰感到不可思议,有种异样的感觉慢慢在胸腔升起。 这双手,和昨晚梦里的一模一样。 骨节分明,孔武有力。 第四章 陷入攻城 梦中人的面孔恰恰一直看不清,像是打了马赛克,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是个英俊无比万中无一的好小攻。 恰恰把目光从那双大手移到了手的主人上,那张脸恰恰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心中却惊起一道闪电,噼里啪啦,把恰恰的小心脏电的体无完肤,外焦里嫩。 fall in love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事。 恰恰目光紧追着台上的闪光体,梦中从没有看清过男人的长相,但是在这一刻恰恰觉得若能让他在梦中能一睹攻的真颜,那么一定能与眼前的男人完全重合。 高,首先是高,他非常高,恰恰目测少说也在185以上。 当然台上的帅哥最最闪光的地方还是他的长相。少有的阳刚和儒雅气息混合在他身上,不仅没有违和的感觉,还显得他帅得与众不同。 “今天天气不错哈。”台上的帅哥刚发言,地下的人群就应声发笑。没想到这个帅哥看起来正经,也是蛮有幽默细胞的嘛。恰恰微微漾起一抹微笑。炽热的眼神一直盯着台上的男人。 台上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一抹火辣辣的视线一直紧紧咬着自己。男人随着目光追去,是个瓷娃娃般娇小男生,不过看站队的位置应该是大三的学长。 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男生脸上的那抹笑容让他觉得该死的醉人,似曾相识的感觉强烈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也许是记忆盘旋地太深,男人始终没有记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男生。 ”那么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我是来自金融系的顾桓。”顾桓一爆出自己的“身家姓名”台下一些饥渴难耐的小受和腐女开始急不可耐地偷偷掏爪机“人肉”顾桓。这么高科技的硬件配置和软件配置,简直万年难遇的总攻啊! 但是顾桓接下来的一句话深深让底下躁动的人群包括恰恰收到了打击。 ”在这里直接公布我的性向,我喜欢女人。”台下一遍噤声,部分人似乎连呼吸都忘了,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七零八落心碎的声音,唔……当然还有恰恰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可便宜了一部分直女,这么帅气的男人喜欢女人,那么学校里的情敌一下子扫一大半啊! 呜……为什么……恰恰的初恋还没来得及开花,一阵凛冽的秋风扫过毫不留情地把可怜兮兮的小花吹的连根拔起,花瓣飞散在风里,不见踪迹。 难得对上眼一个,居然是个比枪杆子还直的直男!刚才还以为是命运的邂逅,结果只是上帝的玩笑。自己的初恋都还没恋呢就被残忍地掐死在摇篮里。 接下来直男顾桓的发言就算再精彩恒生,对于恰恰和一大波腐女、小受而言都像是北风吹散的蒲孔英种子,在天上飞呀飞呀飞抓也抓不到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开学典礼,腿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摇摇晃晃地随着大部队回了教室。 恰恰双眼无神,连话都不会说了,显然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幽幽的瞳孔没有一丝神采。 这让班级里的腐女们心疼了好一会,平常放在心尖上的诱受美人好容易看上一个,结果是个直男!瞧着小脸白的就和抹了石灰粉似的。 。。。。。。。。。。。。。。。。。。。。。。。。。 回到家后,恰恰机械地上了楼,也没和白妈妈打招呼,直接进房间关了房门。 ”哎呦喂,瞧着小脸白的,这是怎么了?”白妈妈望着二楼恰恰房间的方向疑惑道。 “瞧着是受什么刺激了,老婆晚饭做点开胃的菜,我怕他吃不下饭。”白爸爸也难得把视线从球赛上移开,担忧地对白妈妈说。 其实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包子包子快出来!〗恰恰在群里喊人了。现在他非常不爽,需要心灵上的安慰和精神上的鼓励。 这包兄是恰恰前面在**认识的同僚,之所以叫同僚,是因为这包兄也是只受。认识包子后又通过包子加入了这个淫荡的小受聚集群。 瞅瞅这淫荡的群名,这也太露骨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受群似的! ”受不了了”这就是这个淫荡群的淫荡名! 〖来了来了〗包子私聊回复了恰恰。 〖包子,我失恋了QAQ酷爱来安慰我~〗 〖唔……你终于开窍看上一个啦?〗 〖可是他是个直男啊!我没希望了~〗恰恰打字的时候手指都有些僵硬,显然还没完全缓过来。 〖唔……这个确实比较棘手,要不你就听天由命吧!〗 〖啊……可是我真的对他好有好感诶,你不知道,他和我梦里出现的男人长的一模一样!〗 〖恰恰君,做人要向前看,你不会还相信托梦这种事情吧,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看所以在现实中他是个直男。〗 〖可是我难得对别人一见钟情诶,你都不知道对上眼的那一刻我感觉心脏麻麻的,整个人轻飘飘的。〗 〖那不然你去试试,能不能把他掰弯?〗 〖可以么?……〗恰恰有些犹豫地打着字。万一人家真的是直男不是竹篮打水么,这样还会被讨厌吧。 〖哎呦喂,小祖宗,您恋爱起来怎么就缺了根脑筋呐!管他有没有结果追了再说,想当初老子的男人也不是老子死缠烂打地追来的,现在每天爱我爱的不行。〗 没错包子确实提到过自己以前的Roman史,那时候对他现在的男人开飞机开坦克似的狂轰滥炸才钓到他男人。 本来包子都快要放弃了,哭着一张稀里哗啦的小脸跑到酒吧找到那男人,不顾形象地对他撒泼大吼”你不喜欢老子你会后悔的!”说完撒开腿飞快地跑出了酒吧。 没想到刚跑出大门,就被一双大手拽到巷子里,男人二话没说上来就是激情长达10分钟的拥吻。 ”你是笨蛋么!都不会换气么!”男人看着涨红着一张脸拼命喘息的包子,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我是第一次”包子嘟着嘴吧。忽然又反应过来呆呆地问到”你……你不是不喜欢我么……” ”笨蛋!”男人把包子拉到怀里,大手揉着包子柔顺的短发”你不知道欲擒故纵么?” 包子说不出话来只会用泪水未干小兔子般的红眼看着男人。 ”喂,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在这里就把你办了……”男人的声音犹如魔咒般萦绕在包子的耳畔。 ”这里不……”包子瞳孔伸缩了一下,话还没讲完,男人野兽一般的吻又疯狂地袭卷在包子的唇舌之间。 〖唔……好像有点道理……可是我没你脸皮那么厚怎么办?〗恰恰舔了舔嘴唇,回复过去。 ”噗……”包子看到这句话差点没把嘴里的果汁喷在屏幕上,有这么直接损人的么!什么叫脸皮厚,这叫敢爱敢恨! 〖哼!你就嫉妒吧!你可以说我脸皮厚,但是我有我男人罩,小日子过得可舒坦着呢!〗包子炫耀似的发过去,也让恰恰知道羡慕别人的滋味儿。 〖对呀,你被男人每天‘罩’着,我看你这辈子是反攻无望喽~〗不知不觉恰恰心情就好了大半,这也是为什么遇到过不去、想不开的事他来找包子的缘故,和包子没事拌嘴吵架,有益口才发展,身体健康。 那头的包子看到这句话气的直跳脚,哼那个臭小子居然敢这么消遣自己,包子鼓着他的包子脸,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边说边发了过去,完全没有留意身后经过的某人。 “你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会反!攻!的!”发过去以后包子怒火中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忽然留意到身边好像有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正打趣地注视着自己。 包子心里暗叫,不好!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跑去。可还没跑两步后领就被一股大力揪了起来。 “想跑到哪里去?嗯?”这个“嗯”字,音调上滑,透着男人些许危险的气息。 ”我,我去洗澡……”包子的底气越来越小,该死的怎么被听到了呢!这下完了,明天要在床上躺一天了。 ”洗澡?你不是要反攻么?”男人的结实的胸膛贴着包子的后背,大手慢慢滑进里衣,”不然在卫生间试试?” 说罢,还没等包子反应过来就打横抱起包子瘦小的身躯大步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衣服被脱掉的声音还有包子糯糯的呻吟。 ”啊~哪里不行……不要,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没有了……唔……”接下来包子的双唇就被牢牢堵住,狠狠吸吮。 ”这家伙八成又去快活去了。”恰恰等了5分钟还是没人回复,但是电脑却显示包子没有下线。 恰恰心里反复琢磨着包子的话,自己到底要不要孤注一掷地倒追呢?追他?不追他? 恰恰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昨晚的那个梦,梦里的男人五官渐渐与顾桓重合在一起。 “不管了!豁出去了!”恰恰心想,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就这么轻言放弃了,再碰到这样的极品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囡囡,吃饭了!”白妈妈在楼下喊道。 “哦,来了!”恰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刚才的愁云一消而散。 ”老公他这是怎么了?”白妈妈吃惊地看着在餐桌上风卷残云般的恰恰,转头问自己老公。 ”见鬼了。”白爸爸摇摇头,表示自己也被吓到了。 ”唔……米们坏点次啊,换菜唔好么?”(你们快点吃啊,饭菜不好么?)恰恰的嘴里满当当的都是饭菜,还没咽下去就口齿不清地对爸妈嚷嚷。 不过恰恰胃口好也算达到了他们最初的目的。”囡囡,慢点吃,别噎着。”白妈妈在一旁提醒道。 第五章 寒冰刺骨 恰恰前一天晚上特意做了功课,用搜猫(不要乱入现实生活)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如何快速掰弯直男。 乌溜溜的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界面,不放过有用的一字一句。 “唔……”恰恰的小舌头舔着丰润的嘴唇,已经不太有耐心了,人家要正经的答案啦!这什么鱼龙混杂千奇百怪的答案都有。 界面链接1〖直接拐回家吃干抹净就好了,让他直接成为你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熟饭,他也只能从了你了~〗 恰恰想发飙,就我这小身板我还上他?我可是弱受一枚啊! 界面链接2〖带他去酒吧,在他的酒里下迷药,带他到房间,把他和你自己的衣服脱光光一起躺在床上,等他醒来装作楚楚可怜、梨花带泪的模样,说他酒后乱性把你办了,让他负责。〗 恰恰扯着嘴角看完这条,心里天花乱坠的吐槽最后汇成了一句话——同学你奥斯卡影帝啊! 界面链接3〖gouyin他,让他为你血脉喷张,然后嘿嘿……〗 恰恰直接砸了鼠标,这么不靠谱的答案你也好意思写上网?! 恰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身体慢慢瘫倒在转椅上,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计可施,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恰恰把鼠标移到了QQ图标上,双击!…… 翌日。 昨晚听从了腐女群上一群腐女狼的不靠谱建议后,恰恰神采奕奕(?)地准备上学了。 腐女狼们给她们的诱受美人的建议是,来场意外的、浪漫的、命运的邂逅。 当时恰恰就觉得狗血,额头上的黑线也没来得及擦,抑扬顿挫地就回了两个字,呵呵! 什么年代了,还邂逅,这是做益达广告还是给飘柔代言啊! 但是在腐女狼们的软磨硬泡的攻势下,恰恰似乎又觉得还有那么点逻辑性可寻。 男人嘛,不都喜欢轻飘飘的感觉,让他们感觉有上天注定的美人儿是属于自己的,这种专属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会让他们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对方。 而后,腐女们又给恰恰制定了一套严密详细的作战策略。 通过恰恰遍布全校的广大人际关系,很快恰恰遍打听到明天顾桓10点下课后必经学校著名的“爱河”,情侣溪。 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到处洋溢着同性、异性恋们夹杂的荷尔蒙气息。 到时候恰恰看准时机,再往人身上一撞,扶柳般小身板轻飘飘地在地上一倒,挤出那么几滴眼泪,嘤嘤哭两声,好家伙,那我见犹怜的姿态,梨花带雨的小脸这么可怜兮兮一仰,圆溜溜的大眼睛惨兮兮地看着他,是个男人都会血液倒流,把持不住好么! 恰恰下了车到了校门口坚定地一握拳,准备展开攻势! 时间:10:00 am. 地点: H大情侣溪旁。 人物:即将攻陷为总攻的直男,顾桓。即将主动出击的诱受,白洽洽。 事件:掰弯直男大作战。 恰恰提前几分钟等在了溪边一棵大榕树后边,等待鱼儿上钩。 “唔……来了……”恰恰的眼光如狼似虎地紧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寸步不移。 只不过,出乎恰恰意料的是顾桓的身边好像还多了个碍眼的家伙。一个女人! 他们好像聊到什么有趣的地方相视一笑,边上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邪恶的爪子搭上了顾桓的肩膀。 恰恰气的直跺脚,那恶狠狠的视线仿佛能在女人身上盯出一个洞来。生气归生气,恰恰还是把自己的潜在对手从头皮到脚趾仔仔细细探究个遍。 唔,长的是挺可爱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个子蛮娇小的,和自己差不多。 只是不知是不是已经被自己难看掉了的缘故,恰恰总觉得这女人身上透露着一股遮也遮不住的骚气。看她一直止不住捂着嘴“咯咯”发笑,恰恰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种虚伪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计划还是要准时执行。恰恰看准时机从榕树后出来,装作不经意地路过他们边上。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恰恰好像看到了女人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会儿。尽管短暂,但是恰恰还是读出了一种轻蔑的意味,女人睫毛微垂,好像在取笑自己,自不量力。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恰恰心想。但更大大出乎恰恰意料的是,下一秒自己就被算计了。 就在恰恰准备要装上去准备摔倒的那一刻,女人眼尖地立刻发现了恰恰的意图。 “啊!”女人突然高声尖叫推着顾桓往另一边倒,电光火石间,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踹了恰恰一脚。 “你怎么了?”顾桓被忽然大呼小叫的杜媛媛吓了一跳。 “没怎么,就是刚才地上有虫子,好恶心。”杜媛媛垂目欲泣地望着顾桓,语气中透露着些撒娇的意味。 恰恰还没来得及以娇弱可人的姿势轻飘飘倒地,冷不防一只踩着锋利的高跟鞋的脚重重地踹过来。 高跟鞋毫不留情狠狠地踢在恰恰软软的小肚子上。果然最毒妇人心,这是恰恰那一瞬间唯一的想法。 恰恰从小什么苦都没吃过,爸妈捧在心尖上宠,生怕碰坏磕坏了。 天生一副好皮囊,惹人喜欢的模样,人见人爱,大把的腐女追着他跑,无数小攻追求他,生怕惹得他不开心了。 谁不是好声好气,好吃好喝把他当菩萨一样供着,什么时候承受过这样措不及防猛烈的一击啊! 这一下当真疼的恰恰撕心裂肺,似血肉分离,疼的无法叫喊。恰恰的小身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仅一瞬就落在小溪里,“扑通”一声,冰冷的溪水包围了恰恰全身上下所有皮肤,溪水争先恐后地往他的口鼻里钻。 恰恰忍着刺骨的疼痛拼命想要钻出水面呼救,可事与愿违,他只扑腾了一会儿功夫,便精疲力尽了,加上肚子上的疼痛,恰恰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零章 番外——顾桓、白恰恰(一) 关于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 几年后一个宁静的下午。 恰恰枕在顾桓的腿上看书,顾桓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办公。 下午和煦的阳光照耀在一尘不染的客厅里,房子里亮堂堂的。客厅里的画面和谐温馨,谁也不忍心打破这样的画面。 恰恰忽然合上书,古灵精怪地转转眼珠子,又转过脑袋抱住顾桓腰腹,埋着头“咯咯”笑起来。 顾桓把视线移开屏幕,摸着恰恰的脑袋问【什么事这么好笑?】 恰恰止住了笑声,坐起来抱住顾桓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刚才看到书上说:‘一见钟情只是一瞬间,生活最终还是要走向日久生情。’我在想如果那个作者见过我们后,大概会僵着脸吃瘪!】 顾桓把恰恰抱到自己的腿上,对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其实他说对了一半。】 【啊?】恰恰嘟了嘟嘴,什么叫一半? 顾桓粗糙的指腹在恰恰的嘴唇上抹了抹,【我们既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顾桓看恰恰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小的时候我你互不相识,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她以后一定要做我的媳妇儿。这是一见钟情。大一的时候,你对我开展死皮赖脸……】 【喂!什么叫死皮赖脸,其实自己心里也喜欢我喜欢地不得了,只是迟钝没发觉而已!】恰恰不服气地反驳,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好好。那就穷追猛打?】 【这还差不多……】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 顾桓心里暗暗发笑,真是傻的可爱。换个词就被匡过去了么?【我那时原本是喜欢女人的,虽然喜欢的还是幼时的你。但是最后还是被身为男人的你给追到了,你看这又是日久生情。】 【唔……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恰恰抓过沙发上的书,拿笔把无良作者那句欺骗读者的话给划掉了。 【那……你是喜欢一“女干”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呢?】顾桓压低声音,伏在恰恰纤细的颈项说道,语气透着阴谋的味道。 【我……我喜欢你。】恰恰大笑着,一把抱住顾桓不肯撒手。 顾桓愣了一会儿,也深深回拥了恰恰。 没想到被这个小东西逃过了一劫…… 不过,他以后有大把时间好好一“女干”钟情或是“日”久生情疼爱这个小狐狸。 第六章 有此良医 恰恰迷糊地睁开双眼,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钻进鼻腔。 【唔……】恰恰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习惯性地做着舔舐的动作。 完全睁开双眼后,恰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又巡视了周围的环境。原来已经在医院了么。 恰恰扑闪着睫毛,动了动身体准备起来。 【唉,你先别乱动!】门口传来开门声,一道焦急的男声破门而出。 【嘶……哎呦……】为时已晚,恰恰不幸扯到腹部的伤口。恰恰呲牙咧嘴地抽着气,秀气的五官拧到一块儿。 【唉,怎么这么不老实,伤口还没好呢,就想上蹿下跳了!】这个陌生的男人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恰恰安放在原来的位置,【躺好。】他又细心地为恰恰掖好被子,密不透风。 恰恰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唔……还挺好看的,看起来文温文尔雅,像是非常有学问的样子。 【请问你是?……】恰恰有了前车之鉴可不敢随便瞎动弹了。他用圆不溜秋的大眼睛注视男人。 【你不认识我。】男人照顾完恰恰躺好后坐在床沿边。男人的嘴角总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沉静地看着恰恰,这样的目光一直紧锁着,不依不饶,甚至有点执着的意味。 但是出奇的,恰恰心里却没有一丝烦躁的感觉。唔……害羞到有点。 【但是……】男人话锋一转,停顿两秒。【我见过你。】 恰恰有些不可置信地瞅了瞅他,又转过脑袋,轻舔着嘴唇,大眼睛注视着天花板,显然脑子已经“西游”去了。 唔……帅是也蛮帅的,可是自己真的有可能忽略这样的美男么?恰恰撇撇嘴,对自己的记性有点无奈。 恰恰浑然不觉这样的表情在男人看来,可爱地真想把他连骨带皮地吞入腹中。 不过男人似乎很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他不急,来日方长。毕竟现在强上了他,那也是强扭的瓜,不会甜到哪里去。 男人意味深含地看了恰恰一眼,【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适可以按床头的按铃通知我。】 恰恰似乎才记起自己的本意,忙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啊!】 男人看着恰恰无可奈何地笑笑,这小家伙真是傻得可爱。自己穿着医院的白大褂,还带着听诊器,居然还猜不出自己是什么身份。他甚至把工作证都挂在了外面。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男人说完轻声关上了门。 【医生?医生怎么会认识我?】恰恰疑惑地转着眼珠,拱了拱鼻子。 不过不可置否的是,这是恰恰见过最帅的医生了。 【狂流】Gay吧。 众所周知H市是全国同性恋比例最高的城市,随着H市有越来越多的同性恋聚集,大大小小的Gay吧也陆续拔地而起。 ——跌进灭顶的狂流。【狂流】 几乎每个H市的同志都知道狂流Gay吧的存在。 狂流是H市最大的Gay吧,奢靡豪华,纸醉金迷。以同性而闻名的H市,狂流的存在就是实打实的金字招牌。 肖烈刚走进Gay吧,马上就走许多相熟的伙计和他打招呼。肖烈绅士地对他们点头、微笑致意。 肖烈走到吧台的座位前坐下,吧台前昏暗的灯光打在肖烈的脸庞上,显得他光洁的脸庞带着点神秘感。 换下了平常白大褂的肖烈穿上了紧身的白衬衫和黑色包腿裤。这样的肖烈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紧身白衬衫勾勒出肖烈结实却不显得像欧美男人一样突兀恐怖的肌肉,标准的倒三角身材,笔直的大长腿。今晚肖烈无疑是全场的焦点1号。 几乎酒吧里所有的0号的视线都紧紧围着他打转。 【唔……他太性感了!】【真想和他干一炮!】肖烈听着这些露骨的言语,却始终没有看他们一眼。 或许是经常拿手术刀的缘故,肖烈的手指显得修长无比。这样美丽的手指拿起面前冰蓝色鸡尾酒,显得他冰冷绝情又使人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嘿,肖!】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魁梧的外国男人拍了拍肖烈的肩膀,自然地坐在他的旁边。 【还是没有看上一个?】外国男人随口而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Jason。】肖烈晃了晃眼前的酒杯,将那冰蓝色的液体一口吞下。【如果你有一瓶82年的Laffey,你的眼里还会容得下大排档的啤酒么?】 【哦!肖,你是说上个月看到的那只小白兔么?】Jason会意,侧目看了肖烈一眼。指腹摩擦着下巴,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嗯,我今天遇见他了,他现在是我的主治病人。】肖烈脑中回想着恰恰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有些吃惊的表情,唔,真是道难得的美餐。肖烈嘴角的笑容又深刻了些。 【肖,看来连上帝都在给你制造机会。】Jason打趣道。 肖烈没有回答。起身,结账。 【你这就走了么?】这还没10分钟呢。 【在这儿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逗逗我的小妖精。】接着肖烈大步走出狂流。 Jason注视着肖烈的背影,眯着眼睛,品了口酒。【祝你好运,肖。】 以后说不定有好戏看了呢。 第七章 溪中拥吻 恰恰又做梦了。 在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溪水中,自己像是已经死掉一样慢慢往深不见底的溪底下沉。 恰恰睁不开眼睛,挣脱不开周围束缚着自己锥刺般锋利的溪水,肚子也上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皱着眉头,但是连着样极小幅度的动作也要抽去大半的力气。 他快筋疲力竭了,就这样放弃吧,他好累,也不想再做于事无补的挣扎了。溪水密不透风地把恰恰浑身包裹起来,它们堵住口鼻,恰恰不能呼吸。 濒临极限,恰恰连皱眉的动作也渐渐放松。他向死亡妥协了。 但事情的转机总在最后。 一位高大威猛的勇士从天而降,天神一般神圣的光辉笼罩在他周围。他出现的那一刻,仿佛有教堂中圣母玛利亚的圣歌在空中吟诵。 勇士毫无畏惧地破水而入,他向恰恰的方向快速游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恰恰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光明也热量,他十分费力却睁开了眼睛。真帅啊~恰恰看着恍若不真实的勇士,这时候居然还能发起花痴。 恰恰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说的是,帅哥救我。 剩余不多的空气从恰恰的嘴中跑出,像金鱼吐泡泡似的,一串串圆鼓鼓的泡泡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唔……】恰恰的脸慢慢涨成酱紫色。生命仿佛也在慢慢流逝。 突然,恰恰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唔……】软软的触感,好舒服。恰恰开始情不自禁地享受,沉醉其中吸吮着柔软。 恰恰半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望着正在给自己口中渡气的男人。唔,这男人的面孔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恰恰的心跳地越来越快“扑通扑通”,似乎要从嗓子眼里一跃而出。 男人的嘴唇离开了恰恰,恰恰心里泛起了淡淡的失落感。 许是在水里泡了太久,溪水跑进了恰恰的脑子里。恰恰的眼里泛起了情欲,勾着嘴角的模样格外撩人。不够还不够!恰恰纤细的四肢水蛇一般缠绕上了男人健壮的身躯。 恰恰的樱唇又贴上了男人的柔软。比刚才更用力的吮吸,甚至发出了“啧啧”的交合声。 在那一瞬间,恰恰明显感觉到了男人虎躯一震,男人震惊地看着恰恰,似乎难以置信自己被一个男人亲吻了。 男人推开恰恰,看着恰恰因亲吻而殷红的嘴唇,自己居然有想上去啃噬的冲动!很快男人的理智战胜了这种疯狂的想法,自己是来救人的,怎么可以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恰恰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认出了他是谁,【顾桓。】在水中细微的声音传播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顾桓惊讶地看着海妖一般迷人的恰恰。他居然认识自己? 恰恰柔软的黑发飘散在溪水中,美得不似凡人,一双大眼半眯着,眼神勾魂夺魄。【上岸吧。】殷红的嘴唇变幻着诱人的唇线。 顾桓一瞬间清醒,以极快的速度带恰恰上了岸。 到了岸上恰恰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动弹,他只会拼命地吞食氧气,但一直注视着一旁的顾桓。 湿透的衬衫包裹着顾桓的身躯,标准的总攻身材,修长的腿。顾桓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快速解开衬衫最前面的两粒纽扣。 顾桓不知,这样的动作无不撩动恰恰的心弦。【真性感。】恰恰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感叹道,之后渐渐陷入一片昏暗…… 恰恰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后打了个满足的哈欠,眼里因哈欠溢出了点水雾,妨碍了恰恰的视野。恰恰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 恰恰嘟着小嘴,准备坐起身。他小心地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缓缓的坐起身,结果还是出了纰漏,扯到了伤口。 痛神经闪电般回路到了脑神经,恰恰痛的呲牙咧嘴,头上冒出冷汗。 好容易坐正了身子,恰恰感觉已经满头大汗用光了所有力气。他就这么坐着懒得再动弹,开始回想刚才那个匪夷所思又恍若发生过的梦境。 【顾桓……】恰恰抿了抿嘴,难道真像梦境中发生过那样,他来救自己然后自己和他在水中居然忘我地Kiss,还是两次?! 唔……还有一次还是自己脑子发热主动贴上去的……恰恰有点羞了红脸。 可是恰恰又回过去想想当天的情况,自己不是早就晕过去了么?别说深情Kiss他连个鸟毛都没见着啊! 恰恰的脑电路开始有点回不过去了。思及至此,恰恰决定不再消耗自己高大上的脑细胞,准备就干脆明了地去问问顾桓吧! 可是要怎么开口呢?这又让恰恰“破费”他的脑细胞了。 门外突然传开了敲门声打断了恰恰的思绪。 【谁呀?】恰恰望着门问。 【是我。】是那位帅医生的声音。 【哦。进来吧。】恰恰还是挺喜欢那位帅医生的,语气中带了点欣悦。 肖烈依旧身穿那件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他微笑走来,风度翩翩。 【怎么样好点没?】肖烈掀开被子,撩起病服,小心翼翼覆上恰恰受伤的小肚子,轻缓的地抚摸检查着。 肖烈名为检查,实为揩油。 大手又不知不觉游移到恰恰的腰部按按捏捏,那个地方是恰恰的死穴,任何人都摸不得。恰恰特别怕痒,小时候不听话,白妈妈就挠他痒痒,直到他投降肯听话为止。 腰部的“笑点”尤为低,几乎一触即笑,就连恰恰自己洗澡时也要小心搓那块,生怕戳到自己的笑点。 于是乎,恰恰笑尿了。悲剧的是,扯到伤口了,恰恰疼到哭。 肖烈慌了,手忙脚乱地安抚床上不知道是因笑到岔气还是疼到流泪而缩成一团的恰恰。 好容易平静下来,肖烈绷紧着神经又检查了一遍伤口,还好伤口没撕裂,肖烈呼出一口气。 又替恰恰放下衣服,重新盖好被子,细心的样子真是迷人地紧。 【对不起哦,我不小心碰到的,不知道你怕痒。】恰恰的小脸因大笑涨红,但又因为疼痛眼眶又滑落两道透明的水线。 这样的恰恰格外惹人心疼,肖烈看着恰恰,心想真是个尤物。 【没事。】恰恰抹去脸上的水渍,又抬手揉了揉眼睛,想揉去眼前的一片模糊。 唔,这样也可爱地打紧呢。肖烈的眼光越发炽热起来,不过在恰恰看来帅医生这是对自己内疚的目光。 恰恰突然灵光一闪,对着肖烈的目光问道【医生,你说如果你想知道有个人有没有救过你的性命,你要怎么开口才好?】 啧,这小家伙是想谢自己救他的命,不好开口吧?笨蛋,救死扶伤本是医生的天职,哪用道谢。 【嗯……】肖烈故作为难地开口【你就直截了当地问他吧,我想他很需要你一些别出心裁的感谢。】肖烈向恰恰眨眨眼,大手拍了拍恰。 【那我先走了啊】肖烈最后含笑看了恰恰一眼,眼里的意味,仿佛是说,我等你别出心裁的道谢。 肖烈走后,恰恰又一个人幽幽地发了半天呆。真的应该这么直接么?不会太唐突么? 还有那个别出心裁的答谢要怎么做?恰恰的脑细胞又死光了一大片。 第八章 逃跑计划 恰恰从来都是个慢性子,不紧不慢地对待任何人,任何事。 就算是高考的最后一晚上,所有高三考生都早早入眠了,养足精神准备全力以赴明日的高考。 已经晚上10点。恰恰还在**看小黄贴,白妈妈进来催促恰恰可以就寝了,恰恰也懒得关掉这些不雅内容,眼睛依旧直溜溜地盯着屏幕。显然,白妈妈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囡囡,明天要高考了,你还不休息啊?】白妈妈淡定地无视掉电脑上的带色图片,走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急什么不是上午九点才进考场么?我只要睡满7小时就好了。】恰恰理直气壮地搬出他的正当理由。 【……白洽洽】白妈妈生气时就会喊出恰恰的全名。她沉着声音,脸色黑得像锅底,特别像动画片里火冒三丈催儿子去睡觉的霸道老妈。 【唔……】恰恰终于把视线从电脑上收回来瞥了眼身旁的白妈妈,好像不太妙。 恰恰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两声,【嗯,好像是有点晚……】恰恰快速保存了页面,关了电脑。 恰恰起身伸展了下肢体【那个,不早了,我困了,你也赶紧去睡吧。】而后慢悠悠地走到床边,拖鞋,躺了个舒适的姿势,假寐起来。 白妈妈收起吃人的表情,关灯关门走了出去。臭小子亏得你反应快,否则老娘抽不死你。 十分钟后,恰恰又死性不改地起身,打开刚才保存的页面,废寝忘食地观摩起来。 【唔……这男的身材好棒……】 。。。。。。 淡定如恰恰也有一天会为某人而耐不下性子。 恰恰这几天已经和肖烈有了“铁哥们”拜把子的交情,当然在肖烈看来这样是离钓到小白兔又进了一步。 【肖烈,我还有几天能出院啊……】恰恰不安的在床上扭来扭去。这简直是折磨!是煎熬!是对自己精神的摧残! 自己已经在医院上躺了整整五天了,再不出去自己一定会在床上发霉的! 唔……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想要快点见到顾桓,一想到自己可能和心目中的总攻男神在水中么么哒过两次,恰恰就对这个愿望更急切了。 【起码还要过一个礼拜伤口才能基本愈合。】虽然肖烈也很期待见到活蹦乱跳的恰恰,但是为了小白兔的健康着想,他还是将实情如实告知。 【什么?还要一个礼拜?】恰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差点没扯到伤口。 肖烈好笑地看着恰恰,恰恰也瞪圆眼睛看着肖烈。 肖烈移过目光看向窗外树上成对的鸟儿,美丽的雌鸟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使得无数雄鸟的青睐。 就像病床上的娇人儿永远不知道自己这样睁着大眼看着肖烈是如此的让人欲火焚身。 肖烈背对着恰恰说道【不长了。】眼神注视那只雌鸟,越发浓郁。 恰恰的眼珠又开始滴溜溜地转,这还不算长?肖烈未免太小心、神经过敏了吧?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刚才起身动作有点大扯到了伤口,可是自己却没有很疼的感觉,这样看来自己完全可以出院了嘛! 还有就是让恰恰这几天一直思来想去都不明白的一个疑点,自己进医院这么多天了,怎么都没有人来看望过自己? 先不说学校里一帮豺狼没有现身,就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过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小东西的脑瓜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肖烈在窗框边负手而立定定地打量着恰恰的表情。 不管怎样,一定要尽快出院再说,不过必须要避过肖烈,如果让他知道了一定不允许自己这么早就出院。 打定主意的恰恰有点心虚地看了眼肖烈,发现肖烈一直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看着自己。唔……难道奸计被识破了?恰恰慌忙收回眼神,又钻回被窝,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两缕柔软的毛发调皮地跑了出来。 肖烈只觉得好笑,突然这么紧张兮兮地做什么,又不是现在就吃了你。 肖烈走到床边玩弄着恰恰两缕毛发,缠绕在修长的手指上,乌黑的头发攀附在白净的手指上,煞是好看。放开头发,又细心把黑发捋直,肖烈离开了病房。 鬼精灵恰恰这才如释重负地探出脑袋,应该没有起疑心吧? 然后又平躺在床上大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要找个适当的时机出院呀,唔,不如去问问前台的小护士肖烈什么时候不上班好了。 不得不说恰恰在想鬼主意这方面真是天赋异禀! 第九章 万里长征 昨天轮到肖烈休假,因此肖烈一天没有见到白洽洽。让肖烈自己都吃惊万分的是,只是一日未见,自己已经到了无时不刻都在想白洽洽的地步。 一日不见便思及至此,白洽洽你到底是给我使了什么魅术?肖烈摇头自嘲地笑笑,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那小人儿的感情“陷阱”了。 今天肖烈早早的就到了医院,还没来得及换上白大褂,就往恰恰病房方向走去。 路上脑中又不断浮现那张诱人的桃花脸,肖烈不自觉地舔着唇,越发走的快了。 仿佛是野兽的特性,对于马上要吞入腹中的猎物,野兽总是显露地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地加快速度。 只是当肖烈以为能见到心心念的猎物时,恰恰已经人去房空。 洁净雪白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仿佛从没有人使用过一样。 窗外的阳光毫不客气地把房间照耀地温暖又明亮。但在此时的肖烈看来却刺眼的很。 肖烈收去盛怒的脸色,握了握拳头又放松下来。 肖烈走出病房问了昨天当值的护士,原来,恰恰昨天向那护士打听到自己不上班,就办了出院手续,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肖烈向那护士道了谢,回到外科主任办公室。肖烈细长有力的食指和中指中间夹着一支钢笔,心思却不在笔上。 肖烈胸中有团火,连绵不绝地蔓延,似要点燃全身的怒点。白洽洽,你成功地激怒了我,居然不告而别,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么? 你两次毫无顾忌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请自来,挑动我的好奇心,勾起我的欲望,却又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第一次,在酒吧吸引我的目光,第二次,又是昏迷着出现在我眼前。若不是我先前救起昏迷到不省人事的你,你还有命留到现在么? 所以,你的这条命是我的,岂是你无法无天可以随意消遣的!伤口都还没长好就满世界地溜达,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么? 肖烈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暗,整个人煞气泗溢,恐怖至极。手上的力道大到仿佛要把钢笔夹断。 昨天恰恰瞒着肖烈办了出院手续几经周折才回了家。至于办手续费用的问题,让恰恰实在是羞愧于面对肖烈了,那办手续的钱,其实是肖烈前些日子塞给自己买补品和水果的。 当然医院所有的开销,包括伙食费、住院费、手术费、药物费都是由肖烈一人掏钱的。 这让恰恰觉得这辈子自己欠最多的就是肖烈了。 不过自己一直没把那钱放在心上,没花一分,倒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好不容易算是出院了,这回家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啊!恰恰只身一人站在医院大门口飘着实际上没有的“迎风泪”。 无可奈何之下高冷傲娇如恰恰,也逼不得已使出卖萌骗感情一技。 他谎称自己是和朋友走散了的初中生,鼻涕眼泪一下来,稀里哗啦那么一哭,小肩膀微微怂动着,小手胡乱在脸上一抹,再使出必杀技用那无辜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你,你还不把心肝儿都掏给他么! 恰恰问遍了附近所有的路人,经过艰难万里长征,恰恰已经筋疲力竭,终于汗尘一脸徒步回到家。 万幸肖烈所在的人民医院虽不在家和学校的附近,不过也不是相距很远就是了。否则以恰恰的“野外生存经验”加之这花容月貌的小脸,被卖被拐是迟早的事。 恰恰在家门口站定,酝酿着情绪,其实这么多天了没见到爹娘,孩儿还是很挂念你们的! 恰恰的眼眶里的泪珠似要决堤。恰恰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小手在眼前豪迈一抹,可不能在爸妈面前哭鼻子。 恰恰抬头望天使劲眨着眼,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可算让泪花奔腾回去了。 原想着是不是爸妈没有找到自己在哪里所以没有来看看望自己,他们现在一定担心透了吧。 自己在醒来以后也曾翻过病房的各个角落,也问过肖烈和前台的小护士,都没有手机和钱包的下落。 恰恰也曾想那就借肖烈的手机打个电话好歹报个平安吧,但是等悲催地拿起电话才发现整整二十二年啊!自己居然连一个认识人的号码都不会背!包括自己的父母! 恰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是个生活残障,还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那种! 得亏当时肖烈一直在一旁安慰自己的情绪,不然就他这么大手大脚不管不顾那么一哭,估计又要扯到自己的伤口了。 恰恰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声线控制不住有些颤抖【爸妈,我回来了!】 马上白妈妈就从里面开了门,只是她的目光竟带了点疑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啊?!】白洽洽呆了。 第十章 如泣如诉 【囡囡,你身上怎么这么脏,哦呦~额头的汗哒哒滴呦!】白妈妈是上海那一块附近的人,偶尔紧张或是着急时就会带点口音。 她拍着恰恰的小身板,【快进来洗个澡,哎呦喂,瞧瞧,真像个小叫花子。】白妈妈把恰恰拉进门。 恰恰半小时的洗刷刷过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了浴室。 恰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湿漉漉的黑发还在滴水。时不时会有水珠从头发里划出经过充满雾气的大眼,微红的鼻尖,湿润的红唇,又从尖下巴滑到细长脖颈,最后没入锁骨以下的娇小身躯。 这样一副“美人出浴图”,真是无限风光。 白妈妈坐在恰恰的旁边,拖着腮帮子看着自己的美人儿子,唔,能生出这样娇艳欲滴的小鲜肉,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 【妈妈。】恰恰端起白妈妈刚为自己煮的白粥,吃了起来。就是吃相不怎么文雅,严格来说其实是饿死鬼投胎。 恰恰咽下最后一口粥,【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找过我?】随手抹了抹嘴。 【为什么要找你,你不是说这个月你都住在同学家了么?】白妈妈觉得儿子的话有点不对劲,疑惑地皱皱柳叶细眉。 【What?!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住同学家了?!】恰恰嘴巴张地超级大,能塞下一个鸡蛋。 【囡囡啊,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你瞅瞅。】白妈妈掏出手机打开信息,六天前果然有一条短信是由自己的手机发给妈妈的,上面写着:妈妈,我从今天起要在同学家住一个月,你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正在给同学过生日,别影响了我们的兴致。 恰恰已经把他的眼睛瞪大不能再大,这尼玛是自己发的短信么!这漏洞也太显而易见了吧!打个电话会影响什么狗屁兴致啊!自己的老妈果然是逗逼中的战斗逼么!明显是有人冒名顶替啊喂! 【闫妍女士,你真的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么?】白恰恰对自己的老妈深表无语。 【唔......我怎么了,我想着你这孩子从小就性格内向,不怎么爱和同学一起玩。这不,你那天这么发了短信,妈妈我当然同意你多去和同学处处,没个个把月最好别回来。】白妈妈搬出她无比正当充分的理由,吧啦吧啦地丢着字往儿子脑袋上砸。毫无察觉自己儿子用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幽幽看着自己。 显然恰恰已经放弃了对自己老妈的治疗。 【妈,如果我告诉你我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医院,而且你收到短信的那一天我其实走过一趟鬼门关呢?】白洽洽神情开始严肃起来,其实自家老妈这么好骗自己着实担心,万一那一天真出什么事怎么办? 【啊!你那天怎么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我?!】白妈妈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慌乱地在儿子身上乱摸一通,也不管下手轻重。【囡囡啊,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给妈妈看看!】白妈妈这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慌得满头大汗。 【停停!】恰恰抓住马上就要向自己的肚子袭来的魔爪,哎呦喂,要被这爪子袭击自己非二次进院不可。【妈,你先淡定会儿,控制一下情绪。】恰恰把白妈妈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之后的10分钟恰恰发挥他中文系的优势向妈妈深情并茂、事无巨细地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哪家的小妮子,胆子可真是不小,敢踹老娘的崽子,要是那天让老娘逮到,老娘也让她好好地‘浪里白条’一回儿!】要说这白妈妈发起飙来也是一等一的凶猛如虎,年轻时谁要把她闫妍逼急了,她就是不要这条命了也要和拉着对方同归于尽。 【好啦,妈你别激动啊,我们别和这样嚣张跋扈的女人一般见识。】恰恰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把这个素未谋面却害自己差点变成天使的女人诅咒了一万遍。其实这么多天在医院闲来无事做又怎么没有谋划过怎么把这女人整的死去火来呢?恰恰已经脑补N次,她被自己整得家破人亡,后悔被生出来! 【囡囡啊,给妈妈看看你肚子上的伤口吧。】恰恰撩起衣服,扁平的肚子被缠满白花花的绷带,这么热的天缠的他好不难受,洗澡又要缠上又卸下,麻烦死了。 白妈妈的纤纤玉手有些颤抖着轻碰着硬邦邦的绷带,眼眶渐渐湿润。自己家的宝贝自己从小舍不得打骂,连家务活也舍不得让他干,就算是偶尔惹自己生气了也只是口头上放放狠话,哪里让他受过这样的委屈! 【好了,妈妈别难受,我现在不疼了。刚才洗澡的时候我看过了,差不多开始结巴了。】恰恰凑过去抱抱白妈妈,小手轻轻拍着白妈妈的背脊,像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安慰着自家难得潸然泪下的老妈。【囡囡不哭啊,哭丑了,白轩老帅哥可不要你了。】恰恰搬出自己的老爸果然奏效,白妈妈倏地离开恰恰的怀抱,快速抹干眼泪。 白妈妈佯装嗔怒到【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爸要是不要我了,你们爷俩儿都给我卷铺盖走人,出去尝尝西北风的滋味!】 第十一章 波诡云谲 【那哪能啊~我们要是走了,夜深人静时,妈妈不会空虚寂寞冷么~】恰恰冲白妈妈眨眨眼睛调侃道。 【臭小子,你……】白妈妈正要发作,突然脑子里的疑点像放鞭炮一样层出不穷地炸开【等等,你是说这条短信不是你发给我的,你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手机钱包钥匙都不见了,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白妈妈难得也有这样蹙眉深思的时候。 【对啊,这几天我感觉在做梦一样。】白洽洽应声。 【儿子你是不是得罪哪方势力了?】白妈妈毕竟是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人。她的眉头越蹙越深,满脸愁云。事态好像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没有的事,你也知道你儿子我一向不爱和别人接触来往,平常在学校也只是和那帮喜欢我的腐女们交流几句,哪有什么闲工夫和人结怨啊。】白洽洽高着嗓门替自己辩解。 【或许是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以后自己多加小心,这人心总是捉摸不透,何况敌在暗你在明。】白妈妈长叹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乖得很,基本窝在家不出去,从不在外头惹是生非。可这世道无常,哪天在阴沟里翻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妈,我知道了。】白恰恰也心里也明白这事的严重性,这次是让他“无可回家”,万一下次是“无家可回”呢? 【还有啊……】白妈妈又提醒道【你可要好好谢谢那个肖医生啊,人家和你非亲非故的肯这么帮你,真是个热心肠,你赶紧联系到他人,把欠别人的钱还给人家,再好好请别人顿饭。】 【那个老妈……】恰恰有些羞愧地别过脸去【我这次跑出医院故意没和他说。】 【你这孩子,都住院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就这么想家么?算了,你下次见到人家道个歉解释下就好了。】 老妈你想多了,其实我是想去见顾桓男神啦。这话恰恰只能在心里暗戳戳地说,若是被如此自负的老妈知道自己养了22年的亲儿子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没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高,恰恰的伤怕是要“锦上添花”了。 【而且我也没留下手机号……】因为我也不会背自己的手机号…… 白妈妈的嘴角僵住,阴测测地转过头看着恰恰,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我儿子…… 翌日。 恰恰终于恢复了当大学狗的日子,不过恰恰出门后一直忧心忡忡。自那次莫名其妙到了医院,还不明不白回不了家,恰恰独自一人总是心有余悸,担惊受怕。 于是乎,为了安全起见,恰恰特意砸大血本花了30块打了个的。 刚进入校门,恰恰就有种不适应的奇怪感觉,嘶……总感觉少了什么?30秒后,恰恰恍然大悟一锤手掌,今天校门口怎么没有那群恶狼的袭击呢! 不过保持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的优良特性,陆陆续续地有相识的腐女眼冒花心地扑腾过来。 奇怪的是,她们无一例外是满脸不可思议问他【小天使,你不是转学了么?怎么还会上这儿来?】 这个问题无疑让恰恰瞠目结舌。转学?这比老妈的短信还离奇,自己从没意愿要转学啊,这样学风开放的极品大学,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所啊! 后来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原来在自己落水地那天下午,自己就消失在校园里,再没出现踪影。而在第二天就听说校长桌子上就放着恰恰的一封“亲笔”转学意愿信函。 校长也不愿学校里公认的诱受美人转入他校,还特意给他打电话想劝恰恰回心转意收回成命。可得到的唯一回应,永远只有那个机械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校长摸索自己英挺的鼻梁,不在服务区?难道还在火星不成? 而后,校长又想给恰恰的父母打电话询问详细情况,可是电话居然坏了,而且全校的电话都坏了! 这太诡异了,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强大的势利在阻止自己联系到白恰恰。 校长推了推鼻梁上贵气的金边眼镜,放弃了用自己的手机拨号的行为,怎么想都觉得这背后有一股垄断信息的势利在背后搞鬼,估计这转学也是有人模仿笔迹冒名代替。 校长又仔细审查了一遍桌上那字字诚恳,言表于心的信函,然后果断扔进垃圾桶里。 校长还是没给恰恰通过转学。 回到教室,恰恰思来想去,烦躁地都快把一张小桃花脸给揉成烂桃花了。 到底是谁和自己有恩怨?当真是如此不共戴天之仇这么希望自己悄无声息地“人间蒸发”。 不过这一码归一码,幕后黑手是要抓出来滴,但当前首要还是要去找顾桓问清楚当天的事情,这可是关乎自己下半生的人生幸福啊! 恰恰甩了甩头,把那些不好的想法都一股脑扔出去。抓紧时间和男神进去下一步关系正迫在眉睫。 第十二章 暗生情愫 H大有个高富帅外形,酷似总攻大人的万年直男。 短短几天,H市内几乎所有的大学都知道了有顾桓这么一号人物。 传言他俊逸挺拔,多才多金,十万年难得一遇的总攻特征都会聚在他身上。 总攻如此多娇,引无数小手受竞折腰。 虽说是个直男,但是H市盘踞着如此多的小受,他们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眼睛似放绿光紧紧盯着顾桓。那眼神,像极了盯着肥鸡的黄鼠狼。 不过任众多小受使劲浑身解数,不屈不挠地轮番攻陷,顾桓就像是个出家人似的笃定,完全不受影响。 究竟是什么造就了顾桓这样笔直如定海神针般的性向?自然有小受在使尽所有人类的办法,终于放弃时大胆询问顾桓原因。 【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是对我没感觉?!】小受忍不住梨花带雨地咆哮。 某小受刚才主动在顾桓面前大胆脱衣服gouyin,但是顾桓简直就不为所动,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过去拉上他的衣服。 【你放弃吧,我真的对男生没感觉。】顾桓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帮受扣好扣子,又细心地翻好衣领,【以后别这么作践自己了。好了,回去吧,我真的不适合你。】 望着顾桓渐渐走远的背影,小受像是终于彻底死心,他的声音声音沙哑带着浓厚的悲伤【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好让我彻底死心。】 【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小娃娃偷走了心,喜欢男人这样的想法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了。】顾桓没有回头,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自嘲。谁又会相信高傲如他,居然在4岁时就情根深种呢? 当时的场面别提多壮观了,不少人围观目睹这激情四射的一幕,虽然最后直男还是没有被攻陷,但是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 恰恰在听说这件事以后萎靡了好一阵子,人家小受都腆着面子众目睽睽之下“扒衣见君”了,这顾桓难道没有七情六欲么?这都不给点反应?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恰烦躁地抓抓脑袋,整个人颓废地趴在桌子上像一坨烂泥。 这件事生生打击了恰恰的信心,那自己该怎么办啊?难不成比脱衣服更刺激,直接床上见? 这样的状态简直和那天从操场听说顾桓喜欢女人时如出一辙。 恰恰像没喝脉动一样,完全不在状态,这让班级的腐女狼们看着揪心不已。唔……美人你别这样好么?天涯何处无小攻,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腐女狼们只能眼巴巴看着恰恰独自黯然神伤,她们怕如果怕凑太近让美人愁上加愁。 古人云,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前段时间恰恰作天作地地想和顾桓见一面未果,可是在恰恰萎靡地像条泥鳅时,顾桓却意外的出现在了恰恰的面前。 恰恰也明白自己要是再这样一直消沉下去,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百害无一利,所以他决定上图书馆看点书净化一下自己的心灵。 恰恰走到一排书架前,一眼瞄到一本书,书名叫《攻不在舍》。多么励志的书名啊!这不就是教导自己要坚持不懈攻略小攻的绝世宝典么! 恰恰心中大喜,挖到宝啊挖到宝,爪子向书伸去,喜滋滋地抽出书。 不过好事好像不止那么一件,恰恰抽书时不经意地朝前一瞥,艾玛,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伪)总攻大人顾桓么! 顾桓学的是金融管理,下午没有课也没有人约他出去,闲来无事准备在学校看点书打发一下午的时间。 金融管理一类的书和某类书只有一排书架之隔,顾桓找到一本自己比较感兴趣的《现代财经商贸概述》,抬手抽出书,没想到对面也有人抽出了一本书,顾桓下意识便抬眼看去。 是他? 顾桓那天听到落水声,准备下水救人,尽管身边杜媛媛百般阻挠他下水,说自己肯定是听错了,又说也许是有人往溪水里扔石子,他多虑了。顾桓皱眉看着杜媛媛,为什么她看上去这么紧张?好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顾桓推开碍事的杜媛媛,坚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么响的巨大落水声,怎么可能是扔石子的声音,她当自己是小孩子么? 顾桓毅然跃入水中救人,发现是那天在操场和他对视微笑的高三学长,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好像急促了一拍,他奋力向恰恰游去。 到恰恰面前时发现他的意识已经有点混沌,双眼紧闭开始放弃求生的意识,这可是不是个好现象,顾桓只犹豫了一秒便嘴对嘴给恰恰渡气,人命关天,没有时间考虑这样的细节了。 可没想到自己刚松开嘴却被恰恰强吻了!令他自己也惊讶不已的是,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排斥!他的的嘴唇很软,身体也很软,小小的身体紧贴着自己,让他觉得与小时候那个小女娃亲自己的时候出奇的相似。可是他明明是个男生,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顾桓还是推开了恰恰,而后便带恰恰游上岸去。 等他上岸整理了一下自己再去看恰恰时,发现恰恰又昏迷了。在他准备把恰恰送带医务室时,一边的杜媛媛一脸惊慌地小跑过来。 【啊,没想到还真有人落水了,他没事吧?】杜媛媛好像很担忧似的,她蹲下身,尖利鲜红的长指甲抚上恰恰湿淋淋苍白脸庞,看起来极不协调。 【不知道,看他的脸色不太好,还是赶紧送去医务室吧。】顾桓看着恰恰毫无血色的脸庞,心中流过莫名心疼的感觉。 【啊,对了!顾桓,刚才你的同学来找你,说教授找你有事,要不你先去吧,这个人……】杜媛媛的指甲戳着恰恰的脸庞,在恰恰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红印子,【就交给我吧,我会带他去医务室的。】 顾桓看着杜媛媛的指甲戳着白洽洽,心中泛起一丝不悦,不过他也是亲眼目睹过杜媛媛曾经帮助过同学的,还是相信了她的人品。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教授估计也急,他还是把恰恰嘱托给了杜媛媛。 【好吧,你尽量快些,我怕他有生命危险,实在不行就送医院吧,费用你先垫着事后我会还给你。】顾桓又看了恰恰一眼,转过头迈开长腿赶去教授的办公室了。 后来的事,顾桓也不清楚,他本想找到恰恰去询问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可是却得知他居然要退学的消息。 心里一阵窒息,这样的情景和幼儿园想找到那个小女孩儿却得知小女孩再也不来幼儿园时一模一样。 顾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找到白洽洽,明明是只见过两次的人,可是为什么自己发了疯似的想要找到他。顾桓很不安,他不想再尝试这种满世界也找不到某个人的感觉了。 可是快一周了,他真的没有再回来过。顾桓几乎是想要放弃,可是现在这个自己满世界追寻的身影却在自己的面前,他瞪大眼睛,疯狂地克制着想把恰恰又入怀中的感觉。 第十三章 不如偶遇 恰恰与顾桓双目对视,良久两人都愣在原地。 最后还是恰恰先打破沉默,他也不确定顾桓是不是记得自己,恰恰有些尴尬地笑笑,抬起手摇了摇【嗨。】这算是问候了。 顾桓盯着恰恰的嘴唇,发“嗨”这个音的时候,恰恰嘴角微微向上扬,嘴唇微张,隐约露出一些整齐的皓齿。一刹那,顾桓真想上前狠狠蹂躏这性感地该死的嘴唇。 【嗨。】顾桓克制冲动,礼貌地向恰恰打招呼。 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恰恰准备问清楚那天的情况顺便钓钓凯子,恰恰又开口道【要不,聊聊?】 【好。】顾桓也是求之不得,一口答应下来。 恰恰顺手把手里的书胡乱塞在下排的书架上,这样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让顾桓看见的好。 恰恰与顾桓走到书架一边的座位,面对面落座。 顾桓有些紧张地开口【那天你落水后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了?】顾桓望着恰恰的眼睛,竟有些莫名的忐忑。 【这么说,那天果然是你救了我?】恰恰此刻开心地简直要飞起来了,自己真的和顾桓接吻过,那个梦居然是真的。 【是的。】顾桓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吻……】 恰恰当时连“腾”地就红了,这该怎么回答,要说自己是故意的么?自己看上了他的美色,所以忍不住染指了? 不行,他不是万年直男么?可想而知如果一个直男被一个Gay强吻了,那是感觉简直天崩地裂。若这么说了,即使是最好的情况,恐怕顾桓也甩手就走了吧。 恰恰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顾桓一眼,顾桓在看他,等待他的答案,保险起见,还是先随便扯个理由应付过去吧。 【唔……我那时意识不清,可能是太需要氧气了。真不好意思。】恰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原来是这样。】顾桓心底有些失落,到底是什么缘由,说不清道不明。【那后来呢,杜媛媛有把你送到医务室么?】 【谁是杜媛媛?】恰恰疑惑地看着他。 【她就是当时和我在一起的女生,她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么?怎么你没有印象?】顾桓不悦地皱眉,果然当时信错了杜媛媛了么? 【就是她!】恰恰想起那个把自己踹下去的女人,脑里中的理智全崩瓦解,手重拍着桌子,也不管在图书馆直接大吼出声。 【怎么?】顾桓看着面前似要喷火,气得咬牙切齿的恰恰,这反应好像不太对。 【就是这个女人把我踹下水的!我绝对忘不了!】恰恰小手紧紧抓着桌沿似要把桌子拆了。 【你是说杜媛媛是踹你下水的罪魁祸首?!】顾桓只惊讶了几秒,便恢复了常色。那天杜媛媛确实不太对劲,仔细想起来很多地方都是疑点百出。 那天的落水声似乎是紧接着杜媛媛突然的尖叫发出的,杜媛媛还一直试图阻止自己下水救人,上了岸后的行为看上去也不正常。 如果说是杜媛媛把恰恰踹下水的,那么一切就疑点都衔接上了。 顾桓思索这那天情况的细节,突然不可遏制地睁大眼睛,自己最后居然还让这么歹毒危险的女人去照顾他,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没错。】恰恰捣蒜般的点头。 【那你那天最后没事吧?】顾桓的目光把恰恰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看起来没什么大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如果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 【有事!】恰恰也毫不避讳地把那天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医院、肚子上的伤口还有贴身的东西统统不翼而飞的事情一股脑,甚至有点添油加醋地说给顾桓听。 【所以说,我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连家都不能回。】恰恰塌这一张脸,好不委屈。 【你没有地方能去?】顾桓自从见到遇见恰恰后,眉头就没舒缓过,眉头死死在额头死死打着结。 【对呀,其实我是个路痴。】恰恰不要意思地挠挠头,正要向顾桓讲他后来几经周折问边路人才风尘仆仆回到家时,顾桓开口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既然你现在有家回不得,你这几天就暂住在我家吧。】也不知道聪明如顾桓,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想都没想就让外人住进自己家。 如果恰恰真的无处可归为什么现在能端端正正地坐在顾桓面前呢?许是因为顾桓自责过度,又或许是对恰恰心生怜悯,顾桓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些。 恰恰说到一半的嘴还张着,好半天因为这句话震惊地合不上嘴。 【啊?!】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其实现在自己已经安全回家了啊,正要向他解释,恰恰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哼哼,美色在前,不如将计就计。 【如果是这样就谢谢你了,你帮我至此,该怎么谢你才好啊。】恰恰拼命挤出两滴眼泪,楚楚可怜地小声抽泣着。 顾桓看着眼前的恰恰凄惨万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恰恰的脑袋示意安慰。 装作低头抹眼泪的恰恰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谁又能吃的准这顾桓到底是不是彻头彻尾的直男呢? 第十四章 沐浴春风 在顾桓得知恰恰下午也没有课后,顾桓提议先带恰恰去他的公寓换辆车,然后去购置些以后恰恰用的生活用品。 之所以说是换辆车,是由于平常顾桓觉得公寓离学校也不是特别远,开车没必要,于是每天都是踩着自行车去学校。 不过,即使是自行车,像顾桓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钱少爷骑的也绝对不是凡物。 恰恰和顾桓来到自行车停车棚前,一辆宝蓝色的高座椅的自行车鹤立鸡群停放在那里,相比之下周围的自行车都太矮小了,在顾桓的自行车面前都黯然失色。 【哇,这是你的车么?】恰恰两眼放光地摸着车子的坐垫,爱不释手。 【嗯。】顾桓看着恰恰一脸痴迷的样子,活像个小财奴,终于忍俊不禁。 【哎哎哎,你家怎么那么有钱啊,这车你都买得起啊!】恰恰都快把脸贴到坐垫上了,唔,嘴边一闪一闪的不明液体似要垂然欲滴。 恰恰知道这车,美国产的Specialized,自行车中的BMW。这一辆少说5位数吧?值了!这辈子就算是钓不到凯子和他做做朋友也是蛮幸福的一件事,恰恰觉得自己傍到大款了。 顾桓走上前拉起恰恰半蹲的小身板,解开锁推出自行车。【走吧,上我家。】 恰恰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居然要坐男神的车了!天啊,原来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今天一定要去买彩票,搁明儿一定中头彩! 一路上,恰恰都忍不住掩嘴偷笑,恰恰伸出小细胳膊环住顾桓精瘦结实的腰。唔,好棒的触感,不知道做起来怎么样……恰恰忍不住往色色地哪方面想。 顾桓感觉到腹部有双凉凉的小手紧贴着自己,唔……感觉好像还不错……顾桓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恰恰侧身坐在坐垫上,大胆地晃着两条小腿,恰恰似乎很相信顾桓的车技,就算自己在车上演杂技,顾桓也不会让自己掉下去吧! 恰恰望着顾桓宽厚结实的背,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有安全感。 初秋的和风拂过恰恰洁净的脸庞,掀起额头的几缕刘海儿,恰恰舒服地闭眼享受此刻,这样的感觉太美好了,恰恰幸福得想唱歌。 大约十分钟后,恰恰被顾桓带到公寓楼前。 恰恰仰头仰着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高楼,唔,这就是顾桓住的公寓楼么?高的太夸张了吧?恰恰的脖子仰地有点酸,这都看不到顶。 顾桓拍拍恰恰的肩膀,【我们先去换车吧。】顾桓看着恰恰有些孩子气的举止,没有显得幼稚,反倒觉得可爱。 【哦,好。】恰恰又屁颠屁颠地跟着顾桓到了地下停车场。 呼唤走到一辆白色保时捷前,掏出钥匙取车。 【哇……】恰恰又没出息地惊叹出声,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显得没见过世面。 【别愣着了,上车吧。】恰恰的魂好像还没完全回过来,他愣愣地点点头,今天给他带来的刺激还真够酸爽的。 百货商场。 停完车后,恰恰跟在顾桓屁股后面小跑地进了商场。 恰恰体育差是其次,关键是顾桓的腿长啊,顾桓的大长腿迈一步相当于恰恰走两步。恰恰若是以平常走路的速度绝对跟不上顾桓的步伐,无奈之下只能跟在顾桓身后一路小跑,活像个小跟班。 顾桓也觉察恰恰似乎跟着自己很吃力,他放慢步调,只有之前二分之一的速度。 恰恰终于不必跑了,由于平常不爱运动,才短短几分钟恰恰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像刚跑完八百米一样。 【有这么累么?】顾桓转过身,低头看着原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地像肺痨似的恰恰。 【累……累死我了。都怪你的腿太……长了】恰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眉头搅在一块儿,嘴唇通红。 腿太长?顾桓低头看了眼自己笔直的长腿,又看了看恰恰的小细腿,忍不住笑笑,他但是很会为自己找借口,怎么不说自己腿太短? 恰恰走向一边的休息座位,【我不行了,先休息会儿。】 顾桓没办法,只得坐在一边,等恰恰喘完气。 约莫5分钟后,恰恰终于休息完了,起身准备逛商场了。 【等等。】顾桓迈开长腿走上前,【这样,你就不会累了,也不会走丢了。】顾桓的大手牵起恰恰软软的小手。 恰恰睁着大眼一直盯着自己和顾桓紧握在一起的手,感到不可思议。总攻大人他,居然主动牵了自己的手?!恰恰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体温,望着顾桓咧开嘴笑了。 顾桓看着这样的恰恰,明眸皓齿,璨若星光。顾桓久久失神,喉头猛然发紧,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若不是知道恰恰是男人,顾桓真的会以为他就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娃。 大约逛了3个小时的百货商场,恰恰和顾桓准备回家。 其实和恰恰逛商场最无聊了,恰恰对于穿着或是日用品之类的都不感兴趣。用他的话来讲,这些玩意儿又不能吃,反正用破用旧了都会扔,那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挑选呢? 所以,基本上都是顾桓在一边挑选,恰恰只要负责点头就好了。 不过当顾桓提及某样东西自己也用过时,恰恰总会迫不及待地拿到手中仔细研究,然后抬起严肃的小脸说【就这款了,我看着质量不错!】 快回家时,也已经到了4点左右,恰恰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今天的逛了一下午的商场,早已精疲力竭。 于是乎,上车没一会儿,恰恰就闭沉沉地睡了,只不过他貌似连睡觉都不太老实,嘴里总念叨什么总攻别跑,掰弯你之类的梦话。 顾桓一边开着车,时不时侧目看着说梦里胡话的恰恰,嘴角又忍不住扬起一丝微笑。 唔,今天自己好像笑的蛮多的…… 第十五章 居家男人 白色保时捷停在了停车场里。 顾桓转过头看着睡得像只猫咪的恰恰,不忍心打扰他的美梦。 就这样一直目不转睛撑着下巴凝视恰恰的睡颜。 顾桓心里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样娇小可人的美人居然是个男人?恰恰有一双清澈却勾人心魄的大眼,现在眼皮垂下来覆盖在澄澈的瞳孔上,显得安静乖巧。 顾桓身体微微前倾观察着恰恰的眼睛,唔……眼睛的弧线拉的很长,睫毛长卷,睡梦中还会轻轻颤动,像蝶翼一般。 他突然恶趣味地伸出手,食指轻轻挑动恰恰眼皮上扑闪的“小蝴蝶”,一下一下,乐在其中。 睡梦中恰恰感觉眼皮痒痒的,不耐烦地咕哝一声,小手揉了揉眼睛,又安静下来。 顾桓看着恰恰孩子气的反应,一张俊脸憋的通红,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看恰恰又睡得深了,故技重施准备挑动恰恰的睫毛。没想到,在手指离睫毛只有一公分的气候,恰恰醒了。 恰恰睁开充满水汽的大眼,水雾迷蒙在眼前,恰恰的意识还比较混沌,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公分的一只手以为是自己老爸在都自己玩,毕竟这对恰恰他们家来说已经是个老梗了。 【喂……】恰恰伸出手握住顾桓的手腕往下拽,嘟着嘴巴有些不满。 顾桓本想在逗逗恰恰,没想到他突然醒了,他僵着一只手好不尴尬。顾桓看着恰恰有些微怒地拉下自己的手,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恰恰顺着那只手找到那个人,一个大熊抱扑过去,小手紧紧环住顾桓的腰,脑袋在他的肩膀蹭了蹭,语气有些撒娇地说道【下次别这样了,我会痒……】随后又睡着了。 顾桓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升温,看着抱着自己的恰恰,推也不是,叫醒也不是。最终还是向恰恰妥协了。 顾桓轻手轻脚地抱起恰恰软软娇小的身躯,不经再一次感叹,这真的是个成年男人还有的体重么?太轻了吧,顾桓感觉抱他就像抱个半大的孩子。 顾桓一路抱着恰恰进了电梯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前,有些困难地一条长腿顶着门大腿撑着恰恰的身躯,腾出一只手来摸索着钥匙开了门。 进了公寓关上门,顾桓抱着恰恰到了客房,把恰恰安放在床上,细心盖好被子走出房门。 顾桓掌握了十项好男人技能,做菜也是手到擒来,他走到厨房系上围裙准备做菜。 顾桓做菜到一半的时候,恰恰就被菜香勾醒了,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苏醒,饥肠辘辘地在胃里不停翻滚。 恰恰揉着肚子,上面还缠着三两圈绷带,硬硬的触感很不好受。 伸了个懒腰,大大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下了床走出了客房。 一开门,一阵耀眼的光亮使得恰恰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接而慢悠悠地寻着菜香的方向走去。 恰恰像小狗似的耸动着鼻子,脑袋微微向前倾,走到厨房前。 【唔……你会做菜?】恰恰慵懒地把手撑在厨房墙镂空的窗框边上。 【嗯。会一点,只是家常菜,你别嫌弃就好。】顾桓忙碌地颠着勺,鼻尖上有细微的汗珠冒出,有种居家好男人的柔和感。 【不嫌弃,不嫌弃!】恰恰晃着小脑袋定定地看着顾桓,真是越看越迷人,这男人居然还会做菜,如果自己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饿到吧。 【好了,你先在餐桌边坐下吧,我一会儿就好了。】顾桓熄了火,开始装盘。 恰恰点点头却跑到厨房想给顾桓帮忙拿碗筷,这也不能白吃啊,总要付出点劳动力。 无奈的是,恰恰的身高再一次阻碍了他,安墙上的碗筷柜子太高了,恰恰卯足了劲儿踮起脚才将将碰到柜底。 顾桓看着恰恰一脸努力的样子笑着眯起了眼睛,顾桓拍拍恰恰的肩,说道【我来拿吧,你帮我端菜过去好么?】 任务当然要挑简单的做。恰恰一口答应,小心翼翼地从顾桓手中接过菜。 恰恰看着顾桓轻松地开了柜门,拿出两只干净的青瓷碗又关上门,再一次感叹,唔,这男人真的好高啊。 顾桓拿完碗和恰恰一起走出厨房落座在餐桌上。 餐桌上一共三菜一汤,不过两个人吃也够了。 恰恰一眼就看到一盘红烧排骨,色香味俱全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客气地挑了块大的,嚼的大快朵颐。 恰恰这顿饭吃的喜滋滋的,饭菜可口,对面的总攻大人又秀色可餐。恰恰吃口肉,乐呵呵地看顾桓,再吃口肉,又看眼顾桓。 【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顾桓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你好看呀,又高又帅。】恰恰鼓着腮帮子用力嚼着排骨,唔……顾桓做的肉真是太美味了,恰恰感动地想哭。 【又高又帅……】顾桓第一次因为有人夸自己觉得开心。 【对呀,你真的好高的,我看你在这么高的地方拿碗一点都不费力。】恰恰一脸崇拜地看着顾桓,羡慕的眼神中好像闪着小星星。 【对了,很想问你来着,你到底有多高啊?】 【我也不确定,现在个子好像还在长,去年体检是好像是1.88。】 【这么高!】比自己高整整30厘米呐!恰恰有些嫉妒了,同样是男生,自己还比人家大了3岁,怎么海拔差距就是云泥之别呢! 【像你这样娇小的个子也很好啊,很可爱。】也很有让人想保护的欲望。顾桓在心里把后半句吞在肚子里,说出来实为唐突。 【真的么?!】恰恰不停地咯咯笑,总攻大人夸自己可爱吔。 顾桓看着恰恰饭都没咽下去就鼓着腮帮子在那傻呵呵地笑,觉得恰恰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孩子。 一顿饱餐后,恰恰摸着有些鼓的肚子,迷糊地倒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顾桓看着一桌的饭菜已经扫去大半,尤其是那盘红烧排骨大多数都进了恰恰的肚子里,精光不剩。 看来这小东西还是个食肉动物。 第十六章 勾魂大法 5分钟后,顾桓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把餐桌抹干净,做完一切后又把手洗干净。他走到客厅看着沙发上七歪八倒的恰恰,有种自己养了只好吃懒做的香猪的感觉,不过,他也很乐意那只香猪这么懒着就是了。 顾桓刚想上前把恰恰像软塌塌面条似的小身板扶起来,突然从恰恰的裤袋里穿出一阵铃声“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啦~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啦~”耷拉着眼皮正放松着小憩的恰恰被吓得从沙发上一下子弹起来。 【嚯!到底谁啊打搅小爷休息的兴致!】恰恰被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一魂二魄,也不管自己是在别人家里,开口就暴怒大吼。 顾桓看着眼前炸了毛的猫咪,眼睛瞪得老大,居然还自称小爷?不过……这手机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说贴身物品都不见了么?顾桓脑子短路过一次不可能再短路一次,顾桓没有再上前而是悄无声息走到客厅拐角处,他眯着眼看着白洽洽想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说谎? 白洽洽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老妈”,这么晚了打给自己有什么事么? 【喂?】恰恰慢悠悠把手机放在耳边。 【囡囡啊,你总算接电话了,我和你爸快急死了以为你又莫名其妙失踪了!你这么晚了不回家去哪儿了?也不知道给爸妈打个电话,爸爸妈妈好担心你啊,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爸爸妈妈该怎么办啊!】白妈妈冲着电话一阵嘶吼,音调拔高,声线颤抖。白妈妈虽然生气恰恰一声不响就不回家,但是更多的还是得知儿子平安无事后的喜悦。 恰恰的耳膜在听到白妈妈的嘶吼后抖了三抖,恰恰立刻把手机拿的老远,另一只手掏掏受损的耳朵。等到白妈妈念叨完一长串的紧箍咒后,恰恰巍巍颤颤地把手机放回耳边。【对不起啊老妈,我这不是不小心给忘了么,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电话那边的白妈妈抹了抹眼泪,还好儿子没事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算了你没事就好,囡囡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快告诉爸妈,好让我们安个心。】 恰恰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四周确定顾桓不在,恰恰松了口气坐回沙发,捂着嘴小声对着电话说【你儿子我在给你找媳妇儿呢,你可别打搅我的好事。】白妈妈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Gay,这点不能怪恰恰,造成儿子性向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如果那一天恰恰真的出柜成功,而对方也真心喜欢恰恰,自己也没有道理阻碍什么。 【现在在人家家里吧?还说什么找媳妇儿,我看就你这样的小身板一辈子也只能被人压在下面了。】白妈妈掩嘴笑儿子,一桶冷水直接泼在儿子身上。 【你懂什么,常言道不想反攻的小受不是好小受。】其实恰恰这么说也就是壮壮士气,给自己挽回点面子,他自己心里也有数,自己这样的形貌天生就是当受的命。 【我可能有很长时间不回家了,不早了,不和你说了,等会儿被你儿媳妇儿听到,我就前功尽弃了。晚安,mua~】恰恰在手机屏幕上印了个大大的唇印然后挂了电话。 顾桓不是傻子,听到这里事情的原委他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前几天恰恰是真的受伤了,也确实在医院里住了近一礼拜,身上的东西也应该是真的不见了。只不过他已经回家了,估计是那时候自己提议收留他住下,他耍了个小聪明将计就计罢了。 原来他是喜欢自己么?虽说自己不喜欢男人,不过他那样柔软的身子,自己好像也不抵触。或许,可以一试? 顾桓左腿弯曲撑在墙面上,身体靠在墙上,指腹摩挲着一边眉毛,那不如,自己来个将计计中计好了。 恰恰觉得有点困了,揉着眼睛满屋子地找顾桓。 【顾桓?顾桓?你在哪儿?】 顾桓装作才听到的样子急匆匆地从墙角走出来,【怎么了?】 【唔……我想睡觉了,不过我要先洗个澡。】 【浴室就在二楼转角第一间。】顾桓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好。】恰恰晃晃悠悠地上了楼梯,不一会儿楼上传来淋浴声。 约莫20分钟后,楼上传来白洽洽的声音【顾桓?能不能帮我拿一下今天新买的睡衣?】 正无聊反复循环电视频道的顾桓听到恰恰的声音,猛然想起,刚才上楼只顾抱白洽洽,好像忘记那车厢里购置一大堆东西了! 可这么晚了,自己也有点犯困不想下去,可是让那个小东西一直呆在里面也不好。思来想去,顾桓决定先把自己睡衣先借给恰恰穿。 顾桓随手拣了套自己的睡衣走到浴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那个,恰恰?】这是顾桓第一次叫恰恰的名字,顾桓总觉得有些别扭,自己很少这么亲昵地叫别人。【不好意思,你的睡衣我忘记从后备箱拿过来了,你将就着穿一晚我的睡衣吧。】 浴室门开了一丝,燥热的水蒸气马上从缝隙中漏出来。一条白皙带着水珠细小的胳膊伸了出来,小手因为洗过澡的缘故指尖带着粉扑扑的颜色,看起来像极了猫咪的爪子。 恰恰一把抓过睡衣,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换上。天啊,这是总攻大人穿过的睡衣,自己要把它套在身上了!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不过,不是很合身就是了。 恰恰刚套完上衣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好像不必穿裤子了,顾桓睡衣的尺寸穿在自己身上就像裙子一样。 恰恰低头看着一直到自己大腿根的睡衣,欲哭无泪,自己的身高太不争气了! 没办法只好穿着一件上衣出去了。 第十七章 春宵一刻 恰恰就这么晃悠着两条光溜溜的小细腿出了浴室。 刚出浴室的恰恰浑身被雾气萦绕,仙气飘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恰恰脸颊红彤彤的,黑发湿哒哒地滴着水珠,看起来娇艳欲滴,可口万分。 露出来的肌肤白里透红,似羊脂玉一般洁白柔滑。 顾桓看着眼前诱人的人儿,忍不住喉头一紧,全身的火山口瞬间喷发,胸膛中似有硬物在不断冲撞。 好想……好想马上办了他。顾桓头一次控制住不住自己的身体,大手一拽,恰恰便被拽到自己身前。 恰恰刚出浴室还没适应室外的温度突然被一股大的出奇的力量拽向前去。【顾桓?】恰恰仰起头茫然地看向顾桓,眨巴着眼睛似在问他要做什么。 殊不知恰恰这样一副表情在顾桓看来就是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真是个妖精,这难道也是攻陷自己计划的其中一步么? 【别说话。】顾桓低头在恰恰的耳边低语,热气喷在恰恰的耳边,恰恰打了个哆嗦,耳朵马上红了起来。 【如你所愿。】顾桓离开恰恰的耳边,深邃的目光泛着浓重的情欲,顾桓凝视着恰恰的大眼又转移到红唇,唇线极美,泛着诱人的光泽。唔……就是这该死的性感的嘴唇,太勾人了。 只一秒,恰恰还没未来得及去想那句莫名其妙的“如你所愿”是什么意思,双唇就被顾桓堵住了。 恰恰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自己和总攻大人接吻了,这次是他主动的!不是渡氧气! 【接吻的时候闭上眼睛。】顾桓松开恰恰的嘴唇,语气有些愠怒。 【哦。】恰恰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回应了一声,顺从地闭上眼睛。 【乖孩子。】顾桓被恰恰乖巧的模样取悦了,接而又疯狂地在恰恰柔软香甜的口腔中索取。灵舌舔舐着怀中人儿口腔的每一处,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甜甜糯糯的感觉,顾桓深陷地无法自拔。 因为身高的差距,顾桓低下身有点累。顾桓大手一抄抱起恰恰的小身躯大步往卧室走去。 顾桓一脚踹开门,大步走进房中,但却依然没有放开恰恰的双唇。湿哒哒的津液接二连三从嘴角滑出,顾桓没有给恰恰留有一丝放松的余地。 恰恰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顾桓接吻的方式简直是强取豪夺,毫无理智可言!这个男人表面上看着彬彬有礼,一派绅士风度。 现在看来他城府极深,表里不一,根本就是个强盗! 【唔唔……!】恰恰快喘不过气来,小手拼命地推打顾桓的肩膀。可这根本是以卵击石,打在顾桓身上像是挠痒痒。 顾桓走到床边,欺身把恰恰的小身板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你这不听话的小手往哪儿摸呢?】顾桓直勾勾地盯着恰恰慌乱的双眼,单手擒住不断推打的两条细胳膊。 【你在gouyin我?】顾桓眯着双眼,眼里是恰恰看不懂的情绪。他看起来好危险,好像一头马上会扑上来把自己一口活吞的豹子。 他不是不喜欢男人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恰恰感到害怕,他不要这样,既然自己还没有得到他的心,既然他还没有爱上自己,自己也不要这样被随便玩弄。 【我,我没有gouyin你!你……你放开我!】恰恰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脸上一片潮红,满是慌张。 殊不知,恰恰这样是在引火烧身,死的更快罢了。 恰恰只穿了件宽松的睡衣,因为躯体不停地扭动,睡衣的扣子崩掉了大半,露出雪白娇嫩的皮肤。身体扭动地蹭着顾桓,顾桓浑身热的像要爆炸! 【还说没gouyin?衣服都主动脱掉了,这么迫不及待?】顾桓在恰恰尖尖的下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马上恰恰的下巴立刻出现了一些浅浅的牙印,透着明显的惩罚意味。 【我……我……】恰恰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恰恰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的睡衣,一大片美好的风景敞亮地袒露出来。什么时候蹭开的?!恰恰急得想哭。 【喂,你这是在欲擒故纵么?】顾桓说完在恰恰春上留下蜻蜓滴水的吻。他又低头啃噬这恰恰性感的锁骨,恰恰恍然发现这一幕与梦境中出奇的相似。 既然自己早已认定了这个人,与其等待未知的结果,不如现在和他做一次,就算以后实在没有结果,这一晚能得到他一次,那也不枉此生了。 【你……那你轻点……】恰恰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虽然恰恰日夜光顾小黄贴,但是实战经验却为零,等真的上战场了,小处男白洽洽同学只能涨红一张脸任人宰割。 顾桓看着一脸认命的白洽洽,大手掰过恰恰的脸,轻飘飘地落下一吻,像是安抚,像是承诺。 【好。】这一字,顾桓倾尽温柔。 第十八章 一杆进洞 恰恰渐渐主动回应顾桓。 绽放最迷人的姿态,展现最露骨的风情。 小胳膊环在顾桓的脖颈上,稍稍用力恰恰便靠近顾桓的身躯,胸膛贴胸膛。 【我是第一次。】恰恰在顾桓耳边小声说,有点讨饶又隐约带点撒娇的意味。 【谁不是。】顾桓解开余下的扣子,把恰恰扒地光溜溜的。 男人本色,顾桓看着大片雪白的皮肤毫无遮蔽地展露在面前,情不自禁地上手抚(河蟹)摸每一处丝滑。 【看你这么熟门熟路,不会是老手了吧?】恰恰嘟着殷(河蟹)红的小嘴,眼神略带置疑。 【这种事男人与生俱来就懂。】顾桓低头舌尖绕着恰恰胸前一点打转。 【哈……】显然这是恰恰的敏(河蟹)感点。恰恰羞红着一张脸,带着点报复意味咬住顾桓的耳垂,尖尖的犬齿细细厮磨,像小猫撒(河蟹)娇一般,不轻不重,却能轻易拨动心弦。 【喂,这可是你自找的。】顾桓坏笑着勾起嘴角,像见了羔羊一般的恶狼,舔舔唇,眼中满是蠢蠢欲动的欲(河蟹)望。 【啊?】恰恰还没反应过来,顾桓的手指便进入了后庭。 【啊!】恰恰一下尖叫出声,从没有异物进入的后庭开始排斥顾桓的手指。 恰恰涨着一张泪水盈盈的小脸,有些幽怨地看着顾桓。说好的温柔呢?这么痛,总攻大人你这个骗子! 【痛?】顾桓看着恰恰那副小媳妇儿受欺负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抱怨自己下手没轻重。 【嗯……】 他明白第一次刚开始的时候,被进入的一方都会痛不欲生,出于对身下小东西的安慰,顾桓低下身子轻柔地吻着恰恰,一点一点,像花瓣飘落在唇瓣那样地轻柔,但是手上的动作也头条不紊地进行着。 【嗯……哈啊……】恰恰的心神被这如沐春风的感觉分去大半,渐渐投入其中,全身心地迎合着顾桓。 不知不觉顾桓的手指已经加到了三根,轻缓地在恰恰的后庭做着扩张。这小东西的后面还真是要命的紧,到时候不会咬住自己的不放了吧? 手指灵活地沿着后庭的各种方向、从各个位置做着扩张,恰恰已经不能集中精神回应顾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后庭的阵阵刺痛感消失了,热浪般酥(河蟹)麻感不断涌上,前赴后继,持续不断。 【啊……哈啊……】恰恰松开顾桓的吻,不住shen吟,大片的津(河蟹)液沿着嘴角流出,湿润了殷红的嘴唇,淌过下巴又经过纤细的脖颈沾湿床单。 【有感觉了?】顾桓含着狡黠的笑加快手上的动作。 【有……】恰恰浑身上下染上一片旖(河蟹)旎的粉红,眼底尽是迷蒙的水雾,浅浅的泪水沾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晶莹似露珠。 恰恰的大脑已被情(河蟹)欲所控制,满脑子里都想着顾桓快些进入自己,脑中的各种小H片的影像翻江倒海地在脑子里播放。 恰恰的小手向前张开不利索地开始扯顾桓的衬衣【你……你也脱……】自己早就被看光了,凭什么顾桓还是衣衫整齐的模样。 【这么饥渴啊?】顾桓轻笑一声,抽出在后庭抽cha的手指快速脱掉自己的衣裤。 后庭没了手指的滋润,空空荡荡的,恰恰顿时觉得万分空虚。【你……进来】恰恰娇(河蟹)喘着气有些哀求地看着顾桓。 【欲(河蟹)求不满了?】顾桓上前把恰恰从头到脚吻了一遍,这小东西的味道可口地不得了,自己以后怕是要上瘾了。 恰恰看了一眼顾桓下面的东西,瞳孔不住收缩了一下,这玩意儿要是在自己身体里呆一晚上,自己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么? 【你……你从小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怎么这么大……】恰恰地口气里有意无意露出点嫉妒的味道,自己还长人家三岁呢,个子比不过不说,连这方面也不如人家,顾桓是买了上帝推销的保险了么。 【大点还不好?不然像你的一样么?】顾桓故意揉(河蟹)搓着恰恰青涩的小嫩芽,前端马上流出一些液体。 【哈……你不要在挑逗我了,快,快!我不行了……】恰恰的小手抚上顾桓结实的胸膛,穿过腋下贴紧蝴蝶骨。 【喂,既然你这么想要,到时候不行了也别想再停下来。】顾桓搂紧恰恰的柳腰,身下早已肿(河蟹)胀高昂的硕大慢慢进入窄小的后庭。 第十九章 吃干抹净 有些事情要亲身体验才能感受,有些东西要彻底感受才能估量。 顾桓缓缓地进入恰恰,那几分钟,却艰难异常。 【不……不行了。】恰恰颤抖着身子,小手止不住挠着顾桓的背。 【这就不行了?我说过吧,你别想停下来。】顾桓心里感叹着这小人儿的后面真是紧(河蟹)致,自己不过才进入三分之一,居然那小洞一伸一缩地把自己死死咬住,这样极致的感觉顾桓从未有过。 【不……不行了,太,太大了,要顶到胃了。】这是恰恰的真实感受,顾桓那处地方比他在小H片里看到的任何男(河蟹)优都要大。 【真是不听话。】顾桓架起恰恰的两条小细腿,半搂起恰恰的腰身,方便更顺畅进入。 顾桓又进入到了二分之一,恰恰觉得自己半条命都要抽空了,后(河蟹)庭撑涨到了极致,仿佛要撕裂一般。 【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恰恰疼的要哭出来了,以后再也不看小H片了,看他们做的这么舒服都是假的! 【放过你,那我怎么办?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开玩笑,你个小狐狸使美人计gouyin自己,现在点了火却想跑路?天下哪有这样的理,今天自己要是不能吃饱喝足,他休想下床。 【喂……你有没有听说过霸王硬上弓?】顾桓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恰恰,深邃得令人着迷,仿佛会把恰恰一股脑地吸进去。 【你……】恰恰缩着脖子悄悄咽了口口水,自己好像不能对顾桓说不了。 顾桓挑了挑眉,吻了吻恰恰湿漉漉有点胆怯的眼睛,身下一根没入到底。 痛到极点,恰恰瞪大眼睛,已经叫不出声。 顾桓看着脸色惨白的的恰恰,有些心疼。手指伸到后(河蟹)庭微微触碰,还好没有撕裂,看来事前的扩张做的很充分。 顾桓松了口气开始缓缓律(河蟹)动。 每一下都能带给他极致的快(河蟹)感,身下的人儿真是难得的尤物。顾桓抱起恰恰胸膛贴胸膛,大手抚摸着恰恰背上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这样的触感比一般女人都要柔滑。 慢慢地后(河蟹)庭开始适应顾桓硕大的进出,快(河蟹)感闪电般地疯狂刺激恰恰的大脑,恰恰舒服地快要疯了。 【哈……啊……好舒服,快点再快点……】恰恰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想获得更大的快(河蟹)感。 【想要了?】顾桓看恰恰的笑脸泛出浓重的情(河蟹)欲颜色,水波潋滟的眼睛半眯着,妖娆万分。顾桓把恰恰放在床上,结实的身躯俯在恰恰身上,卖力地冲刺起来。 每一下都重重撞击,力道大的似要把恰恰撞坏。 【哈……啊,好舒服!顾桓,顾桓……再用力,再用力干(河蟹)我!】恰恰俨然完全失去理智,口中尽是色(河蟹)情污秽的语言。 【原来我一直看错你了,你原来是披着猫皮的狐狸。】顾桓看着身下的人儿忘情地呻(河蟹)吟着,叫自己的名字,这无疑是最好的cuiqing剂。浑身的血液冲上大脑,顾桓重重地撞击恰恰,空旷的房间里连续不断地传出肉(河蟹)体相撞的“啪啪”声。 在恰恰一阵高亢地呻(河蟹)吟后,小处男恰恰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次非打飞机的高(河蟹)潮。 恰恰的身前射(河蟹)出一串奶白色的液体,落在顾桓和自己的腹部上。 【啊……哈……】恰恰一阵喘气,抬眼看着仍然在卖力耕耘的顾桓,头上细汗涔涔,嘴角始终带着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此时的顾桓虽然不见了自己第一眼见到的一身正气爽朗的形象,但是现在这样坏坏痞痞的样子也是帅气迷人得很。 好想,好想真正和他一直走下去,他属于我,我也属于他。直到人生的终点。 恰恰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这些想法还是憋在肚子无法说出来的吧?可是哪怕有一秒是真的也好,自己真的好想完整拥有这个人,这样完美,在人群中会发光的顾桓。 【在想什么?】顾桓低(河蟹)喘着气息,看着首次高(河蟹)潮过后的恰恰,那双眼睛中有晶莹一闪而过然后就这么缓缓地淌了下来,落在枕头上,悄无声息钻进顾桓的心里。 顾桓心中一阵刺痛,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悲伤的神情? 恰恰闭着双眼,又有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恰恰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摇了摇头。 等泪水流完后,恰恰又睁开眼睛,只是眼里多了一份情绪,顾桓看不明白。恰恰伸出纤细的五指对上顾桓的五指紧紧相扣,而后又上前与顾桓与顾桓相拥良久,分开后又伸出食指只指了指自己。 顾桓被恰恰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你这是要做什么?】 恰恰没有回答他,上前吻着顾桓的双唇,又转而到顾桓的耳边用小猫般地语气催促道,【你不做了么?】 【好。这就满足你。】顾桓克制自己不去想刚才恰恰悲伤又无奈的神情,猛力地律(河蟹)动起来,毫不怜香惜玉。 【哈……真棒,给我……都给我……】恰恰迎合着顾桓的律(河蟹)动,呻吟声浪(河蟹)荡又迷人。 【喂。】顾桓看着一脸沉醉的恰恰,风情万种,娇艳迷人。 【什,什么?啊,哈……】恰恰边喘(河蟹)息边回应。 【我好像对你的身体上瘾了。】顾桓一下一下地在恰恰体内律(河蟹)动,硕大摩擦着恰恰的肠(河蟹)壁,湿润粘滑的肠(河蟹)液从缝隙流出,淫(河蟹)秽不堪。 【恩。】恰恰心不在焉地应声。只是对自己的身体么?原来,终究自己得不到你的心么?即使付出了自己的身体。 恰恰皱着眉头,紧抿着唇,泪光闪烁,最终还是强忍着憋回肚子里。 【我是说……】顾桓看着恰恰一脸忍耐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在多愁善感什么。【明天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这一夜,处男恰恰被榨干到深夜。 有没有获得总攻大人的芳心他不知道,但是还是因为那句重要的话,恰恰心甘情愿被吃干抹净。 第二十章 乐极生悲 恰恰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皮有点红肿,显然是昨天做的时候哭太凶了。前半段是因为心里悲恸,后半段完全是受不了某人没完没了凶猛的“攻击”……然后哭着求某人停下来。 结果高冷如总攻大人只一句话,【忘了自己前面说的话么?现在想出尔反尔了?晚了。】说罢又开始大肆掠夺。 最后要不是恰恰哭的实在太惨烈,而且在不知道第几次结束后有那么点血丝从后庭滑出来…… 顾桓作罢,皱眉头抽出身。 不然顾桓真会压着小羊羔恰恰做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公公又上班的时候。 恰恰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 身边空旷的位置留下几道不平整的褶皱,顾桓早已上学去了。迷迷糊糊时恰恰在睡梦中好像听到顾桓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今天就不要去学校了,我会帮你请假的。】 恰恰抬了抬酸胀的胳膊,侧头看着雪白圆润的肩周上有个紫红的草莓,不得不承认总攻大人在某些运动方面真是天生的“种子选手”。 恰恰浑身酸疼僵硬,刚才只抬了抬胳膊好像已经花去他不少力气。在床上无事可做的恰恰只能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高的好像遥不可及的天花板,光滑明亮如镜,直挺地躺在镜子里的那个男生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自己叹口气,他也叹口气。自己皱皱眉,他也好像很不开心。 说到底恰恰还是在反复琢磨昨晚总攻大人那句【明天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恰恰眉头皱的更深了,重要的话?难不成是他昨晚茅塞顿开发现其实自己也喜欢男人! 自己在瞎想什么?如果他能这么早就想通,那前面那些牺牲的小受都是妥妥的炮灰么?恰恰摇摇脑袋,又看着天花板里的少年也摇摇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不靠谱儿。 恰恰就这样盯着天花板里的自己虚度了一个小时的光阴。 本来恰恰是想在床上装一整天死人的,不过空荡荡的胃好像不堪忍受没有食物的寂寞。 不得已,恰恰颤巍巍地掀开被子,晃悠悠地勉强算是站起来了。离开被子整个人凉飕飕的,恰恰才发现原来昨天被扒干净后就直接裸睡了。 恰恰又强忍着弯下酸痛得似要折断的细腰,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被挤到床尾残破不堪的睡衣,随意地套在身上,扶着腰,形似一个做复健的二级伤残,打开门下了楼。 〖喂,小狐狸。 桌上有早餐趁热吃。 昨晚一夜没少折腾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昨晚那句话,我好像等不到回来再告诉你了。 喂,小狐狸,你想追我的小心思我早就发现了。 还有,我发现你好像有那么点意思,我们或许可以试试看。 顾桓〗 恰恰颤抖地抓着这张小小的便利贴,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这张小纸片传到自己的血管里。 太好了,太好了……自己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之前所受的所有苦好像都被这张纸片抵消。 一切都没关系了,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只要他属于自己,一切苦都不算什么。 恰恰整个人像吃了新盖中盖一样,体力充沛地仿佛能“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儿”。 恰恰好想哭又好想笑。小手把便利贴递到嘴边一阵猛亲,喜悦的泪水源源不绝从眼角流出。恰恰又忽然高举双臂做鸟儿飞翔状在200坪的公寓里赤着小脚疯跑。 边跑边大声欢呼,【他喜欢我,他喜欢我!总攻大人被我拐到了!哈哈哈!】 直到精力耗尽,恰恰喘着气坐到了座位上。一张桃花脸笑的“千树万树桃花开”,恰恰很少发自内心笑地极致。恰恰这样乐颠颠的小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明眸皓齿,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 恰恰喝着已经凉掉的白粥还津津有味,时不时想到那张纸片上的内容,又会窃喜地咬着勺子“咯咯”直笑。 吃饱喝足,恰恰又轻飘飘地躺回床上,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恰恰抱着枕头忍不住感叹,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都还没准备好,他就大刀阔斧地闯进来把自己的小心脏搅得一团乱。 恰恰放开枕头仰面看天花板,看着里面的男生衣衫不整头发乱的像鸡窝,但是脸上却闪着熠熠光辉,仿佛多大的乌云都不能遮蔽这样明媚的笑容。 恰恰翻身抱着乱成一坨的被子,闭上眼十分享受地深吸一口气。上面都是昨晚自己和总攻大人第一次交合地气息,不只是那一晚,以后他们还会有好多次,在这床上,他们将享受欢乐,融为一体。 恰恰折腾了好一会儿,像炒饭一样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终于抵不住身体的疲乏和昨晚后遗症的来袭,恰恰安静地闭眼,想象着总攻大人像昨晚抱自己入眠了。 那抹微笑一直挂在嘴边,在睡梦中也仿佛有什么好事降临。 第二十一章 万丈深渊 在甜美的梦境中,恰恰梦到总攻大人回家像自己表白,然后自己羞答答地低着头,有些小别扭地答应了。他们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一般,最后紧紧相拥,完美的Happy ending。 【顾桓,顾桓……嘿嘿,我要给你生猴子……】恰恰咧着嘴说着梦话,口水流了一大片。 【咔嚓。】楼下传来门把手转开的声音,细微短暂但是却闪电般地钻到恰恰的耳朵里。 恰恰“嚯”地一下睁开眼,连忙擦擦口水。恰恰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突然恰恰又停手看看自己的样子,唔……衣衫不整,浑身布满昨晚凌乱不堪的欢(河蟹)爱痕迹…… 自己好像挺性感的……恰恰狡猾地勾起嘴角,不如…… 恰恰把睡衣的领口扯到胸膛以下,一边的樱桃若隐若现。恰恰又把嘴唇舔(河蟹)湿,显得晶莹红润,令人食指大动。 差不多了吧?恰恰缩着肩膀笑笑,一只猫儿竟露出了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恰恰飞快开门,“噔噔噔”跑下了楼。 心中满怀期待,开心地心里只有顾桓,顾不上其他。 也许他稍微放松下来就会发现,他的右眼皮一直顽固地“突突”直跳。 恰恰一溜小跑跑到最后一层楼梯的转弯口处,停下了脚步,眉开眼笑的表情慢慢向下滑落。 顾桓他在做什么?为什么抱着那个女人? 恰恰清楚地看到顾桓的大手骨节发白用力搂紧那女人娇小的身躯,似要揉进他的生命。 恰恰胸中觉得一阵窒息,当那个女人抬起头以一种耀武扬威的胜利者姿态看向自己时,恰恰差点没站稳就要倒地。 恰恰脑中猛然耳鸣,他紧紧地抓紧楼梯的扶手,用力到极点连指甲被磨破出血了都没感觉。 恰恰不可遏制地张大嘴巴,嘴唇惨败,缺氧似的大口呼吸,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她!是那个把自己推入溪里的坏女人!杜媛媛,是她,永远忘不了那样恶毒可怖的嘴脸! 恰恰刹那间浑身不能动弹,像座没有生命的雕像,白色的,虚无的。 为什么顾桓会把她带到家里来?他不是应该讨厌那女人么?是她害自己至此,为什么嘴上说着讨厌的话,转身和这个女人在家里拥抱! 下一步是什么?接吻么?还是…… 恰恰浑身震颤一下,终于身体醒悟过来,挪出了一小步。不可以,怎么可以?!顾桓是自己的,今天早上还为自己写下动情的话,不可能转眼就背叛自己! 【顾桓!!】恰恰用这辈子最嘶哑的声音,大声朝下面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吼道。 顾桓听到这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瞬间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推开还沉浸其中的杜媛媛。那样惊惶不安的样子,就像是出轨的丈夫被正妻当场捉奸。 【你……你下来啦?】这一刻,顾桓心虚地竟然不敢看恰恰的眼睛。 他害怕恰恰用那样悲伤愤怒的眼神注视自己,他害怕恰恰冲下来哭着质问他杜媛媛是怎么一回事,他更害怕……害怕,心中的答案就要汹涌而出,就只差最后一个临界点。 顾桓又看看身边的杜媛媛,一张花容失色的小脸嗤着泪水望着自己,好不楚楚可怜。 顾桓闭眼叹了口气,拉起杜媛媛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又抬起头望向恰恰的方向,楼梯口的人儿脆弱地仿佛会随风吹散一样。 他衣衫凌乱,浑身的青紫,这都是昨晚自己造成的。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残忍,明明给了他希望,却又绝情的撕裂他的心。 一边的杜媛媛惊觉顾桓眼神的动容,催促地拽了拽顾桓的衬衫下摆。好不容易捡到个天上掉馅饼的大好机会可以和顾桓在一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察觉到身边的女人催促,顾桓下了狠心地看着恰恰,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再怎么样都没关系,身边这个失而复得的人绝对不能再失去。 【白洽洽,有些事情我想有必要说清楚。】顾桓的声音陌生得可怕。 【……你叫我什么?】恰恰浑身如同掉入一个冰冷的冰窖,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声音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顾桓咬着牙回过头,他好怕看到恰恰那样地眼神,瞳孔失去颜色,像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顾桓拉着身边的杜媛媛走到沙发上并排坐下,步履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的巨石绑在脚踝上。 眼泪在眼眶中闪烁,终于在恰恰松开扶手身体,失去支点倒在楼梯上时决堤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楼梯地板上。 眼泪聚集在一起渐渐渗入地板的缝隙,好似能入木三分。 恰恰大喘着气,无声地哭泣。悲伤过度时,连哭泣的声音都会被剥夺。 终于哭够了,恰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费劲全身的力气才扶着扶手支起身体。他必须知道,顾桓到底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和那个坏女人在一起,他不相信昨夜的一切都是假的。 恰恰艰难地迈出下台阶的第一步,许是全身的心力已濒临极限,恰恰没有注意脚下的地板——那一块儿被自己的眼泪打湿。 电光火石间,恰恰脚下一打滑,恰恰还没反应过来,瘦小残败的身体就这样重重地滚下了楼。 一连串重物滚下楼的声音,沙发上的顾桓和杜媛媛都听得一清二楚,顾桓心里的弦刹那间崩断。 未思及,他的身体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冲向楼梯口。 第二十二章 再入医院 这是恰恰第二次无意识地在医院醒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不过,显然现实终归是残酷的,不是狗血的言情剧。不会有什么摔下楼梯,不幸失忆这样的桥段。 恰恰整个人呈放空状态,黑溜溜的大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拼了命地往呼吸道里钻,恰恰好想哭。 恰恰苦笑一声,放任不久前悲伤或幸福的记忆渐渐浮现在大脑里,它们搅在一块儿,恰恰痛苦地皱着眉承受。 门外有人开了门走进来,恰恰知道是谁,没有回头。 【你醒了?】顾桓走到床边,开始拆外带白粥的包装,【起来吃点吧。】打开白粥,顾桓又走到床尾把床垫摇起来。 恰恰鼻子怂了怂,白粥的味道,好像前不久刚回家的时候,妈妈刚为自己做过。 恰恰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白粥,眼圈发红。 恰恰张开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我妈来看过我么?】 【阿姨来过了,刚走的,嘱托我好好照顾你。】顾桓看着恰恰苍白地脸孔,心中隐隐不忍。 【我想我妈了。】恰恰像小孩子一样说道。只有妈妈才会永远对自己好,妈妈会用最宠爱的口气叫自己【囡囡】。 【阿姨下午会来看你的,你先吃点吧。】恰恰终于转过头看向顾桓,只一眼,眼泪却又流下来。 这个男人永远是那么高大帅气,连帮自己端粥都这么好看。【好。】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恰恰轻声应了,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微笑。恰恰又有些撒娇地开口,【喂我。】这是最后一次享受你的温柔了吧,过了这次你就属于别人了。 【嗯。】顾桓看着床上的恰恰,脆弱的就像悬崖上的小野花,风一吹就轻飘飘地散了,残骸落入无尽深渊。顾桓心疼地看着恰恰,对自己昨天的行为万分自责。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恰恰看着一脸自责的顾桓,没有办法恨他。其实觉得自己挺贱的,这个男人只一天就劈腿了,但是一见他因为自己那样难过,心里却又心疼万分,只要——他把原因告诉自己。 顾桓见恰恰并没有怨恨自己,心中更加沉痛,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就原谅自己?!可即便是这样,顾桓知道自己依旧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他放不下好不容易拾回的珍宝。 【张口。】 【啊——】 顾桓强压下心中的内疚和心疼,耐心地一勺一勺把香滑的白粥稳稳送入恰恰的口中。 恰恰口中含着温热的白粥,只觉得这是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饭,每一口都要在口中细细品味,感受良久才吞入腹中。 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也再也没有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这样百般体贴,再也不能看这个人温润的呼吸吐在粥上,小心喂自己,视自己为珍宝。 恰恰心中苦涩万分,但纵有再多的悲伤和不甘,也只能咬碎了狠狠往肚子里咽。 恰恰抬起眼定定看着顾桓,那样受万众瞩目、俊逸挺拔的男子正在喂自己喝粥。 顾桓低垂着眼帘,微微撅起薄唇凑到勺沿上轻轻吹着白粥。温柔的样子,眼底的波光柔和得迷死人。 恰恰转头忽而看向窗外,眼底是深深的呔息。 我这样爱你,怎么舍得你难过。 吃完一大碗白粥,一滴不剩。恰恰觉得有些撑。 恰恰垂着眼看着自己已经上过药的手指。指尖上面布满血丝和裂缝,隐隐还有点扶手上的木屑残留在里面。 恰恰看着残破不堪的手指,当时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劲才会伤成这样。恰恰盯着这样的手指,觉得有些疼。 【顾桓。】恰恰转头看向一旁收拾的顾桓,【对于你公寓的扶手,我深感抱歉。】恰恰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这种情况还能开起玩笑。【不过,我的手指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对不起。】顾桓看着恰恰失去美感的手指,心疼的无以复加。当时的他,是以多强的意志力才能承受对他那样残忍的画面。 【不必道歉,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恰恰不再说也说不下去。恰恰小心翼翼地把手缩回被窝,心中的疼痛好像全部转移到了指尖。 【……好。】顾桓眼神暗了暗,痛下决心准备把事情的原委全盘告知。 第二十三章 别来无恙 雪白的病房里压抑着沉重的空气,顾桓声声呼吸像铁锈一般,沉淀在空气里。 【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有些荒唐。杜媛媛她是我记忆里儿时的那个小女孩,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这辈子非她不可,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无法喜欢男人的根本原因。】 顾桓又想起小时候的见到那个娇花般可爱的小女孩,虽然现在看起来也是娇小可人,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顾桓皱皱眉头,以女大十八变为由,压制自己心里奇异的感觉。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和她在一起,又为什么眼见着我飞蛾扑火?】的确像顾桓说的那样,恰恰觉得这个理由荒唐至极,没有半点说服力。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那天之前我的确想过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感觉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她相像至极,只是……】顾桓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下去。 【只是她回来了,你更爱她,我终究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就随意把我丢弃了,是不是?】恰恰好想哭,自己居然输给了这样一个荒诞可笑的理由,还输给了那样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 不过最终最大的赢家还是你,顾桓。 顾桓,只要你放弃我,在那一刻我必输无疑。 顾桓想否认,只是话到了嘴边顾桓又咽了回去。自己在否认什么呢?难道他说的不对么?自己不就是因为见到记忆中的女孩抛弃他,辜负他,伤害了他么? 【顾桓。我原谅你了。】恰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样沮丧难过的表情不适合他,他就应该向领袖一般站在高台,意气风发,受万人追捧。 顾桓猛然抬头震惊地看着恰恰,他……他是笨蛋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原谅自己。 【但是,我绝不放弃。顾桓,人心不古,那个杜媛媛即便以前纯真美好,但是也许是对情敌的一种明锐直觉吧,你说我嫉妒也好,污蔑也好,她现在心肠歹毒得很。你别忘了,是她把我踹到溪水里的。我和她无冤无仇,只是因为她当时一眼惊觉了我是她的竞争对手。】 【这个问题我当初也问过她,她说是被地上的虫子惊吓到不小心撞到你了,她说自己也没发觉。】顾桓当时听到这样的解释觉得漏洞百出,可是一直坚信着当年的小女孩美好如雏菊不可能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回避着那些疑点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顾桓啊顾桓。你对有好感的人都缺根筋么?】恰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有些东西表面纯洁,内在却肮脏不堪。那个杜媛媛就像这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即便被刷了再厚再结实的石灰还是抹不去里面残破的烂水泥。 顾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样拙劣的谎言以他的脑子稍微想想就能想通,可恰恰知道他这是在逃避,就像之前在图书馆让自己去他家住一样,明明联系不起来的逻辑,顾桓迟钝地硬是搭上线了。 【什么?】顾桓抬起头看着恰恰,阳光照在恰恰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透出一层剪影,遮住了眼底的神采。他只看着恰恰依旧饱满,却不似之前红润的双唇轻轻蠕动着【但没关系,我会帮你。】 之后的几天顾桓依旧隔三差五会来照顾恰恰,只是脸上总是带着恰恰不喜欢的内疚和难过。恰恰好想伸手抚平他额间的愁云,可是他不是自己的,他没有资格。 恰恰也差不多知道了那天顾桓和杜媛媛的“传奇相遇”。和恰恰猜想的如出一辙,杜媛媛再次偶遇了顾桓,认出顾桓是儿时那个自己遇见的小男孩儿,并且拿出当年的一张照片为证。 实在是太狗血言情,顾桓啊顾桓,你真是个呆木头。 不过恰恰惋惜难过之时也有意外的惊喜,这个惊喜就是再遇帅哥医生肖烈。 某天的下午,顾桓由于下午有课没办法陪自己,照顾恰恰吃过中饭后匆匆的走了,许是走的太匆忙,大门敞亮亮地开着忘了关。 恰恰本就是喜静的性子,受不了隔壁病房不断发出的吵闹声,似乎是医患关系没有处理好。 恰恰自从楼梯上摔下楼后,扭伤了脚又复发了腹部的伤口,通过这几天的修养虽已经好了不少,但是还是要借助双拐才能走到门口。 恰恰正要伸手关上病房的门,突然从隔壁房间传出一个熟悉的男声【家属请放心,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只是醒来还需要时间,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 是肖烈?恰恰撑着拐杖走到隔壁病房的门口,肖烈依旧身穿一丝不苟的白大褂,挺拔的背影器宇轩昂。肖烈正在向家属解释病人昏睡不醒的原因,不过显然家属仍不相信肖烈的话,一味地认为病人的用药和他现在的状况有很大的关系,是医院胡乱开药,草菅人命。 肖烈显然也被这样的情况弄得烦躁不安,若不是还有基本的职业操守在,以肖烈这样的火爆性格早就二话不说把这些听不进话的家属胖揍一顿了。 【你们这样固执己见我们也没有办法,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如果你们要坚持用你们认为正确的药请另谋高就。不过,转院后产生的任何结果和本院无任何关系,你们要自行承担一切后果。】肖烈能说的都说明白了,把最后话撂这儿转过头大步走了出去。 【嗨。】恰恰看着肖烈转过头看到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孱弱的手臂挥了挥。毕竟当初自己欠人家这么大的人情,还没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再次见面难免心虚尴尬。 【好久不见。】肖烈没想到才几日不见又碰见了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嘴上又是撩上似有似无的微笑。 肖烈本已经派下人手开始找恰恰,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小妖精自己倒好,不怕死地又撞上枪口。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这次就没有再轻易放你走的道理了。 白洽洽,别来无恙啊。 第二十四章 一吻卖身 肖烈看着恰恰行走艰难的样子,心里压抑又心疼。自己不过几天没见,他居然已经变成这幅惨兮兮的模样了。 恰恰的背影本就瘦弱,再加上身上穿了宽松的病服,乍眼看过去,基本已经看不到骨骼的轮廓了。 肖烈心中不忍,快步走上前大手一抄轻松地抱起恰恰,啧……到底每天在吃什么,怎么会轻成这样。 恰恰只觉得身体一瞬间的轻盈,双脚离地,好没安全感。双拐“啪嗒”掉在地上。恰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羞红着脸挣扎起来,两条小细腿在半空中不停扑楞。 【恰恰乖,你还有伤。】肖烈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对恰恰说。恰恰一和肖烈温柔似水的眼眸对视,心就安定下来,眨了眨眼不再说话了。 肖烈其实还想再抱一会儿,怀里的人儿滋味的确不错,软软糯糯,像一块雪白的云吞,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掉。 肖烈走到床边恋恋不舍把恰恰放在床上,又盖上被子,把恰恰裹得严严实实。 恰恰怯怯地只露出一双大眼望着他,一动不动。 【白洽洽同学,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解释么?】肖烈环着手臂,挑眉等着恰恰自首。 【……对不起嘛。】恰恰声音低低的,有些求饶的意味。 【嗯。】肖烈装作严肃状,淡淡的冷哼算是回应。 【我当时太想家,一个人在医院又孤单又害怕,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才趁你不在,偷偷溜走的。】恰恰稍微坐起了点身子,低着头软着声音,悠悠地解释。 【好,这个理由我接受了。】肖烈故作高冷地点点头,特像教育犯错孩子的班主任。 【你原谅我了?】恰恰惊喜地望着肖烈,眼里跃动一丝光亮。 【嗯。但是你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肖烈眉头紧皱地望着恰恰白花花的一张小脸,少了昔日的红润光泽,看起来病殃殃的好不可怜。 【我……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恰恰话没说全,虽然的确是自己摔下楼的,不过这主要原因,还是被顾桓刺激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肖烈有些疑惑地看了恰恰一眼,原本伤就没好应该多小心才是,怎么会如此大意从楼上摔下? 恰恰心虚地转过头去,不敢看肖烈探究的眼神。 肖烈收回眼神,但心里却暗暗把这件事记下了。 【你呀,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没有关系我迟早会收了你。肖烈心中暗暗想着。 恰恰被刺激的一瞬间炸毛,瞪大眼睛猛的回头对肖烈张牙舞爪【我才不是小孩子!我二十二了!】 【呦呵,真看不出来。】肖烈目光考究地把恰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么?一直以为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娃娃。 【你发育比较晚么?】肖烈的语气在恰恰听来,若有若无有些嘲笑的意味。 【你才晚发育!你全家都晚发育!】恰恰被气得全身地毛都竖起来,龇牙咧嘴地对着肖烈一阵咆哮。 【喂。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债主讲话?】肖烈摇身一变,大方地亮出自己债主的身份。 【我……我会还你的。】恰恰才想起来自己还欠着别人一大笔巨款,一下子全身地毛都软了,努着小嘴不敢再嚣张。 【傻瓜。】你横竖都是我的人,还什么钱。肖烈看着恰恰低头理亏的模样,坐在床边,摸了摸恰恰的毛发,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柔软的不可思议。 恰恰愣愣地看着肖烈,微微缩着脖子,抬起眼,一动不动。恍若一只小兽物。 肖烈一时没忍住,大手抵住恰恰的后脑勺,弯下腰蜻蜓点水在恰恰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肖烈起身看着已经呆掉的恰恰,满意地勾着嘴角,起身准备走出去前说【这算是‘卖身’抵债了。】 等恰恰反应过来肖烈早已不在了,恰恰盯着关上的门,伸手摸了摸嘴巴,自言自语【我这是占便宜了?】 恰恰慢慢眯起眼睛,傻傻地笑起来。一个吻就抵消一大笔钱,自己真是赚了。 这一笔钱就把自己卖了,也不知道是谁便宜了谁。 第二十五章 蛇蝎妇人 恰恰不是一个爱占人便宜的人,虽然心里挺开心肖烈大方地用一个吻就抵消了自己债务,不过在那天下午白妈妈来看恰恰时,恰恰还是和妈妈讲了今天再遇那个好心帅哥医生的事。 【妈妈,你说这肖烈真奇怪,我都换了家医院都能碰到他,我住院了,难道他也刚好跳槽了么?】恰恰咬手指头作冥想状,结果刚抬起手就看到自己被酒精抹得黄不溜秋的手指,皱着眉头讪讪地放下了手。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白妈妈的眼睛,尽管心疼,还是忍住没说。顾桓在恰恰出事当天就打电话告诉白妈妈,因为自身的原因导致恰恰摔下楼,万分抱歉,表示所有的医药费自己会承担。 白妈妈当时心就慌了,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又出事了呢,后得知恰恰没有大碍,心中算是放心了。白妈妈何许人也,电话那头可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儿,虽然人家说了是自己的错,但是也已经主动诚恳认错了,怎么能撕破脸真的把人家狗血淋头说一顿。以后都是一家人,哪儿能让人家真赔钱啊。 不过这胳膊拧不过大腿,顾桓固执地把错全往自己身上揽,白妈妈没办法也就由着他了。 白妈妈收回神,捋了捋心神问恰恰【难不成人家追着你要债来了么?你上次住院时哪家医院啊?】 【人民医院啊。】恰恰还记得偷偷办完出院手续前还抬头看了眼高楼上四个鲜红的大字。 【儿子。你这生活残障加路痴的毛病真得好好改改了。】 恰恰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老妈,怎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为什么?】 【呵呵。这里就是人民医院。】白妈妈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极品儿子。 在鄙视儿子的同时,白妈妈完全没有自我反省的意识,其实白妈妈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这些毛病她也好不了多少。 【哦。难怪。】恰恰直接忽略了自家老妈的谆谆教诲,恍然大悟地点着头。 【妈妈,你帮我去前台问问肖烈办公室在哪儿,你赶快把钱还给人家。】恰恰想起自己还欠着肖烈一大笔巨款,赶紧催促白妈妈去还。 【你呀,自己欠的债还要妈妈帮你还。】白妈妈一脸嫌弃地看着恰恰。 【妈妈,你最好了,快去嘛。】恰恰知道白妈妈一定会去的,撒娇地摇着她的胳膊。 【好了,拧不过你!】白妈妈走出门向前台的护士小姐打听到肖烈的外科主任办公室在对面楼的二楼。 不过少时,白妈妈无功而返。 【儿子,老妈的任务失败了。】白妈妈坐回床边,向儿子汇报情况。 【他不收?】白洽洽支着下巴疑惑的看着白妈妈。 【他说你已经还过了,不用还了。囡囡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还债务了,还让你老妈白跑一趟。】白妈妈怪慎地瞪了眼恰恰。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算了。以后我再请他吃顿饭就是了。】没想到肖烈真的那么大方不需要自己还钱。恰恰抿了抿嘴,不过拿人手短,还是要请他吃顿饭心里才会好受。 这几天恰恰在医院待到快发霉了,大部分的时间就是躺在床上刷小黄贴。 虽然白爸爸和白妈妈下班以后会轮流过来值一次班照顾自己,肖烈有空的时候也回来陪自己说话解闷,顾桓也会时常来看自己,但是恰恰真的不喜欢他用那样歉疚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那个跟屁虫杜媛媛。 一想到那个死女人,恰恰一张好看的桃花脸就会皱成一团,那个女人真的不是从北电转校过来的?变脸未免太快了一点。 趁顾桓不在的时候就会对自己恶言相向,威胁自己不许再gouyin顾桓,一副后妈嘴脸。顾桓一回来乖顺得像只小白兔,假惺惺地对自己嘘寒问暖,亲妈都没这么亲! 前后的巨大反差让恰恰瞠目结舌,她简直判若两人! 来的次数多了,威胁嚣张的次数多了,恰恰也终于搞清楚了前几天自己莫名其妙到医院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说这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只因为当时杜媛媛嗅到了自己要对顾桓出手的味道,就狠心地把自己踹下水。这还不够,在自己被顾桓就起后,嫉妒与不甘使她又起歹心。 她故意把顾桓支开,然后打电话叫来家里几个手下把自己随意丢弃在路边,最可恶的是还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贴身物品都拿走,铁了心不给自己留活路! 要不是后来被肖烈救起,自己身上有那么重的伤,说不定真的会横死街边。 这女人可真狠啊,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她居然为了铲除异己能做到这样丧心病狂的地步。 恰恰忍不住想,这样恐怖的女人小的时候真的和顾桓有交集么?太阴险了,这恶毒的心肠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就的。恰恰又想到她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奥斯卡演技”,如果顾桓小时候遇见的女孩真的是她,那她恐怕从小就是这般阴毒狠辣的性格。 这女人太会伪装了,顾桓身边有这样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恰恰不是没有想过把杜媛媛的真面目向顾桓揭穿,但是恰恰也见识过顾桓某些方面一根筋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没有证据那个呆瓜听不进劝的。 恰恰之后的几天,冥思苦想的怎么揭穿坏女人的真面目,经常一发呆就是一下午。 【白恰恰?白恰恰?】肖烈一进来就看到恰恰一副“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模样。肖烈推推恰恰的肩膀,恰恰回过神来。 【肖烈?】恰恰仰起脸看向肖烈。 第二十六章 针尖麦芒 【你发什么呆呢?】肖烈捏捏恰恰的脸,这几天脸色已经基本恢复了,唔……还长胖了一点,肉嘟嘟的,手感捏起来像是捏汤圆。 【你来的正好帮我出出主意吧。】恰恰眼睛一亮,也不管肖烈揩油的动作,小手拉着肖烈的衣袖让他坐下。 肖烈看着紧紧拉着自己的小手,恩……看来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新长出来的指甲看起来圆润又有光泽,真想含进嘴里舔舐一番。 【你说。】肖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瞬间转为温和。 恰恰拉到同伙兴奋不已,吧啦吧啦添油加醋地把杜媛媛的恶劣行径一丝不漏向肖烈倾诉。 总共才发生几天的事,恰恰一张嘴巧舌如簧居然足足说了十分钟有余。 不过恰恰并没有把自己摔下楼梯那段说出来,只是说杜媛媛用手段骗了他们学校的校草,还伤了他一个要好朋友的心,连自己只是路过她身边也惨遭毒手,被扔在在路边才会之前被肖烈看见捡回去治疗。 【她这么对你?】别人肖烈不管,但是这个女人居然敢动他肖烈的人,胆子倒是不小。 【嗯!你说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之前都没见过她!她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恰恰拼命挤出两滴眼泪,泪珠挂在眼眶边缘,摇摇欲坠,楚楚可怜。 肖烈心里可精明着呢,他明白这白洽洽估计向他隐瞒了某些事情,这小心思估计是想博取自己的同情,帮忙出主意对付这个叫杜媛媛的女人。 不过这惹人怜爱的小表情自己看着也很受用就是了。肖烈开始期待自己把白洽洽吃到嘴的时候,他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恩……光是想想就觉得那滋味定妙不可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肖烈眯着眼看着恰恰。 【啊?】这个肖烈买什么关子,文绉绉的。 【我帮你查她的底细。】太简单了,只要自己用用手段,区区一个杜媛媛碾碎她易如反掌。 少顷,肖烈以要给下场手术做准备为由离开了。 恰恰看着肖烈的背影,搞不懂他肚子里装什么墨水,这个男人太神秘了,自己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肖烈当然不是去做什么手术,出了门他就拨通了电话【阿广,你帮我查个人……】这种事情自然不好让恰恰看见,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估计会以为自己是哪方的黑社会老大。 虽然这么想也没错,不过肖烈的势力岂是黑社会这么简单。 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恰恰也迎来了拆石膏的日子。 本来给恰恰拆石膏是骨科的张医生的事,肖烈用了点手段,于是这天给恰恰拆石膏就换成了肖烈。 恰恰惊讶地看着走进病房的肖烈,视线又绕到身后看看。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肖烈被恰恰伸长脖子的神态取悦了,走过去掀开被子想把恰恰扶坐在床沿。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恰恰有些受宠若惊,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小事怎么能烦劳肖烈亲自动手。 【好,你自己把脚伸出来。】肖烈放开恰恰,由着他自己来。 肖烈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恰恰的脚,拆石膏的时候肖烈十分专注,修长的手指拖着石膏,一瞬间恰恰竟有些看呆了。 【肖烈,你们医生的手都这么好看么?】 【未必,只有我的才能让你看的着迷。】肖烈拆完石膏起身,看着恰恰仰慕地看着自己,心中得意非常。 拆石膏其实很简单,只要一分钟石膏就被取下。恰恰看着空荡荡的左脚,没有了石膏的束缚,左脚感觉轻盈地可以飞起来。 恰恰迫不及待的下床,光着脚就在地上跑跑跳跳像只小猢狲。 【白恰恰,你还没穿鞋。】肖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走到恰恰面前又蹲下身,亲自帮他穿鞋。 恰恰望着这个给自己穿鞋的男人,从上往下看肖烈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只看到他笔挺得像刀子刻出来一样的鼻梁。他是不是对自己太好了些,明明只是萍水相逢。 【肖烈,为什么今天是你给我拆石膏?】恰恰愣愣地问。 肖烈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恰恰呆呆看着自己,眼里写满疑惑,红润的嘴唇愈发惹人有想要啃噬的冲动。【因为别人不配碰你的身体。】 【啊?】恰恰听不懂肖烈的话,这肖烈真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恰恰觉得仰着头看肖烈脖子太酸,刚想低下头却措不及防被一只修长的手攫住下巴。 还未思及,一个火热的吻带着浓重的情欲就狠狠地压下来。 这个小东西无时无刻都在gouyin自己,挑战自己的底线,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再忍耐了。肖烈辗转着加深这个吻,不给恰恰任何反抗的机会,灵舌深入柔软的口腔,疯狂汲取口中的香甜。 【唔……肖,烈……】恰恰心中惶恐不安,肖烈在吻自己?!为什么,他也是gay么? 这个小东西连接吻都不专心,肖烈有些恼怒地用犬齿不重不轻在恰恰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唔唔……】恰恰急得快哭了,不行啊,这个时候顾桓要来了,如果被他看见自己和他就更没可能了! 恰恰不断推打着肖烈的肩膀,脑袋拼命往后仰,疯了似的想挣脱这个吻。 肖烈嫉妒得快要发狂。他就这么不喜欢自己?难道他心中另有所爱?肖烈皱着眉头也不管恰恰的挣扎紧紧把恰恰抱在怀里。没用的,就算你喜欢别人,你从今往后也只能是我肖烈一个人的。 “嘭。”有人重重推开门。 肖烈不得已放开怀中的人儿,肖烈直起身望向门外,眼中寒光乍现。他到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搅了他的好事。 顾桓一进门就看到恰恰和一个医生在接吻,心中涌现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愫。 【顾桓……】还是被看见了。恰恰看向一脸震惊的男人,怎么办,顾桓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滥交的男人?前几天还说着会一直喜欢他的话,转眼就和别的男人接吻。 顾桓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只觉得一股烈火从脚心直烧到头顶,顾桓几乎想都没想冲上去就给了肖烈一拳。 第二十七章 意外事故 肖烈措不及防地挨了一拳,这可是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竭力进攻的气力,肖烈半边的脸颊立刻高肿。 肖烈侧着脸吐出一口血水,立刻冲上前回敬了一拳,顾桓的鼻梁也变得像驼峰一样。 两个的高大男人厮打在一起,旗鼓相当,输赢难辨。 顾桓虽然身高占了几分优势,但肖烈是个老江湖,多年练就的打架技巧,使顾桓应付得很吃力。 恰恰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只能哭着求他们停下来。可是两个人都看对方不顺眼,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对方燃烧殆尽。 【别打了!别打了!】恰恰不断哭喊着,已然声嘶力竭。 两个人谁都不让谁,失去理智,对恰恰的哭喊声视若无睹。所到之处物什四零八落,东倒西歪,发出震聋欲耳的声音。 恰恰吓怕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上前试图把两人拉开。不过恰恰这样的小胳膊小腿想分开他们显然是螳臂当车。 也不知道是谁在抄拳头的时候擦到了恰恰的脸,恰恰还没痊愈羸弱的小身体就这么轻盈地飞了出去。 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终于两个打得火热朝天的男人才发现事态的严重。 【白恰恰!】 【白恰恰!】 几乎是同时他们冲到恰恰的身边,不过恰恰承受不住这样用力的一击,昏了过去。 顾桓抢先一步把受伤的恰恰抱到床上,肖烈也马山赶了上去。 【我是外科医生,你让开,别碍事!】肖烈上前拉开顾桓,开始查看恰恰的伤情。 顾桓从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虽然很不情愿他碰恰恰,但是考虑到恰恰,用力地握握拳头还是放下了。 肖烈给恰恰被拳头擦伤的眉骨上了药,进行包扎处理,又把恰恰的全身检查了一遍,再三确定没有其他问题终于放下心。 【他怎么样?】顾桓急切地问道。 肖烈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男人关切的眼神一直紧紧系挂在恰恰的身上,再加之刚才恰恰看到他时慌张的神情,聪明如肖烈,他怎会不知这个男人就是床上这个小东西的心中所爱。 【他没事。】肖烈压抑心中的嫉妒,大步走上前,眼中尽是戾气。【不过我劝你最好别碰他,他是我的。】 顾桓本想毫不退让地回过去,未必。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自己已经和杜媛媛在一起了,他还有什么资格信誓旦旦说这种话?自己伤害他至此,怎么能再腆着脸要求他和自己在一起? 顾桓苦笑着摇摇头,眼中尽是无奈和哀伤。 顾桓啊顾桓,你真混蛋。说罢,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 下午的时候轮到白爸爸值班照顾恰恰,白爸爸进来的时候恰恰已经醒了。 恰恰半坐在床上,举目抬眉,手指轻轻触碰头上的纱布。果然还是伤到头了么?不过看来他们最后都各自收手了吧。也算值了。 【恰恰,你这头是怎么回事?】白爸爸放下手里白妈妈刚做好的爱心盒饭,摸着儿子的脑门儿。 【哦,我不小心磕的。】恰恰扯了理由敷衍过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以自己老爸的暴脾气非把两个混小子胖揍一顿不可。 【唉,你这孩子!】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白爸爸叹着气摇摇头,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最近恰恰频频出事,连一向淡定的白爸爸也不禁为儿子担忧。他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从小被自家老婆娇生惯养,一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技能为零,社会经验为负数,这要是找不到一个靠谱能干的好小攻惯他宠他护他一辈子,以后放他一个人去闯荡社会了,还不让人分分钟生吞活剥了! 【儿子。】白爸爸皱着脸,看着恰恰,心中下了决定。 【嗯?】恰恰看着自家老爸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沉下心来。 【等你出院后,老爸给你安排相亲。】白爸爸语重心长,坚决非常。 【什么!!】恰恰手足无措,牢牢攥着白爸爸的胳膊,【老爸你三思啊!你儿子我有心上人了,不能弃他于不顾啊!】恰恰哭天喊地一阵一阵哀嚎,听来真是撕心裂肺。 兹事体大,关乎到恰恰后半辈子的幸福和“性福”,白爸爸这会儿子是铁下了心。 【你还好意思说!你当你老子瞎啊!那叫顾桓的小子明明有女朋友了,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粘着别人不撒手!放手吧!听爸一句劝赶紧相亲出柜吧!】白爸爸急了,虽然白妈妈再三强调要当做没看见,不能刺激儿子,可是这关乎儿子的未来,白爸爸也顾不上其他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 【别说了,爸替你做主了,出院就给我去相亲!】白爸爸态度硬得像石头,恰恰怯怯地憋着嘴,暂时作罢。 恰恰也知道有时候白爸爸脾气倔像头驴,八辆宝马都拉不回来。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故意捣鼓点事出来,吓吓对方,老爸也奈何不了自己。 【我要吃饭!】恰恰打定主意,小脸赌气一扬,没好气地使唤起白爸爸。 【臭小子!】白爸爸嘴上不乐意,行动上却为儿子打开盒饭,【你妈给你做了红烧排骨,开心了吧?】 恰恰一见盒饭里满当当、色泽鲜艳的排骨,吞了吞口水,唔……看在肉的份上就不和老爸计较了! 恰恰抢过白爸爸手里的盒饭,大快朵颐。 唔……果然还是老妈的厨艺好,此肉吃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呐! 恰恰满足地嚼着肉,感动地热泪盈眶。 第二十八章 非你不可 翌日,恰恰肚子上的绷带也可以拆解了,到了拆绷带时间,前来的依然是肖烈。 恰恰不敢看肖烈,想到昨天那般强取豪夺,不留给自己一丝喘气的吻,恰恰第一次对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医生感到恐惧。 【你怕我?】肖烈不紧不慢走到恰恰床前,像掌控着猎物的猎鹰。 【为什么……今天又是你?】恰恰依旧低着头,喘息间有点哆嗦。 【你总是听不进我的话。】肖烈低下身嘴唇几乎是擦着恰恰的耳朵,【我说过了,别人不配碰你的身体。】低沉性感的声音钻入恰恰的耳道,在大脑中不停盘旋。 【为什么偏偏是我……】恰恰委着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肖烈的埋怨和控诉。 【你该问你自己,为什么偏偏惹上我。】肖烈离开恰恰已经有点泛红的耳朵,大手掀开被子。 【干……干什么!】恰恰惊慌万分,难道他要在这里就强行……【不行!这里可是医院!】恰恰死死把枕头抱在胸前,一副受惊小兔子的模样。 【喂,白恰恰,你的脑袋里每天装的到底是什么?】这小东西想的未免太多了吧?就算自己真的要在这里把他办了,他以为死抓着一只枕头就能抵御自己了?肖烈一把抽掉恰恰手中的枕头,又安抚地在他脑袋上顺了顺毛。 【我是要给你拆绷带。】肖烈哭笑不得。 【……哦。】恰恰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躺好。】肖烈有些强硬命令的味道。 【哦。】恰恰乖乖躺好,不敢炸毛。 …… 大约5分钟过后,绷带就被取下,肖烈又仔细检查了恰恰的伤口处。伤口恢复得很好,一点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出。 肖烈以检查为由在恰恰白皙光滑如初的小肚子上揩了一把油,果然天生尤物,非他不可了。 肖烈放下恰恰的衣服,对上恰恰像小兽物受惊一般的眼神,下腹猛然一紧,这小东西不知这样有多引人犯罪么? 【你不必怕我。】肖烈靠近恰恰一点,凝望恰恰湿漉漉的眼神,玻璃珠一样剔透。【我倒是怕你。】 恰恰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肖烈在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所以怕你伤我有恃无恐。】肖烈的靠的越来越近,鼻尖对鼻尖,呼吸只在寸缕之间。 恰恰缩着脖子以为他又要强吻自己的时候,肖烈却飞快地离开了恰恰。 他转过身,恰恰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透着不甘与无奈【白恰恰,我会给你时间,但是结果不要让我失望。】 三天后,恰恰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出院了。 回到家,像是参观新房一般在家东窜西跑好一阵,唔……好怀念家的味道,恰恰站定在客厅扬起脑袋深深地吸了口气。 算算日子,除了中途回家那一天,恰恰已经整整四十天没有回家了,期间恰恰在医院度过了中秋节和国庆节。 白爸爸和白妈妈随后进门,看着儿子一脸感慨惆怅的模样,心知肚明儿子受的苦,儿子这是想家了。 恰恰接受完家的洗礼后,迈着小腿上楼回自己小窝待着。白妈妈望着紧闭的房间,叹了口气,估计又是找他的好基友去了。 果不其然,恰恰一回房间就打开电脑上了线找包子诉苦。 〖包子君!劳资差点见不到你了!〗恰恰哭丧着一张脸,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 恰恰自上线起包子的状态一直是请勿打扰,大约十分钟后对方状态才转为在线,恰恰习以为常。 恰恰几乎能想象得出包子是怎么在电脑桌上被他家那位吃干抹净,又恍然瞥见自己来找他的消息提示,催促求饶让他家那位放过他的情景。 果不其然,恰恰收到回复,寥寥几字却错漏百出。 〖包子,我可以等你半小时……〗恰恰是见识过包子老公的饥渴的。 包子的老公叫廖北,是国内外知名的平面设计师。从12岁起一直生活在国外,去年才从国外回来准备在H市发展,不料刚回国就不偏不倚招惹上包子这个跟屁虫,黏得像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说起来廖北和顾桓有一点很像,廖北其实刚开始并不喜欢男人,从没想过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是包子这个小跟屁虫像是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廖北就算再怎么凶他、侮辱他,他都无坚不摧,毅然不倒。 包子不止一次和廖北告过白,甚至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铁了心豁出去的包子手上提了个扩音器,小身板站在许愿喷泉里,不顾旁人的眼色,臊着脸大喊【廖北!小爷包斐斐看上你了!你跟小爷回家吧!小爷养你!】 说罢,也不管当时许愿池里的水有多凉,小身板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那一瞬间包子闭眼高呼【祝包斐斐愿望成真!】 第二十九章 肉包打狗 “哗啦”,巨大的落水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如雷贯耳,群众纷纷住步注目。 群众的喧闹声渐渐包围在许愿池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如同黄蜂一般袭卷在包子脑中。面前形形色色的人脸,有鄙夷,有好奇,有怜悯,在包子的心上狠狠地踩踏,包子难受的无法喘息。 其实我可以忍受这些的,因为我不在乎他们,可是我怕你在乎,你走了,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我。包子冰凉的身子在水中沉浮着,像快不上不下的浮木,不知道漂去何方。 浅浅的池水没有笼罩包子的全身,包子的鼻尖还露在空气中轻微地喘息着。 包子就这样静静地在水中躺了好久,泪水滑出眼眶就和池水混成一体,温热的泪水马上就变得和池水一样冰冷。 看热闹的人渐渐觉得无趣,慢慢消散了。包子还是在池水中躺着,巴掌大的脸惨白浸在水池中。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闪动了几下,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亮。却因为泡水太久的缘故,迅速黑屏了。 【他没来,他真的不喜欢我,一点都不曾喜欢我……】终于包子在水中放肆地哭出声来,声音细小却嘶哑破碎得让人心疼。 那次过后,包子大病一场,夜晚高烧到40度整个人烫的像是只火炉子,差点得肺炎被送进医院。 过了一个月,包子才终于痊愈。病好后的第一天晚上他就跑到廖北经常光顾的一家酒吧准备去发泄情绪,当时包子已经基本死心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傻太不值,看到吧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二话不说就对着廖北一整狂吼。 吼完以后又抹着眼泪飞快跑出了酒吧。 廖北赶忙放下酒杯,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第一次觉得手里的风筝不受控制要脱线了。 其实在一个月前廖北就对这个小跟屁虫认栽了,整天围在自己身边似乎永远不会累的转来转去,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他厚颜无耻地粘着自己不撒手撒娇的样子,觉得他因为自己多愁善感的样子惹人心疼得不得了。 那次他在水池边向自己告白的时候他不是无动于衷,心尖早就融化地一塌糊涂,他当时故意没有上前,而是微妙地发了天短信告诉他,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现在想来,当时未免太自私,太自作聪明了。 廖北迈开长腿飞奔出酒吧,看到不远处黑夜中瘦小的身影急不可耐地上前紧紧抱住他,他要告诉他,他很爱他。 之后包子就从了廖北,之前的怒火与不甘一瞬间化为了乌有,其实包子什么时候真正死过心呢?不过是用情太深,又怕情深缘浅。 在确认关系后的第二天,包子约恰恰出来见廖北,恰恰看着包子边上帅气的男子望向包子的眼神尽是腻死人的温柔与宠溺,包子羞涩地低着头,一脸刚成亲小媳妇的模样。 恰恰看着好友几经周折终于收获幸福,打心眼儿里替他感到高兴。 聊不多时,廖北便在包子的耳边低语什么。语毕,包子脸倏地就红了,瞪大眼晴看身边的廖北像看怪物一样。 廖北又凑近舔了舔包子的耳垂,包子立刻敏感得打了个哆嗦。廖北看着逐渐发红的耳根,有些逼迫地【嗯?】一声。 包子被耳边充满情欲磁性的声音刺激地缩了缩脑袋,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恰恰作为一个优秀的看客,只悄悄用余光打量着眼前一对调情的恋人,聪明地装作毫无察觉地低头喝着咖啡。 【恰恰,真不好意思我们去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包子准备拉着廖北去厕所干坏事儿,不料临走前廖北开口说的话,让包子直想变成土拨鼠挖地道遁走。 【不,我们恐怕不能‘速战速决’了。若是你等着无聊可以先行离开,饭钱我会付。】廖北好笑地看着包子吃惊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的样子,大手自然环住包子的细腰,大步往洗手间走去。 【没问题。】恰恰享受地闻了闻咖啡的浓郁香气,嗯……真是杯不错的咖啡。恰恰端起咖啡一口饮尽。 第三十章 金玉良言 恰恰把那条消息发出去后,闲来无事做逛了会儿小黄贴又看了点激情的动作片,恰恰瞄了瞄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唔……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了吧。 已经超出了预期时间的一倍了,发情的公牛也该停歇战鼓了吧?恰恰点开包子的对话框,呵呵……那头像该死的还显示在忙碌中……果然那个廖北是磕了春药么!这前后一个多小时了吧,还没结束!真的要把包子榨干到油米不剩才罢休么! 恰恰想到自己又有点想哭,别人在爽歪歪,自己只能刷刷小黄贴把男神想成动作片里勇猛的男主角么! 恰恰有些烦躁地胡乱点击着桌面,也不知道指标针是戳到了那里,无意之中居然点进了H大的**里的一个帖子。 恰恰无心一瞥刚好瞄到那一张自己日思夜想的帅脸。【靠!总攻大人怎么在这里!】 欣喜若狂了没一会儿,恰恰的心又马上凉了个彻底。 照片像是抓拍,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照片里的地点是在H大著名的情侣溪边。杜媛媛在一旁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顾桓身边,一脸幸福陶醉的模样,二人站在一起恍若一对璧人。这样刺眼的幸福刺伤了恰恰的眼睛,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有点泛滥。 疑惑的是,顾桓的视线却是背对着杜媛媛,低头若有所思地蹙眉对着深沉的溪水发怔。 而一旁的杜媛媛则刚好相反,双手紧紧挽着顾桓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像是有意迎合拍照者的角度,眼底有些做作和虚假的味道。 恰恰把视线移到下方的评论,大多数是一些直男直女说些羡慕祝福甚至有些嫉妒的话,这些话无疑是在恰恰的心脏上撒盐。恰恰快速地关掉页面,再次打开了包子的对话框,终于包子的对话框转成了在线。 〖包子?〗恰恰试探地打出这两个字。 〖在了在了!〗很快收到包子的回复。 看来是结束了。〖包子,我好难受啊!〗恰恰哭丧着一张脸,手指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似要把键盘敲破。 恰恰手指飞快的发送这聊天消息,把这几十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向包子倾诉地彻底。 另外一边,包子浏览着恰恰发给他大段大段的消息,眉头越皱越深。看来小伙伴是要走自己的老路了。 〖刚才我还在**看到他们的合照,看起来亲密无间,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是插足的第三者啊?〗恰恰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其实挺贱的,为什么要这般作践自己?打搅了别人的生活也苦了自己。 〖怎么能这么想呢?〗包子义愤填膺立刻回复过去,〖顾桓是对你先有感觉的!你要就这么放弃了,可不是亲者恨仇者快,正中那个女人的下怀么!〗 恰恰蔫蔫儿的小模样就像只斗败的公鸡,恰恰无力地回复〖可是我怕顾桓他会讨厌我……〗如果他讨厌自己恰恰真的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你还是我认识那个傲娇受白恰恰么?喜欢就要去争取,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你也没什么损失。倒是那个男人失去了一个爱他的小受呀。〗包子看着屏幕上恰恰发来的萎靡不振的话,有点恨铁不成钢。 〖包子你果然字字金玉良言!〗恰恰紧紧盯着包子发过来的话,瞬间恢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 〖哼哼!知道小爷的重要了吧!〗包子嘚瑟抖着细腿,笑得无比张扬。 【喂……包斐斐你该考虑一下你男人的重要性了,十分钟到了哦。】身后有只蠢蠢(河蟹)欲动的大色狼慢慢伸出爪子,环住包子笑得抽动的小蛮腰。 早就饥渴难耐的廖北闻着包子脖颈的香味深吸一口气,大手开始肆意在包子的胸(河蟹)前游移。 要不是刚才看包子真的有事,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怀里的小点心,他只给他十分钟时间处理,不过作为补偿……这小东西下半夜的时间都归自己。 【你……别……好歹,让……让我和恰恰说再见。】包子轻喘着气,手止不住哆嗦地移向键盘。 还没打出第一个字呢,结果恰恰的头像已经灰了。包子差点岔气,靠!就这样先下线了!不是这小子先来找自己的么诉苦的么! 【喂……人家已经下线了……】廖北尖尖的犬齿惩罚性地磨着包子白皙的脖子。 【别……别又在这里……去,去床上……啊哈……】包子挣扎着想起来,却只是徒劳,全身已经酥(河蟹)软地不像话最后只能靠在廖北的怀里。 【好,听你的。】廖北宠溺地看着脸颊潮(河蟹)红的包子,横抱起已经欲(河蟹)火焚身的小人儿,大步走向床边。 第三十一章 杜家有女 恰恰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来踱去,步伐时快时缓。脑中谋划着“夺夫计策”,偶尔想到什么关键地方,但不多时,又会被很快否决掉。于是乎,恰恰的表情丰富得像变脸一样。 【啧……这可怎么办……】恰恰愈加烦躁地踱步,不是没有整人的办法,只是顾及到顾桓的感受,又总觉不妥。 恰恰想破了脑袋瓜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临近崩溃的边缘之时,肖烈的电话过来了。 【喂?】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恰恰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白恰恰,是我。】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玉一般的男声。 【肖烈?!】恰恰惊讶得声线不自觉拔高。肖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的? 【是我。】电话那边的肖烈听到恰恰惊疑的声音,扬起嘴角,心情不自觉地变好。 肖烈这几天派了探子去打探了杜媛媛的家底,刚才助手已经把有关资料递上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恰恰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地问了。他无意识地觉得肖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肖烈的手段知道自己一个小老百姓的手机号应该易如反掌。 【怎么,打电话给你一定要有事么?我想你了,不行么?】肖烈修长的身体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长腿搁在茶几上,好不舒坦自在。 【你想我?……】恰恰有些脸红。声音糯糯的带着些许惊讶。 【你想我没?】肖烈觉得有趣,逗猫似的逗恰恰。 【……我……】恰恰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他怎么忽然这样,以前不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么?现在……越发痞地不要脸了。 【好了,不逗你了。】肖烈收回恶趣味,打开手里的资料浏览起来。【我已经把杜媛媛的资料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要对她多加防范。就这样,我很忙,下次再通话吧,拜拜。】 【啊?……】恰恰来不及追问,只听到的电话传来一串忙音。 恰恰把手机扔在一边,打开邮箱仔细地研究敌情。他好像有点明白上次肖烈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什么意思了。 恰恰浏览着邮件所附的资料。 【没想到这个杜媛媛家里还挺有钱的。】恰恰咕哝着。 一遍完整地浏览下来费了恰恰十分钟的时间,可见着杜媛媛的家底也是挺雄厚的。 杜媛媛是杜氏集团的千金小姐,杜家就一个宝贝女儿,杜父杜母都溺爱地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这就养成了她从小骄纵跋扈的性格,在她的观念里没有什么不是她杜媛媛的不到的,包括顾桓。 杜氏在H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名门,说出去商业圈混的多少都知道点杜氏,倒不是因为杜氏多么财大气粗或涉猎甚广,能让杜氏有这么不同凡响的知名度的还是要归功于杜氏那个极品宝贝千金。 谁人不知那个被杜家宠坏了的宝贝女儿是个怎样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标准的大小姐架势。只不过因其父母从小不管教,身边又都是溜须拍马之辈,杜媛媛连自己有多讨人厌都不知道。 恰恰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这自己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要背景没背景,要手段没手段,那什么和那样泼辣狠毒的女人去斗啊? 恰恰烦躁地抓抓脑袋,直到一头柔顺的黑发被抓成了超级赛亚人的发型才放手。瞥见床头的手机,肖烈不是说不用自己担心,万事有他么? 【唉……】恰恰把头埋在被子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反正自己内存太小,何不依靠超大内存的iPhone呢? 这算是冥思苦想半天的唯一办法了,虽然……这个“办法”的确算不上一个人类的办法。 吃晚饭的时候,恰恰整个人蔫蔫儿地缩在椅子上,苦着一张脸小脸没啥心情吃饭。 白妈妈又开始担心起来了,这自己儿子不是得相思病了吧?白妈妈把脑洞开到最大,这以前人祝英台得相思病见不到梁山伯在闺房黯然神伤差不多也是这形势啊。 【囡囡?】白妈妈用手肘碰碰恰恰,担忧地看着恰恰【你是不是想那个顾桓了?】白妈妈一语中的,同时刺激了白爸爸和恰恰的神经。 【……妈,你能别刺激我么?】恰恰夸张地做心痛状,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好像心脏病犯了一样。 【哼!】白爸爸在一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我就瞧不惯那姓顾的小子,把我儿子折腾成这样还好意思带女朋友在我儿子面前瞎晃悠,这安的什么心!】 【老公……】白妈妈怪慎地看了自己老公一眼。真是的,说好的不去揭儿子伤疤,怎么还这么刺激儿子呢! 【我这是为他好!】白爸爸转头又看向恰恰【好了,别苦着脸了,明天爸给你就安排相亲!】白爸爸定定地抛出一颗炸弹,炸弹“轰”地在恰恰心间炸开,恰恰整个人都懵了。 【爸……我……】 【老公……我们囡囡刚出院这是不是太急促了点?】 【快刀斩乱麻,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必再劝我了,吃饭!】白爸爸脾气倔起来谁也劝不动。 【可是,这太……】恰恰还想做困兽之斗,白爸爸一记刀眼杀过来,也只得乖乖埋头吃饭。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明日就要上战场啊。 第三十二章 再度重逢 翌日下午。 Sweeter茶餐厅。 这家茶餐厅恰恰算是老顾客了,老板是只受,和恰恰是铁打的关系。白爸爸把相亲地点安排在这儿,一是考虑到自家儿子是个路痴,二是怕儿子内敛害羞的性格不敢和别人讲话,有个熟人在一边好帮衬着活络气氛。 【叮叮。】恰恰推开玻璃门,把手上精致的小金铃发出悦耳清脆的铃声。 【哎呦,这不是恰恰宝贝儿么,稀客呀!我这儿你可是许久没来光顾了。】紫荆见恰恰来,一改沉着冷静的气质,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二话没说抱住恰恰一阵猛亲。 【咱能进去在说么,大门口的让别人瞧见,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恰恰使劲推搡这身上的牛皮糖,唔……重死了。 【好好好。】紫荆松开恰恰,热情地把恰恰往店里拉。 恰恰把店里里里外外来来回回寻查个遍,也没看到有男人在等他的样子。【紫荆,刚才有没人进来像是等人的样子?】恰恰又回过头问紫荆。 紫荆按例熟练地调好一杯卡布奇诺递给恰恰【没有啊,店里的客人拢总也就那么几个熟客,有新客人的话我一定有印象的。】 【啧。真是的,相个亲也迟到。】恰恰本来就不情愿来,现在对方还迟到,恰恰对对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怎么,你要出柜了?】紫荆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抹布擦着桌子 【什么呀,还不是被我爸给逼的!】恰恰没好气地抱怨。恰恰又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林林总总都向紫荆倾诉个遍。 【这么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紫荆拖着腮帮子若有所思看着恰恰。 【对呀,可惜他现在不喜欢我……】提到伤心处,恰恰又是一阵叹息。 【你如今这般忧愁的模样,我到想起了你两年前那次……】紫荆忍不住回忆起恰恰那段血泪史。 【你提那时候干嘛,我已经和那男人没关系了!】恰恰的眉头皱的可以打结,他实在不愿意想起两年前那段时光。 虽然恰恰一直强调顾桓才是自己的初恋,可是和恰恰有几年交情的铁哥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他心底对自己的安慰。恰恰的初恋早在两年前被一个渣男给夺取了,而且毫不吝啬,踩在地上,毁的彻底。 【哎呦,你看我这嘴贱的!】紫荆装模作样地自罚掌嘴两下。 【唉……不提了。也不知道那个和我相亲的什么时候来。】恰恰百无聊赖戳着已经见底的杯子。 忽然紫荆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嘴角直抽搐,眼睛死盯着门口,手拍拍恰恰的肩膀,巍巍颤颤地开口道【喂,恰恰宝贝儿……你说我这嘴巴是不是乌鸦嘴啊?】 【啊?你什么意思?】恰恰抬头看着紫荆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紫荆抬起手指了指门口。 【什么啊……】恰恰被紫荆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转过身看向门外。 呵呵,紫荆你怎么不去算命啊!这真是戏剧的一个转身。 管莫宁开门就看见黑着一张脸的恰恰,唔……这小东西还是这么有趣。 【宝贝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管莫宁大步走上前一手攫住恰恰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喷在恰恰的脸上。 恰恰瞪了管莫宁一眼,眼中写满了对他的愤恨。恰恰不自在地打了个哆嗦,挣脱管莫宁的钳制,和他呼吸同一处空气他都觉得恶心。 【怎么?不愿意见到我?】管莫宁随意在恰恰身边落座,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恰恰。啧啧,小东西许久没见更加标致,也更加容易触发自己的欲望了。 【知道又何必多此一言?】恰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和他呆在一块浑身起鸡皮疙瘩。 【呵……你倒是变了很多。不过没关系,你这样我也喜欢的紧。】管莫宁直接忽视恰恰对他的嫌弃,大手轻浮地在恰恰身上游走。 【你放手!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恰恰神经敏感地跳起来,又迅速向后倒三步。要不是为了等那个慢的像瘸腿的乌龟的对象,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没有关系了?啧……我们不是马上要成为一家人了么?】管莫宁也不在意恰恰激烈的反应,一步步带着压迫的气势向恰恰逼近。 【你什么意思?】恰恰呲牙咧嘴瞪着管莫宁,像只炸了毛的猫,伸出利爪随时要攻击的样子。 【你忘记今天是为什么来这儿的么?】管莫宁眼中尽是锐利又带着玩味的光芒。 【你……你就是我要相亲的对象?!】恰恰惊讶地看着管莫宁,满脸的难以置信。 老天,你在逗我么? 这世界未免太小了吧?…… 第三十三章 今非昔比 气氛沉闷且压抑。 空气中无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恶心气味。恰恰难受地想吐。恰恰的对面坐着他此番前来相亲的对象,也是他的老情人,管莫宁。 【宝贝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你一动不动地坐着扮石雕很有意思么?】管莫宁勾着嘴角盯着一直皱着眉头看桌上的花瓶的恰恰,笑容藏着些邪气,让恰恰即使不注意也感觉浑身不舒服。 【你别这么叫我,我很想吐。】恰恰嫌恶地开口,依旧没有看向管莫宁的方向。 【宝贝儿,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我这么叫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以前……】管莫宁缓缓向恰恰靠近。 【我都忘记了。】恰恰冷淡地开口,空气中管莫宁的气息冻结成寒冰。 管莫宁戛然而止,尴尬地回到原来的位置。【……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他从来不缺时间和眼前的小东西周旋。 【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我和你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恰恰有点坐不住,调整着姿势双手环胸背向后靠去,头转向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但就是不愿意看向管莫宁的方向。 【不会的。宝贝儿,你以为我大老远地跑过来见你只是为了听你这样冷冰冰的说辞么?】管莫宁被恰恰把自己当空气的态度激怒了。他的耐心也快被磨尽,如果不是两年前自己酒后失去了理智,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这样僵硬。 【那你以为我大老远地跑过来,是过来听老情人对我嘘寒问暖的么?】恰恰尖牙利嘴地回过去。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只是这样没有一个结果就回去,在老爸面前不好交差。这个男人骗了自己整整6个月还差一点失身于他,他一直是自己心中永不磨灭的一道伤,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宝贝儿,你别这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管莫宁紧绷着下巴,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对自己莫不关注的恰恰。白恰恰,你最好别逼我…… 【可别忍着,憋死了死相也不太好看。】恰恰依旧冷嘲热讽。这男人可真搞笑,当初出轨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自己也是有忍耐限度的? 【你!……你别得寸进尺!】管莫宁看着张牙舞嘴的白恰恰真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看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得寸进尺的是你!我希望今天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恰恰终于把目光放在管莫宁的身上,只是那厌恶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只野狗。 恰恰看着时间也有半小时了,起身就想离开,面对这样的人渣,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管莫宁看恰恰要离开,突然慌张地抓紧恰恰的手臂,语气陡然放软下来【宝贝儿,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No way。】恰恰居高临下地看着管莫宁,眼里装满了刺骨的寒冷,一瞬间能把管莫宁的心冰封。 管莫宁望着这样深不见底寒冷的眼睛,心中一滞,手不自觉地松懈。恰恰看准时机用力甩开管莫宁的钳制,飞快地跑出门去。 【白恰恰……】管莫宁咬牙切齿地看着奔走的身影,眼中尽是执着得渗人的占有欲,总有一天你会在回到我的身边。 【先生?】紫荆走到管莫宁身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紫荆两年前就见过管莫宁。在恰恰差点在酒店被强暴的那个夜晚。不过估计像管莫宁这样的人,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什么事。】管莫宁收回眼神,皱着眉头看向打断自己思绪的男人。 紫荆佯装谄媚地笑笑【先生这个钱……】 【多少钱。】管莫宁皱着眉头,这样的讨好的嘴脸每天都看腻了。 【也不多,20000。】紫荆不害臊地狮子大开口。反正他那么有钱,不狠狠宰他一笔怎么对得起自己。 【哼。】管莫宁递出一张金卡,眼里尽是对紫荆的不屑。 【不好意思,先生。小店寒酸没有POS机。】紫荆使劲憋着心里想笑的冲动,摊出手心高举在管莫宁的面前。 【啧……真麻烦。】自己身上从来不放这么多现金,管莫宁又看了眼一副“别想吃霸王餐”模样的紫荆,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以后按上面的地址取钱就好。】 【本店不予赊账,一律当面结清。】紫荆无赖地不让管莫宁走。哼哼,有一天这个人渣居然也会落到小爷手上,看小爷怎么替恰恰治你。 【你耍我?!】管莫宁暴怒地揪起紫金的衣领。 【不敢,只是这是小店的规矩,熟客们都知道。】这么不人性化的规矩当然不可能有,这不过是紫荆临时扯出来忽悠管莫宁的。 【哼!】管莫宁冷哼一声放开紫荆,拨了个号码叫自己的手下过来。他管莫宁几时这么落魄,居然连付账都要被百般刁难。 不一会儿一个点头哈腰着男人进来,付完钱又是一长串的谄媚进献之言。管莫宁看也没看大步走出了店。 紫荆看着管莫宁开车走远了,把手里200张毛爷爷收进收银机,心情异常舒爽愉悦。 哼哼,还真以为自己多牛逼呢!紫荆就是看不惯管莫宁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 【啧啧,赚翻啦!】紫荆乐颠乐颠地发了条微博。 第三十四章 打道回府 恰恰走到家门口收拾了一下心情,换上了一副带着遗憾哀愁的表情。 走进门,白爸爸已经下班回到家。恰恰小心地瞅了瞅沙发上看报纸的白爸爸。 【回来啦?那小伙子怎么样?】白爸爸看着自己儿子一副“可叹可惜”的表情,忍不住询问道。 【唉……对方各方面都不错啦……只可惜……】恰恰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 【熊孩子吊什么胃口!】白爸爸把报纸往一边的沙发一扔,皱眉等儿子的回答。 【好啦,听我细细道来……说到底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老爸你也知道你儿子这辈子也没学到什么其他一技之长,之所以选报了中文系,也是由于从小窝在家书看的多了些,以后恐怕只有在家以写作谋生了。可对方的工作繁忙,经常要出差,你儿子整日在家里难免会空虚寂寞冷呀……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年纪轻轻,整天在家守活寡么?】恰恰晃着小胳膊撒娇地跑到白爸爸身边,使劲浑身解数,边劝慰边撒娇。 【哼!我还不知道你这张嘴!】白爸爸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对儿子是无可奈何。 【爸爸……】恰恰轻柔按捏白爸爸的肩膀。【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好了,这次便依了你。】白爸爸心里打算着什么时候再安排一次,唔……下次就要事先考察好对方的生活习性能否和儿子吻合…… 【我就知道老爸你深明大义!】恰恰卖力地按摩起来。奸计得逞的恰恰在心里暗戳戳偷笑。 【嗯……在左边点。】白爸爸毫不客气地享受儿子的服务。 【Yes, sir!】 近两个月没上学,恰恰人生第一次觉得学校真是人间天堂。 即使是一进校门就被腐女揩油个遍,恰恰也觉得被人包围嘘寒问暖是挺幸福的事。 【小天使!——】 腐女们依旧如饥似渴,如狼似虎。【辣么长时间不在,你去哪里了——】 一瞬间恰恰被包围得水泄不通,空气里的氧气稀薄得像潜泳在深海。 【前些日子家里有事,真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恰恰觉得自己是上帝的宠儿,毕竟有那么多人关心自己,不是谁可以被众人捧在手心的。 【小天使你没事就好~】腐女们的眼睛炯炯有神,电灯泡儿似的会发亮! 然后恰恰按例在经过一番汹涌澎湃的“爱的抚摸”后,衣衫不整、造型凌乱地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也没好到哪里去,毛还没捋顺呢,又是一番铺天盖递的“爱的抚摸”。 其实,恰恰觉得叫“爱的虎摸”更为贴切…… 开饭时间。 H大除了是全国著名的同性恋高产地之外,在本市还有“小攻垂涎连连,小受色香俱全”的美誉。 这句话说的其实是H大的食堂饭菜味道可口,丰盛诱人。同学可以边看自己心怡秀色可餐的小攻小受,边吃上美味的饭菜。 那种视觉上,味觉上,心灵上三大美妙的感受一起卷入大脑,说不出来的极致享受。 H大共有两幢食堂。A楼是比较普通的风味自助餐,各色美食应有尽有,不会太贵量又分量又足。 B楼的食物就比较奢侈了,因为考进H大的除了像恰恰这样的读书乖宝宝,虽然只是刚好到H的分数线。另一种就是那些家里肯一堆一堆往学校砸钱的纨绔子弟了。 B楼的房屋造型从视觉上就与A楼有些天壤之别。同样的占地面积,同样的高度,但是从设计的软件和硬件上看,B楼奢华尊贵的像是IPhone,A楼充其量是个800左右的国产机(声明一下,本人并没有贬低国产机的意思,自己也是用小米的土鳖。这只是个比喻,看过就好么么哒)。 像恰恰这样平凡人家的小孩,A楼食堂果断是不二之选。 恰恰和广播站的学姐学妹来到B楼。没错,恰恰在大一的时候因为被前广播站站长看上,硬是被强托硬拽加入了广播站。当然,前广播站站长是个妹子,她主要觊觎上的还是恰恰细软清朗的身音。 于是恰恰就从大一开始就和一群广播站的腐女狼厮混在一块儿。 第三十五章 倾家荡产 大伙儿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中午吃什么。 【小美人儿,你吃啥?】现任广播站站长叫陆婧,是个妹子。身材高挑,黑长直高马尾,杠杠的御姐气质。 食肉动物恰恰想也没想就要脱口而出唯一的答案。 【肉是吧。】陆婧挑着细长的柳叶眉,语气是不容拒绝强势。【不必我多说了。】 【没问题,菁姐!】众人得令。 【那我也去?……】恰恰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陆婧,指了指自己。 【你就别捣乱了,你那小身板在人群中早就被挤得看不见影儿了。最多,给我多添一道菜罢了。】陆婧像牵小孩过马路一样拉着恰恰的小胳膊走到一排多人餐桌前,稳稳地把恰恰按到其中一个座位坐下。 【什么菜?】原来自己还是有点用的? 【呵呵。人肉饼。】陆婧走到对面的座位坐下,高雅地翘起修长的二郎腿,又开口补充道【你的肉。】 【……】恰恰又一次被陆婧损得体无完肤,心脏被她尖锐的语言武器攻击得像筛子一样。 恰恰装作气定神闲地四处张望。我才不会被打击,我才不会被打击…… 下一秒,他被打击了…… 恰恰死死盯着斜对桌两个熟悉的身影,本来就不是很牢固的小心脏又碎成了玻璃渣。 【呦,伤心了?】陆婧拖着腮帮子,嘲笑地勾起嘴角。 【别说了……】恰恰在桌底下暗暗地握紧小拳头,拼命忍住哭的冲动。 【你别怕我说呀……有本事你去抢回来啊。】陆婧从来就是个不会安慰别人的主儿,她的观念就是哭有什么用,把眼泪变成战斗的武器,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才是王道。 【我……我会的。】恰恰咬着嘴唇又看向顾桓,顾桓和杜媛媛有说有笑,只是尽管笑得那么开心,眼底却看不见丝毫笑意。也并不是在**里照片上的忧郁,更像是有点绝情阴冷的味道。 【呵呵,是么,那下次我要要去那家店看看了。】顾桓敷衍着杜媛媛的话,他不是没有发觉远处投来那小心翼翼、微微颤抖的眼神,他这几天想那只小狐狸想得几乎发疯,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恰恰心不在焉地吃完这顿饭,神情飘忽。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不远处的那两人,他也确实再没去看一眼,只是这样心脏似乎负荷更沉重。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吃完饭回去了。 陆婧却一直没离开。恰恰这样魂不守舍的模样,都被陆婧看在眼里。 【白恰恰。】陆婧毫不费力地拉起恰恰的小身板,就像拎小鸡一样。 恰恰循声愣愣地“啊”一声。 【他们已经离开了。】陆婧横铁不成钢,这个白痴真是要气死自己。像个小怨妇一样看着别人卿卿我我,居然只会在角落里自舔伤口么! 【哦,同学们都吃完了?】 【我是说顾桓他们走了。】 【是么……】恰恰望向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眼神空洞得可怕。 【你个没出息的小孬种!】陆婧戳着白恰恰的脑门儿,她快被逼疯了,这白痴什么反应?就算是哭出来也比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强。 【那我们也回去吧。】恰恰这次却没有在意陆婧语言上难听的字眼。 【白恰恰,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娘迟早被你气死!】皇帝不急太监急。陆婧这个毒蛇管事婆气得直跳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杜媛媛怎么也不会想到,娇贵高傲如她,一夜之间竟会一无所有,流落街头。 短短几天,她就不得不尝到家破人亡是何种滋味。 其实,早在前些天,她就觉得家里隐隐有些不对劲。父母忙到不可开交,甚至三天两头不回家,偶尔回趟家也是忙到满头冷汗,抽不出一点时间陪自己说话。 身边狗腿讨好的人也逐渐变少,她越来越找不到以前公主般的优越感。 但是她选择忽略这些细节,她只需挥霍父母给她的钱财,乖乖做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就好了。 终于,在这一天,灾难如龙卷风一样向她袭来,铺天盖地,措不及防。 她亲眼见着父母大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们和警察争辩甚至厮打,他们像疯子一样,原本的优雅从容不复存在。 但最终父母还是被强制拖进了警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还没有认知或是不愿认知现状。杜媛媛惨白着一张脸,娇小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倒地。在警车开走时,爸爸拼命拍打者车后玻璃,那样憔悴,那样惊恐地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那是自己的爸爸?怎么会呢,他是个疯子!疯子! 我的爸爸,应该永远西装革履,微笑地向我张开手说,媛媛,到爸爸这里来…… 她接受不了,让她怎么接受?……杜媛媛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杜媛媛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在刚被查封的别墅前,哭的嘶声竭力,天昏地暗。 高傲的金丝雀失去金笼子的庇佑,什么也不是。 第三十六章 幕后黑手 树倒猢狲散。 失去锦衣玉食生活的杜媛媛无依无靠,她给以前在她身边摇尾打转的人挨个打电话,嘲笑的,怜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刺激杜媛媛的神经。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却是那么相似,他们无非是在说,她一无所有,现在只是一个乞丐! 杜媛媛不甘心地翻着号码,忽然眼中光芒闪现。没错,她还没有垮掉,她还能翻身,对!顾桓,顾桓这么爱她,一定会帮自己,她不是乞丐,不是……! 杜媛媛双手捧着手机,颤颤巍巍,那是她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熟练地拨通了顾桓的号码。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接电话啊,顾桓! 杜媛媛不死心地试了一遍又一遍,泪水接二连三打在冰冷的屏幕上,模糊了手机上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顾桓嘴角嗤着笑,看着屏幕上一遍一遍显示的名字。 【蠢货。】顾桓拿出另一台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处理得怎么样了?】 【掉了毛的凤凰。】 【我知道了。】顾桓挂掉电话,看了一眼不依不挠震动的手机,眼中冰寒得渗人。蠢女人,想站在我顾桓身边,你还没有资格。 几十分钟过去了,杜媛媛已然接近奔溃的边缘。脸上的妆容花的像个滑稽的小丑,头发凌乱不堪,衣裙破烂肮脏。哪还有原本盛气凌人骄纵蛮横大小姐的影子?和她被警察带走的父母一样,她杜媛媛终究变成了一个疯子! 不折不扣,潦倒落魄的疯子! 坏事传千里。 很快H市的大街小巷遍布都是杜氏企业被政府查收倒闭,杜氏夫妇因贪污巨款被判终身监禁的消息。 对于很多老百信来说真是喜从天降的好消息,杜氏企业明里暗里很多非法的小动作老百姓们都有目共睹,只是奈何杜家的权势,平民百姓又能奈他们如何? 如今,恶有恶报,杜氏这样的下场,老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匪夷所思的是,在杜氏倒闭之后,杜家的独生女儿却消匿踪迹,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包括顾桓。 【你……是你!】 杜媛媛以为自己失去一切的时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拨了过来。电话里的男人鬼魅一般的声音,她之前只听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忘记。 一辆普通的黑色夏利开到自己的面前,像是故意掩人耳目。男人在电话里叫她上车。起先她还犹豫着会不会是个骗局,男人似乎猜到了她的犹豫,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不愿意的话,你就等着在外面喂狗。】声音冰冷绝情。 杜媛媛惊恐地抓着头发,紧紧握着手机,长长的指甲抠着屏幕颤抖得要折断。是啊……是啊,她还有别的选择么?就算是个陷阱她也没有退路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杜媛媛下定决心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见到是我很惊讶?】男人坐在沙发上垂眸俯视地上一脸惊讶的杜媛媛,高高在上王者般的姿态。 【上次也是你叫我提防白恰恰的?】杜媛媛连滚带爬地爬到男人的脚边,双手紧攥着男人的裤脚。 男人看着地上的疯女人,嗤笑一声算是默认。【说到这儿,我倒是也有帐要和你算算。】男人像踹狗一样地踹到杜媛媛的胸口,起身走到书桌旁,快速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又把屏幕转到杜媛媛的方向。 【顾桓?!】杜媛媛看着屏幕上的人,不顾胸口上撕裂般钝痛,一下子从地上站起。 【啧啧,别这么激动,他可是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男人讽刺地勾起嘴角,果真是个蠢女人。被别人卖了,还对别人恋恋不忘? 【什……什么意思?】杜媛媛连连后退几步,瘫软着身体摔倒沙发里。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男人看着杜媛媛否认事实、震惊万分的模样,只觉得这女人真是太蠢太可笑。 【你……你是说……都是他,他……】杜媛媛用尽全身地力气,抬起剧烈地颤动的手指向电脑。 【事已至此,为什么还要否认呢?骗你对我有有什么好处?】男人眼光透露着微笑,一步步走进杜媛媛,狠狠捏着她柔软的下巴,逼迫杜媛媛与他直视。 【那你……】杜媛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只觉得汗毛耸立,惊恐万分。 【我?我不过是捡回一个丢弃太可惜的废物,重新利用而已。】说完男人好不怜香惜玉地甩手就是个巴掌。 杜媛媛的脸偏了过去,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左脸颊立刻高肿,火辣辣的疼。 杜媛媛还未来得及反应,脑袋又被男人迅速摁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为什么……】杜媛媛的声音沙哑得变了调,颤抖又惊恐。 【做错事总是要惩罚的。】男人提杜媛媛的脑袋像提垃圾一样,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很快杜媛媛华容月貌的脸,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惨绝人寰。 第三十七章 有花堪折 【我做错了什么?……】杜媛媛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破碎的声音。 【蛇蝎心肠的女人做对过什么事?】男人的脚狠狠地往杜媛媛的肩膀钻,柔软的肩膀扭曲地深陷,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呐喊了。 【晕了?啧,真不经打。】良久,男人的脚离开杜媛媛的肩膀。男人重新坐回沙发,长腿搁在茶几上,不看地上残破不堪浑身伤痕的杜媛媛一眼。 很快就进来两个男人,面无表情熟练地把地上的杜媛媛像拖尸体一般拖下去。 男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顾桓,紧皱眉头,眼神厌恶。 【那女人居然敢把他踹到水里,又把他丢弃在路上……不过……】 男人烦躁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电脑砸过去,电脑支离破碎。 【白恰恰,你可不能喜欢上别人……】男人眼中显露出疯狂的占有欲。 敢和我抢人?顾桓……你胆子不小。那女人纵然可恶,不过你更该死! 狂流gay bar。 华灯初上,在夜晚叫嚣寂寞的人们囤集在这鬼魅之地。 同性们疯狂扭动腰肢,缤纷的闪光灯划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人们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顾桓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沉着一张脸,视线飘忽,若有所思。 【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来发呆的。】周毓刚和一个妖媚的少爷紧贴身躯跳完热舞,精神振奋。 【周毓,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你喜欢男人,我可没兴趣。】顾桓手机晃着一杯火红的bloody mery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啧啧,我说顾桓咱们好歹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肚子里的蛔虫叫一声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周毓坐在顾桓身边,抢过顾桓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好酒……这人呐就像这杯bloody mery,你犹豫着要不要喝下去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人把他掠夺来喝个精光。】周毓说罢,享受地砸吧着嘴。 【呵……瞒不过你……】顾桓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慢慢收紧垂到一边。 周毓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上树掏鸟蛋,踢球砸玻璃的损事从小没一起少干。这人是口不择言了点,不过顾桓也知道周毓也是替他着想。 【你脱了裤子,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周毓知道自从顾桓把杜氏搞垮以后,就整天心不在焉。 这小子心里肯定在想以后要以什么样的脸面,去见曾经被他伤害过的小美人儿。 周毓作为H大的名人之一,自然听说过白恰恰的名号。大三有个万年单身美人受学长,谁人不想染指?他起初不曾料想,这白恰恰居然对自己的兄弟情有独钟,一股脑陷进去出不来了。可惜他兄弟太不解美人风情,不要美人儿,反去喜欢那种虚伪的女人。 现在恶果自食,伤透了美人的心,怎么好意思求人家原谅呢? 【……你再了解我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办法求他原谅?顾桓的嘴角满是干涩无奈的苦笑。身影沉浸在黑色中,仿佛与寂寞融为一体。 【你不会白来的。】周毓作为狂流的常驻会员,总是有门路打探到很多事情。 他盯着酒吧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谁的出现。 这是恰恰第二次到狂流。其实他并不喜欢来这种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场所。只是好友总是约他在这里见面,逼不得已,这是他第二次出现在狂流。 恰恰看着舞池里密密麻麻,摇头晃脑的人群,烦躁地紧皱眉,不管来几次,他都不能习惯这样的环境。 恰恰缩着身子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好友的身影,嘈杂的音乐不堪入耳,闪烁的闪光灯干扰视线,恰恰快被逼疯了。 不用周毓的提醒,自恰恰进门后,顾桓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顾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毓的意图就是这个么? 【说来也是巧,昨天我在狂流洗手间听到有人打电话,那人似乎和你那小美人的关系不一般。听那人在电话里叫美人儿今天晚上来这里找他。】周毓也看着恰恰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这身段果真令人神魂颠倒。 周毓看顾桓依然只是目光紧锁,没有起身找人的意思,问道【你不打算出手?】 【我……】哪有脸面……先前把他推开现在又说爱他?只怕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顾桓皱眉垂下眼眸,神情哀伤过分。 【你看看这杯空荡荡的bloody mery……】周毓伸出食指在杯口缓缓打转。【你爱他么?】 顾桓一瞬间想通,如果现在不去追,以后追悔莫及只是自己。【我必须拥有他!】只是当他抬起眼眸,恰恰却已经不在视线内了。 第三十八章 基友情深 【恰恰,这里这里!】黎宇丰朝已经在人群中晕头转向的恰恰招手。 恰恰寻声望去,终于看到了好基友黎宇丰。【可让我好找!】恰恰是个标准的路痴,狂流是全市最大的gay bar,以恰恰的方向感在狂流大海捞针找一个人也是难为他了。 恰恰气喘吁吁跑到黎宇丰面前,扶着小腰,好一阵没缓过来。 【你还是这样,体力真是差的像癌症晚期。】黎宇丰坏心眼地用力拍着恰恰的小肩膀,恰恰差点没吐血。 【小爷要不是赶着来见你,用得着元气大损么!】恰恰拍掉肩膀上的爪子,没好气地看了黎宇丰一眼。不过也只能仰视,因为黎宇丰比他高太多。 作为一只受来说,黎宇丰太高了,很难出柜找到一个好小攻。 黎宇丰是恰恰从小学起的好哥们,那时候恰恰已经发现自己的性别,开始穿男装了。 但在恰恰还穿女装时,黎宇丰第一眼就看出恰恰真实性别,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他天生就是弯的,对于同类的气味他很容易就辨别。 当时恰恰只和男生玩,突然跳出一个高高白白的小男生说,你是男孩子为什么要穿裙子? 恰恰瞪大眼睛,小手揪着两边的裙角,生气地朝黎宇丰嚷嚷,不是的!我是女孩子!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一系列的真相考察后,恰恰不得不相信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虽然以女孩子的身份活了十年…… 起初他不愿意接受这个晴天霹雳的真相,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叫黎宇丰的讨厌鬼!都是他!不然自己一直可以是女孩子,谁也不会发现。 随着年龄的增长,恰恰逐渐明白,女孩子是多么恐怖的一种生物…… 吃中饭的时候,恰恰一眼就看到一个肉料丰盛的好位置,眼睛放着绿光朝那个位置飞奔而去。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超过恰恰,风卷残云地了结了那盘肉。 恰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不明物体——那是一个长得像红烧肉的女孩子! 终于认知到女孩子有多么饥渴恐怖以后,恰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和任何女孩子说过一句话。女孩子好可怕,还好自己是男孩子。不能和她们说话,她们会吃掉自己的! 从那以后恰恰无比感激黎宇丰,这个人超度了自己,解救自己脱离了苦海啊! 大约在小学五六年级,恰恰就整日和黎宇丰厮混在一起。黎宇丰从小就是个真相帝……自己是弯的不说,恰恰性向的决定,有一部分原因也要归功于黎宇丰。 奈何黎宇丰虽高,却天生喜欢被压。黎宇丰身高1.80,虽然身形纤瘦,但是这样的身高让跟多小攻都望尘莫及。找个比自己高的小受,出去让人看笑话么…… 故而,黎宇丰出柜了6年,却始终没有一个小攻入地了他的眼。开玩笑,你们自己长得矮,难道还来嫌弃我么?你们看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们呢!颤抖吧,死矮子们! 【我的错,我的错。】黎宇丰大手大脚地揉着恰恰的头发,完全忽略了某人嫌弃的眼神。 恰恰默默把发型理好,淡淡开口【你叫小爷到这鬼地方又干嘛?】 【摆脱麻烦……】黎宇丰矮着腰在恰恰耳边轻声说。 刚说完,一道急促尖锐的身音在身后响起,恰恰吓得直打了个机灵。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纤弱的人儿绕到恰恰的身前,气愤地瞪大眼睛,指着恰恰的鼻尖,大声质问黎宇丰【他是谁?!】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舞步,人群慢慢聚拢,好奇地凑热闹。当然也把顾桓的目光吸引过去。 黎宇丰无所谓周围的目光,又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耸耸肩,搂紧恰恰的肩膀,戏谑地看向那男孩儿【如你所见。】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男孩儿泪如雨下,瘫坐在地上,凄惨万分。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我自己就是0号,怎么会喜欢同样是0号的你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好自为之吧。】 恰恰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黎宇丰的摆脱麻烦是什么意思,敢情是把自己当幌子使。 黎宇丰正欲拉着恰恰离开,地上的男孩却还不死心地抓着他的裤脚,泪水浸满了一张惨白的小脸,这让他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我不信……我不信!明明之前还没有见过他……】男孩有些怨毒地看着恰恰,让恰恰心尖儿直打颤,冤有头债有主,自己只是个跑龙套的啊。 【好。】黎宇丰扯过恰恰的肩膀,快速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恰恰脸“腾”地就红了,这么多人看着,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顾桓刚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看到恰恰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吻了。顾桓看着恰恰脸颊上的红晕,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 他很幸福么?他终于爱上别人了? 顾桓,你是咎由自取。 【怎么?嫉妒了?】周毓不怀好意地捅捅顾桓的腰。【不去抢回来?】 【我现在是局外人。】顾桓眼里装着沉重浓郁的悲伤。太悲伤,不适合他。 【我可要管管闲事。】周毓挤进人群。 第三十九章 欢喜冤家 【这位兄弟,你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周毓走上前小心地扶起地上的男孩儿。男孩儿受惊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温柔地过分。 黎宇丰挑剔地打量着忽然跳出来唱红脸的男人,和自己差不多高。太矮了,看不上,看不上……【哼,你稀罕?让你。】黎宇丰嘲讽地看着装圣人的周毓,不屑地冷哼。 【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周毓看了眼身旁的男孩,低下身叫他先回去。 他稳步走上前伏在黎宇丰地耳边,威胁的味道十足【谁让你抢了我兄弟的人。】 【原来是个没种的男人,有本事他自己出来和我抢啊。】黎宇丰毫不畏惧地回嘴,冷眼看了那男人的侧脸一眼,伸手就要去推。 周毓敏捷地抓住黎宇丰的手,【坏小子,你不知道怎么尊重人么?】 【你放手!】黎宇丰抬起另一只手试图解开周毓的桎梏,只是徒劳。黎宇丰1米8的个子基本是摆着看的,身材就是只白斩鸡,没多大力气。 【哼,原来是个空壳。】周毓看了人群中的顾桓一眼,二话不说拉起黎宇丰跑到外面去。 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兄弟你还拿不下人,可太没种了。 恰恰看着现场戏剧性的转变,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只能低头。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着自己,什么样的眼神都有。恰恰脸色顿时惨白,怎么办,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看过…… 恰恰死死咬住嘴唇快哭出来了,好想回家…… 忽然一件大衣把恰恰紧紧裹住,熟悉掌心的温度透过大衣渗入恰恰的心间,是顾桓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身上的味道,他永生难忘。 【顾桓……】恰恰试探地叫着顾桓的名字,细细糯糯在顾桓的心上泛起涟漪。 【出去再说。】顾桓极力控制着拥抱身边人儿的冲动,结实的手臂有力地搂过恰恰的肩膀,仿佛这辈子再也不愿放开。 黎宇丰被周毓强拖硬拽拉向酒吧后门口的深巷。踉跄着出了酒店门口,黎宇丰就奋力挣脱周毓的桎梏。 【别逼小爷发火!】黎宇丰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他以为他是谁啊,随意就拖着自己到这里,任性了不起么? 周毓看着黎宇丰皱眉摸着手腕,上面浅浅的一道青紫痕迹,看来力道没把握好,难怪这纸老虎也炸毛。【你现在才发作么?那你刚才是在做戏给谁看?】周毓摸摸鼻梁,笑不可遏。 【你!……】黎宇丰简直要气炸,抬起纤纤玉指,整条胳膊都剧烈地颤抖。 黎宇丰的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刁钻刻薄,只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奈何周毓魔高一丈,黎宇丰“你”了半天硬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你……给我等着!】抖了半天的手,黎宇丰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咸不垃圾的一句话。 看着黎宇丰咬牙切齿却拿自己没辙的样子,周毓越发想逗他炸毛。 但周毓刹住了,他笑而不语看着黎宇丰。这只纸老虎真有意思的。 黎宇丰气极、气急。周毓一直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笑,武断地觉得这小子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妈的!】今天小爷豁出去了,不教训你一回小爷不姓黎!黎宇丰暗暗摩拳擦掌,准备发动攻击。 周毓又怎么会看不穿黎宇丰的小把戏,他装作毫无发觉继续若有所思地盯着周毓看。 哼!看小爷怎么替你爸妈教训你这熊孩子!黎宇丰看准时机猛地朝周毓身前冲去,竭尽所能挥出拳头。 周毓实在憋不住笑声从嘴角露出。他注视着黎宇丰拳头的轨迹,轻松地拿擒拿住他的小沙包拳头。 黎宇丰心中暗叫不秒,招儿被识破了! 但出乎周毓的意料的是,下一秒,黎宇丰飞快地转动脑子,使出了暗招儿。 黎宇丰把全身的重心集中在右脚上,发狠地朝周毓的左脚踩去。 【你大爷的!——】周毓下意识地就推开黎宇丰想去捂自己的左脚。干!这一脚可真狠啊,只怕老子的脚骨都裂了! 黎宇丰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手臂在空中不断乱抓,这一抓阴差阳错地抓到周毓的领带,周毓还来不及查看脚上的伤情就被一股力拽住向前倒去。 生活永远比莎士比亚狗屁不通的剧本更出乎意料。 双目对视,近在咫尺。 卧槽,老子的初吻! 干!这小子的味道出奇的好! 黎宇丰脑中一片空白,呵呵……我被狗咬了被狗咬了被狗咬了……黎宇丰挺尸在阴暗冰冷的地上,神情呆滞,三魂六魄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 伏在黎宇丰身上的周毓只震惊了一秒,控制不住辗转吸吮起黎宇丰香软的嘴唇。唔……嘴唇软软香香的,好像有sabayon的味道…… 大约过了半分钟,地面寒湿气渗入了黎宇丰的身体,黎宇丰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卧槽这小子吻出感觉了是么?!跟只金毛一样乱舔,重死了! 一条湿滑的舌头忽然深入黎宇丰的口腔,灵敏地和他的舌头缠绕起来。 黎宇丰下嘴毫不客气地咬下去。周毓却看出了黎宇丰眼里闪烁的寒光,及时收回唇舌。 【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黎宇丰显然没想到周毓会在关键时机收了回去,结果好死不死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黎宇丰疼的捂着嘴巴真想满地打滚,该死的,这男人就是自己的克星么! 【我们扯平了。】周毓点着受伤的左脚,背靠在墙上,样子狼狈滑稽。他始终保持绅士风度的微笑看着“唔唔”直叫唤的黎宇丰,真是个笨蛋纸老虎。 【喂……你其实不是白恰恰的男朋友吧?】周毓眼神不容置疑的肯定。 【米肿么几道?】黎宇丰瞪大眼睛惊讶就脱口而出,说完他才发现不留神就自己承认了。 【白恰恰的眼光出了名的刁钻,绝不会蠢到放弃百兽之王去喜欢你这样的白斩鸡的。】 【你才白斩鸡!你全家白斩鸡!】黎宇丰的愤怒一瞬间涌上脑子,都忘记自己舌头上有伤口。他气得跳脚,撒着泼就朝周毓吼过去。 【那你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么?】周毓一瘸一拐朝黎宇丰走去。 周毓语义不明,话中有话。 【虾米意西?】黎宇丰皱着眉,又把手捂回去了。刚才太激动扯到伤口,血到流出嘴角了。 【你猜?】周毓已经拖着退走到黎宇丰的面前,虽然瘸着腿低着身子要比黎宇丰矮一截,不过黎宇丰却总感觉周毓此时身上散发一种危险的气息似要把自己生吞。 【猜……猜你个头啊!】黎宇丰慌张地眼睛四处乱瞟,忽然撒开腿向巷口跑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周毓由于腿受伤的缘故追不上黎宇丰的长腿,只能在原地朝黎宇丰的背影大吼。 【米大爷!】黎宇丰没有回头,在巷口转弯处就消失不见。 【就你这小样还想当我大爷?】周毓收回视线,想着黎宇丰刚才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左脚。 【我家正好缺个凶巴巴的管事婆,你就当我媳妇儿吧。】 周毓的脸上难得浮现认真的神色。 第四十章 再入情网 恰恰上了顾桓的贼车。刚关上门,顾桓如同一只发qing的猛兽朝恰恰扑过来,凶恶的,又是温柔的。 “唔……你……我喘不过气了……”恰恰涨着一张通红的小脸,使劲推着顾桓。此时的顾桓好比一张束缚猎物的蜘蛛网,恰恰在他怀里使劲扑腾,他反而越收越紧。 “你……”顾桓感觉恰恰热的不寻常的脸,才将将松嘴。 “你想憋死我么?”恰恰一手扶着车窗,一手拼命拍胸口使劲换气。顾桓赶紧上前帮忙轻拍恰恰的背脊。 顺完气,恰恰扭扭捏捏地抬起头,目光躲闪不知道该不该直视顾桓的脸。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我有话要和你说。” 同一时间,空气中两人的语言碰撞在一起。 恰恰有些讶异地看向顾桓。他只是随口一提,原来他真的有事来找自己?…… “刚才那个男人……”顾桓稍作停顿,抿抿嘴就要接下去。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恰恰忙开口替自己澄清。 “那是为了帮他摆脱一个追求者,不得已才需要。”恰恰急切地望着顾桓,想让他相信他。但是转念,那双渴望信任的眼睛又覆盖上了浓重的无奈和忧伤。 是了。自己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朋友,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他的女朋友家里刚出事,他怎么会有闲工夫听自己的说这些? 顾桓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恰恰的眼眶,”你这么说,我真开心。”顾桓上前在恰恰的额头轻盈地落下一吻,不带一丝qingyu。 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彼此的心跳第一次挨的那么近,频率吻合得出奇。 “开心?……”恰恰的心快要跳出来,他因为这个开心……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要从胸膛跳出来,答案呼之yu出…… “我终于知道那一夜你的意思。” 顾桓伸出宽大的手掌与恰恰五指相对。 紧紧相拥彼此,二人心靠心。 食指戳恰恰的脸颊,我唯一的零号。 “我也一样。”我爱你。 顾桓眼里倒影着一个感动地哭得稀里哗啦的泪人儿。 “那……杜媛媛呢?你……你是不是,要……脚踏两条船?”恰恰哽咽着,一张小脸全是擦也擦不完的泪珠。 “你这几天还听说过她的消息么?”顾桓宠溺地看着恰恰,大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一捏,柔软(河蟹)弹滑的肌肤立刻变了形。 “没……”恰恰愣愣的回答。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什么”你是说?!……”恰恰握住吃自己豆腐的大手,小手忍不住地颤抖。 “傻瓜,我可是很记仇的。”敢动我的人,自己必要她倾家荡产。顾桓反握住恰恰的小手,略低下腰,在恰恰的手背落下一吻。忠诚又霸道。 “果然……她是骗你的?对不对?”恰恰此时再不明白前后因果,就真的是白痴了。另一只手轻抚上那个浅浅的吻烙印的位置,好烫啊…… 顾桓无声点头。 “那要是以后那个真正的小女孩找到你了,你还是会抛下我么?” “不会了。”顾桓靠近恰恰的脸,啃(河蟹)噬着恰恰的锁骨。 “我相信你是最好的。”我在也不想承受那种煎熬,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顾桓俯身一压,恰恰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顾桓,他漆黑的眼里只写了一种qing绪——白恰恰。 第二次来到顾桓的家,两人关门后就干柴烈火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这次恰恰有了先见之明,事前通知过白妈妈了,否则一个夺命连环call 过来,啥激qing都没有了。 恰恰被顾桓吻得脑袋晕乎乎的,脚步颠三倒四就到了沙发边,顾桓压着恰恰的小身板倒了下去,形式越发不可收拾。 ”小狐狸,我要你。”顾桓直勾勾地看着恰恰泛着泪光的眼眸,他的眼睛仿佛这是个无底洞,恰恰不容拒绝。 ”我给你……”恰恰妩(河蟹)媚一笑,攀上顾桓的腰肢…… 最难消受美人恩。顾桓又吻住恰恰的唇…… 第零章 番外——顾桓、白恰恰(二) 生活残废 自从白恰恰和顾桓光明正大在一起后,恰恰得一种可怕的病——十级生活残废。 没错,超越了九级,已经达到了令人望尘莫及的巅峰。 场景一: 清晨。 听到门外的按铃声,顾桓早早出门了,恰恰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衣服也没换,还是毛茸茸的小兔睡衣。 啪踏啪踏走到玄关,揉着眼睛开了门,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谁呀?大清早的……” “你老公我。”顾桓愣在门口看着一脸睡意,脑袋上还在冒泡的恰恰。“你衣服怎么没换?” “衣服乃身外之物!”恰恰显得理直气壮,“你不是要开会么?怎么又回来了。”恰恰睡眼惺忪地看着顾桓,眼底水汽泛滥。 “我忘带文件了。” “钥匙呢?” “也忘带了。”顾桓摸了摸恰恰乱糟糟的毛发“这不还有你么。” 这时顾桓注意到了恰恰居然是光着脚丫子现在门口的,不禁有些生气。“你的鞋呢?” “哦……原来我没穿鞋么?”恰恰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巧晶莹的脚趾,又跢了跢,忽然觉得地板有些凉。 “这不能怪我啊……”恰恰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顾桓,“都是你出门太早,不能帮我穿鞋。” 听着语气,还真像那么回事。 顾桓“……”这人没救了…… 场景二: 白恰恰同学可谓是御宅族里的宅霸!基本的生活就是,看黄贴、么么哒、写小说、吃肉肉、啪啪啪……然后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白恰恰的生活习性总结起来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宅到霸”。 终于有一天总攻大人实在看不过去,爆发了! 顾桓二话没说,把正贴刷的不亦乐乎的恰恰,小鸡一样拎起来拖到了超市。 一路上恰恰还云里雾里“我们去哪里?” “逛超市!”顾桓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逛超市干嘛?”有你不就好了么?恰恰心想。 “让你知道为人妻需要怎样勤俭持家!”顾桓在心里快要抓狂,他还有没有点自觉了! 到了超市,恰恰就以世界飞人的速度冲到了肉类区,顾桓在后面看着几乎以为恰恰的脚步能刮起一阵小旋风。 还没等顾桓追上恰恰,就看着某人黑着张脸,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你怎么了?”顾桓不禁疑惑。 “我被肉的‘素颜’吓到了。”恰恰深深叹了口气,这年头肉也要整整容? “素颜?”顾桓觉得匪夷所思,难道超市的肉和别的地方的肉不一样? “是啊,那些肉看起来好血腥,摸起来软踏踏的,还带着血……”恰恰又失望地回头看一眼“怎么就和我们吃的不一样呢?” 顾桓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是因为还没煮啊……” “原来是煮过才会变成软踏踏的样子么?”恰恰眼里闪着星星,然后又深沉地低下脑袋,好像在思索不得了的大事“难道我吃的都是生肉?” 顾桓“……”这人没救了…… 跳过买肉的环节,顾桓和恰恰又到了日用品区。 “家里好像快没洗洁精了……”顾桓一瓶瓶的比较着洗洁精的质量,价格当然不是问题。 虽然以顾桓的经济实力,这些生活上的琐事完全可以请钟点工来做,但是他不想把这些事情交给外人,只是一周请阿姨来打扫一次。毕竟能靠自己把恰恰养成一头猪也是他的本事。 恰恰无心挑选,这种事情有总攻大人就好了,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只会越帮越忙啦。 恰恰东看看西看看,忽然眼前一亮被一个牌子的洗洁精吸引过去,恰恰拉过小推车,扔了好多那个牌子的洗洁精进去。 “这个牌子的洗洁精很好么?”顾桓倒没有生气,只是漫不经心地拿起小推车里的洗洁精看起来。 “相信我!”恰恰坚定的眼神炯炯发亮,“你看这里——洁净亮白不伤手。多好的洗洁精啊!多买点还能当护手霜呢!”恰恰指着洗洁精上一行花体字说道。 顾桓哭笑不得地摸了摸恰恰的脑袋,“小狐狸,你以后还是在家呆着吧,放你出来为祸人间——唉,是我的错。” 恰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我又犯错了?实际上这真的是护手霜?” 顾桓“……”这人没救了…… 第零章 番外——肖烈 作为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霸主,我肖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即使我不主动去找,还是有大把巴结的人送上各种各样的美少年供我享用,或者是那些搔首弄姿主动黏上来的媚里媚气的男孩儿。 我腻烦了,厌倦这样的生活。于是我开始隐姓埋名,想过不一样的生活,普普通通的做个外科医生。 某一天,就有一只钻空子的小猫跳到我的眼前,伸出他毛绒绒的爪子挠着我的心,我心痒难耐,开始控制不住想他…… 我知道,我第一次心动了。 第一次见他是在我经常去的【狂流】,这是家规模庞大的Gay. bar ,每夜许多难耐寂寞的同性们都在这漆黑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甘愿沉沦。 我和往常一样独自坐在吧台前,一个人默默喝酒顺便找个对口味的0号419。有的时候Jason 会过来和我攀谈,他是一个比较喜欢“看戏”的男人,总是置身事外地在角落,自行预测未知有趣的事情。 一个极致妖媚的男孩走到我身边,红色的眼线把他的眼睛拉得很长,看上去妖娆万分。 我绕有兴致地看着他,虽然见过很多风情万种的男孩儿,不过眼前这个算是各中极品了。 他看着我也知道我心里有数了,柔弱无骨的手抚上我的胸口,暗示我去和他开房。 我轻笑一声准备答应,这时门开了,我看到那只怒气冲冲的小猫,我心中一滞。 我好像遇到更好的了。 门口的小猫炸着毛走进来,身量娇小、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虽然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但是让人忍不住去逗他,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拒绝了那个妖媚的男孩儿,不动声色地观察起那只小猫。 于是我发现他居然和黎宇丰认识,黎宇丰在狂流谁人不知?高傲像只花孔雀,眼光挑剔地很,至今没有1号能入得了他的眼,身材高挑修长,不是个好征服的对象。 我静静看着他们,原来是黎宇丰硬把那小猫叫过来,小猫气的跳脚转身就要走,黎宇丰拉过小猫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小猫的一张脸就黑得像锅底,然后就听到小猫极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开口“你要是敢把以前的事宣扬出去,小爷就和你当场划袍子!” 然后黎宇丰得意地笑了,像是目的达到一样,哄了哄小猫,小猫叹了口气,别扭地皱张脸被他带出去了。 我收回眼光,看了看身旁一副看好戏模样的Jason 笑了笑,朝他举举酒杯。 本来以为,这只小猫只是我人生中一个美丽的意外,可是一个月后,我居然又遇见了他。 命运的齿轮不停的旋转,说不定我和他之间就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中午从医院出来,正想去吃饭,没想到在路边的灌木丛极其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猫,小脸灰扑扑毫无血色,浑身湿透沾满泥土,呼吸极其孱弱。小猫在这里,就像是有谁故意丢弃在这儿,还不想让人发现。 那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我小心翼翼抱起昏迷的小猫,看着他心中有些难受,什么时候我肖烈居然会开始心疼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了? 我把小猫带回了医院治疗。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也联系不到他的父母,但是他的情况又刻不容缓,所以我把担保人一栏写上我自己的名字,不顾其他医生的反对为他进行手术。 他醒了以后,我去看他,我把工作证挂在胸前,他居然还呆呆地不停问我,我是谁?真是傻得固执,又固执的可爱。 可是后来,他居然悄悄打听我的工作时间,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回了猫窝。 我那时怒极,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我,他这样不和我打声招呼,也不考虑自己的病情就一个人走了。在我当时看来,甚至有些避如蛇蝎的感觉。 我发誓一定要得到他,我恢复以前的身份打听他的情况。却始料不及,只是过了几天,他居然又进医院了,这一次比上次更严重,甚至摔断了腿。 当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亏欠我了么? 过了几小时,他遣他的母亲过来还钱,我心底有些沉郁,难道他觉得过意不去只是因为没还钱么?可这些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拒绝了他的母亲还钱的行为,后又旁敲侧击向她打听他这次住院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他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他,喜欢女人。他受刺激才会摔下楼。我心想,原来是个痴情种,那男人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再喜欢他。 可我又何尝不是呢?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我却还去喜欢他。什么时候,我居然这么卑微了。 然后,我遇见了那个男人,顾家公子顾桓。 在我为小东西拆绷带后,他雀跃的像只百灵鸟,我怕他着凉为他穿鞋,他问我为什么是我给他拆石膏,看着他注视着我的眼眸,我说,因为别人没资格碰你,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我原来也有失控的一天,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怀中人儿的滋味比以前尝过的任何人都难美味,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我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白洽洽,你为什么要出现? 他挣扎着,原来是因为他爱的人刚好看到了我吻他的一幕,我挑衅地看着那男人,得意非常。 没想到那男人疯了一样冲上来给了我一拳。我也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真是个没种的男人,有了女人还来死缠着他做什么?两边都放不下,不配让他喜欢你! 我和那男人红了眼厮打在一起,已经顾不上其他,没想到误伤了他。 我慌张地为他检查,还好没事不然无论是我或是那个男人心里都会难受万分。 后来,他出院了。出院前,我曾对他说,会给他时间,但不要让我失望。可是,我心里知道这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一个期限,白洽洽……你让我生平第一次,把姿态放这么低。 或许,是我的奢望,你永远不会爱上我,可是我仍舍不得你难过。 大概前世欠了你的,今世要这样偿还。 又或许,前世今生我们都没有交集,只是我一人心甘情愿…… 第四十一章 转移阵地 顾桓浴血奋战了一夜,浑身的筋骨舒爽无比,仿佛焕然一新。 顾桓半支起上身,精壮的上身露了出来。一边的恰恰感觉到了响动,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顾桓宠溺一笑,双臂撑在恰恰肩膀两侧,落下软软的一吻。 一吻刚过,恰恰就迷糊地醒了,感觉嘴唇上痒痒的,伸出舌头轻轻舔舐。顾桓眼中精光一闪,又俯身飞快捉住那调皮的小舌与其共舞。 “唔……”恰恰被迫睁开惺忪的眼,和顾桓纠缠起来。 顾桓灵活的舌技巧地舔(河蟹)舐着恰恰嘴里每个角落,牙床、上颚。怎么也要不够这个人,身下的美味就像名点sabayon。 终于顾桓放过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恰恰,看着人儿潮(河蟹)红的小脸,顾桓腹(河蟹)下一热,整个人半压在恰恰的身上,下巴磕在恰恰的肩膀上,大清早的声音有点沙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们现在在来一次,要么等会儿跟我一起出门。” “我选后者!”恰恰果断选后者,他明显感觉到顾桓某个地方熟悉的变化,他可不想再翻云覆雨一番。不得不说,顾桓称得上万年总攻是有杠杠的资本,战斗力持久程度堪比南孚电池。 “那就起床吧?……还是要我帮你?”顾桓调笑地看着恰恰开始不自然变红的脸,低下头轻轻一咬……嗯……纯天然的小苹果,不加防腐剂。 “我自己来!”恰恰一把推开顾桓,快速起身冲进洗手间,开始洗脸刷牙。 顾桓看着那个慌张的小身影,挑眉,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傻狐狸,选择出去还不是换个地方办事么? 市中心游泳馆。 俗语有云,约会的最佳场所就是泳池。优点有二,一可以赤裸裸地看对方的身材和素颜,二可以教游泳,趁机揩揩油。 恰恰的运动细胞low 到一个人神共愤的境界,自然也不会胃疼地游什么泳。 顾桓经过与恰恰两次有氧运动的观察,也发现了某人的体力差的不是一点点,基本一次结束后,就已经累成一滩泥,后面都是只能干躺着不断呻(河蟹)吟,身子骨都提不起劲儿。 “你喜欢什么样的泳衣?” “全凭你决定。”恰恰一向对于挑选东西没什么耐心。 “好。” 恰恰心不在焉地想,男生的泳衣不都是黑不拉几的短裤么?还能有什么区别? 心思单纯的恰恰完全没有注意顾桓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 等到在更衣室,恰恰拿出刚买的泳裤才追悔莫及。 “顾桓,你不想和我解释什么么?”恰恰翘着“优雅”的兰花指揪起泳裤的一角,扯着嘴角,十足嫌弃。 “唔……不满意?你不是说我决定就好了么?”顾桓已经把衣服剥了个精光,也不管恰恰熟透了的脸,稳步走上前。 “你能不能穿上裤子再说话?”恰恰不自然地扭过头,红着脸有的没的咳两声。 “好。”顾桓环住恰恰娇小的身躯,某个部位故意在恰恰的腰上磨两下。”你帮我穿?” “你……你不要脸!”恰恰臊着脸挣脱顾桓,一个人跑到卫生间极不情愿地穿上了那条花短裤。 恰恰慢慢把短裤提到面前,咽了口口水,鼓起壮士断腕的决心穿上了短裤。 “很适合嘛。”顾桓已经穿上了一条紧身黑泳裤,某方面的尺寸体现的经淋漓尽致。 恰恰别扭地绞着手指,低头看着花里胡哨带点小透明的泳裤。 顾桓眼中闪过不一样的色彩。他走上前大手肆意抚摸恰恰被小花裤包裹的圆润的PP ,有意无意往中间探去。 “色狼!”恰恰红着脸瞪了顾桓一眼,却没有推开他。 “喂……我改变主意了……”顾桓在刚才的一瞬间就被恰恰惊艳了。带着黑蕾丝小透明的情(河蟹)趣泳裤穿在恰恰身上,包裹着前面的小东西,若隐若现,勾人万分。 “什么?” “我等不及了,好像在更衣室做也不错。”顾桓把恰恰推到淋浴下,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划过恰恰白嫩的肌肤,像雨后盛放的白莲。 “你……你怎么又来!”恰恰欲哭无泪。总攻大人你都不会没电的么?南孚的电量也有限度吧?! “因为……我还没吃早餐啊……”顾桓舔了舔恰恰的嘴唇,大手伸进恰恰的内裤,准备开动了。 第四十二章 最后晚餐 “你还要去游泳么?”顾桓一大早就在更衣室里生龙活虎了好一阵。 由于他们来的早,而深秋的季节没什么人会来游泳,等顾桓速战速决做完最后一次,更衣室里空荡荡的还是他们两人。 “我没电了……”恰恰整个一树懒挂在顾桓身上,细若蚊虫的声音轻飘飘地钻进顾桓耳朵里。 “好。我带你去充电。”其实恰恰已经吃过早饭了,顾桓到是没怎么吃,不过刚才把把某人吃干抹净,他也餮足了一番。 “我不会动了,你帮我。”恰恰耍赖皮趴在顾桓精壮的胸膛使劲蹭。 “好。” 恰恰就像木偶一样,任由顾桓折腾自己穿衣服。 顾桓知道恰恰口味,这次也没问他的意见就带他来到一家中上的中餐店。 恰恰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摇晃着小腿看着对面的顾桓,“我发现你家也不是特别有钱。” “哦?怎么说。”顾桓饶有兴致地看着恰恰。 “电视上放的公子哥带女朋友玩儿,都是住郊区别墅、游自家的泳池、去五星级酒店开包厢吃饭。”恰恰拖着腮帮子,怎么现实有点小出入呢? “傻瓜。”顾桓伸手大力揉着恰恰的头发,直到柔顺的头发变成了稻草。 恰恰也没发火,他觉得那是顾桓喜欢他的一种表现。恰恰默默地把毛顺好,朝顾桓调皮地吐吐舌头。 恰恰的小脑瓜又怎么会知道顾家的企业总部在法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顾桓的势利和名气完全是靠他一人白手起家,虽然还不能说在H 市数一数二,但是也没有人敢随便动他。 终于上菜了。 H市是沿海城市,人民喜食海鲜。顾桓从小在H市长大,对海鲜也甚是钟爱。 “大闸蟹、水煮鱼、小黄鱼……”恰恰看着顾桓一边的菜,唔……总攻大人真的很爱吃鱼。都说吃鱼的人脑子聪明,原来这就是他变聪明的秘方么? “不会少了你的。”顾桓示意服务员把剩下的菜放到恰恰面前。 “糖醋排骨、红烧鸡翅、宫保鸡丁……”念着念着恰恰的眼角慢慢完成了月牙形,唔……嘴里的口水要溢出来了…… “馋嘴狐狸。”顾桓看着恰恰头快要埋到菜里的样子,弯起嘴角,果然狐狸的天性就是爱吃肉么。 “所以说,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杜媛媛是在骗你么?”恰恰边大口吃肉边听顾桓叙述前几天的事情。 “嗯。说来也巧,她给我看照片只过了几天我居然碰见了以前幼儿园的徐院长。” “世给还尊小。”恰恰口吃不清地嘟囔一声。不过他还不知道世界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小,命运注定他们的重逢。 “是啊,我和她聊起以前的事,她也知道以前那个女孩,个子小小的长得很像洋娃娃。我那时说我们又碰见她了,但说起杜媛媛的名字,她居然说幼儿园里从来没有这个人。” “谎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嘛,她活该!”恰恰咽下嘴里的肉,状似义愤填膺又夹起一块排骨大快朵颐。 “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之后的事,她也是自食恶果。” “哼!原来不是因为放不下我!”恰恰赌气地戳着碗里的排骨,直到排骨被折腾成筛子。 “我要是放下了你,现在你还会坐在我面前么?”顾桓贴心地夹起一块鸡翅放进恰恰的碗里,啧……饭还没怎么动。“堵住你这爱抱怨的小嘴。” “哼。这还差不多……”恰恰低头窃喜地笑笑,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饱餐一顿后,恰恰和顾桓大手牵小手回家。 “走吧,回家。” “可是公寓不是这个方向啊。” “傻瓜,是去你家。” “去我家干什么?”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啊。” “……” 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第四十三章 本性难移 到了恰恰家门口,白妈妈开门见到恰恰的媳妇儿顾桓,倒也没给他脸色看,笑眯眯地开门把人迎进来。 “谢谢阿姨。”顾桓微微俯首表示礼貌,还有一丝丝歉意。毕竟恰恰接二连三的受伤,他有撇不掉的关系。 “你们这次来是……”白妈妈看了一眼恰恰。 恰恰刚想说不料顾桓先开口了。”阿姨……我知道我以前做过错事,让恰恰受苦了。这次来,我是想弥补他,希望你们成全。” “弥补?”只是弥补么?难道不想和一家儿子在一起么?白妈妈皱眉。 “嗯……弥补一辈子。”说着在恰恰额头落落大方地一吻。 恰恰害羞地低下头,总攻大人好不知羞,怎么能在妈妈面前…… “这件事等你伯父下班回来再说吧。” “好好好。”恰恰拉紧顾桓的手就往楼上拽,“先去我房间,妈,你等会送点好吃的上来。” 顾桓朝白妈妈歉意一笑,不得已被拖上楼了。 “这是我房间。”恰恰像个显摆洋娃娃的小女孩,推开门兴致高昂地向顾桓介绍房间。 “这是我的床。”恰恰一屁股坐在小床上,又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顾桓坐边上。 “有点小。”顾桓目测了一下,如果自己躺在这张床上估计还要露出半截小腿。 “我人小嘛……”恰恰也没不开心,又指向床旁的电脑桌”这是我的电脑。”恰恰满房间指的天花乱坠,兴致勃勃的神采,好像第一次来自己房间一样。 “这是我的衣柜、这是我的书架、我的空调……这是我的……嗯……胖次……”恰恰恍然看见脚边的胖次,多啦A 梦图案。怎么会有这么煞风景的东西在这儿?老妈没洗掉么?! “哦?”顾桓调笑着看着恰恰,先一步捡起地上的胖次,恰恰的小短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糗大了…… “你真邋遢。”顾桓说是这么说,言语中却没有嘲笑和嫌弃。 “还我!”恰恰脸一红,闪电般夺过胖次,“噔噔噔”跑到楼下的卫生间洗胖次去了。 顾桓站起来,一个人在恰恰的房间观察起来。 恰恰的房间有点女孩子的味道,但又似乎在努力掩盖这种感觉。顾桓走到窗边拨动了一下公仔。不过在小细节处还是可以发现的。 顾桓又走到衣柜打开衣柜,里面是当季的秋装,清一色衬衫、针线衫、长裤,就和他今天穿的风格一样。娇小却挺拔有精神。 正当顾桓关上柜门要走开时,突然感觉下面有什么显眼的东西晃着眼了。 “这是……”裙子?难道他有女装癖?原来衣柜最低下还有一个大抽屉,粉色的裙子露出了一角。 在好奇心顽劣的驱使下,顾桓蹲下身拉开了底层抽屉。 抽屉里是满满一堆叠放整齐的女童装。只是上面掸了许多灰尘而且样式有点老旧。 顾桓把其中一件白色泡泡裙拿出来,在面前细细审查,似乎有穿过的痕迹。 难道他穿过?顾桓把裙子叠好放回去,他大致看了一看,不是一般的多,各种各样的女童装,大概有十来套。 忽然有个大胆的念头穿过顾桓的脑袋,只是太快,他来不及抓住。 顾桓拉上抽屉,走到床边坐下,“原来他小的时候都喜欢穿女装么?”顾桓何等聪明,多年前的女童装又有穿过的痕迹,明摆着恰恰以前是他们的主人嘛。 “我小时候怎么了?”恰恰洗完短裤一进来就看到顾桓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思考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在想什么时候帮你恢复你的‘本性’。”顾桓大手一拦搂过恰恰的肩膀,沉着眼眸凑过身,下巴抵在恰恰肩膀。 “本性?我一直都是以真面目示人啊!”恰恰转头对顾桓说话,讲话时,湿润的唇若有若无擦到顾桓的侧脸,暧昧不已。 “也是……说不定你根本就是本性难移。”顾桓大手伸到恰恰的细腰上,不客气地捏了一下。 “别!……痒——”恰恰推搡着顾桓的手,声音有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蠢蠢欲动。 “这也是你的本性。”顾桓堵住那张微微shen吟性感的小嘴。 第四十四章 梦境现实 一个谜一般又如此照应现实的梦。 这是个梦,在梦中恰恰也清晰地意识到。可是深处梦境,恰恰却感觉到周围的雾霭透着浓重的悲伤,能凝结成冰冷的泪,却带着灼热的温度烫伤皮肤。 恰恰在一片灰色的空间行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找什么,前面有什么东西牵引自己么? 渐渐地一个人影穿过迷雾显现在自己面前。 俊朗挺拔,是——顾桓! 恰恰大步向前跑去,迫不及待想投入这个人的怀抱。 可是跑着跑着恰恰感觉到不对劲,怎么丝毫没有接近他?怎么跑起来没有一点声响? 恰恰向下看去,原来自己没有脚啊,又去看手的方向,也没有手…… 顾桓?…… 原来顾桓也不在。 空气中的悲伤逼死人地挤压,仿佛能瞬间致命。 窒息的疼痛让恰恰幡然醒悟。 对了……这不就是个梦么?…… 恰恰从梦中醒来,没有睁开眼睛,拱了拱身子挤到顾桓的身上想汲取安全感。 可是身边空无一物。 恰恰“嚯”地睁开眼,恐惧地睁大眼睛。顾桓……去哪儿了?! 恰恰猛的撑起身,急切地巡视房间,孤零零的卧室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会的,不会的……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恰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是现实啊……怎么会成真呢。 恰恰跳下床,连鞋也没穿,就走出卧室满公寓地找顾桓。 “顾桓?” “顾……桓……” “顾桓!” 恰恰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变了调,带上了哭腔。 恰恰跑遍了满屋子,也没有顾桓的身影。恰恰坐在餐桌边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没有他给自己做的热气腾腾的早饭。 他凭空消失了……和梦里的一样……还是说自己还在做梦? 又或是至今为止的一切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 白妈妈应恰恰的要求上楼给恰恰送点心,一到卧室门口,就听到自家儿子和儿媳妇在调情。 “你摸哪里啊……” “你看到哪里就是哪里……” “这是我的身体,你别摸了……” “哦?我可不这么认为……” 白妈妈听着倒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偷偷掩嘴笑笑。还说什么儿媳妇,明明是女婿才对! 白妈妈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的好事,悄悄下楼了。 “老公,回来了。”白妈妈下楼就看到回来吃中饭的白爸爸,已经坐到沙发上。 “老婆,今天怎么还没做饭啊?”白爸爸问道。 “这不是儿子带女婿回来了嘛。”白妈妈在茶几上放下果盘,”你先吃点吧,午饭等会就好。” 白爸爸点点头,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又皱了皱眉环视了房子一圈,”老婆,你说这房子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啊?”白妈妈下面到一半,不解地看向白爸爸。 “我怎么感觉今天这房子老是晃……” 白妈妈了然于心地笑笑,端出两碗肉丝面,”吃吧。” “怎么就两碗?” “他们正在‘吃饭’呢。”白爸爸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动了。 白妈妈想了想,又道“儿子带来的对象是顾桓。” “那小子?……”白爸爸拿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对顾桓可没什么好印象。 “儿子喜欢得紧。”白妈妈细细嚼着肉丝。 “……等他们吃完了,下来谈谈吧。”白爸爸舒缓了眉头,语气有些无奈。 “估计要好一会儿了,等你下午回来再说吧。”白妈妈知道自家老公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事儿啊,八成是准奏了。 大约白爸爸走后一小时,恰恰被吃干抹净,只得软软塌着身子,被某只恶狼抱下楼。 白妈妈别有深意地在两人身上打转,眼中笑意浅浅。 “儿子,你爸他呀,同意了。” 第四十五章 身不由己 ………… 恰恰像个孤苦无依的孩童,蜷缩着身体,双臂抱腿,在椅子上坐了不知多久。 明明昨天爸爸妈妈好不容易同意了……为什么你却不见了……恰恰脑中一遍一遍回想昨天的事情,昨天大概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了。 恍然,恰恰瞥见沙发边上的电话。 对!打电话!他一定是有要紧事出去了,忘记知会我了! 恰恰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地飞快冲到沙发,慌慌张张拿起电话,颤抖着手指,快速拨着号码。 由于太过过度紧张,连续几次按错号码。 “咦……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错……该死……” 终于拨通了,恰恰却有些心神不定了,颤巍巍拿起电话,努力平复着心情。 “顾桓。”恰恰这一刻出奇的安静,心脏似乎已近停止。 “我是顾桓的父亲。”那边的声音透着久经商场的锐气。 “伯父好……”恰恰握电话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不必。”那头冷声拒绝。”你以后别再骚扰我儿子了,顾桓的前程不是他能决定的,你的存在只会妨碍他。” 可是,“……我爱他……”恰恰张了张嘴巴,半天只说出这三个字。 “顾桓他只是玩玩你而已。”那头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要他亲口承认。”恰恰浑身颤抖,理智已经徘徊在边缘。 “哼。”那头冷哼一声,寂静了好一会儿,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煞那间又停止了,然后就听到有人拿起电话的声音。 “喂……”是顾桓的声音,那么熟悉,却透露着陌生的味道……他好像很不耐烦。 因为自己?…… 恰恰佯装镇定,握了握拳。”你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早饭,也没给我买……呵呵,我饿死了怎……” “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么冷淡的声音是这个人发出来的?……恰恰一颗心瞬间冰冷。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昨天还好好的,不是么……”恰恰死死咬住嘴唇,煞白的颜色,像风雨中凋零的白玫瑰。 “昨天?”电话那边哽声,”要不是昨天无意间看到那个不得了东西,我倒是还想和你玩玩。”那头又停顿一会,口气嫌恶,”女人玩腻了,想玩玩男人……可是,我对有女装癖的变态没兴趣。” “这个我可以解释……”恰恰惶然失措地双手紧抓电话,眼眶积满泪水,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那边又有几十秒的停顿,恰恰煎熬地等待那几十秒,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不必解释了。我腻了。”比之前更不耐烦的语气。 顾桓,在医院那次我就知道,只要你放弃我,那一刻我必败无疑。 一无所有…… 可我不愿就这么放弃! 恰恰深呼吸一口气,妄图做垂死挣扎。 “你尽快带上你的东西,从我的公寓搬出来。”恰恰觉得天昏地暗。 顾桓,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绝情。 “我以后都不会回国了。就这样,再……后会无期。”那头是电话挂断声,“咯得”一声,像魔咒一样,带走了恰恰的生命。 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恰恰始终没有流出眼泪,刚才在眼眶打转的眼泪,不知何时蒸发了。 “顾桓……我不会搬走的……离开这里就真的失去你了……”恰恰蜷缩着身体靠在沙发边,眼神空洞。 “失去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这样你还满意了吧!请你守约不要伤害他和他的家人。”顾桓挂下电话冰冷的声音,压抑着暴怒面向自己的父亲,顾武。 顾父眼神淡漠端起紫檀木茶几上的龙井,细细品味。“明天回法国,你也成年了,家里的大梁你要负责扛起。” “我知道了。”顾桓隐忍着握拳,紧绷着下颚,走出顾父的书房。 “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警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父看向自己的独子,厚厚的镜片反射刺眼的光。 姜还是老的辣。 顾桓没有回过头,慢慢关上了书房的门。 如果斗不过自己的老子,怎么配做顾家的继承人。 只是需要点时间。 第四十六章 筑成心墙 空荡荡的房间里挂钟“滴答滴答”,这是它一个人寂寞的喧闹。 阳光第三次从窗外照射进来,深秋的阳光透着萧索,带着阴冷。 恰恰把头埋在双膝间,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只可怜孤单的小蜗牛。 小蜗牛啊,小蜗牛你为什么不出来呢?你的肚子不会饿么? 没有人爱你么? 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恰恰抬起毫无神采的眼眸,房子里谁在说话? 回应他的只有“滴答滴答”的走针声。 恰恰又摸了摸自己胸口…… 原来是从这里发出的声音。 “我不是蜗牛啊……”恰恰吐出一口清冷的气,然后,消散在空气里。 如果你不是你怎么听得到我说话? 我……是你的壳啊…… “壳?”恰恰又缩了缩身子。 “壳……我饿了……胃好疼……可是我没有力气……”恰恰揪紧了腹部,可是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那我来保护你你吧,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闭上眼睛,忘了一切,你也不会难受了…… 恰恰又把脑袋埋在双膝间,缓缓闭上眼睛,表情安详,却像永远醒不过来一样。 挂钟持续“滴答滴答”走着,它不会在意角落里那个冰冷孤单的小蜗牛的。 那又有谁,会在意呢……? 白爸爸、白妈妈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白爸爸不停地踱来踱去。白妈妈在等候椅上一直求菩萨佛祖保佑。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已经过了3个小时了,这场漫长的殊死搏斗,一直牵动着白父白母的心。 终于手术室灯灭,主刀医生从里面出来。 家属的第一句话总是大同小异的”我儿子,他怎么样了?!”带着期待又紧张万分。 医生的话无非两种答案,一种跌入万丈深渊,一种令人喜极而泣。命悬一线,拿捏在医生手中。 “病人暂时没有大碍,只是……”医生总爱吊人胃口。 “病人精神受到剧大的创伤,醒来可能需要点时间,短则3天,长则1个月。醒来后,可能会有轻微的抑郁症,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尽量别刺激他。” 白妈妈心口地石头算是放下了,坐回椅子上,流着泪抚着胸口。 白爸爸握住医生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 医生总会冷冰冰地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恰恰被梦境包裹了近一个月。黑压压的环境谁也看不见他,用心筑成的壳,谁也进不来,不能分享自己的心情。 很安全,就像未出生时那样,在妈妈肚子里,黑暗的环境却温暖无比。 直到第28天,蜗牛醒来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蜗牛爸爸和妈妈,是…… “肖烈……”幽幽的声音,轻缓得像呔息。 “是我。”肖烈整整等“睡美人”醒来,足足有28天。 他原本站在窗边,背对着恰恰,阳光照射进来,影子拖得老长,他的背影看起来清俊挺拔。 肖烈应声回头,没有着急地走过去,只是笑着看着恰恰,他说,”我在。” 轻盈似鹅毛的重量落在恰恰的心间,打破了重重包围的壳。 恰恰一时没缓过神,只会呆呆地看着他。再一抹脸,湿润的触觉。 自己居然哭了。 为什么?……就算在公寓里想他快发疯,直到饿到没力气,也不曾掉一滴泪。 恰恰呆呆地看着肖烈,依旧一身白大褂,沉稳干净。 莫名的心静了下来。 “为什么……” 肖烈上去吻去他的泪,轻痒的感觉,一点一滴,直到吻上他湿润的眼睛。恰恰的睫毛轻轻颤动,又有更多的眼泪宣泄出来,不受控制。 因为,我在这里。 第四十七章 羊入虎口 很多时候,恰恰一个人靠在窗边,抬头望着天空。 碧空如洗,印在恰恰的眼里。 只是,恰恰一句话也不说,眼中恍若一潭死水,只是偶尔有飞机略过时,恰恰眼底会惊起一丝涟漪。飞机飞到尽头,仿佛带走了什么。 “囡囡,你都这样看了一天了。”白妈妈知道他在想那个男人,那个抛弃恰恰的负心汉。 恰恰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顾桓,你现在已经在国外了对么?我和你天各一方,再也不会见面了吧。我很难受,不是因为你不爱我而难受,而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 我明明知道你不爱我了,或者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我依旧放不下你。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大概就是别人说的一蹶不振的样子吧。 我放弃了,你不回来,我也忘不掉你,也不想努力。大概……就是这样了,就这么坐着,想着你,一天天这么过去,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 白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能逼他,只好先出去了。 不多时,又有人进来了。 是肖烈。 “白恰恰。”肖烈的声音带着愠怒。 恰恰依旧抬着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仿佛魂魄不在身上。 肖烈带着戾气走上前,大手强行扳过恰恰的肩膀,二话不说低头吻了下去。 恰恰的眼中这才有了神采,只是眼里满是惊恐。他拼命挣脱肖烈,双手不停拍打他的肩膀,疯了一样扭动着身体。 肖烈终于松开恰恰,却被恰恰打了一耳光。英俊的脸庞多出了五条猩红的爪印。 恰恰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双手紧紧抓着枕头,瞪着眼睛浑身哆嗦地看着肖烈。 “白恰恰,你又是这样!”上次在拆绷带也是这样,肖烈受够了。“你以为,我愿意把时间都耗费在你一个人身上么?!我肖烈是什么人?你这样的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你觉的自己很金贵么?你不过是个被男人抛弃,一蹶不振的可怜虫而已!” 祸从口出,肖烈刚说完就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 “啊!!!!!”恰恰发了疯似的尖叫,神情近乎癫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恰恰颤抖着身躯,缩在角落,小手抓着发丝,像要生生扯掉一般。 “对不起,我……”肖烈走上前像要去抱恰恰,却遭到拒绝。 “你不要过来!”恰恰声音尖锐到不可思议,嘶声力竭带着颤抖,像要被狩猎受惊的小兽。 “好,我不过来。”肖烈懊悔地想打自己一拳。明明知道他现在不能受刺激,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恰恰流着泪,声音沙哑带着哀求。 “好……好。”肖烈从来没有这么慌张不安过,他只知道恰恰不能再受刺激,只能依着他。 门外又响起了白妈妈焦急的呼喊声”囡囡,你怎么了?让妈妈进来好不好?” “谁也不要进来,我要一个人静一静!”恰恰蜷缩在角落,眼睛哭的血红,小脸煞白,憔悴不堪。 门外的白妈妈摇摇头,知道不能勉强他,只得离去。 又只剩恰恰一个人。 斜晖脉脉,冰冷的地板被夕阳染的橘红。 只是从地面传到恰恰体表的温度,还是冷得刺骨。 护士送来的饭菜,被搁置在一旁,已经凉到彻底。恰恰没有动过分毫。 恰恰蜷缩在角落,脚趾紧抓着地板,手指放在手里吸吮,闭上眼睛睡着了。只是在梦里似乎还是担惊受怕,死死皱着眉头,嘴里无意识喃喃。 很快到了深夜,月光照不到那个角落,黑暗中恰恰像是被遗弃了一般,脆弱地令人心疼,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医院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恰恰的病房门口停下。 有谁转开了把手,“咿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 月光照在男人身上,带着些邪气。 男人很快发现了熟睡在角落的恰恰,轻笑一声,抱起了轻盈的小家伙儿。 “宝贝儿,最终你还是属于我的。”男人低头在恰恰有些干燥的唇上一吻,又轻轻舔舐。 恰恰在梦里感觉到有人抱起自己,以为是顾桓,蹭蹭了男人的胸口,低声喃喃道,”别再丢下我……我害怕……” 孱弱的声音,拨撩男人的心弦,男人低声说,”再也不会了,你只属于我。” 恰恰的眉头缓缓舒展,淡淡地笑了。 男人抱着恰恰走出病房。 他终于得到了怀中的人儿。 宝贝儿,我早说过,我会不惜一切手段,迟早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管莫宁的身边。 第四十八章 物是人非 已是三个春秋。 三年的时间对有些人来说,只是弹指一瞬。但对于能把握机会的人,又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对于顾桓,是煎熬,也是必须的煎熬。 三年里,顾桓在法国完成了大学学业,顾父看着儿子渐渐成熟,能为家族事业负起责任,在去年也把公司的全权事务交给了他。 现在,峰都集团的实权掌握者是顾家的公子顾桓。 在昨天交接仪式结束后,顾桓马上订了次日回国的机票。 三年的时间,H市也有了巨大的变化——物是人非。 深冬。 顾桓一身戎装下了飞机。 三年的时光,顾桓褪下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刚毅的脸庞显得他更胜从前的稳重和成熟。 顾桓的眼中尽是这三年锻炼出来的狠戾和敏锐。 黑衣黑裤,顾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越发显眼。他又长高了两公分,不知道那个人儿有没长个子。 思及至此,顾桓不禁勾起了嘴角,三年里,白恰恰是他在国外艰苦奋斗的唯一动力。 漫漫长夜,三个年头…… 现在,顾桓有能力给他一切了,再也不会丢下他,让他独自面对。 希望这一切不会太迟。 顾桓步履匆匆走出了人满为患的机场。 白恰恰,这芸芸众生,哪一个可是你的影子? 顾桓回到了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公寓,心里居然还奢望着,自己一打开门就看到有个揉着眼睛刚睡醒的小狐狸下楼,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对自己说”你回来啦。” 顾桓摇摇头,事到如今还在奢望什么。 一开门,如期所料。 公寓里灰尘扑扑,一切的摆设还是与三年前如出一辙。窗帘像与世隔绝的巨盾,把一切的阳光抵挡在外,公寓一片死寂,没有一丝人气。 顾桓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地照进来。 冬日的暖阳金灿灿印在顾桓刚毅的脸上,出奇的柔和。 顾桓打电话叫人把公寓重新打扫一遍,又下楼取出三年没开的保时捷,即使这三年不在,但是车子还是有人做定期保养的。 事不过三。 当顾桓再次来到恰恰家门口的时候,白妈妈见到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应该说,没有把顾桓用笤帚轰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伯母,您好。”顾桓一如既往的颇具绅士风度。 “受用不起。”白妈妈站在门口,没有让顾桓进去的意思。 顾桓没有在意白妈妈的态度,依旧毕恭毕敬“伯母,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顾桓抿了抿嘴,又开口道”但我还是希望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再……” “我儿子不在家。”白妈妈没好气地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顾桓追问。 “他不在家三年了。”白妈妈显出极度的不耐烦。 “三年?那他去哪儿了?……” “对不起,无可奉告。”“碰”的一声,白妈妈毫不留情关上了门。 顾桓皱着眉回到车上,流恋、怀念地看了一眼恰恰房间的方向。 “帮我查个人,白恰恰。要他现在详细的资料。尽快回复。”顾桓挂上电话,又在电话簿里翻了翻,拨通了肖烈的电话。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现在也只有在他那有相关线索了。 没人接。 顾桓关上手机,狠狠地砸向方向盘。大脑滞空了好一会儿,又踩下油门,白色保时捷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与此同时。 USA Los Angeles。 美国西海岸,California南岸——天使之城。 美国时间,20:00。 郊外极其隐蔽的私人豪宅内,灯火通明。 宽敞的真皮沙发上,一纤瘦一粗犷的身躯交叠在一起,jiao喘连连。 恰恰皱着眉头努力想投入其中,可是怎么也没有兴致进行下去,他皱着眉头,喉咙深处说不出的难受。 “不行,顾桓……我还是没办法。”恰恰轻轻推开管莫宁,懊恼地扶着脑袋,不争气地想哭。 “宝贝儿,没关系……你的‘病’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管莫宁压抑着心里的烦躁和火热的欲望,却还是抚摸着恰恰的脑袋安慰道。 “顾桓顾桓……”恰恰趴在管莫宁的身上泣不成声。 恰恰好恨自己,真是没用啊,明明爱的人就在面前,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用反应。 为什么自己会得这样的病?老天爷是在捉弄自己么? 自从三年前被顾桓连夜接到美国开始治疗,他再也没有办法和心爱的男人交合。忧郁症在两年前已经被美国的权威治好了,可是却又得了这样让人哭笑不得怪病。 ——不能行房事了。 可是,匪夷所思的是,恰恰自己私底下有自力更生过,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和顾桓就没有办法,强迫自己的话,甚至会呕吐不止。 “也不早了,你身体弱,先去歇着吧。”管莫宁在恰恰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催促他上楼。 “嗯。”恰恰抹去脸上的泪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看着恰恰上了楼,并听到关门声后,管莫宁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可口的鲜肉吃不到嘴的感觉几度令他想抓狂。 “喂?你的药配出来没有?”管莫宁小心地压低嗓子说话,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亮晶晶、四分五裂的反光衬得管莫宁的脸有些狰狞。 “我的大少爷啊!这哪里说配就能配出来的啊!”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忙碌和无奈。 “我忍了三年!最多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就要看到结果!”管莫宁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不觉放大。 “你这是要逼……” 管莫宁没心情听对方继续下去,没耐心地掐断了电话。 管莫宁低头看着刚才被挑起的欲火,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走向卫生间。 第四十九章 入险不知 管莫宁的私人豪宅外,黑森森的角落里,拔地而起的树木遮挡住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肖烈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房子,点了根烟。眼中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狠烈,期待还有压抑。 明明灭灭的烟头的火光闪烁在漆黑的眼眸里,肖烈眯着眼睛,下巴微扬,吐出细细的烟圈。 管莫宁……原来是你。 老鼠偷到了奶酪就想要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吃独食么?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肖烈花了三年的时间几乎跑遍了半个地球,就在前几天收到手下提供的情报——一周前在Los Angeles看到和恰恰一模一样的华人。 按照这条线索,肖烈动用了最大的人手进行地毯式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管莫宁居然把恰恰藏在这么鸟不拉屎像山区一样的地方,还煞费苦心造了一栋豪华却极其隐蔽的“鸟笼”。 “喂?……消息可靠么?……嗯,我知道了……好,到时候会会他。”肖烈挂上电话,盯着不远处半被树林遮蔽的豪宅,勾起嘴角。 强扭的瓜终归不甜。 管莫宁啊……管莫宁,你这只老鼠盯这奶酪盯了三年,只能观看不能亵玩的感觉,不好受吧? 刚才线人报来两个消息。 一是管莫宁三年里居然一次都没碰过恰恰,原因尚不明。 二是一个月后,他们要在意大利进行低调的订婚仪式。 管莫宁,你果然等不及要出手了么? 肖烈把手中的烟蒂掐灭在车挡风玻璃前平台上。 一个月后。 暖冬。18:00。 The Republic of Italy Bari。 世界文明的海港城市Bari以其发达的工业和秀丽迷人的沿海风景出名。 高楼耸立在碧波如镜的海边,显得壮阔雄伟又和谐迤逦。 Italy 的国土形状像只长筒靴子。Bari 由于在Italy 的东南部,地理位置靠近赤道,就算再酷寒的冬天,在Bari 也是温暖干燥。 在这里订婚,可谓占尽天时地利。 ……还有人和。 管莫宁握着恰恰的玉手,落下轻轻一吻。 马上,你就会在这艘游艇上,成为我的人……永远。 不知怎么的,恰恰的心情今天不是很平静,无端端的,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恰恰心不在焉地抽回手,愣愣地望着游艇外的海景,本该是退潮的时候,海浪却不正常地一点点向海边移动,带着风浪,化身勇士而来。 “怎么了?你很紧张么?”管莫宁靠近了恰恰的身躯,搂着恰恰瘦小的肩膀,在耳边低语”现在就这副模样,以后要怎么穿婚纱给我看?” “你……色鬼!”恰恰顿时羞红一张脸,恼怒地瞪了管莫宁一眼。 真是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顾桓这么色,现在越发得寸进尺了!还要穿婚纱……没皮没脸! 恰恰羞得钻进被子里,没有再看管莫宁一眼。脑袋也匍在被子里,隔着被子佯装困得不行”我累了,你等会儿叫我吧……”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管莫宁笑笑,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好。”管莫宁退出门去,轻声关上门。 恰恰听到关门声,立刻掀开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 “呼……”恰恰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和猴屁股一样,挂交通杆上当红灯妥妥的以假乱真。 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恰恰靠在床上直傻笑。 回想三年之前,自己得了抑郁症还在医院难受地死去活来,像精神病一样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 事情的转折在那一晚,被顾桓连夜送到美国,当时迷迷糊糊的,隐约感觉嘴里被灌了什么东西。后来有神志不清一段时间,脑里有些什么东西像被一只大手颠来倒去地乱抹。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醒来后,顾桓一直守在自己旁边,他告诉自己,之前电话里的话完全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是迫于无奈,为了保全自己和父母的性命才违心说出那样的话。 自己除了原谅他还能说什么?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他很知足,分分合合已经承受不起,他屈于这久违的幸福和温暖。 顾桓变的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但是他还是一样的爱自己就够了。 一年后,自己的忧郁症被治好了,却居然再也不能被他抱了。 但是顾桓告诉自己,他已经请专家在配药了,只要喝下那个药,他们就能够没有任何阻碍的在一起了。 还有两个月。 恰恰微笑着,摸着胸口,拼命忽略今天心脏奇怪跳动的感觉。 第五十章 伺机而动 夜幕降临,海上灯火辉煌。 盛大却低调的订婚派对在管莫宁的私人豪华游艇上热闹地进行。 游艇分为上下两层,可容纳几千人。 一般的宾客只能在下层区域活动,上层所有的空间专属这所游艇的主人——管莫宁和他的小小“未婚妻”白恰恰。 管莫宁爱他到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任何人不能到二层来,这只是属于他们的私人空间。 对于管莫宁来说这不仅仅是强势的占有欲,更是为了以防某些不速之客来打搅他的好事。 这三年,他日夜提心吊胆,唯恐有谁会从角落里窜出来咬他一口,抢走他怀里的宝贝。 在宾客云集的派对上,更不例外。 “宝贝,时间到了,我们下去吧。”管莫宁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拍恰恰的肩膀叫醒恰恰。 恰恰压根儿就没有睡着过,但是还是装作懒洋洋的样子,撒娇地咕哝着不愿醒来。 管莫宁眯眼一笑,直接把床上的恰恰公主抱起来。 一下子的凌空感吓得恰恰猛地睁大眼,哇哇大叫。 “啊!你干嘛,吓死我了!”恰恰娇嗔道。 “叫你装睡。”管莫宁不客气地戳穿恰恰自以为精妙绝伦的演技。 “啊……被你看出来了。”恰恰尴尬地笑笑。 “走吧,我们下去。”管莫宁抱着恰恰出了门。 “可是……”恰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松垮的T-shirt,”不用换一套么?” “如果你愿意换的话,我可以叫人送来婚纱……”管莫宁戏谑地在恰恰耳边低语。 恰恰的耳根子马上红的像熟透了樱桃,埋在管莫宁的怀里不说话了。 管莫宁在心里暗暗发笑,没有一丝避嫌地抱着恰恰下了楼。 管莫宁抱着害羞不敢抬头的恰恰走到宾客聚会的一层。 恰恰从小就喜静,这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在一起盯着看,即使管莫宁把他放下地,告诉他让他适当放松,他还是缩着脑袋,掩掩藏藏在管莫宁身后,不敢大方出来示人。 管莫宁也不勉强他,只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我身边这位,想必各位也知道了他是谁了。今天是我和我的‘夫人’——”管莫宁低头看向脸红透的恰恰,低笑一声,“白恰恰的订婚派对。鄙人有幸请到各位业界的好友来此一聚,希望大家也给鄙人一分面子,现场请屏蔽所有的通讯设备。当然,派对结束后也不要在外提及今天的事情。倘若有人是在不愿意给鄙人这个面子……那我也不必给他活路。” 管莫宁明明是微笑着彬彬有礼地说话,但是众人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一分决绝的寒意。 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和管莫宁作对,谁都知道管莫宁手段凶残非常。他能有今天的声望和地位,这一路不知是踩着多鲜血白骨走来的。 他们同样知道,在今晚、在他的“未婚妻”白恰恰面前,管莫宁不是“管莫宁”,而是——“顾桓”。 现场渐渐热闹起来。筹光交错,玉盘珍馐。 衣着华丽,体态贵气的商人或是贵妇们开始走动攀谈起来,人潮涌动很好遮蔽了一个死角。 顾桓压低帽檐坐在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死角,轻晃着手里的bloody mery,带着怜爱和嫉妒的视线,直直锁定在中央红着脸默默吃着甜点的恰恰。 ——然后一口饮尽。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恰恰觉得很不安,一下楼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没缘由的觉得总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他觉得害怕、紧张但是在心里更多的居然是期待。 他有点想知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海风吹在恰恰瘦小的身上,宽松的T-shirt被吹得迎风面紧贴着身躯,勾勒出恰恰姣好的曲线。背风面又被吹得鼓起,有点像充气服。 恰恰忍不住哆嗦,胆怯地望着四周。 顾桓怎么还不回来?去和什么王董谈事情要去这么久么?自己一个人好冷,不想在这里被人当做猴子一眼看来看去。 恰恰的眼睛吹进冷风,有点痒痒的湿润感,不一会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第五十一章 虚惊一场 见到恰恰流泪地那一刻,顾桓的呼吸骤然急促,他差点控制不住想把恰恰拥入怀中。紧紧的,拥到他窒息……他也绝不再放手。 但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顾桓已是商场老手,沉稳机敏如他。 他深知,如果现在冲动地冲上前会产生怎样不可预计的后果。 ——等。 必须等一个时机。 看着眼前瑟缩在寒风中的人儿,顾桓的视线更为炽热。赤裸裸的凝望着,思念在发烫。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低下头,隔着人群离开了角落…… 恰恰猛然感觉,那股视线消失了,他竟有些慌张地巡视着四周。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很轻很轻……但是声线如同呐喊。 ——为什么离开,不带我走? 恰恰猛的一震,苍白的手指紧攥着胸口,衣服变得皱巴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恰恰使劲甩了甩头,努力把这样的情绪压制下去。 顾桓走到一层船舱内,在洗手间去拐弯的路上,被叫住了名字。 准确来说……是现在这个身份的名字。 “杨岩……杨董么?”正是管莫宁。 顾桓警惕顿住脚步,没有回过头。 华丰集团的杨岩和管莫宁是商场至交,生意上两人表面上合作愉快,背地里各取所需,甚至倒卖毒品,走私枪支。但大多数人恐于管莫宁的势利,没有人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顾桓是用了特殊手段,顶着杨岩的身份才混进来的,以顾家的势利这不费吹灰之力。 当初也是因为杨岩的身形和自己相像才把他作为替身目标,可现下这关该怎么过去? 管莫宁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眼前这人的气息,好像太陌生,甚至带了点敌意。 管莫宁皱了皱眉走上前,想去确认身份。 顾桓把手放在口袋中,迅速在联络器上发了个讯号。 就在管莫宁预备把顾桓的肩膀扳过来一看究竟时,身后忽然慌张跑出一个侍者。 侍者连忙叫住管莫宁,在管莫宁耳边低语着什么,管莫宁有些自责地皱眉,然后急匆匆地走到船舱外。 看着管莫宁离去的身影,顾桓回过对侍者眼神示意,侍者严肃点点头又恢复常态,若无其事地出了内舱。 顾桓走进了洗手间,确定里面没有后,拿出手机手机拨通了肖烈的号码。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相比上次这次的效率顾桓很满意。 那次未接通后,他隔了一天居然意外的接到了肖烈的电话,是国外的陌生号码。 顾桓马上就明白了,上次他人在国外,用的是国外的卡。 在收到恰恰近年的情况资料后,他没来得及懊悔和难过,还在想他会被什么人带去了哪里,没想到情报送到了他眼前。 肖烈告诉自己,恰恰现在人在Los Angeles和管莫宁在一起。而且,下个月要在Bari秘密订婚。 顾桓胸口一滞,他要订婚了…… 但他顾桓又怎么会就这样把他的小狐狸拱手让人?他皱皱眉,需要冷静分析现状。 管莫宁这个人他有所耳闻……商道黑道两边通吃,重利残忍,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于是肖烈向自己提议,他们可以暂时联手。 顾桓想了想,答应了。 经过调查,顾桓还了解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一点。 ——白家夫妇居然知道恰恰人在美国,也知道带走恰恰的人是管莫宁。可是他们没有出手阻拦。 “人准备好了?”顾桓接起电话就开门见山。 “已经安排在二层的房间里。”肖烈已经坐上自己的私人游艇,全速向管莫宁游艇的方向开去。 顾桓挂断了电话,摘下帽子,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湿了自己的面容。双手撑在盥洗台上,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眼里尽是冷漠,却夹杂着一起不易察觉的孤独。 冰冷的灯光由镜子反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出惨败的灰白。 顾桓深喘一口气,关上水龙头,带上帽子走出洗手间。 第五十二章 往事云烟 管莫宁听侍者说恰恰一个人在外面居然哭了,也不管还没上前认清楚眼前男人的身份,步履匆匆走了出去。 他大概不会料想到,就是因为这一次的疏忽大意,他和恰恰的缘分也到了尽头。 到了舱门口,看着恰恰瘦小的背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灯火笼罩下,寂寞无助,恍若虚幻。 管莫宁自责不已,为什么自己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走上前,从身后环住他娇小的身躯,可是颤抖并没有停止。 管莫宁把恰恰转过来,面对这自己。一双湿润微红的兔子眼委屈地看着管莫宁,他感觉自己简直要被万箭穿心,他真该死,怎么忍心让他难过至此。 “顾桓,我冷……”海风无情地像刀子一样刮在皮肤上,只穿了一件单薄T-shirt的恰恰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好,我们上去。”管莫宁脱下西装披在恰恰的身上,又温柔地抱起恰恰,“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再下来好么?……我要在大家面前正式向你求婚。” 恰恰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他,又埋到管莫宁的怀里,半饷才出声,”……好。” 恰恰又回到自己在二层的豪华房间,管莫宁因为商业上的事又下去了。 恰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抓抓脑袋起身,趴在窗户前看着海景。 一望无际的海洋被灯火照的波光粼粼,海面上仿佛有金色的亮片漂浮在海面上,美丽又神秘。 此时的大海像一位温婉的女神,用她温柔的双臂包围着世人,使人心旷神怡。 恰恰看着海景,心情慢慢沉静下来。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恰恰震惊回头。 于是发现更加震惊的一件事。 “你……” 面前站着另一个自己,正嗤着笑看着自己。 “我……”面前拥有和恰恰一模一样面孔的少年指了指他自己的脸,“我是你……”然后又绕到他身后,冰冷的手指抚摸着恰恰的脸,恰恰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恰恰的手指垂在身侧,同样冰凉彻骨…… 少年把头靠在恰恰的肩膀上,把恰恰的身体转过来朝着船舱玻璃,里面映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恰恰感觉不可思议,瞳孔放大,“为什么……” “可我又不是你…….”甚至连声音也恐怖得相似。 “你应该见过我……只是我现在换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罢了。”少年抬起眼眸懒散地注视着镜子里震惊的恰恰,嘲讽地勾起嘴角”我是展澄。” “展澄……”恰恰顿了一秒猛然睁大眼眸,”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和管莫宁在一起了么?” 一些本该已经遗忘的画面像放电影一般快速在大脑里来回播放。那些不堪的回忆,那些屈辱…… 五年前,那时的恰恰年少无知,每日管莫宁如胶似漆。 初恋不一定是你一生中最甜蜜最完美的恋爱,但一定让你刻骨铭心。 就像所有的言情小说里描写的那样,那一年,恰恰放学回家被一群地痞流氓拦住了去路,拖到阴森森的小胡同,准备进行哪些强制性污秽的事情。 恰恰手无寸铁、瘦弱好欺负,除了不停的喊救命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恰恰要被霸王硬上弓时,管莫宁出现了,徒手就把一群小混混干倒,背着光,像古希腊神话里的英雄一样站在恰恰面前,伸出手对恰恰说“你还好么?” 恰恰的小心脏一瞬间被俘虏了。 这大概就是英雄救美,一见倾心吧。 之后他们在一起了,但在拍拖了半年后,心灰意冷也是一瞬间的事。 恰恰那时还是很纯洁的一个小处男,未经情事,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当时恰恰也察觉到管莫宁曾多次想和他发生关系,但是他出言拒绝了,他的理由是,起码要等他大学毕业。 他以为管莫宁能够尊重他、理解他,但是他没有看见管莫宁转身后的不甘和隐忍的怒火。 6个月,管莫宁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欲望,直到他遇见了展澄。那个妖媚放荡、风情万种的男孩。 展澄是之后一切事情的导火索。管莫宁终于禁不起展澄的诱惑,他们开房了。 第五十三章 可怜可憎 当晚恰恰收到匿名短信。 ——你男人在和我开房,地点在XX酒店8013房。 恰恰颤抖着回过去,你是谁? 短信发不出去了。 恰恰一股气血上涌,不顾白妈妈的阻拦,跑出家门打了车到短信里提到的酒店。 恰恰乘电梯到8楼,气喘吁吁跑向房间,门居然是大喇喇地开着的,像是故意等什么人来亲眼目睹一样。 恰恰走进房间,看到床上两个交叠躯体,深沉的喘气……房间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浓重的异味。 一时间,恰恰几乎要昏厥过去,他脸色煞白拖着脚步走上前去,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心痛到麻木,他知道这是被背叛的滋味。 展澄早就发现了恰恰,眼里的情yu散去,眯着眼睛勾着嘴角,满是炫耀和嘲讽。 下一刻管莫宁也发现了恰恰的存在,不得不抽身,眼里是还未散去的情yu和不耐烦,脸颊不自然地潮红。 他喝酒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恰恰身体里死去了。 “没有为什么,我想这么做。”管莫宁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好。既然如此……”恰恰流着泪,死死盯着管莫宁和他身边的少年,那个少年挑衅地看着他,眼中闪耀着得意的光芒。 恰恰看着少年撒娇地伏在管莫宁的身上,对自己做口型: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展澄。 恰恰不再看展澄,眼神已经淡漠,“我们分手吧。” 极其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管莫宁显然没有猜到恰恰这么容易就放手,他迅速起身,背对着展澄冷漠地说“你出去。” “可是……” “出去!” 展澄走之前狠狠瞪了眼恰恰,仿佛恰恰才是介入他们的第三者。 “你再说一遍。”管莫宁浑身充满戾气,在酒精的催眠下,他把恰恰压在身下,死死钳住恰恰的下巴,眼神泛着狠戾。 “我们分……”还没等恰恰说完,管莫宁带着绝对的侵占嘴唇就压了下来,大手撕扯着恰恰的衣服。 他居然要和自己分手?谁给他的权利?!管莫宁失去理智,他只知道发了疯地想要这个人,他不能离开自己! 就在管莫宁要进入的一瞬间,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是恰恰的为数不多的铁哥们——包子、紫荆、黎宇丰。 “恰恰你没事儿吧!——”白恰恰泪已流干,半眯着眼看着门口,终于昏厥过去。 之后恰恰了解到是老妈不放心自己这么晚跑出去,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铁哥们儿,正巧黎宇丰在同一个酒店钓凯子看到恰恰匆忙的身影,问了前台才知道恰恰在哪个房间。 幸好他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恰恰和管莫宁正式分手,管莫宁表示不在意,身边挽着妖媚的展澄轻视地俯视恰恰,“像你这样的货色,我管莫宁从来不缺。”说罢当着恰恰的面吻了展澄。 展澄红着脸,对着恰恰却神气的不得了。 只是时间能说明一切,到底事谁离不开谁?两年的时间足够让管莫宁清醒,然后追悔莫及。 恰恰带着敌意审视眼前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展澄。脑中首先跳出的疑问倒不是为什么他把容貌整成自己的模样,而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找我男人啊。”即便整容成恰恰的模样,一样的眉眼却怎么也遮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媚气。 “抱歉,管莫宁不在这里。”恰恰迅速退开,眼神示意门口,让展澄可以离开了。 “不,他在这里。”展澄一脸笃定,”而且刚把你送回房间。”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恰恰不想再和他周旋,烦躁地皱着眉,不过展澄看起来却饶有兴致。 “那我说得明白点好了。”展澄直接坐在床上,翘着白皙纤细的二郎腿,无处不透风情。 “你的‘顾桓’就是管莫宁。我不知道你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把他错认成了顾家公子顾桓。”展澄挑着和恰恰一样细致的眉看向恰恰,”不过……我可是受真正的顾桓所托,来把你换出去的。” “说清楚点。”恰恰走近展澄,蹙着好看的眉。展澄一瞬间居然有种压迫的错觉。 “你和他分手后,他慢慢地就变了……”展澄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哀伤和不甘。“他不再爱我,对我冷面以对、拳打脚踢。这些我都能忍受,因为我爱他……可是过了两年,他居然要和我分手,他说他爱的是你,是我……是我gouyin他,才让你离开他身边。” “……那晚的短信是你发的吧?”恰恰突然释然了,展澄也是个可怜人,为了得到管莫宁不择手段,造化弄人,最后却落得个遭人抛弃的下场。 说到后来展澄也不禁流下了眼泪,看着和自己相似的脸,恰恰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不必因为这个到这里来,顾桓是谁我知道,你没必要编出这样的谎言来博取同情。”恰恰惋叹一声,无奈多于恨意。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如今我变成了你的模样,只要一计狸猫换太子……”展澄霎时停止哭泣,眼泪干涸在脸上,他狡猾一笑,有些狰狞。 “你……”恰恰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 展澄飞快扑倒恰恰,在他后颈扎下细如牛毛的麻醉针。 展澄看着昏倒在地的恰恰,狡黠地眯起眼睛,竟有几分恰恰捉弄人时的笑容。 “喂,顾桓么?事情办妥了,你的人快点把他带走吧。”展澄掏出电话第一时间通知顾桓。 “嗯。”顾桓挂下电话又通知了肖烈和埋伏的人手,准备在管莫宁面前演一出好戏。 第五十四章 假戏真做 当管莫宁看着手表的指针走到20:00时,他上了楼预备接恰恰下楼,然后当众求婚。他要让恰恰知道成为他管莫宁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当然此时在楼上等待他迎接的人,早就被顾桓偷梁换柱。而真正的白恰恰早已经被顾桓安排的人手,暗中带到了肖烈的游艇上。 演员准备就绪,好戏即将上演。 管莫宁一开门展澄就像灵蛇一样缠上管莫宁,摆动着身子,非要他抱下楼。 “你怎么这么主动?”管莫宁享受着眼前人儿难得的投怀送抱,本来只是随口调笑的一句话,但在展澄听来却胆战心惊。 难道他有所察觉?展澄的笑容有些僵硬,身上开始冒冷汗。 “别紧张。”管莫宁以为展澄又害羞了,安抚着他的背,轻松把他抱起来,“有我在。” 展澄把头埋在管莫宁怀里,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看起来就像真的害羞一样。 管莫宁啊管莫宁,我们还真是相像,你虚伪,我可笑。 你把自己伪装成顾桓欺来欺骗白恰恰,而我把自己伪装成白恰恰来欺骗你。 我们注定要这样一辈子纠缠在一起,至死不休。 下楼时,管莫宁生怕怀里的人儿冻着,命人取了一件厚实的狐裘大衣来,细心给展澄披上。 展澄看着对自己如此温柔的管莫宁,心中一阵唏嘘。管莫宁你和我在一起时何时待我这样好过?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能代替白恰恰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享受你的温柔。 “各位来宾,在今晚派对最后时刻,我……”管莫宁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展澄,很快又扬起自信的笑容“——顾桓,将向我身边这位白恰恰先生求婚,并订婚!” 游轮上一片贺喜鼓舞的掌声,但在深沉博大的大海面前,根本不足一提,很快就被海浪声吞没了。 顾桓在角落摘下帽子,站起身,收了收表情缓步走上前。 “白恰恰,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么?”管莫宁单膝下跪,一手托着戒指盒,一手翻开盒盖,眼中满是期待,微笑看着展澄。 这一刻,展澄简直像在做梦一样,眼里涌出感动的泪水,毫无做作,展澄几乎忘了自己在演戏。 展澄拭着脸上的泪珠,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我愿……” “我反对!”顾桓走到展澄面前一脸悲伤和愤怒。 看到顾桓眼里暗藏的一丝暗示,展澄知道自己要进入状态了。 “你是谁?”展澄佯装着第一次见到顾桓,惊异地抬头望向顾桓,眼里仿佛真的是对眼前这人似曾相识的情感。 “我是顾桓。”顾桓心里很满意展澄的表现。 顾桓刚想伸手去摸展澄的脸,却被管莫宁一手打开。 管莫宁心中警铃大作,像母鸡护幼崽一般把展澄拉到身后,怒视着顾桓,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 “这位先生……你要对我的‘夫人’做什么?”管莫宁暗地里示意周围的手下一个眼神,关键的时刻,可不能让他坏了好事。 “我倒想问问你,你借用我的名字要对我的人做什么?”顾桓走近管莫宁,四目相对,针尖对麦芒。 “我要做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管莫宁说完,四面八方的人手就向顾桓涌上来。 “管莫宁!你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何必苦苦死撑?”顾桓灵活闪过聚集而来的拳脚,用暗中用通讯发出了讯号,霎时间许多暗地里躲藏着的、扮做宾客、扮做侍者顾桓的人手也密密麻麻地冲上来。 场面乱成一锅粥,人仰马翻,宾客尖叫着吓得四处逃窜,两派人马厮打在一起,好不混乱。 忽然一个黑衣人慌张跑过来对管莫宁说“宁哥,后面有对方的援兵追过来了!你把嫂子交给我吧!我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好。”管莫宁顾不得那么多就把展澄交给了黑衣人。 没想到黑衣人看到管莫宁一放手,立马抓起展澄带到了顾桓身边。 “你!——”管莫宁气的发抖,眼里的寒光迸射,上前就要抢人。 “带下去,好好照顾。”顾桓怎么会这么轻易结束这场好戏。他宠溺又恋恋不舍看了展澄一眼,命令四个手下带他下去。 “顾桓,你以为我管莫宁是什么人?你今天竖着来的,等会儿我会让你横着出去!”管莫宁握紧拳头,狠狠向顾桓的脸袭去。 “拭目以待。”顾桓躲过管莫宁的奋力一击,同时不客气地回敬一拳。 第五十五章 法国深夜 几个回合过后,顾桓和管莫宁脸上都挂了彩,两个人依旧难分上下。两人红着眼、喘着粗气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但是管莫宁知道如果再这样僵持不下,输的一定是自己。 顾桓这三年在法国,无论是人世经历还是打架的手段都已今非昔比。出拳的速度和眼神就像一匹野狼,狠戾不带一丝余地。 管莫宁明白,自己能和他暂时的不相上下靠的是他多年干架练就的熟练身手。但是顾桓适应地很快,只怕再过一会儿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而且,自己的宝贝儿还被他使计掳了过去。没有时间和他耗下去了…… 管莫宁刚想支些人手过来拖延住顾桓,自己去找展澄,没想到顾桓居然直起身,拍拍身上的衬衫,粗糙地擦擦嘴角的血丝“就此别过,人我就带走了。”说完向船舱后跑去,翻身一跃到早就停靠一旁肖烈的游艇。 游艇疾驰而去,卷起刀尖一般锋利的波浪。 “该死!”管莫宁看着消失在夜色尽头的游艇,狠狠向游艇护栏砸下一拳,完全不在乎鲜血直流的关节。 在船舱一端隐蔽角落,展澄在顾桓离去后收到通知,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跑到管莫宁面前。 “顾桓!”展澄一下子抱住管莫宁的腰身,泪如雨下,肩膀耸动,好不可怜。 “你没走?!”管莫宁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时间悲喜交加。猛地低下头深吻着展澄,辗转吸吮,似要把眼前的人融到生命里。 良久,管莫宁松开展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你的人混进了他们的游艇,把我救走了。”展澄眼神一滞,随口诌了这么个理由。 “那个人呢?”管莫宁赏罚分明,这样的忠诚能干的手下也是要好好嘉赏的。 “他为了掩护我逃走……已经……”未说完,展澄低头啜泣起来,仿佛真的见到过那个场景。 “别哭……我只要你没事……”管莫宁紧拥着低声哭泣的展澄,大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展澄的背脊。 展澄依然流着泪,眼泪滴在管莫宁有些脏乱的衬衫上,眼里却没有丝毫悲伤。 管莫宁,在梦里我常预见现在这一幕。世界只剩我们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到天荒地老,就算一起死了也没关系…… 展澄望着肖烈游艇离去的方向,眼底死一样的漆黑。 深夜。 France wille de paris。 ——浪漫之都、时尚之都。 Paris是法国最大的城市。是法国经济、政治、商业中心,历史文化悠久,建都至今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 夜晚的paris有着别样的风韵。漆黑的夜幕也笼罩不住这个二十四小时都叫嚣着喧闹的城市。 火树银花,美不胜收。 车水马龙的街上,浪漫的法国人民享受着城市带给他们的欢乐。年轻人放肆挥霍着青春,整个城市热情洋溢。 Paris简直是人间天堂。 顾桓却在远离这个喧嚣城市的角落购买了一套私人别墅。 顾桓抱着昏迷的洽洽走进他的卧室。 他小心翼翼把恰恰放在巨大的床垫上,又仔细掖好被子,然后只静静坐在一边怜爱注视着熟睡的恰恰,一看就是好久。 小小的身躯安静地躺在轻软的床垫上,居然没有陷下去多少,这些年来他瘦了很多。台灯微弱的光昏暗地照在恰恰巴掌大的脸上,显得有几分病态的憔悴。 “你为什么一直皱着眉?”顾桓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是不是离开他感到不安?”顾桓眼里的哀伤浓郁地像要溢出来,他弯腰把头靠在恰恰的肩旁,在恰恰耳边低语“不要想他,以前的你不会舍得我难过。” 恰恰在昏迷中感到一阵锥心的疼,呼吸稍稍急促,手指动了动,喃喃道”顾桓……” “我在……”顾桓握住恰恰的手,起身在额头落下轻盈一吻。 恰恰的嘴角渐渐浮出一抹极淡的微笑,呼吸恢复舒缓平稳。 这晚恰恰睡得格外舒适安心,一夜无梦。 顾桓拉着他的手陪了他一夜。 第五十六章 真相谎言 好像很久都没睡的这么沉了…… 一觉睡到天亮。 恰恰睁着大眼盯着明晃晃的天花板一时间晃神。也没有想自己身在何方,为什么会在这里。恰恰觉得自己的右手还有残留的温度,熟悉又陌生,记忆的深处好像很依赖这温度。 恰恰撑起身子,左手捧着右手好像在研究什么文物一样。 顾桓一进来就看到严肃皱着眉的恰恰。 “小狐……恰恰。吃早饭吧。”顾桓细心地把羽绒靠垫放在恰恰身后,又坐在床边捧起手里的白粥,舀起一勺在嘴边轻轻吹试才把勺子伸向恰恰嘴边。 然而看到恰恰看他的眼神,他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勺子。 那样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带着防备和警戒。顾桓之前从未想过,那样盈盈的水眸有一天会装着满满的冷漠看向自己。 “你是谁。”纤弱的声音却使顾桓的心一下子被揪紧,虽然早就明白恰恰醒来忽视这样的反应,但是真的听到他如此冷漠的言语……他太高估自己了。 顾桓看着恰恰严肃着微微下垂的嘴角,心里挣扎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长痛,不如短痛。 “我是顾桓。”顾桓定定对上恰恰的眼睛,表情同样严肃,就像每一次开会的时候。 恰恰呆了一秒钟,轻哧一声,表情极为讽刺不屑。”你是顾桓派来逗我笑的么?一点也不好笑,你去把他叫过来,我要见他。” “我就是顾桓。”顾桓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向恰恰重复。 “玩笑过了就不再是玩笑。”恰恰冰冷地看着顾桓,眼里遮不住的厌恶。 顾桓叹了口气,不再僵持,“不管怎么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先喝点粥吧。”顾桓重新端起碗,勺子往恰恰嘴边凑去。 恰恰眼里的警戒越来越深,浑身竖刺。他眯着眼地审视顾桓个遍,最后开口,“你和展澄什么关系?”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顾桓知道恰恰恐怕是把自己当做挟持他用来威胁管莫宁的工具了。 “各取所需?……”恰恰抿紧嘴唇沉思一会儿又道”你们想在……不,你们分别想在顾桓身上得到什么?” 顾桓没有直接回答恰恰,反问道,“你觉得展澄最想得到什么?” “管莫宁。”恰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去你的‘顾桓’的身边?” “……”恰恰想起自己曾问过展澄他为什么来这里,他记得展澄说他来找他男人……也就是管莫宁。 “他又为什么要整容成你的样子?” “……”他也说过整容成自己模样,可以留在…… “他有没有说过你的‘顾桓’到底是谁?” “……” 恰恰的脸慢慢变得毫无血色,瞳孔缩小。忽然猛地抬头紧紧抓住顾桓的胳膊。颤抖着手指越掐越深,在顾桓小麦色的胳膊上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他记得……展澄当日说的话清晰在脑中回放—— “你的‘顾桓’就是管莫宁。我不知道你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把他错认成了顾家公子顾桓。” “呵呵……”恰恰忽然冷笑,“开……开什么玩笑!”恰恰松开顾桓的胳膊又被顾桓迅速抓紧。 “你!……你放开我!”恰恰左手使劲掰着顾桓的手指却又被另一只手抓住。 “你为什么要逃避现实呢!”顾桓朝恰恰怒吼。 恰恰想没听见一样,疯了一样想挣脱顾桓的桎梏,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 顾桓突然发现眼前的人儿手腕纤细得过分,淡淡的血管埋在皮肤表层,脆弱地好像一折就能断掉。 这三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顾桓忽然抱住恰恰,就算恰恰在他背上狠了劲儿地抓掐也不放开,甚至越拥越深。 渐渐地,顾桓感受不到背上尖锐的疼痛感了,慌张地松开恰恰。恰恰已经昏死在顾桓结实的手臂上,脸上是胡乱交错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顾桓叫人拿来干净的毛巾轻轻擦去恰恰的泪水。 顾桓看着恰恰惨白的脸,怜爱地想去亲吻,唇却停留在离恰恰一寸的距离又堪堪收了回去。 现在,你没有承认我是“顾桓”,那我就没有资格吻你。 顾桓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凉掉的白粥,又叫女佣再做了一份端了过来。 顾桓有些犯难地看看恰恰又看看冒着热气的的白粥,没想到才自我承诺过不再随意碰他下一刻就不得已要打破。 “我也实属无奈。”顾桓看着昏厥的恰恰苦笑说道。 顾桓端起碗在嘴里含了口粥,看了一眼恰恰丰润的嘴唇对口喂下去。 来来回回几十次,总算是让他尽数喝完了。 或许顾桓自己也没有发现,潜意识里在喂粥的时候总会恋恋不舍在恰恰嘴唇上厮磨一会儿,每次时间更胜之前。 顾桓拿过纸巾替恰恰还有自己擦了擦嘴巴。 “你吃饱了吧……”顾桓看着闭着眼面无表情的恰恰温柔地笑了。 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自己好像也意外地饱了…… 第五十七章 双生异形 大约睡了10个小时后,恰恰又醒来了。 他睁开眼在床上一跃而起,他想起顾桓早上的话,皱着眉头反复思索,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记忆不会骗人,他和顾桓相识快4年,一张脸看了4年……怎么会出错?更别说他其实是管莫宁。 “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恰恰下了床,开始巡视这个房间。空旷华丽,最重要的是没有摄像头。 恰恰摸了摸裤袋,手机居然还在!惊喜片刻后,恰恰找到管莫宁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在那头马上被接起。 “喂?”是展澄的声音,透着情yu的余韵,声线慵懒妩媚。 “怎么是你?”恰恰抓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他心里跳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和顾桓是不是……如果他顶替自己极有可能已经…… “你找莫宁?”展澄光着身体半躺在床上,他比恰恰高大概5厘米,在身材高大的管莫宁面前5厘米的差距自然是没有什么分别。 在灯光衬托下,娇小可人的身躯越发显得玉脂一样剔透明亮。 “……对。”恰恰知道他指的是“顾桓”,强忍着不舒服冷冷地应声。 “他在浴室……原因嘛,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展澄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炫耀,他半曲的双腿在床上蹭了蹭,后面还微微发疼,时不时有黏腻的液体流出来。 “你和他……”恰恰心间疼到发颤。原来他们真的……难道相处了这么多年,只因为他有一模一样的一张脸,顾桓分辨不出真假么? “Bingo ~”展澄愉悦地打了个响指,又故作同情地开口“以后你还是别找他了,他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展澄向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挂掉了电话。 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其他人别肖想跟他抢男人! 展澄天真地咯咯直笑,在管莫宁手机上删除了恰恰的号码和通话记录。 看来还要用些手段注销白恰恰的号码了…… 恰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掏空一样,一想到他们在床上的样子,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顾桓……他是怎么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怜爱地抚mo他、怎么用力地进入他…… 恰恰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忽然又发疯了一样跑到卫生间趴在盥洗盆上呕吐。但是已经10个小时没有进食,能吐出来的只是酸水。 最后吐到双腿发软,恰恰只能靠在瓷砖上不停地喘气,一停下来,脑中的画面又控制不住跳出来,恰恰闭着眼睛后脑勺狠狠撞着冰冷的瓷砖。 可是越痛越清晰,恰恰甚至想就这么痛地昏过去吧……什么也不用想…… 眼泪又滑出眼眶,脸色惨白如纸,地面光滑平整的瓷砖倒影着恰恰的身影,眼泪滴在瓷砖上模糊了影子。 恰恰忽然很想念在国内的爸爸妈妈,因为要配合治疗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在想自己…… 恰恰的身体沿着墙壁慢慢滑下,像是自我封闭一样把自己是身体隐藏在角落,曲着腿、双臂环腿脑袋埋在臂弯里…… 此时此刻,他和三年前那个在公寓里快要死掉的自己重合在一起。 明明是那么大的房间,却没有一个地方真正属于他。 下午顾桓回到别墅打开卧室的门,卧室里空气凝固在一起,顾桓的手还停在把手上。 房间空无一人。 顾桓冲进房间四处寻找恰恰的身影,最后打开卫生间的门,过了几秒才恍然瞥见角落里蜷缩着的小身影,存在感低的像是要消失一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顾桓走上前大手抚在恰恰的肩头,轻轻把他摇醒。 恰恰反应极慢地抬起头,双眼湿润却空洞无神,蠕动着哭到干裂发白的嘴唇,好像在低喃什么。 顾桓抚摸着恰恰的脸,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把恰恰抱起来放在床上。 恰恰无神的眼眸好像有一丝动容,又迅速垂下眼眸。 就在顾桓无可奈何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干哑破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不会害我对么?” 顾桓转身看着像没有生命洋娃娃的恰恰,柔声道“Je t'aime。” 恰恰淡淡看了顾桓一眼,他没听明白顾桓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兴致追问,“我饿了。”恰恰摸了摸肚子,这些年他很久没有感到这么饿过,不过也没有满足地吃到饱过。 10个小时,已经前饥肠辘辘,馋虫在胃里翻滚。 “好好,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排骨。”顾桓连忙点头,开心的简直不知所措。对于现在的顾桓来说,恰恰肯主动开口和他说话对于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恰恰怪异地看了顾桓一眼,眼神无声地像在询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排骨?”,最终恰恰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不用了,就早上的粥吧。” 顾桓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好像听到恰恰说了一句话,声音透着无限怀念“早上的粥很好吃。” 恰恰坐在床上想起了那年住院,顾桓坐在床前喂自己喝粥的样子,明明才分离了两天,为什么觉得和他已经隔了几个世纪? 倒不是那粥的味道和之前的如出一辙,只是看着刚离开的男人忽然想到以前的事情,他总会勾起顾桓和他出国之前的事,记忆像海浪一样拍打着涌上来,连绵不息。 恰恰看了眼门口,刚才那男人在门口的身影慢慢和三年前的顾桓重合在一起,除了那张脸不一样,其他的行为举止或是细节习惯都出奇的吻合。 恰恰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那样荒唐的想法。 可为什么又和现在的顾桓联系不起来呢?…… 第五十八章 回国探亲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顾桓原本以为恰恰会哭闹着想回到管莫宁的身边,可自从那次在卫生间他大哭一场后,他安静的可怕,不哭不闹不说话。整日呆在房间里不出来,甚至不下床。 顾桓下班后经常过来陪他说话,和他讲些以前的事情,恰恰却置若罔闻。只是倚窗观月,神智似乎已经飘向窗外。 皎洁的月色照在透明的玻璃窗上,蒙上如迷雾一般的银灰色,在恰恰眼中形成一束光,熠熠流动光辉,瞳孔却不闪动,恍若死水一潭。 顾桓却丝毫不在意,带着无限回忆絮叨着“你知道么,以前你住院的时候……” 偶尔恰恰会转头,时而厌恶时而无奈的语气“为什么暗中调查我?”或是“没用的,再怎么样你和我我记忆中的顾桓完全不一样。”自然,恰恰指的是相貌。 一聊便是好几个小时,直到顾桓察觉到了休息的时间才退出去,每日不忘温柔地说“晚安。” 他这样深情款款的样子,恰恰总会想到以前顾桓似乎也这样和自己说过早安。 “你模仿的再像有什么用?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人。”恰恰哀叹口气,可这究竟是对顾桓的劝告还是在麻痹自己呢? 恰恰看了一眼床头的手机,这么多天早就没电了。不过就算有电也没用,在恰恰第二次拨管莫宁号码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号码已经无效了。 是展澄做的好事吧……五年前这样,五年后又是这样,总是费尽心机暗地里做这些小动作。 恰恰慢慢缩进被子里,露出一双黑夜中乌黑的发亮的眼珠看着窗外的明月。顾桓,尽管我门相隔万里,此时我凝望着月亮,或许可以把思念寄托给你。 顾桓,你千万不能忘记我…… 翌日清晨。 冬末春初的暖阳伴随着鸟儿的叽喳声渐渐映射进卧室,恰恰坐在床头,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鸟儿。 春意盎然,鸟儿也该筑巢哺喂孩子了。恰恰心中一瞬触动,眼里憧憬着浓郁的希望。 恰恰难得下一次床,穿上鲜少使用的棉质拖鞋打开房门。缓慢地在走廊上走动,手轻轻滑过实木的花雕扶手,走下楼。 他走到拐角的一楼楼梯口,客厅里坐着几个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外国人,他们似乎和顾桓在讨论什么要紧事宜,恰恰静静站在楼梯口,无声无息看着顾桓。 顾桓和公司的几位董事讨论和A公司的合作计划。结束时,一位身材高大的外国人忽然发现了恰恰的存在,他惊讶地看着恰恰,感叹道“多么美丽的孩子,这是您的弟弟么?” “不,他是我的妻子。” “您可真幸运!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太太。” 不多时,在一片感叹声中,几个外国人离开了。 恰恰看了眼门的方向,走下楼坐在沙发上,“你和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夸你好看。”顾桓坐到恰恰身边,欣喜地搂着恰恰的肩,口气满是骄傲。 恰恰不动声色地拽掉肩膀抓的有些紧的大手,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顾桓有些尴尬地抽回手,表情却没有变动,对他来说恰恰肯主动下楼来找他,这是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也是对自己这么多天努力的最大安慰和动力。 顾桓的语气有些试探和期待,“你下楼是特意来找我么?”这次他没有再凑上前,稳稳地坐在原位,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嗯,我找你有事。”恰恰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顾桓一眼,忽然觉得气氛有点怪异,轻咳一声又道,“我想回国见我爸妈。” 顾桓的心情有种做过山车滑下坡时的感觉,心里失落非常……原来是这个,和自己本身没多大关系…… 也是,自己还在妄想什么,他变成今天这幅模样,顾桓,你是咎由自取。 “好。”但是顾桓还是第一时间就同意了。 这个是好兆头,起码他知道来找自己寻求帮助了。 第五十九章 记忆界限 顾桓和恰恰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上了taxi,恰恰心情一直上下起伏着,垂眸思虑少顷后,恰恰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XX小区。” “唉,好!”司机师傅调转了方向朝小区开去。 “你不先去看看你父母么?”顾桓转头问道。 “我想去看看我和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恰恰语气淡然,眼神却透着无比的怀念。 和顾桓一起在公寓里生活的那几天,大概是恰恰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顾桓在一旁没有说话,拖着下巴忽然想到什么,勾起了嘴角。 也许这是个契机…… 到了公寓门前,恰恰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进不去。 “我有钥匙。”顾桓看出恰恰的忧虑,拿出钥匙轻而易举开了门。 门锁“咔嗒”一声旋开后,门慢慢被推开,里面的一切,每样物什,每个角落,每缕空气都叫恰恰无比怀念。 恰恰怀叹之际也对顾桓透露着深深的惊疑“为什么你会有钥匙?” “我早说过,我就是顾桓。”顾桓垂着眉,幽幽地看向恰恰。 一时间,恰恰找不到话来反驳。 他为什么会有钥匙,难道他真的……恰恰否决心里的猜测,怎么可能呢?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恰恰巡视客厅一圈,“这屋子为什么这么干净。”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清扫过一样。 “我从法国回来后,每天有让人来打扫。”顾桓像是检查卫生一样,摸了摸沙发边际,肯定没有灰尘后,满意地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恰恰随口一问,然后坐在沙发上,摸着沙发忽然想到什么,脸变得通红。 “大约一个多月以前。”顾桓坐在恰恰边上,想到上次恰恰的反应,这次没有靠近。顾桓转头看向恰恰,凝视着他脸上浮起可疑的红云,一会儿……他明白了。 “难怪……”恰恰点着头自言自语,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就好像已经承认他就是顾桓,所以他来打扫是理所应当的。 恰恰小心翼翼看向顾桓,不知道他有没注意他刚才语言上的纰漏…… 然而,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眸,恰恰心中一顿…… 顾桓狡黠的眯着眼,指腹摩挲着沙发垫,“你为什么要脸红?” “天……天气热嘛!”恰恰微喘着气,小手当扇子不停扇着风。 “现在是冬天。”顾桓毫不客气戳穿恰恰拙劣的借口。 “我……我衣服穿多了不行啊!”恰恰吞吞吐吐又扯出一个理由,眼神闪躲,不敢看顾桓探究的目光。 “你不是衣服穿多了……你是想起以前和我在这里恩爱的场景……”顾桓挑挑眉,语气暧昧得不得了。 “你胡说!”恰恰心猛的一跳,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这可是他和顾桓的隐私啊! “我胡说?”顾桓抚上恰恰的苹果脸,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一块肉往旁边一扯,恰恰目瞪口呆的模样有些搞笑。“你不知道你那晚有多迷人么?小狐狸。” 为什么他会这么叫自己?这是顾桓以前对自己的爱称,自从出国后顾桓就改叫自己宝贝,这三个字已经三年没有听到了。 恰恰已经不会说话了,颤抖着下巴唇瓣一直合不上,忽然猛的一睁眼,脑袋嗡嗡作响,疼的仿佛要裂开。 恰恰的双手插进发迹,不怕疼似的往外扯自己的头发,嘴中一直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了?白恰恰,你别吓我!”顾桓看着恰恰痛苦的样子后悔万分,为什么要急功近利刺激他呢? “我头疼!我头疼!帮帮我!帮帮我!”恰恰脑中的记忆已经开始错乱,两个完全不同的记忆在恰恰脑中乱窜,它们挣地你死我活,化作利剑刺伤脆弱的脑神经。 顾桓紧抱着恰恰,拼命阻止恰恰自残的行为,看着恰恰布满血丝慌乱的眼睛,深吻下去。带着安抚的力量,动人心魄的温柔辗转着恰恰唇舌,丝丝渗入。 慢慢地,恰恰颤抖的幅度小了下来,肌肉也不再紧绷。顾桓离开恰恰的双唇,恰恰的双唇因为激烈的摩擦和吸吮变得红肿不堪。 恰恰眼神不再冰冷带着动容的温情,喉咙沙哑万分,“我记得你……”然后双眼一白,昏厥过去。 顾桓听到这四个字激动万分,只会搂着恰恰的身躯,不断重复“你记得我了,你终于记得我了……” 如此高傲的男人现下却像个孩子,顾桓良久才松开恰恰,一抹自己的脸,自己方才居然哭了…… “喂,小狐狸,我为你哭了……”就像你日日夜夜为我留下的泪水一样…… 手中透明的液体烫的吓人。 第六十章 孰假孰真 顾桓把恰恰抱到楼上的卧室,隐约觉得事有蹊跷,扶额思虑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方院长么?能不能请你现在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满头银发,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有资历的老医生。 “顾先生。”方谦礼貌性地问好。 “方院长,这次请你来是想你检查一下床上这个人的身体。”顾桓的语气很少这样诚恳,“换句话说,他是不是从前因为什么因素,导致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记忆?” “既是顾先生所托,方某定当竭尽所能。”方谦是国内外知名的神经和药物研究的专家,同时也是H 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在医界声望颇高。 大约过了半小时,方谦对恰恰进行细致入微的全身检查,也提取了所需要化验检查的样本。方谦边做记录边对顾桓说,“病人之前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方谦的眉头越皱越深,没等顾桓说话,又道“他现在脑中有两种不一样的记忆,如果硬是把其他的记忆灌进他的脑中,就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头痛欲裂,记忆混乱。” “难道他一辈子也不能……”听到方谦的话,顾桓猛地一震,急忙问出口。 “不,也不是这么说,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方谦沉思一会儿,顿了顿做记录的笔,又道“一般来说,产生两种记忆,那么其中一种记忆一定是假的,可能是受刺激自己臆想出来的,也或许是后天人为强行灌输的。病人具体是那种还要等我回医院化验过才知道。” 顾桓听着方谦的解释,下巴紧绷地可怕,他几乎可以断定是管莫宁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篡改了恰恰的记忆。“需要多久,方院长?” “最快两周。”方谦做完记录,整理完自己的行诊箱,临走前不忘嘱咐顾桓“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急不得。别再刺激他,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顾桓连连点头,“方院长慢走,诊费稍后打给您。” 方谦扶了扶眼镜下了楼。 恰恰这次昏迷不知是福是祸。 三日后恰恰醒来,大脑的意识还很混沌,就像煮糊了的面疙瘩,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恰恰满眯着眼迷迷糊糊巡视卧室一圈,心想原来我还在顾桓的公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么? “顾桓?”恰恰喃喃道,又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猛地惊醒,这个场景好熟悉得可怕……接下来会和梦里一样,顾桓不要我了,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待上三天么! 恰恰的呼吸忽然变得异常沉重,他惊慌失措下了床大声呼喊,“顾桓!你在哪儿?!” 顾桓正在楼下做早餐听到恰恰撕心裂肺的呼喊,也不管锅里的白粥就冲上楼“我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 恰恰扑进顾桓的怀里,紧紧拽着他后背的衣角,“你没走……你没离开我……” 顾桓心疼地抚着恰恰的脊背,是想起以前的事了么?那天我的消失是不是让你这样不安。 恰恰渐渐停止哭泣松开顾桓,对他破涕为笑“顾桓我刚才做了一个好长好可怕的梦,我梦到我把管莫宁认成了你,还要和他订婚,然后你把我带走了,但是我忘了你是谁。是不是很奇怪?” 顾桓表情一顿,然后温柔地摸着恰恰的脑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宠溺拧了拧恰恰的鼻子。 他昏迷以后居然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也好,只要他不再痛苦,只要他还记得自己…… “不知道,可能是没睡好吧……”恰恰笑嘻嘻地蹭着顾桓的胳膊。忽然眉头一皱,耸了耸鼻子,“顾桓,我闻到什么东西糊掉的味道……” “……都是你这个小东西害的。”顾桓暗叫不好,转身下了楼一掀锅盖,白粥已经变成了黑芝麻糊。 顾桓只能作罢,熄了火解开围裙换了鞋朝楼上喊“恰恰,早饭糊了,我们出去吃吧!” 顾桓等了十分钟疑惑恰恰怎么还没下楼时,恰恰冷着一张脸出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出去吃。” 顾桓心咯噔一跳,这样的反应好像不对劲,嘴上的微笑有点僵“乖,我们……” “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说了我不要出去吃。”恰恰语气强硬,面无表情。 “我问你,我是谁?”顾桓走上前,凝重着表情问。 “你总是称自己是‘顾桓’,我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恰恰直接绕过顾桓坐在沙发上。 顾桓整个人垮了下来,现在他的记忆是阴晴不定么?顾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那我做给你吃。” 恰恰皱皱眉,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桓重做了一次早饭。 吃完早饭后,恰恰想起他回国是要见三年没见的父母的。 “我要去看我爸妈。”恰恰说。 “好。” 顾桓开的依然是那辆白色保时捷,取车的时候恰恰又露出昨天见到顾桓有公寓钥匙时的反应,“你为什么有顾桓的车?” “因为本来……”顾桓启齿一半,想到昨天方谦说不能再刺激他,沉沉嗓子改口道“因为本来我就有辆一模一样的。” 恰恰神经大条地信了,上了车,顾桓问道“你还记得昨天的事么?” “昨天……我到公寓不就睡了么?”恰恰脑中浮现一个模糊的画面,昨天似乎是在沙发上睡着的? 顾桓瞥了恰恰一眼,果然他的记忆已经遗失或错乱了…… 第六十一章 爱是欺骗 恰恰迫不及待下了车,关门前带着警告的语气,像是下命令一般“你在这里待着,不用进去。我一会儿就出来。” 顾桓温柔笑着点头。其实就算进去了,白家父母也不会待见自己。 恰恰在门口站定,此刻感触良多,什么样的语言也不能形容现在的心情。 恰恰喜极而泣,胡乱抹着泪水。不能哭啊,三年前顾桓带自己出国时答应过爸妈的,要好好照顾自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恰恰扬起笑容,拍着门,喊道“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屋内正拿着相片睹物思人的白妈妈,听到恰恰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唉,老了不中用了……”白妈妈继续抚着照片里恰恰的脸,满是思念和慈爱。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开门啊!”门外的声音持续不断。 “是真的!”白妈妈看着震动的门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妈妈立刻放下手里的相片去开门。 “囡囡……”白妈妈一把抱住恰恰,使劲蹭着恰恰的脸,“哎呦,这几年都瘦成皮包骨了,骨头蹭着妈脸疼!”白妈妈笑着抹眼泪,怎么也抹不完。 “妈,进去说吧。”恰恰缩缩脖子把妈妈屋里推。 “你瞧妈这忘性!”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恰恰进屋后转身关上了门。 恰恰坐在沙发上,心里感慨还是自己家呆的舒服,就连沙发也柔软好几倍。 “爸爸呢?”恰恰问。 “你爸在楼上,我去叫。”白妈妈起身到楼上叫白爸爸,不一会儿白爸爸也老泪纵横下来了。 这是恰恰第一次看到自家老爸哭,虽然只是湿润了点眼角。恰恰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得失败极了,爸妈年纪也大了,自己怎么能让他们为自己这样担心。 恰恰颤抖着喉咙,看了一眼爸妈,三年不见他们仿佛老了许多。妈妈鱼尾纹多了几条,爸爸也长了很多白发。 “爸爸妈妈,对不起!”恰恰最终止不住泪如泉涌,埋头大哭着向爸妈道歉。 “爸妈不用你道歉,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白爸爸抹了抹眼泪,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孩子面前哭,老了居然还丢把老脸。 白妈妈抽出纸巾替恰恰擦拭眼泪,“囡囡,妈妈爱你。”白妈妈在恰恰额头印下一吻,“啵”的一声,一个鲜红的唇印留在额头上。 “老妈!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爱过你!”恰恰像小狗一样爬到白妈妈身上,几个香吻就印在白妈妈脸上。 “哎呦喂,口水口水!”白妈妈装作嫌弃地白了恰恰一眼。 “哼!还嫌弃我,我亲老爸去!”恰恰嘟着嘴又向白爸爸跑去。 “爸爸,就算了……”白爸爸咳了一声,表情不太自然。 白妈妈心里笑翻了,没想到自家老公还有女孩子似的羞赧的一面。 “爸爸,你是不是害羞了?”恰恰贼贼地眯起眼睛,两道亮晶晶的小月牙直盯着白爸爸看。 “熊孩子,胡说什么!”白爸爸顿时老脸通红,又看了眼一旁笑得乐不可支的白妈妈,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你可真孩子气!”白妈妈无视白爸爸的眼神,笑的更开怀了。 “咳咳,好了,不闹了。”白爸爸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正了正脸色,其实就是转移话题。“恰恰,你在美国这几年病都治好了么?” “治好了,你看我现在多会耍宝!”恰恰扮着鬼脸,嘻嘻笑个不停。 “你就一刻也停不下来!”白妈妈摇摇头,又道“那个管……顾桓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啊……”恰恰神色极短暂的悲恸,又马上嬉皮笑脸地搂着白妈妈的脖子道“他很忙的,下次,下次就会来的!” “好好,下次把我女婿叫来,得好好谢谢他!”白妈妈笑着直说好。 “那小伙子真是不错。”白爸爸鲜少夸人,这次眼里满是肯定。也不知道着臭小子当初怎么回事,居然拒绝了那姓管的小子,说什么顾不上自己的时间,还守活寡?现在看来真是上了儿子的套了,差点错过这么好的一个小子。 尽管不能对儿子说出管莫宁的真实姓名,但是白爸爸心里早就认定了管莫宁是自己女婿的不二人选。 唉,自家儿子怎么就吊死在那顾桓这一颗树上了呢?要不是管莫宁那晚把恰恰从医院接出来告诉他们儿子得病的情况,他们又何苦联合欺瞒他一人? 冤孽啊冤孽!不过也罢了,就算爱的不是他,只要儿子不再伤心难过,他们也愿意就这样骗儿子一辈子。 第六十二章 阖家团圆 家中其乐融融,父慈子孝。 三年未和父母相聚,千言万语哽在喉中。 恰恰难得一尽孝心,一整天在家中和爸妈说笑吃饭,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有一种平淡是真,真实的自己回来的感觉。 这一夜,恰恰睡得格外安稳。晚上还梦到顾桓识破了展澄的真面目,重新和自己在一起了。 翌日清晨。 恰恰睡到自然醒。下了楼和白妈妈说早安然后拌拌嘴,平淡无奇的生活恰恰甘之如饴。 吃早饭的时候,白妈妈问恰恰”囡囡,说起来昨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是顾桓派人送来的么?” “……”恰恰筷子一顿,自己好像没通知他昨天留宿。整整一天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傻一直等着自己出来吧?”妈,你真聪明……”恰恰干干笑笑。筷子戳着碗底磨来磨去。 一顿饭下来,恰恰食不知味。 吃完饭,恰恰以不能让顾桓担心为由,匆匆出了门。 连恰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担心这个人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一个陌生人的程度。 恰恰小跑着到了家大门口,空无一物,白色保时捷已经不在了。 心中感觉很复杂,有点自嘲有点失落。恰恰垂着眼眼眸,下意识居然是想回到公寓而不是转身回家。 “白洽洽,你真是糟糕透了。”恰恰迈着步伐漫无目的走着。 忽的,撞进一个怀抱,恰恰惊喜地抬头,他没走!恰恰几乎就要伸手抱紧顾桓。 最终提了提手还是放下了。自己在想什么,他可是绑架自己,拆散自己和顾桓的人。 “在想什么?”顾桓看着恰恰的眼神由喜悦变成淡漠,果然还是心有芥蒂么?还是不愿相信自己。 “你……没回家?”恰恰不经意退开几步,神情又变得清冷。 “等你。”顾桓依旧温柔。 “为什么?”无可厚非,恰恰被感动了。恰恰有些自责,低头不敢看顾桓,”你一直没离开么?” “没有。”顾桓刚毅的脸在寒风中有些疲倦,双目却温润如水。”我怕你再次离开我,我不敢走开。” 恰恰的手在口袋中紧了紧又放松,装作不在意冷冷开口,”那回公寓吧。” “嗯。”顾桓点头转身去开车门。 恰恰望着顾桓在冷风中高大的背影,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咬了咬唇,开口”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顾桓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我们走吧。”绅士地为恰恰打开车门。 恰恰怔怔点点头上车了。 恰恰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男人没有抵触,他总是很温柔很细心。那男人很帅,顾桓也很帅,但是他的身高占了很大的优势,标准男模九头身比例,高大帅气十分养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男人的确帅得很没天理。 自己大部分时间总是对那男人冷言冷语,也不会主动去和男人说话,但潜移默化中,总觉得某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露出不经意的微笑。或许是,看到他做饭时视线会有一瞬间的停留。又或许是,他并没有那么讨人厌…… 为什么,在顾桓的公寓里没有赶他走? 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他走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每每思即至此,恰恰总会想起在法国的那个清晨,他想要喂自己喝粥时的样子,温柔的不可思议。 可能,只是孤单久了需要谁的陪伴吧。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的。 日子在恰恰唉声叹气中,在顾桓的无微不至中,慢慢过去了。 两周后,顾桓顾桓接到了方谦的电话。 从方谦的化验报告得出,恰恰记忆混乱是人为灌药导致的。药是私人配制的,所以市面上找不到解药剂。而从药在恰恰身体中融合沉淀的时间看,恐怕已经有3年左右了。 这种药会使人的记忆出现混乱,昏迷一段时间清醒后,会把见到的第一个当做记忆中最难割舍的至爱之人。 也就是角色转换。记忆里那人的模样都会转换成见到第一个人的模样,所有的记忆就像从头到尾都是和那人一起制造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恰恰会把管莫宁当成顾桓,而忘了原本的顾桓是谁。 即使是和他讲原来的事情他也不会轻信,因为无论是谁都坚信记忆是不会说谎的。 这药虽然见效快,药性猛。但也不是完全拿这药没办法,如果方谦可以请到美国药物研究教授Mr. Joy 参加配制的话,机会将大大提高。 方谦这方面在美国也有一定的人脉和声誉,只是时间是个问题。 最快,一个月。 顾桓对方谦说,只要能配出解药剂不惜任何手段,就算赔上顾家所有产业也在所不惜。 顾桓挂上电话,心情不知沉重如何又愉悦几许。 小狐狸,你像爱我一样爱他整整三年,而我在法国三个冷漠无味的春秋又是怎么熬过的呢? 顾桓无力摔在沙发上,略显疲倦。顾桓啊顾桓……你可真大方,你把他让给了别人整整三年…… 不过没关系,还有一个月,他就会想起你。你再也不用在寒冷的夜晚,灵魂四处漂泊,无所归处。 第六十三章 三入狂流 之后几天,恰恰孝心爆发,没事就去爸妈那里唠唠嗑,陪陪他们。 但在某一天,恰恰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白妈妈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陌生。 “妈,你怎么了?”恰恰娴熟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走过去蹭蹭白妈妈的胳膊。 “白恰恰。”白妈妈不着痕迹地推开恰恰,声音是恰恰从未听到过的冰冷,”你刚才不是已经来过了么?” “妈,你今天药吃了么?我今天才来啊。”恰恰摸了摸白妈妈的额头,表情状似“有病得治”。 白妈妈拿开恰恰的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把恰恰死盯了一遍,呼出一口气。“那看来,你是我儿子。” “我当然是您儿子啦,亲儿子啊!老妈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都不认得您儿子了!?”恰恰双手贴着白妈妈的脸颊,转来摆去瞧了好一阵子。 “这么爱耍宝,你果然是我儿子。”白妈妈肯定地点点头。 “到底怎么了?”恰恰终于发觉事态的严重性。 “囡囡,刚才顾桓跟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来过了。顾桓硬说那是你,可我怎么看怎么不对,我自己生的崽子,自己分不出么?”白妈妈看了恰恰一眼,继续说,”我那时心想可能真的是我老眼昏花了,毕竟你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但是那个冒牌货却有顾桓陪伴,所以你刚才进屋的时候我才有怀疑。” 恰恰听着白妈妈的话,嘴巴张的老大眼泪却扑朔地往下掉。是顾桓他带着展澄回国了! “儿子,你老实和妈交代,你是不是被那冒牌货算计了?”白妈妈替恰恰擦着眼泪,表情分外严肃。 “嗯……”恰恰没有再哭,喉咙却还止不住哽声抽噎。恰恰委屈地看着白妈妈,把在意大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向白妈妈全盘托出。 “所以,你前几次来都是那个自称是顾桓的男人送你来的?”白妈妈表现的惊讶超出了恰恰所预料的程度,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白妈妈凝重地皱眉,看来是顾桓劫走了自家儿子,又用那个叫展澄的冒牌货替换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放弃…… “对,他其实不是坏人……”恰恰急忙替顾桓开脱,潜意识里不想让白妈妈对他有不好的印象。等恰恰反应过来时吓了一大跳,为什么自己要替他说话? 白妈妈狐疑看了恰恰一眼,随后无奈摇摇头。果真是孽缘。 儿子就算不记得那男人了,只要给顾桓时间他还是能重新让儿子爱上他。 唉,算了吧,只要顾桓那小子能够凭本事把自家儿子夺回来,也就成全他们了吧。 “儿子,他们今晚会去狂流。”白妈妈也不会那么容易让顾桓这么轻松就得到恰恰,于是使了个小绊子。 “他们……”恰恰眨了眨大眼睛,“我知道了,谢谢妈!”恰恰狠狠亲了一口白妈妈,兴奋地跑了出去。 白妈妈叹了口气,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那个管莫宁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恰恰,否则怎么会没有察觉身边的人被调包了呢? 两个都不是好鸟,要争一争才能分个高下。 夜晚。 狂流。 顾桓并没有限制恰恰的个人生活,不过恰恰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瞒着顾桓来到狂流,口头上的借口是“回家陪爸妈”,听起来可信度颇高。 这是恰恰第三次来狂流,依旧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乌烟瘴气不说,主要是吵得耳根子疼。 恰恰掏了掏耳朵,听说音乐声太大耳屎会变多诶…… 恰恰边不雅地掏耳朵,边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雷达似的扫描周围。 看了半天,顾桓没找到,找到秀恩爱两只! 可不是黎宇丰和周毓么! 恰恰使劲擦亮眼睛,“雾草!这小子终于出柜成功了!” 恰恰又看了看身边那个英俊的男人,转转眼珠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恰恰拍拍脑门,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毓的大手自然地环着黎宇丰的窄腰,黎宇丰看了看周围龇着牙朝周毓瞪了一眼,像是害羞被别人看到一样。 周毓坏笑着在黎宇丰小腰上捏了一把,黎宇丰下意识大叫一声,不过及时被周毓捂住嘴巴。 因为某人叫的实在太撩人,有些shen吟的味道。 黎宇丰幽怨又瞪了周毓一眼,想推开他奈何力气没人家大,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掉推人的毛病。 恰恰看着两人打情骂俏,这么多年没见了,想上前去逗趣黎宇丰一会儿。没想到屁股刚离沙发又不得不坐回去,因为那个自称顾桓出现在那男人的旁边。两人玩笑的击着对方的肩头,像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第六十四章 你属于我 恰恰不安地剥了剥指甲,尽量把身躯缩到难以让人发现的角落。 很快恰恰就发现自己多虑了,顾桓根本就忙着叙旧没看到他。恰恰看着他们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恰恰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大约30分钟后,管莫宁亲昵地拥着展澄从二楼下来。恰恰看着展澄一双水光泛滥的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管莫宁,整个身体软弱无骨地靠在管莫宁身上,一脸娇羞甜蜜的模样,恰恰气的简直想扒墙。 恰恰一双着了火似的眼睛几乎要把矫揉造作的展澄盯出个洞来。一双手紧紧抓着沙发皮,脸已经气成西红柿。 几乎没有就没忍住,恰恰动了动脚想上前扑过去把展澄撕成肉条,告诉管莫宁他才是正牌,一切都是展澄的诡计! 此时恰恰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眼前秀恩爱的两个人只有气愤,尽管气到快要发狂,但是刚分开那时难受到骨子里的悲伤已经一滴不剩。 恰恰冷静下来,看着管莫宁身边十来个面目狰狞虎背熊腰的保镖,深深打了个冷战。 开玩笑要是自己这么赤手空拳的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哪几个彪形大汉给撕成肉条了好么! 怎么样才能让管莫宁发现呢?恰恰皱着小脸冥思苦想。 忽然台上穿着潮流的主持人说话了,台下所有人都被吸引过去,猜测主持人要卖什么关子。 “各位客人,今天赶巧是本店十周年店庆。本店会随机抽取一位客人让他为台下的客人表演一个节目,如果能获得其他客人的掌声,本店将为那位客人送上神秘大礼一份!”主持人甩了甩时髦的飞机头,台下目不转睛,一阵屏息。 五色的聚光灯在全场跳跃着,全场的人都激动万分,大家都在猜到底是谁会被选中。恰恰仿佛置身事外,还在咬指甲想着怎样出其不意让管莫宁发现自己。 于是当聚光灯转成刺眼的白色打在恰恰的头顶时,他被吓了一跳。 然后,就像连锁反应。 很多人都被吓了一跳。 比如说,周毓、黎宇丰、顾桓还有美人在怀的管莫宁。 恰恰愣愣地对主持人眨眨眼,主持人也对恰恰眨眨眼。恰恰云里雾里和主持人大眼瞪小眼僵持几十秒,主持人终于受不了恰恰的眼神,掩饰着干咳一声对恰恰说“这位先生,请您上台为大家表演节目,如果您的节目能获得台下的掌声的话,我们将为您送上神秘大礼一份。” 恰恰转转眼珠子,计上心来。这不是能让顾桓最快注意到自己的方法么?恰恰眉眼弯弯,笑的像只狡黠的狐狸。 “好啊!”恰恰乐颠颠地跑上台去。 恰恰握着话筒不敢看管莫宁的方向也不敢看顾桓的方向,只能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恰恰深呼口气,像是自己给自己打气。台下混合着各类目光,都盯着娇小可人、面容精致的恰恰,看看他能有什么表现。 “咳咳。借着这个机会,我想找回失散已久的恋人。那就来首Taylor 的《You belong with me 》吧!”恰恰握着话筒,手心已经出了汗。 旋律响起,Taylor 标志性的乡村甜美风格,轻快又能很快融入人心。 恰恰微启朱唇,有些生涩却天籁的嗓音从口中飘出。 “You’re on the phone with your girlfriend, shes upset. Shes going off about something that you said ’Cuz she doesn’t, get your humor like I do... I’m in the room, it’s a typical Tuesday night I’m listening to the kind of music she doesn’t like and she’ll never know your story like i do.” 唱着唱着恰恰情到深处,完全投入了进去。聚光灯打在头顶,让台上穿着单薄的人儿看上去脸色极淡,有种特殊的空灵气质,就像是唱完这首歌会化成泡沫消失一般。 观众大多投入到歌声中,有一部分则对台上的恰恰动了心思。 顾桓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旁边的周毓和黎宇丰一脸震惊,显然还没缓过来。 这只小狐狸居然敢骗自己?难道真的要把他每天锁在家里才会安分么?顾桓周身仿佛冒着黑气,恐怖的气场让人不敢亲近。 第六十五章 真戏假作 管莫宁死盯着台上的恰恰又转过头狐疑地打量着身边的展澄,眼底的探究的目光看的展澄直冒冷汗。 千算万算还是躲不过。展澄心里气的直咬牙!当初跟着管莫宁回了美国,从他口中得知,他们在一起三年居然没有上过床!他开心地简直要欢呼。 过了几天两个人都忍不住抱在一块,他们三年后再一次上床了。激情过后展澄接到了恰恰的电话,展澄耀武扬威炫耀一番后结束了通话,后又把恰恰的号码注销,断绝了他们最后的联系。 管莫宁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他突然能碰他了?展澄装作不知道摇摇头。 虽然还是心有疑虑,但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又如何否定?常人也不会想到有狸猫换太子一计,何况在游艇上顾桓又特意演了一出好戏,让管莫宁更加在乎身边的人儿。管莫宁虽觉不妥,到最后望着展澄明亮的眼眸还是打消了念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眼前真的有和身边人一模一样的人,就在咫尺距离。而且刚才他说的话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他说是为了找回失散已久的恋人! 展澄虽然心乱如麻,但是外表还是装的很镇定。他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拉着管莫宁的手臂说“他是展澄!” “什么!”管莫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错就是他,那晚在游艇上他试图敲晕我,他和那个当晚差点掳走我的男人是一伙的!”展澄颠倒是非,倒打了一耙。 管莫宁回想着那晚,目光看向台上的恰恰有些深沉。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 恰恰歌唱到高潮“Dreaming about the day when you wake up And find what you’re looking for has been here the whole time If you could see that I’m the one who understands you been here all along so why can’t you see, you You belong with me You belong with me……” 歌声中夹杂着不甘和无奈,丝丝深入人心,几乎所有人都被打动,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有幸俘获着尤物的身心? 顾桓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不顾周毓的阻拦,带着杀人的气场大步走到台上,抓过恰恰手中的话筒,强硬地想把他拉下台。 此刻顾桓的反应说是暴怒还不如说是嫉妒。为什么他要为了一个自己的替代品做到这样的地步?他只是他顾桓一个人的,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让这么多人觊觎他?! “回去!”顾桓低吼,剑眉紧拧。这是恰恰从未见过的暴怒,就像是不想让谁发现他的存在一般…… “你看,我就说他们有关系!”顾桓的出现让展澄一颗心定了下来,没想到歪打正着,他真的在。 管莫宁大手揉搓着展澄的短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这发质感觉很陌生却又透着一股微妙的熟悉感。 管莫宁岂非等闲之辈,心中既已起疑怎么会轻易放松警惕。管莫宁看着台上纠缠的两人,瞳孔的眼色越来越深。 顾桓恼怒慌张的反应恰恰证明了台上那人的真实性。当然也有可能是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故意在台上做戏给自己看,让自己相信台上那人是真的而身边的人是假的。 孰真孰假,管莫宁磨挲着下巴,还要看看事态的发展。 台下的观众看着突发的事变,都交头接耳对台上指指点点,有的猜测顾桓是恰恰要寻找的男人,有的猜测恰恰是偷跑出来,现在要被那男人捉回去了。 “你……”恰恰忽然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顾桓的脸,瞳孔无神,就像是被抽走魂一般。慢慢地,表情开始扭曲起来,恰恰抱着头蹲了下去,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顾桓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怎么可以再刺激他?看着恰恰颤抖瘦小的身躯,顾桓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小狐狸……”顾桓蹲下想把恰恰抱起来,可恰恰却忽然站了起来,带着泪痕对自己眉开眼笑。 “顾桓?你为什么在这儿?”恰恰又巡视了一下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使他喘不过气来,恰恰一下窜入顾桓的怀抱,小声对顾桓说“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顾桓看着怀里的人儿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松了口气,还好关键时候他又恢复记忆了。 “好,我们回家。”顾桓拉着恰恰的手下台。 “不许走。”管莫宁走上台,目光死盯着恰恰,满是探究。“白恰恰……” 恰恰应声回头看到管莫宁吓了一大跳,厌恶极致瞪着管莫宁“你怎么在这儿?” 第六十六章 迫在眉睫 “你……”管莫宁眼色浓郁几分。莫不是欲情故纵? “顾桓!……”展澄小跑上来,这声“顾桓”叫的是谁,谁又知道呢? 主持人包括台下看好戏的闲人都被周毓不客气地请出去了。喧闹糜乱的狂流一下子沉寂下来,苍白的灯光不再兴奋地跃动,像是监狱里宣判死刑的狱灯。 顾桓闻声看去,是展澄……顾桓小幅度地眼神示意。 顾桓装作吃惊地模样看着和恰恰一模一样的展澄,伸手想去触碰展澄,“你来了……” 恰恰现在记起顾桓的,却忘了之前的一切,准确来说,此时的状态,他潜意识里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一个遥远又不现实的噩梦。 管莫宁和展澄的相继出现无疑是在告诉他,噩梦不仅仅是噩梦…… “你是展澄?!”恰恰颤抖着手指着紧紧环着管莫宁胳膊的展澄。 在梦里见过他,他整成自己的样子回到管莫宁身边。 “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展澄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顾桓不是你的管莫宁,你为什么不愿意就此罢手呢?”说的一脸中肯。 “你在胡说什么?”恰恰觉得莫名其妙,“他当然是管莫宁,顾桓在我身边啊。” 管莫宁惊异朝恰恰看去,他没有和身边的人争抢,这恰好说明他没有在演戏,他的目的不是自己,他或许就是…… 而且,他恢复记忆了? 顾桓真真切切看明白管莫宁眼中的惊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演戏。 “恰恰,他不是顾桓,我才是,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和……”顾桓坚忍看了恰恰一眼,无比哀求着深情对展澄说,“和展澄演这么一出戏都是为了让你明白真相,都是为了让你回来啊!” 实际上顾桓也知道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下去了,他只要再拖点时间…… “顾桓……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听不懂?我是白恰恰,他是展澄啊!”恰恰傻了一样看着顾桓,伸手紧环顾桓的腰却被躲开了。 “展澄你在发什么疯?你要的管莫宁不是就在你眼前么?”顾桓不耐烦地看着恰恰,好像巴不得他投入管莫宁的怀抱。 但是管莫宁看在眼里,顾桓始终没有把他推离自己身边,也没有伸手去抱身边的展澄。 就算这戏做的再真,配合再妙,也不能再次骗倒管莫宁了。纵横商道这么多年,他再糊涂也该看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白恰恰。 “顾桓。你别再演了,孰真孰假我心里有数了。”管莫宁毫不留情地拨开展澄走到恰恰身前,“宝贝儿,你让我好找。” “我也没打算再演了。”顾桓收起方才对恰恰厌恶的表情,把他护在身后,“管莫宁,别来无恙。” “你还是太天真。”管莫宁嘲弄地看着顾桓,摇摇头。 马上舞台上就被十来个表情冷酷的彪形大汉团团包围。 “你以为我演苦情戏和你周旋这么久是为了什么?”顾桓迎上管莫宁的目光,手一直紧攥着恰恰的小手。 “你……”管莫宁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这时周毓带着一大帮手下冲进狂流。 情势的忽然扭转让管莫宁措不及防。是他,太轻敌了…… “管莫宁,你输了。”顾桓高昂着下颚,以看手下败将的眼神看着管莫宁。 “哼!”管莫宁拢了拢衣袖离开了狂流。 管莫宁不是莽夫,懂得识时务。眼下的情形基本一边倒,非要干起来,失败的只是自己。 顾桓本想乘胜追击,但是看在曾经合作过的展澄的面子上,还是卖了个面子给他,没有追上去。 展澄追着管莫宁向外跑去,一点都不介意管莫宁刚才对自己冷漠的态度。 顾桓看着管莫宁一帮人离开,对周毓说,“你先走吧。” 周毓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走了。回去还要向自己媳妇儿报平安呢! “白恰恰。”顾桓从身后把恰恰拽出来,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眸,神情无比坚定。 “台下的人去哪儿了?”恰恰巡视着空荡荡的狂流,又冷冷对上顾桓的眼睛,“你做的?” “……对。”顾桓叹了口气,他明白恰恰这是又变回去了。 第六十七章 猫捉老鼠 自从那天从狂流回来后,顾桓几乎每天寸步不离跟着恰恰。 既然管莫宁已经知道了,那么以他的性格就不会轻易罢休。顾桓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到处部署人员。生怕一个转身,恰恰又被虏了回去。 恰恰这几天对顾桓基本没啥好脸色,冷冰冰地横着一张脸,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甩。 明明在狂流那晚可以见到顾桓了,可是这个讨厌的男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他一定也发现了顾桓,为了避免他们见面所以才把场地清空的! 恰恰越想越气,干脆整日在床上挺尸,无论顾桓说什么,恰恰都自动过滤掉了。 顾桓也不知道细声慢气地说了几次诸如“不要随便往外跑”“不要接陌生人的电话”“不要给不认识的人开门”的话。恰恰听到后来只觉得他只是自私地想把自己拴在他身边,不让顾桓发现他。于是越发讨厌他起来。 顾桓看着捂着耳朵钻进被子的恰恰,叹气再叹气。人事已尽,看来只能自己看牢点了。 对于顾桓来说最安全的地方法国自然是首选,遍地是顾家的势利,管莫宁想悄无声息地潜进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是他又怎么舍得让恰恰刚与父母相聚就又饱受分离之苦。3年里每个日夜都要被寂寞所侵蚀,那种冰冷到骨髓的痛苦他痛彻心扉地明白,他不想也恰恰承受。 几天后的下午,一个神色凝重的黑衣男子来到公寓在顾桓耳边低语着什么,顾桓眉头越皱越深。 “确定么?”顾桓踌躇着要不要把恰恰一个人扔在家里。毕竟这里不是法国,自己的势力还抵不过管莫宁。 看着顾桓犹豫不决的模样,那男人再催促说道“假不了,就在码头,兄弟们都在那儿呢!” 顾桓意味深长地看了男子一眼,“好,去会会他。” 大约在顾桓走后又过了一刻钟,门口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笃笃笃!”像是要破门而入。 恰恰被吵了十分钟实在受不了了,想大喊顾桓去开门,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恰恰只得下床去书房去找他。 书房空空如也。恰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忽然感觉很久没有一个人留在公寓了,他不在……房间少了生气。 恰恰心里涌出熟悉的寂寞,爬上心房,要把他吞没。 只好自己亲自去开门了。恰恰到了门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兆,他试探地望了望猫眼问道“谁啊?” “俺是顾先生叫来修煤气的,麻烦您给开下门儿!”是个黑脸的工人,说话的口音像是山东人,看着挺老实。 恰恰放了心,对门外喊到“来啦!”拧开把手的一瞬间,恰恰忽然脸色一白,想到了什么。 但是来不及了,那人看准时机就灵蛇般钻进门,手脚麻利地用沾有乙醚的手帕死死捂住恰恰的口鼻。恰恰挣扎一会,不多时就被药力制服了。 转开门把手的一瞬间,恰恰猛然想起,这是高级公寓,用的都是天然气。 那男子哪里还有原来憨厚老实的模样,阴险一笑就把恰恰轻松扛在肩上搭电梯上了楼顶,那里有管莫宁的私人直升机接应。 之所以要大费周章开直升机是因为这几天顾桓已经在公寓楼下部署了人员,几乎是密不透风。如果这样大摇大摆地带人下了楼,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这次的劫人计划,管莫宁也是计划许久。后来干脆套用顾桓当初派人潜入的方法,依样画葫芦派自己人伪装成敌方手下把顾桓支开,再把恰恰骗出来。 当直升机在楼顶停靠的那一刻,楼下的人才惊觉不对劲,等一大波人冲上楼顶时,只能看到直升机扬长而去的背影。 一个像是带头人的高壮大汉第一时间拨通了顾桓的手机,没想到顾桓却是不紧不慢地说,“没关系,猫跟老鼠捉迷藏总喜欢在老鼠死前再逗它一会儿。” 这让那大汉摸不着头脑,顾桓又说,“你马上带一些人手来码头边的废弃仓库。”然后挂了电话。 大汉虽然不怎么明白顾桓的用意,但是身为手下必须绝对服从从命令。 废旧的码头仓库里。 顾桓踩着一个男子的头颅,那张脸已经鼻青脸肿、血流不止。但依稀还能辨认。 是几分钟前上门向顾桓报信的男子,五官已然扭曲,死相恐怖万分。 顾桓鄙夷看了男子一眼,缩回脚在男子尚还干净的衬衫上抹了抹血迹。“蠢货,你错就错在把套儿下在码头,我可从来没有在这里安插过人手。” 第六十八章 药剂解药 管莫宁私人直升机上。 恰恰由于转把手时就发觉不对劲,所以在被捂住口鼻时及时憋住了气,只吸入了少量的乙醚。 所以,飞机在半空中时,恰恰就醒了。 “这是哪儿?”恰恰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内,稍微动了动胳膊发现身边有人搂着自己。 准确来说,自己正被人抱着。 头上有个熟悉的声音,“醒了?”带着关切和浓浓的占有欲。 恰恰忽然警戒起来,自己刚才是被人入室劫持了吧!那说话的这个人应该是劫匪老大! 恰恰猛地抬头,看到是管莫宁,呆了一会,心中却没有意料中的喜悦。 是顾桓啊……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两个月的男人的么?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了呢? 或者说是被另外一个男人给替代了,心里此时装着的是公寓里那个男人么?恰恰摸了摸心脏,有点难以置信,它坏掉了么? “顾桓。”恰恰看着管莫宁淡淡叫了一声。 管莫宁心中一喜。原来他没有想起以前的事? 恰恰看着管莫宁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心里满是抵触,但是还是没有躲开。 自己一定是和那个家伙待太久才和顾桓生疏了,眼前是自己爱了四年的男人,白恰恰你不要再犯糊涂了。 恰恰勉强对管莫宁一笑,“你来接我了。” 管莫宁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没错这才是真正的白恰恰。 管莫宁想上去吻恰恰,恰恰望着越靠越近的嘴唇,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恶心。 恰恰敏捷地躲开然后上前抱住管莫宁,吸了吸鼻子说,“我很想你。” 管莫宁一愣,把恰恰抱的更紧了,对一边的驾驶员命令道,“掉头,去码头。” 顾桓,他的心还在我这儿,我要在你面前把他永远变成我的人! 你们一辈子只能是陌路人。 码头废弃仓库内。 顾桓合上手机,笃定地站在门口。对于恰恰被管莫宁带走这件事他其实是有意让他钻个空子。 就在几分钟前,顾桓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方谦发来的〖已制成解药剂。〗 第二天是展澄发来的〖已对换药剂。〗 顾桓已是胸有成竹,他望着远处奔来的手下,眯了眯狭长的双眼。管莫宁你始终太轻敌,你以为我会栽在自己用过招儿上么? 一切成败都在今天揭晓。 很快管莫宁就高调地从直升机上下来了,怀里抱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恰恰。像是故意显摆似的,管莫宁嘴角一直挂着得意的笑容。 恰恰虽然任由管莫宁抱在怀里,但是顾桓注意到他始终没有把头靠在管莫宁的肩上。 “挺有一手。”管莫宁斜睨了一眼仓库里已经没有呼吸的男子,表情没有丝毫怜悯。 “不及你。”顾桓大方迎上视线,由于身高优势,他有种王者俯视失败者的感觉。“拐卖人口的活儿你倒做的挺顺手儿。”算上这次已经第二次了。 管莫宁怕恰恰起疑,慌神地看了恰恰一眼,确定恰恰表情没有波动,转而镇定地看顾桓,“是你介入在先,你可真是有脸皮。” 恰恰一直垂着眼不敢直视顾桓,就像是背叛了他一样,恰恰感到心率不稳。明明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可是他怕,他怕一看到他就会想跟他走。 恰恰明白这是不正常的,在他下飞机听到顾桓声音的刹那,他明白已经回不去了,他的心总是用力牵引他向顾桓靠近。 “你骗不过自己。”顾桓的对着管莫宁说,眼神却没离开恰恰。这几个字像是一阵冷风吹进恰恰胸口,恰恰颤了颤睫毛没有开口。 “随你怎么说,今天来恐怕你我都想来做个了断。”管莫宁把恰恰放下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闪烁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说,但是我骗过了他。 顾桓抿嘴轻笑一声。真是自不量力,以为那个破药能够困住他一辈子,就算没有研制出解药剂,他也有本事让恰恰重新爱上自己。 而现在……顾桓的视线在恰恰身上停留一会儿,他已经成功了。 第六十九章 至死不渝 “了断?”顾桓心知管莫宁所指不是武力方面的决斗,而是谁能抢先得到恰恰的心。 挑明了说就是谁能抢先让恰恰喝下自己配制的药。 恰恰喝下管莫宁的药,不仅以后再也不会记起顾桓这个人并且能毫无障碍和管莫宁行事。 若是顾桓占得先机让恰恰喝下针对那药的解药剂,恰恰就会恢复以前的记忆、识破管莫宁这三年的骗局。 成败在此一举。 初春的冷风吹得恰恰牙关有点打颤,大早上的莫名其妙被带到这种清冷萧条的地方,恰恰只穿了一件单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被刮跑。 “你先给他披件衣服。”顾桓心疼地看着恰恰,冷着脸对管莫宁说。如果他真的爱他入骨就应该无时不刻都以他为先,无微不至。 所以……顾桓收回爱怜的表情。只有自己能够给他最好的,别人不许也不配。 管莫宁脸上一僵,想到游艇上相似的一幕,不甘心地咬牙,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他抢先一步,“不必你废话。”他利索解下自己的外套穿在恰恰身上。 “谢谢。”恰恰有些生疏地开口。 一道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僵持的寂静,管莫宁接起了电话,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点点头挂掉了电话挑衅地瞟了顾桓一眼。 顾桓啊顾桓,你已经输了,我的药马上送过来了。 顾桓也回过去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刚才手底下的人已经秘密把方谦的解药剂送过来了。 不见黄河心不死。管莫宁宣示主权似的在恰恰腰上搂一把,两人靠得极近。 管莫宁,你心虚了。顾桓摸了摸口袋里的药盒,越发气定神闲。 很快管莫宁的人开车到了仓库,管莫宁接过递过来的一盒药,拆开包装,当着顾桓的面连哄带骗地把那粒洁白无暇的小药片喂到恰恰口中。 恰恰表情凝固一瞬间,迟疑地启唇缓慢吞下。吞咽的过程恰恰下意识地看向顾桓的方向。是最后的诀别还是深深的无奈。 在顾桓看来,那眼神仿佛在说,带我走。 “宝贝儿,你有什么感觉么?”管莫宁在刚才的一瞬间心仿佛是被吊起来的,既怕药效失灵又怕顾桓会出手抢夺。 但是顾桓只是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站着,始终没有什么慌张或悲伤的表情。 这太不对劲了。 只可惜他猜中开头没有猜中结尾。有问题的不是顾桓,是展澄。 “你是在问我么?”腰上被顶上一片冰冷。展澄半抱半靠着管莫宁的背,两个身影重叠,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身边的恰恰吃了被展澄调包成安眠药后,上了药劲儿。他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最后落入了飞奔而来顾桓的怀抱。 “你反了天了!”管莫宁此时无暇顾及身边的状况。他怎么也想不到展澄会在此时出现,正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腰背! 展澄笑得凄厉无比,泪水从脸上滑落,快速地钻入土里,永不见天日。 脸上是纵横交错的刀疤,鲜红的血肉往外翻卷,尽管伤口已经凝固,但丑陋的血痂永远地留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被水泡烂的铁块,上面锈迹斑斑,刺目又可怖。 “你看看,我的脸……你亲手划的艺术品……我美么?”展澄依旧笑着一只手带着管莫宁的手抚上伤疤。 “你,你这个疯子!”管莫宁嫌恶地甩开展澄的手,表情拧在一块儿,就像是见到腌臜的蛆虫。 “管莫宁,我没疯。”展澄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给恰恰口渡过解药剂的顾桓,又转眼看管莫宁,眼中的深情一如从前,丝毫不减。“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顾桓给展澄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抱着恰恰离开。 管莫宁才惊觉人已经被带走,慌忙想追上去“不许走!” 顾桓的脚步没有停顿往仓库的后门走去,空旷的仓库留下“嗒嗒”的脚步声,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管莫宁在黑道混的如鱼得水,自然不会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展澄放在眼里,何况,展澄怎么敢真的动手? 展澄太了解他,了解到几乎疯狂,就连管莫宁自己都不曾发现下意识的小动作,展澄都记得一清二楚。 “莫宁,永远和我在一起吧……”管莫宁不知道每次他起杀心前都会下意识握拳。展澄没有给管莫宁反抗的机会,微笑着把匕首捅进了他最爱的男人的身体里,深深扎根,就像他对他的爱。 管莫宁睁大眼回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对他死心塌地的展澄会伤害自己!管莫宁怒极就要叫一边的直升机驾驶员和送药过来的手下拉开展澄,却看到一只鲜红的手臂垂在机窗边和地上是鲜血流注的尸体。 估计他们死前也想不到展澄这样的人会痛下杀手。 “我真的很怀念半个月之前的日子,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好不好?”展澄颤抖着嘴角,流下眼泪,泪水划过狰狞的伤口,停止好一会儿才淌过下巴。 第七十章 共赴地狱 在管莫宁惊恐的眼眸中映出他生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一下一下,机械又迅速地反复把匕首捅进又抽出再毫不犹豫捅进。鲜血流了一地,在地上开出大片艳丽的血花。 展澄笑着流泪,僵硬抽动着脸上的肌肉,像是坏掉的木偶。“莫宁,疼不疼?那晚你在我脸上划刀子时我更疼。你说,我是贱人,我不要脸……我不配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展澄的话比刀子更锋利捅在管莫宁身上,声音干哑的像是坏掉的留声机。 “你……”管莫宁几乎整件白衬衫都染成了鲜红色,他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微颤地举起手朝展澄抓去,脸上却连一个充满恨意的表情都做不到。 虽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身上血洞不堪入目但却始终没有闭眼,因为展澄没有给他致命伤。 展澄抬头望天,眼泪横流。初春的早晨,阳光明媚地仿佛能感化一切罪恶。展澄直视着太阳,裂开嘴笑了。 嘴角裂的越来越大,牵动着脸颊的伤口又流出鲜血,鲜红的血流向耳根没入黑发。 忽然挂过一阵风沙,细沙吹进伤口,展澄却不知道痛似的把沙子从伤口中扣出来,血肉模糊。 “谁允许你们钻进来的?这是莫宁送我的面具呢。”展澄看着指缝中夹杂着沙粒的血肉,生气地皱紧眉头。 展澄随意地把手上的血擦在裤缝上,蹲在管莫宁身边,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那双眼睛柔情似水,至始至终只装的下管莫宁一人。 展澄躺在管莫宁身上,亲吻着他发白的嘴唇,又吻上他的眼睛、吻上他的耳垂,嘴唇蠕动诉说最动人的情话。慢慢展澄向下啃噬他的锁骨,划过人鱼线,最后吻上他腿间那处。 就像他们在一起时每夜的爱抚,展澄从没有一刻这样主动,眼底的温柔如夜里的烟火。 “莫宁,为什么你总是忽视我对你的爱?”展澄揉弄着那处,却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展……澄……”管莫宁的手抚上展澄的背脊,冰凉的指尖,温热的血液。 “我在这儿。”展澄一脸天真地趴在管莫宁的胸口,抬头望着他。 “最终,是我……欠了你……”管莫宁努力抬着脑袋却只是轻微的移动,徒劳无果放弃挣扎。 展澄流着泪吻上管莫宁的嘴唇,堵住他要说出口的话。 此时他们仿佛相爱已久。 展澄睫毛颤抖,心中苦涩浓郁得要翻江倒海。为什么,你快要死了,也不愿说出你爱我? 咸湿的液体划入管莫宁的嘴里,管莫宁颤了颤嘴唇,流下了眼泪。 “你哭了?”展澄慌忙抹去管莫宁的泪,他从来都是刚强如铁的男子,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他深深吸引。他怎么能哭,怎么能变成自己不爱的样子。 “你别哭……”展澄贴上管莫宁的胸口,心脏的频率越来越低,却仍没有停下。“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展澄抓起地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展澄解开管莫宁的衬衫,吻上结实的胸口。 离开的刹那,他拿起匕首飞快扎入,汹涌的鲜血沿着缝隙流出。 管莫宁缓缓闭上眼睛。 “莫宁,你等我……” 展澄拔出匕首,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尽数溅在展澄脸上,伤口的血混合管莫宁的血,美妙地融合在一起。 展澄舔了舔心上人的血,眼泪滴在刀刃上模糊了鲜血。 展澄恋恋不舍看了心爱男人最后一眼,刀子毫不犹豫捅进自己胸口。 展澄倒在管莫宁的身上,脸上残留一抹微笑,却已没了呼吸。 如展澄所期望的,他们终于在了一起。 码头边废弃仓库门口,阳光洒尽每处角落,宽恕了一切罪恶。 地上交叠着冰冷的尸体也仿佛能被晒暖。 一边被风吹乱的青草沾到了点点血迹,鲜绿浮着艳红。 暖阳拂过青草痕,又是一年春。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第七十一章 泪聚一堂 由于吃了安眠药,恰恰隔了一天才睡醒。 所有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涌入恰恰大脑,混乱不堪但是恰恰却感到万分清醒,就像是三年来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 恰恰坦然地接受这些记忆,面孔木然眼底却翻云覆雨。 这些纷乱的记忆其实并不重要,污浊或是惑人的,都已经过去。重要的是他最爱的男人把他从管莫宁身边夺了回来。 恰恰理清思绪,飞快下床跑下楼。 厨房里,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站在灶台前,锅里的白粥升起缕缕白雾,如一双透明的手抚在他英俊的脸颊上。白雾淡淡遮住他的眉眼,幻真幻虚。 恰恰悄无声息上前从身后拥住顾桓,湿润的睫毛颤动,轻轻擦过顾桓的蝴蝶骨。 “醒了?”顾桓关火解下围裙,转过身摸了摸恰恰的脑袋。 果然,他已经想起了一切。 恰恰握住顾桓的手腕,轻轻把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厮磨。 “我要喝粥。” “好。” “我要你喂我。” “好。” 一如三年前每一个清晨。 平凡却温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么三年没见,又该如何? 某日顾桓公寓有贵客登门造访,皆是三年未见的老友。 一开门,几只小受眼泪汪汪地就抱成一团。 “死小孩,你这么些年治啥毛病啊,想死小爷了!”包子鼓着包子脸哭的最凶,一抽一抽地涨红一张脸像是蒸熟的寿桃包。 “你倒是舍得死回来了!老子早一个月就看见你了,你特么居然一个电话也不打过来!”黎宇丰也噎着嗓子,恶狠狠地戳了戳恰恰的小腰,恰恰忍不住大笑,那脸顿时涨成和包子一样的颜色。 “美人儿啊,这些年真是想死我了,你不在我的店都黯然失色!你瞅瞅,我原本紧致的皮肤都开始发皱,相思病害死人啊!”紫荆把脸向恰恰凑近,一脸委屈。 这次恰恰没有吐槽反击,心里五味成杂,只会一直哭一直哭。仿佛哭完就能让他们明白所有的事情一样。 于是其他几人看恰恰哭了,哭声更加悲恸,情势愈演愈烈,形成了恶性循环,客厅里上演一副感天动地的故友重聚的场面。 不过持续没多久,各家小攻怕自己媳妇儿哭过头,晚上没办法做有氧运动,于是大手一捞一人一只拎到边上,板着脸一顿说教。 可惜眼下只会起到反效果,他们越哭越凶,仿佛要把心脏从嗓子眼里哭出来。 无果,小攻们只能动用“怀柔政策”,低声下气、连哄带骗地把毛捋顺。 十分钟后,终于消停了。只怕再拖一会儿隔壁邻居都快要报案了,XXXX 套间内哭声不止,有很大拐卖儿童的嫌疑。 顾桓抱着恰恰像哄小孩儿一样,擦干他的泪,搂着恰恰的腰恰恰一阵脸红,小声怪嗔“你别摸我腰,会……起反应的……” “你这么敏感啊?”顾桓低着嗓音,偷偷在恰恰翘臀上摸了一把。 “嗯……”恰恰死憋着不出声,嘴唇咬的通红。 “真甜。”顾桓堵上恰恰殷红的唇片深深吸吮。 另外三对…… 黎宇丰在周毓怀里别扭的不得了。刚才控制不住掉眼泪被着混蛋看见了,本来已经害羞不得了,他居然还敢摆臭脸对自己说教? 不管不管,就这样了。哭就哭,反正丢脸丢大发了!黎宇丰背对着周毓啜泣连连,周毓头一遭慌了神。 为什么他媳妇儿会一直哭啊……从来没哄过人,现在应该递纸么? 包子是所有人里哭的最凶的,基本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一张哭花了的小脸透着粉红,双眼肿的像核桃却还在不停开水闸。 廖北不是没凶过包子不让他继续哭,可是这次没用了,包子抽着声,猫儿一样地开口,”小爷……呜……已经三……唔唔三年没有见……见到恰恰了,想呜,想他了嘛……呜……” 廖北摇摇头缴械投降,”乖,不哭了,眼泪擦干净……”廖北放下身段替他擦眼泪,温柔得不似平常。 最后靠在厨房边上的紫荆一边流眼泪一边对他拍拖快两年的男友——Steven 诉说着几年他有多想恰恰,又拉着自己的脸蛋说着自己的脸已经憔悴得黯淡无光。 Steven 是中英混血,棕发蓝眸五官挺拔,俊逸非常。他看着擦着眼泪却喋喋不休的温润如玉男人,觉得可爱至极。 外国人总是行动派,Steven 吻上紫荆的双唇,热烈地交缠起来好一会才松口说,“你真麻烦。” 话是这么说,眼底满是汹涌而出的宠溺。 第七十二章 火锅聚会 最后一行八个人决定出去聚。恰恰提议吃火锅,他觉得八个人吃火锅最划算! 当顾桓包下一整个火锅店的时候,恰恰就不这么认为了…… 恰恰以看败家子一样的眼神看了顾桓一眼,在一楼选了一个最大的位置坐下。 “去包厢吧,在这吃给谁看?”其余六个人已经自觉上课楼。顾桓直接无视恰恰的眼神,把恰恰从位子上拉起来。 “你既然要去包厢为什么还要包下整间店?!”恰恰的小宇宙膨胀了,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果然视钞票如草纸么?不理解啊不理解。 “既然我已经包下整间店了为什么不去更加昂贵的包厢呢?”顾桓搂着恰恰往楼上走,一路上恰恰都张大着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他。 到包厢门口的时候,顾桓眯着眼对恰恰舔舔嘴唇”你再gouyin我,我们就回家吃正餐。” 恰恰从头到脚抖了抖毛,马上一脸正色对顾桓说,”我觉得,正餐吃太饱很容易消化不良……”主要是前几天某人吃太饱,攒了四年的量啊,简直吃到嗝屁! 没等顾桓开口,恰恰就像有狼在后面追一样一溜烟跑进包厢。顾桓看着落荒而逃的恰恰不禁失笑。 想逃到哪里去?逃得再快还不是要跟我回家。顾桓走进去关上门自然坐在恰恰身边,顺便吃点“餐前甜点”。 三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是计划赶不变化。恰恰一边啃肉啃得大快朵颐一边和好友们诉说这些年发生的事。各家小攻也是侃侃而谈,很快打成一片。 絮叨的谈话中,恰恰慢慢地顾不上吃肉了,始料不及的事情太多。于是恰恰的嘴又圆成了鸽子蛋。 比如说,黎宇丰和周毓这对欢喜冤家居然能凑到一起。 紫荆和Steven 是怎样在大学邂逅,纠结一段师生恋。 又比如说包子和廖北要结婚了。 “你们要结婚了?!”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 “对呀,他说再不结婚我就要被别人拐走了。”包子害羞地看了廖北一眼,然后钻到他怀里去了。 “还不是他太会招蜂引蝶了。”廖北摸了摸包子的头,语气有些不满。 “哪有!那次……那次是个意外!”包子一下子探出头,气鼓鼓地瞪着廖北,活像炸了毛的小狗。 “啥,啥意外?”紫荆来不及下咽嘴里的粉丝,半张着嘴表情就像是在电视机前等待兑奖券号码。 紫荆是典型的“人不可貌相”。远观一副宁静致远、仙气飘飘的模样,但是和他混熟了就会深切体会到这家伙纯属一话唠加八卦精。 “就是……有一次我在酒吧被搭讪了……然后就被他看见了,他以为我那什么……回家就,就……”包子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涨红一张脸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了然地点点头,一脸责怪地看向包子。 “包子,不是我说你,做人吧,要知足!你看,廖北多好,长得帅又能干!比某人好多了,我……”黎宇丰率先开口,说到一半嫌弃地瞄了一眼在吃海带的周毓,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小攻咋就差这么多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巴巴的想要得到本少爷的宠幸偏偏没机会。”周毓男人的尊严被侮辱了,狠狠咽下嘴里的海带反驳黎宇丰。 说着说着看黎宇丰的脸越来越黑,周毓意识到不对咳了两声,夹起热乎乎的鹌鹑蛋殷勤地想塞到黎宇丰嘴里。 “你想要宠幸别人你去啊!我还吃个蛋啊!”黎宇丰不客气地推开黎宇丰,环胸扭头大爷地靠在沙发上。 “可不就是吃个蛋么!媳妇儿,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饿着了。”周毓又像牛皮糖一样黏上来,讨好地把鹌鹑蛋往黎宇丰嘴边递。 “哼!”黎宇丰高冷地扬了扬下颚,眼皮掀了掀还是张开嘴吞下了鹌鹑蛋。 周毓松了口气,要是把自家媳妇儿惹毛了,晚上把他关在书房咋办,晚上就只能DIY 了。 “啊……再吃个!”周毓又狗腿地夹起一片藕送到黎宇丰嘴里,黎宇丰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其余三位小攻深深觉得,相比之下自家媳妇儿还挺好哄的,周毓那位太傲娇了! 还是紫荆最先找回正题,又不依不饶地八卦起来,”这么说,廖北是太没安全感所以才想那么快结婚喽?” “咳咳……”廖北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其实我本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成家?你多大了?”恰恰心想着自己不过过年才25而已,廖北又能大到哪里去? “24。” “你比我都小,急什么!”恰恰用一种看小屁孩的眼神瞥了廖北一眼,其实自己也就大别人一岁而已。 “可是……我快28了。”包子低着声音说。 “你28了!”其他三只又差点激动的站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们都不知道么?!”包子鼓着包子脸一脸嫩相,完全看不出来已经28了。 “咳咳……也是也是……”紫荆忽然不自然地缩缩脖子。 “其实我也不小了,我都25了。”恰恰抚摸着脸,一脸“光阴不可追溯”的阴郁表情。”不像顾桓,才22!”长得比自己高,比自己壮也就算了,还比自己年轻!上天不公啊! “你觉得你被我养着能老么?”顾桓捏了捏恰恰弹润的脸,眼底满是宠溺。 “那是你应该的!”恰恰毫不领情,夹起一块小排大嚼特嚼像是泄愤。 “我和你同岁,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25了!”黎宇丰搓了搓脸猛然感觉出很多皱纹。 “我不嫌弃。”周毓又递上一片涮羊肉。 “等等!”黎宇丰皱了皱眉头,”我和恰恰是同学所以是同岁,你和顾桓也是同学所以你们也同岁!天杀的,你才22啊!”黎宇丰想咆哮,自己被人压居然对方还是个小屁孩!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 一边的紫荆看着崩溃抓狂的好友,默默地在一旁不说话,一边的Steven 了然地笑笑,在紫荆额头轻盈一吻。 “对了,紫荆多大了?”恰恰看着忽然成默寡言的紫荆不禁疑惑,平常这么聒噪忽然那么安静肯定有问题! “我……我可以不说么?”紫荆干干笑笑。 “不行!”马上遭到众人反对。 “好吧,其实我……已经30了……” “你30了!”包子倒是很淡定因为自己也小不了几岁,另外两个这次真的激动到站起来了,不过很快被自家小攻压制下来了。 “那Steven 呢?”恰恰看向一旁眯着眼不说话的男人,他不会也年龄小的可怕吧…… “我刚20。”Steven 搂了搂紫荆的肩膀。 “你才20!”这次顾桓和周毓反应迅速多了,基本是同频率把两只又激动到站起来的小受按下。 “不是吧……”恰恰一脸颓废地摇摇头,”哥几个居然都是被小屁孩儿搞定的……现下果然流行年下攻么?怎么这么巧都被我们赶上了。” “是啊,我们每天被人压,老得还比他们快……这样的血泪人生……”包子的包子脸鼓到不能在鼓,一脸沉思的样子,好不严肃。 “老子不服!”黎宇丰拍了下桌子怨毒地瞪着周毓一眼。 “……”紫荆已经不想说话了。 于是这顿丰盛热闹的火锅宴最后又是在众小攻的亲亲抱抱、连哄带骗的安慰攻势中草草结尾了。 第七十三章 比翼齐飞 四月。 暖春。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空气中花香浮动,绿草如茵。春燕归来披上新衣,黑色的燕尾服乘着风飞来停在窗前,滴溜溜转着眼珠歪着脑袋看着窗里粉雕玉琢的人儿。 恰恰隔着玻璃和燕子大眼瞪小眼,托着腮帮子忽然觉得燕子的衣服很漂亮。 “在想什么?”顾桓从身后圈住恰恰,头靠在恰恰的颈窝上。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买衣服了?”事实上恰恰真的懒到一种无人能超越的境界,自从上次和大家吃过火锅以后,他再也没有出去过。 不用出去,就是不用穿衣服,不用穿衣服,就是不用买衣服。现如今,他已经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不外穿衣服好多年!至于以前家里的衣服,三年存在家里动也没动过,早就发霉到有瘴气了,正常人类是不会穿的。 由于换季的关系,上次吃火锅穿的大衣也不能穿了,每天在家都是穿着睡衣跑上跑下。顾桓看着心里着急,要是岳父岳母突然过来串门,还以为自己虐待人,不给他衣服穿呢。 顾桓不止一次提过衣服的事,均被恰恰的神逻辑驳回。 “小狐狸,我们上街买衣服吧?” “可是我没有上街的衣服啊……”驳回。 “那你上网买吧!” “我懒得逛……”驳回。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那我去帮你买。” “买来干嘛?” “穿啊。” “我又不出去。” “逛街买衣服啊!” “不是已经买了么……” “……”再次被驳回。 基本上顾桓已经临近憋到吐血的程度了。 “怎么了,现在想买衣服穿了?”顾桓垂着眼眸看着窗前的燕子摇了摇尾巴展翅飞走了。 “嗯……这不是包子和廖北要结婚了嘛……我肯定要去的,总不能穿睡衣出席,太没风度了吧。”恰恰瘪了瘪嘴巴转过身抱住顾桓。 “好。”顾桓摸着恰恰滑溜溜的睡衣,“你想穿什么?” “我觉得燕尾服就挺好的。”恰恰在顾桓怀里蹭了蹭,状似猫儿,“尾巴像把剪刀尖尖的,很帅啊。” “你要帅有什么用?”顾桓不可觉察地移动着把恰恰往床边带。 “啊?!”恰恰一剪水眸星星亮仰视顾桓,顾桓猛然下腹一紧。 “你老公帅就好了。”顾桓不动声色抱起恰恰放在床上。 “难道我不帅么?”恰恰看着伏上来的顾桓,自然地把双臂交在他的脖颈上。 “你看起来比较有食欲……”顾桓捏了捏恰恰的鼻尖,堵上他的唇。 “唔……”恰恰只有逆来顺受。为什么他大白天都能随时发情啊…… Sweden.(瑞典)。 Stockholm.(斯德哥尔摩)。 Sweden是北欧最大的国家,Stockholm作为其首都也逐渐发展成第一大城市,也是北欧第二大城市。Stockholm分布在14座岛屿和一个半岛上,70余座桥梁将这些岛屿联为一体,因此享有“北方威尼斯”的美誉。 5月初,天气转暖,但在寒冷的Stockholm仍可以见到雪花的影子。碧波粼粼的江面上,成群的乌鸫在江沿栖息,远远望去,蓝色的镜湖周围点缀着繁杂的小黑点,看上去灵动又和谐。 乌鸫又称百舌,这小小的黑色精灵能模仿上百种其他鸟类的叫声,故得此名。 乌鸫是Sweden的国鸟,身量小巧眼神灼灼发亮,神气无比。雄性乌鸫身披黑羽衣,只有眼圈和喙是黄色;雌性或幼鸟无黄眼圈,一身灰羽,其喙也是灰色。 此时,黄昏辉映于长桥,斜晖脉脉水悠悠。 一对终成眷属的璧人在众人的见证下终于修成正果深情拥吻。背对着高峨耸立的建筑楼,面对着百鸟齐飞的江面,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画面更动人。 恰恰在一旁靠在顾桓怀里哭成泪人,”呜呜……太感人了……包子,包子好幸福……”恰恰看着夕阳下好友包子与廖北接吻,阳光模糊地笼罩着两人的轮廓,穿过相接的唇瓣,神圣美好得不可思议。 “傻瓜,你要是想结婚,我现在就可以向你求婚。”顾桓修长的食指挑起恰恰滑过泪水的下巴,动作轻佻,表情却认真无比。 “不要!”恰恰一瞬间的失神,又马上拒绝,擦擦脸上的水痕嘟囔着低下头“我还想再多玩两年……” 顾桓摸摸恰恰柔软的毛发,眼神无奈又是宠溺。 我也怕啊,现在绑不住你,以后要是别人看上你怎么办? 第七十四章 求婚风波 终于,深情的拥吻结束。 包子羞红着脸在众人的注视下与廖北手牵手走下桥。 包子的手中拿着捧花,是由蓝色风信子和白百合簇拥着包裹而成的。蓝色风信子一直是西欧国家捧花中不可或缺的鲜花之一,它代表新人的纯真与祝福;百合则是寓意着百年好合。 到了婚礼的最后一个环节,也是许多宾客都期盼已久的环节——接到新人的捧花。 接到捧花也就是接到了新人的祝福,寓意接下来能幸福到天长地久的将是接到捧花的人。 人们高举着双臂,高声呼喊着“给我,给我!”,都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百十人中的幸运儿。 包子的视线来来回回在拥挤的人潮中寻找恰恰等人,终于看到三张兴奋的脸孔,眼中跳跃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到底给谁呢?包子有些苦恼,都是自己的好哥们儿不能偏袒任何一个啦。 包子狡黠一笑,转过身背对着人群,闭上眼睛捧起捧花落下虔诚一吻,真切希望此时自己的幸福能够传递给那个幸运儿,无论是谁。 包子把捧花向后用力一抛。 捧花迎着夕阳,飞舞着丝带,然后落入一只有力修长的大手。 所有人包括廖北和包子都向那个方向看去,到底是谁接到了捧花? “捧花……”肖烈把捧花凑到鼻子下,轻轻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微笑,温和又惑人。 包子自然没有见过肖烈,他疑惑着看着眼前这个英俊不凡的男人转头又看了看廖北,眼神似乎再问,是你邀请的人么? 廖北听说过肖烈的名号,摸着下巴对包子笑笑,没有回答。 肖烈朝包子举了举捧花,“这个可以用来求婚么?” 包子愣愣地点点头,难道这个看起来不错的男人在现场看上哪个来宾要当场求婚么? 在场有三个人看到肖烈都吓了一跳,黎宇丰、恰恰还有顾桓。 黎宇丰好歹纵横沙场那么多年,阅攻无数,虽然最后还是栽在了周毓的手里,但肖烈这个名字黎宇丰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不知他的底细,但是黎宇丰知道这个男人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优雅风度。 “肖烈?”恰恰看着那捧花微笑着朝自己款步走来的肖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桓反应敏捷地把恰恰拉到身后,宣示主权。他眯着眼睛打量肖烈,散发着不言而喻的警告。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和自己合作过,他对他也说不上厌恶,但是若是有人觊觎上他的人,无论是谁都休想得逞。 “是我。”肖烈望着在顾桓背后仍忍不住探出脑袋的恰恰,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肖烈。别来无恙。”顾桓看着肖烈的表情非敌非友又似敌似友,眼中波谲云诡,语气反而平静得惊人。 “好久不见。”肖烈稍稍侧目,对上顾桓的视线,针锋麦芒,暗露凶机。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恰恰从顾桓身后跳出来,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像个顽皮的孩子。恰恰记得,他们唯一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多前自己住院的时候,那时候分外眼红,打得不可开交。怎么现在看起来,他们倒像是相识已久了? “白恰恰。” 顾桓刚想开口澄清,却见眼前的肖烈开口叫了恰恰的名字。 “嗯?”恰恰看向肖烈的方向。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是反应过来,这个叫肖烈的男人要向恰恰求婚,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恰恰早已心有所属,正是他身边这个高大挺俊、器宇不凡的男人。 “我曾说过,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可没想到结果还是让我失望。”肖烈的眼中透着自怜般的悲悯,暗沉的夕阳落在他的脸上,使他立体的五官显得阴郁不堪,手里的捧花也仿佛要凋零一般。 “对不起。可是你知道我从来就……”恰恰心中始终觉得对肖烈有亏欠,这个儒雅的男人救了自己两次,从没要求过什么,自己曾说会请他吃饭做答谢,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三年前突发的变故让恰恰无暇顾及,三年后直至现在已经快要淡忘曾经的允诺,如若不是他现在忽然的出现,记忆打开水闸措不及防……他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想起。 无情无义,没心没肺。恰恰大概也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但事实就是事实,即使再对不起肖烈,但是不能因为同情或是愧疚就撒谎骗他…… “没有喜欢过你。”恰恰狠下心说道。伤得体无完肤的是肖烈,但是被自责感淹没的良心的是恰恰。 顾桓冷静面对事态的发展,他只是拍拍恰恰的肩膀,想让他不必过多自责。 云里雾里的宾客如同嘈杂的麻雀叽叽喳喳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但是三个当事人仿若置身事外。 肖烈惨淡一笑,眼里悲悯的光芒也黯淡下来,一片灰翳。 肖烈心中叹出口沉重的气,“嫁给我,好么?”但是还是坚持说完。 单膝下跪,单手举起手中的捧花,弯着嘴角绅士无比却透着不可察觉的哀凉。 恰恰没想到肖烈居然如此执着,一时间他居然有些慌神,如果再当众拒绝他,不是剥夺了他最后的尊严么? 可是,也不可能接受。恰恰心知,自己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心之所向? 一时间他如同风箱里的老鼠,进退两难。 “他当然可以嫁给你。”不远处传来尖锐熟悉的女声,大概就是《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出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第七十五章 危机再现 杜媛媛扭着翘臀走来,娇小的身躯拉着长长的影子,瞳孔中闪耀黄昏的的射影,尽显妩媚。 “因为,他身边的男人是我的未婚夫。”杜媛媛在众人的唏嘘声中走近,端庄美丽。 只是细长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媚气和戾气。 众人倒吸一口气,看这情况怎么有点往偶像剧方向发展。 “你是杜媛媛?”等她走近顾桓恍然记起这女人是何方神圣。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胡言乱语自己是他的未婚夫,真是荒谬又可笑! 莫不是疯了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恰恰和顾桓同时开口,脸色沉重地像要塌下来。 “我嘛……自然是来千里寻夫的。”杜媛媛冲顾桓眨眨眼,显得有几分小女孩儿的撒娇,妩媚带着俏皮。 “滚。”顾桓看也没看杜媛媛,淡淡吐出一个字,不轻不重。他只是奇怪这人怎么还能活到现在,而且如今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好伤人家的心呢~”杜媛媛不动声色,故作哀怜地想往顾桓身上靠,顾桓侧了侧肩膀就躲过了。 “你自重。”顾桓觉得今天一定是狮子座的霉日,左一个肖烈右一个杜媛媛,就算是金融危机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这么头疼。 “我们走。”顾桓拉走正对着杜媛媛愣神的恰恰,恰恰望着顾桓的背影觉得有团冰冷的火焰在烧。 他踉跄跟上顾桓的脚步,表情越来越凝重。 不过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恰恰和顾桓,婚礼还要继续举行,廖北把包子望着恰恰离去方向担忧的脸转过来面对着他,在唇上轻轻一吻,“人家小夫妻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对于大多数宾客来说刚才的闹剧只是个插曲,不过多时就被抛之脑后。大家在露天的婚宴上把酒言欢,陆续恭贺着新人,送上祝福。 肖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走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杜媛媛一眼,这个女人似乎变了不少…… 杜媛媛拖着酒红色包臀长裙,拢了拢金色大波浪长发怎么风情万种来的,又怎么风情万种回去了。 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黎宇丰、包子、紫荆三人已经看出点苗头了。按照恰恰之前所说,那么这两个不速之客,大概就是那个喜欢他的“好心医生”和“恶毒女”了。 这两个人无论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看来都不会就此罢休了。两人都是单方面的痴求,又究竟鹿死谁手? 顾桓和恰恰离开婚宴场地后来到了酒店,关上门,空气几乎静止。 二人皆无言以对。 最后还是顾桓先沉不住气,他叹了口气想走上去摸恰恰的脸,没想到恰恰突然上前环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口,肩膀似乎有些颤抖。 “不要和别人结婚……”此时的恰恰有点像是记忆错乱时的感觉,口吻透着淡淡的命令又有点哀求。 “更不要爱上别人……”到最后恰恰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嵌入顾桓的身体里,一辈子也不要分离。 这是依赖,甚至是过分的、病态的依赖。 顾桓只要有我就好了,别的什么可以不在乎…… 刹那间,恰恰陷入疯狂。那样的依赖,那样的执拗,那样的不顾一切。恰恰明白,这样的依赖感最后会害苦自己,就像菟丝子一辈子只能依附在别人身上,假若失去了那个依靠,结局只有死亡。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没有顾桓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三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了…… “傻瓜……”顾桓轻轻推开恰恰,在那模糊地一塌糊涂的眼睛上落下一吻,然后向下咬住恰恰有点发红的鼻尖,最后覆上颤抖的双唇。 恰恰第一次这样激烈地回应顾桓,不要命似的就像要把一切都奉献给他,不顾一切。 就像是,过了这次,他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一样。 “你点的火,你要负责……”顾桓粗喘着气,眼里已经烧起yu火。大手抱住恰恰往床上一压,疯狂撕扯他的衣服。 “顾桓……顾桓……”恰恰失神一般只知道叫顾桓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个人紧紧攥在手心一辈子。 “嗯……叫我的名字,再叫我的名字……”顾桓以最快的速度脱下恰恰和自己的裤子,忘情地fu摸恰恰的皮肤,惹得恰恰一整叮ning。 “顾桓,顾桓……我要你,不要再离开我……”恰恰热情地可怕,四肢像藤蔓一样紧紧扒着顾桓的腰身,shi滑的舌头舔shi着顾桓身体各处,要了命的妩媚。 “小狐狸……对不起……”顾桓心痛地看着恰恰的眉眼,就像要把恰恰一辈子映在眼里,刻在心里。 三年里,给他多大多少次的伤害,顾桓已经记不清也还不清,他能给的也只有这无用的三个字和另外一句话…… “Comme toi。”顾桓在恰恰耳边轻声说,带着沉重的感情更像是在呐喊。 “嗯?”恰恰抖声轻哼。“进来……”恰恰抚上顾桓的脸,又急不可耐粗笨地吻上顾桓的唇。 顾桓回应着恰恰,马上反客为主。 因为没有做扩张,进入的一瞬间,恰恰受不住颤抖了下腰,“快点……”但还是咬牙催促。 “Je t'aime。”顾桓han着恰恰的耳垂,一边卖力等耸动起精瘦的腰。 ………… “嗯,啊……”恰恰疲倦得瘫成一堆软泥,耷拉着眼皮,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舒服么?”顾桓躺在恰恰身边,结实有力的四肢牢牢环住恰恰的身躯,下巴恰好搁在恰恰头顶。 “你可真会折腾……”恰恰露出白森森的犬齿在顾桓肩头轻轻咬了一口。 “还不是你太勾人。”顾桓在恰恰额前落下一吻,热气喷在额头上,细碎的刘海被拨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只怪你自己是只色狼!”恰恰翻了翻白眼,身子却往顾桓怀里拱了拱。 “半斤八两,小狐狸。”顾桓戳了戳恰恰的蛮腰。 “嗯……你!……”恰恰扭了扭腰,瞪着大眼状似控诉看着顾桓。 “好了,睡吧……”顾桓把被子拉上,又关了灯搂着恰恰闭上眼睛。 恰恰看着顾桓,俊美的脸被黑暗遮住不得见,银色月光把他脸部轮廓勾勒地如同艺术品。 恰恰盯了好一会,才闭上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们只做了一次,但是恰恰可不想多此一举去问为什么,要是顾桓出尔反尔做到明天早上,他的腰真的会折的。 渐渐地,由于运动过度的疲惫,恰恰很快睡着了。 顾桓感受着怀中人儿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睛。 黑暗中,眼眸漆黑,瞳孔却明亮如星。 不一会儿,顾桓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顾武的的号码。 第七十六章 远在天边 几日后,婚宴结束,恰恰和顾桓回国了。 一下飞机恰恰就直奔自己家。不是顾桓的公寓或是任何一套别墅,是自己从小生活的温馨小家。 H市是南方临海城市,五月中旬阳光已经灼热得有些逼人,恰恰下飞机又没来得及换上应季的短袖,更是热的简直要吐舌头。 下了taxi 恰恰乐颠颠地向家跑去,也不管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等不及要向白爸爸白妈妈分享这几天在Stockholm 的乐见趣闻,当然主要还是包子结婚时盛大又浪漫的场景。 可是,恰恰敲了好久,始终没有人开门…… 恰恰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头,掏出手机拨了爸爸和妈妈的号码,一遍又一遍。 光洁的脑门儿被阳光照的发亮,刘海黏答答像海条一样软趴趴垂在眉上。 恰恰有点浮躁,心间发颤。 “怎么了?”顾桓大手搭在恰恰肩上。 “爸妈不在……手机,也打不通……是不是,是不是……”恰恰紧紧握着手机,盯着始终保持正在拨号的屏幕。 “你先冷静……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顾桓把恰恰拥入怀中。 恰恰闭上眼,颤抖地抓住顾桓的衣服,沉沉吸气,开口“我知道了。” 顾桓拉着恰恰的手,就像领小孩回家一样上了车。 以后的几天,顾桓忙碌地就像机器人,很多时候恰恰都看不到顾桓。即使看到了,也总是看他或是紧皱眉头或是一脸怒色对着电话。 在公寓里总是形色匆忙,待不了一两个钟头又出去了。 就连晚上回家都很少碰恰恰,洗完澡说不上几句话倒头就睡了。 恰恰以为他是在操心自己父母的事,几天前问过他。顾桓当时的回答是,他的父母登山游玩去了,山上信号不好所以电话才没接通,叫他不用担心。 真的是这样么?不管是与否,恰恰也只能相信他。 别无选择,也如此选择。 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忙,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晚,恰恰又问他,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忙? 顾桓翻过身嘟囔了一声,把恰恰拥入怀中不多时睡着了。 恰恰第一次觉得被顾桓抱着睡觉难受,这个怀抱生硬又陌生。恰恰一夜无眠。 从黑夜到白天,顾桓的脸由暗到亮,恰恰看了顾桓一夜。 这个男人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恰恰抚摸着顾桓的脸庞,却感觉万分遥远。 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感觉呢?他就像用沙子堆积的一个人,雕刻得惟妙惟肖,但是一拥抱就会碎成一堆散沙,再也触摸不完整。 好像在Stockholm 见到杜媛媛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顾桓醒来就看到恰恰一脸倦色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哀愁地看着自己。 他知道恰恰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向他劝慰或是解释什么。 顾桓执起恰恰的手,落下一吻。 恰恰看着被吻的手,又看向已经起床穿戴整齐的顾桓,心情复杂,该不该追问他? 最后两人又是无言而终,恰恰看着大敞着的门,空荡荡的似乎有冷风吹进来,好像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恰恰抿了抿嘴沉默许久还是下了楼。 餐桌上是热腾腾的早饭,却不再是顾桓亲手做的。 恰恰知道顾桓忙,根本没有时间做饭给自己吃,他也不是那种不是那种不识大体,偏执跋扈的人。 恰恰乖乖坐下,一个人机械地吃起来,只是嘴里始终索然无味。 不是味道不一样了,而是陪自己吃饭的人不在,什么事情都没有精力做了。 吃完早饭后,恰恰回房间登上QQ 准备和包子诉诉苦,唠嗑唠嗑。 但是还没双击包子的头像,右下角居然有陌生头像闪动。 恰恰把光标向下移打开对话框。 〖白恰恰。〗那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恰恰立刻回复。 恰恰会和这个人聊天,当然不是想和他聊天,而是惊讶有人居然能加到他!恰恰为了防止别人骚扰(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开了两个号,一个是对外公布的大众号。另一个是只有要好关系的同学朋友还有家人才允许加好友的私人号。 经常登的当然是比较私人的号了,这个人居然能加到他这个号!而且通过了密码验证! 恰恰差点手抖就要输入:何方神(yao )圣(nie )! 更何况他居然知道自己名字,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明确,恰恰严正以待,脑中绷紧一根弦,心里像弹幕飘过一万种事态发展的可能。 ——小婊砸!居然抢我男朋友!不要脸,臭小三……#%*&$¥∑!、…… ——你就是白恰恰?终于让我找到了,我喜欢你很久了,请和我在一起吧! ——我当然知道你名字了!白恰恰先生,房子要伐?我告诉你哦,我们公司的新楼盘那是是全市最低价嘞!200坪超大规格真的白菜价嘞!真的吃不了亏哦!心动不如心动哦!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嘞!考虑伐啦? 然而,就在恰恰要把脑洞开到黑洞去的时候,对方回复了四个字,恰恰一瞬间就愣住了。 〖我是肖烈。〗 是他?!恰恰盯了那四个字良久不知道怎么回复,脑子里倏地闪过那天他当众求婚的场景。 要怎么面对他呢?恰恰握着鼠标的右手心有些出汗。 第七十七章 金童玉女 〖最近怎么样?〗这几个字有点无力,恰恰也知道其实问了还不如不问,但是什么都不说,心里会更煎熬吧。 〖你是说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对方回复得很快,快到恰恰措手不及。 恰恰盯着肖烈的头像良久,只觉得自责感像海浪一样快要把他淹没。就在他要回复“对不起”时,肖烈又回复了。 〖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我过得不算好。〗 〖对不起……〗恰恰想抽自己一巴掌,人家都说了不用道歉了,自己却习惯性地还是发了个“对不起”过去。〖啊……不是,我想说的是……〗 输到一半就呛住了,想说什么?能说什么?尽管这三个苍白无力,但对于他已经错到极致,还能弥补什么?吃顿饭么? 时隔三年再补偿么?还来得及?白恰恰啊白恰恰……你可真自私,你真没用…… 〖你总是这样不听我的话,这么多年了,没一点长进。〗恐怕他在那头深深叹气吧。恰恰可以想象那个画面,白森森的屏幕光映在肖烈的俊脸上,盖不住抹不掉的愁苦和无奈。 下意识,恰恰差点又想回“对不起”。“该死!”恰恰抬起左手打了一下右手,“你怎么不听话!”嘟着嘴,慢慢怒脸泄了气,愁成烂黄瓜。 〖明天早上出来一下吧,在XX 饭店。〗对方突然发过来一个地址。 〖啊?〗恰恰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欠我一顿饭,怎么?想赖掉了?〗 〖啊?没没没!〗恰恰急忙给回过去,这是大好弥补的机会,可不能再拖个三年了。 〖没忘记就好,可别放我鸽子啊!〗看起来,肖烈倒是满不在意,希望这能补足一点自己的过失或者算是孽债。 〖不会不会!我一定准时,哦不,提前来!〗恰恰回复的速度堪比网上订春运票,手指敲击键盘力度堪比火星撞地球的和冲击力。 聊不多时,肖烈下线了,恰恰只好说再见……唉,他还没补偿够呢,虽然也算不上什么补偿,且微乎其微。 恰恰头靠在椅枕上,翻着白眼对着天花板叹气,小腿支着电脑桌一蹬,转椅被反作用力拉出去好远。 恰恰踮着脚尖晃晃悠悠在卧室转转椅,脑子里在想明天见面应该怎么样开口……还有穿什么样的衣服。 为了以一个体面的形象去赴约,恰恰难得出门儿买衣服。至于出门的穿的衣服,由于上次出国不能显得太寒碜,被顾桓死拖硬拽买了一大堆衣服在家屯着,没事儿换着玩。 恰恰套了件英伦风格的衬衫,下面混搭破洞九分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就出门了。当然,还有顾桓给的行用卡。 没错,他甚至懒得带个钱包。 本想出门大手笔打个的,一掏口袋,根本没带钱,恰恰又懒得回去,就准备步行去,边走边逛也不错。 就这样一步一晃悠的状态,恰恰踢踏着小短腿儿,忽然感觉有时候出来放松一下也不错。在家里憋那么长时间,脸苍白的跟鬼一样。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桓不愿意碰自己了?!恰恰走着走着脑洞又开了起来。 路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衬着展柜前晶晶亮可以当镜子使的玻璃,恰恰捏了捏又搓了搓最后拍大饼似的拍了拍脸颊,总算回了点血色,没有那种“白玉无瑕”的透明感了。 “啧!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啊!”恰恰弯着眉眼冲玻璃里的自己笑笑,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笑着笑着,恰恰就笑不出来了。 店里那金碧辉煌,簇拥着无数珠宝的一对男女,眼熟得可怕。 那女人一身奢靡,面若桃红。妖娆的长波浪,五官精致。她娇小可人依偎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是谁都可以,可偏偏是顾桓。 那女人是谁都可以,可偏偏是杜媛媛。 他们什么都可以在一起,可偏偏这一刻被恰恰撞见。 恰恰脸色煞白,刚才好容易挤出的一点红润迅速就退下去了。这样苍白的脸色比在家里带上十天半个月,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桓,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把我伤的体无完肤。恰恰此时握着冰凉的门把手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这算是现场抓奸么?恰恰低头摇摇头,眼泪溅在地上,染上肮脏的灰尘。这样的话,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吧……而且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是像表面那样啊,或许,有什么苦衷呢? 恰恰拼命说服自己,挣扎着看了最后一眼……金童玉女多么般配,三年前似乎也有如此相似的一幕。 只是太过残忍。 狠下心,恰恰终于别过目光离开了珠宝店。 第七十八章 矛盾暂消 顾桓不着痕迹地躲开杜媛媛的纠缠,面不改色。甚至很难看出对杜媛媛的厌恶,旁人看来更像是一对小情侣在闹别扭。 刚才那一瞬间,顾桓觉得杜媛媛有点不自然,不同于平时死皮赖脸地黏上来,更有种炫耀显摆的成分。 “你选好了么?”顾桓不咸不淡地开口。 这次和杜媛媛来挑假结婚的戒指应付老爷子下的命令让顾桓一个头两个大。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恰恰,这些天忙着和老爷子谈判,也没什么时间陪他。也不知道冷落了他,他自己心里有会多愁善感些什么。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保持太久。 “哎呀,你过来看看嘛!”杜媛媛眨眨精心画过的眼,大而媚,眼波秋水。 “随你挑,都好。”顾桓僵着张脸快要崩盘。 “嗯,你说这个好不好?”杜媛媛勾起一侧嘴角,一瞬间精致的脸上显露狰狞。像是故意做戏又像在刺激顾桓,又挑了枚更大的钻戒带在手上,五指并拢在顾桓面前晃了晃,“好不好看?”眼里似乎满是期待。 “嗯。”顾桓拉了拉领带,忽然感觉空气有点窒息,空气中有种压抑难受的湿咸味道。 “那就这个了!麻烦帮我包起来。”杜媛媛摘下戒指放在营业员面前,笑意盈盈,像每个快要结婚的新娘子一样。 “没问题,一共八十万谢谢。” 杜媛媛大方递过去一张银行卡,示意刷卡。 顾桓侧目留了下一意,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卡……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杜媛媛虽然心机深,但是还是太狂妄,太大意。 顾桓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审视杜媛媛,剑眉微皱后又释然放松。 杜媛媛,你太自作聪明,眼光终究太狭隘。顾桓对杜媛媛忽然一笑,“走吧。”这是他今天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哦……嗯。”杜媛媛显然有点受宠若惊,点头跟上了。 顾桓走出店门口开门握到门把手时,感受到了上面残余的体温。很熟悉又冰冷,明明是有温度的却仿佛通过手掌的脉络冻住顾桓的心。 顾桓也没做停顿,那瞬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恰恰,很久没有看到他展露笑脸了。 顾桓转过身对着杜媛媛道,“戒指也陪你挑了,至于婚礼我会准时参加,在这之前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就这样,我还有要事,你自己慢慢逛吧。” 顾桓没有再看杜媛媛一眼,步履匆匆地就打的回家,现在尘埃快要落定,他只想马上见到那个生机盎然的人儿,把他紧拥怀中。 taxi 绝尘而去。 “你……”杜媛媛来不及说什么,尴尬的手还伸在半空中。风沙过,那只艳丽得不可思议的手颤颤发抖,带着浓浓的恨意紧握成拳。 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家破人亡!杜媛媛暗暗发誓,垂下手愤愤离去。 恰恰最后还是没有逛下去,浑浑噩噩在街上飘了半天,也不知道几时回到了公寓楼下。 反应过来时,感觉到裤袋里手机的震动,也未来得及打开,就被一个熟悉的臂膀圈住。 那样惑人的味道,恰恰深深着迷,也真因为这样,才更加离不开这个人。 他就像尼古丁,而自己就像一个十来年的老烟枪。对此束手无策也是甘愿屈服。 “不许再乱跑了。”顾桓一拥结束,松开恰恰,双手搭在恰恰的肩膀,表情严肃又带点不可思议的惊慌。 “我没有……”恰恰紧张地舔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有点胆怯,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为了见别的男人才出去的,明天铁定下不了床。 “你今天怎么忽然想起要出去了?”顾桓拉着恰恰的手往里走。 “我……”恰恰顿了顿步子,“顾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的小脑瓜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当然不是喜欢你。”顾桓捏了捏了恰恰的手,转过头微笑,心里有些自责和忐忑。 恰恰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低着头松开顾桓的手不再说话。 顾桓忍住笑意,想捏恰恰的脸,却被恰恰躲开。 “因为我爱你啊。”顾桓垂首堵住恰恰的唇,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恰恰嘴里不停吱唔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个人真是太坏了!自己的心情全部都掌握在他手里,总是这么玩弄自己,真是…… 恰恰奋力一推,瞪了顾桓一眼气呼呼地进了刚好打开的电梯门。 在电梯快要关上的一瞬间,一只大手硬生生地把他掰开了。 “你干什么!”恰恰环胸嘟着嘴,眼睛里仍旧火光熊熊。 电梯重新合上,电梯里轻悄悄,除却两人再无他人。呼吸声再这样的环境下被放大好几倍,温度持续上升。 “干你!”顾桓坏笑着上前,再次攫住恰恰的下巴,狠狠蹂躏他的嘴唇。 第七十九章 满汉全席 恰恰的背靠在电梯一侧,冰冷的金属温度卷进恰恰的身体,但是很快就被恰恰火速升温的体温给吞噬。 这个人实在太霸道了!恰恰的身体有了反应,浑身浮上一层粉红色,眼里尽是水汽。 可是,脑里该死的挥不去刚才在珠宝店门口看到的画面。 身体在燃烧,心却慢慢冷却。 当电梯终于到层的时候,电梯门打开,顾桓也不管是否会有人看见,就一把抱起恰恰往门口赶。 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碰他了,怀中人儿的味道,致命地勾魂夺魄,他已经想得快要疯掉。 恰恰由着顾桓抱着,嘴唇微微颤抖,眼眶湿润。不知是情yu所致,还是情绪所致。 顾桓把恰恰压在床上,吸吮着恰恰身上每一处,红艳艳的草莓很快杂乱无章地布满全身。 白皙印着艳红,香艳极致。 “小狐狸……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几天我确实没有顾及到你。但是,你要相信我。”顾桓脱下恰恰的裤子,缓慢进入。 “嗯……”恰恰闷哼一声,顾桓的话心里还是有所波动的。 “你能做的,任何时候都只能相信我。”顾桓猛地抽动起来,发泄着这些天积攒的yu望。 “哈……嗯……”恰恰靠在顾桓怀里点点头。 我什么都给你了,当然只能相信你。 我相信你。 顾桓,我逼着自己去相信你。 恰恰仰头喘气,心里的郁结仿佛也随之发泄而出。 翌日。 早晨7点。 XX 饭店。 恰恰是偷偷溜出来的。 昨晚折腾了一个晚上,本来应该是起不来的,也没设闹钟。或许是心里对肖烈太过歉疚,大约六点恰恰就醒了。 恰恰起床前确定顾桓睡得很熟,轻手轻脚地就出门了。 肖烈没有和自己说具体的时间,只说是早上,这顿饭对恰恰来说具有“还人情”性质,所以宁可等上几个小时也不能让肖烈等自己。 出人意料的是,刚到饭店门口就看见肖烈迎面走来。早晨的阳光把肖烈如玉的面容勾勒得越发温柔。 他从云雾中走来,只半个月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你真早。”恰恰有点晃神,愣愣地打招呼。 “你也早。”肖烈走到恰恰面前,垂眸淡笑注视他。 然后是久久的无言。 越来越放肆的太阳把恰恰晒得有点出汗了,恰恰抓抓脑袋,“我们进去说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饭店。 两人进去后,斜对面的一辆低调的黑色捷豹摇下车窗。车里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眼里满是哀伤。 “白恰恰,你好啊……可真是好极了!”男人点上一根烟,仰头靠在椅背上,吐出烟圈。 烟圈飘出车窗外,淡淡迷离,消散在风里。可那股刺鼻的味道却久久未散去。 包厢里。 这算是两人认识快4年以来,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的正式见面。 气氛有点微妙,恰恰对着勾人食yu的满汉全席吞吞口水,始终没有下筷。 肖烈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恰恰,恰恰时不时冲他笑笑,笑容不自然地僵硬,可他自己却无所察觉。 恰恰本想试图缓解气氛却适得其反。 直到,恰恰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出声。僵局终于被打破。 “咕噜~” “噗嗤。” 恰恰涨红了脸,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肚子良久,没好意思抬头看肖烈。 肖烈当下就没忍住笑出声。 太有意思了,这小东西!肖烈刚才足足盯了恰恰两分钟,见他一直眼光放绿一眨不眨盯着饭菜,却出于害羞,一直没有动手。 “你没吃早饭吧?快吃吧!”肖烈把肉最多的菜转到恰恰面前。 “嗯。”恰恰蚊子叫地应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动作拘束得很,脸快埋到碗里,睫毛惊颤,翩翩起舞。 “你到底在害羞什么?”肖烈也吃起饭来,这么早来他自然也没吃什么东西。 本想着早点来能自己先吃点,等恰恰来了,再看他吃。谁成想,两人想一块儿去了。 第八十章 谁知谁命 “唔!”恰恰嘴里含着一块肉,惊疑地和肖烈对视。”吾然油坏修!” “咽下去再讲话。”肖烈眯了眯眼睛。 “我哪有害羞!”恰恰红着脸把肉咽下去了,开口却还是坚持自己没有害羞。 “你可真犟。罢了,没害羞就没害羞吧!”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肖烈在心中悄悄补上一句。 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话匣子一旦被打开,两人就停不下来。恰恰手舞足蹈地和肖烈讲几个月之前码头发生的事情。 恰恰历历在目,虽然后来昏倒之后发生的事他并没有亲眼目睹,不过恰恰已经停不下来了。他半编半按听说地的向肖烈叙述,手脚在空中比划,活像只小猢狲。 肖烈何许人也,那天事情的真实状况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为了满足某人吹牛的虚荣心,他装作完全不知情且听得非常投入的样子。 “当时的场面啊别提多混乱了!我在一旁吓得直哆嗦!第一次看到真刀真枪的帮派血拼,我没晕过去真是奇迹啊!”恰恰到了最后,已经完全偏离了事情的主线,胡编乱造地开始说自己脑补出来的场景,大多数都是参照香港的警匪片。 “哦?那你后来是怎么出来的?”肖烈抿抿嘴角稳住笑意,开口问道。 “哎呀,天无绝人之路啊!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这个关键人物!”恰恰的牛皮吹破了天浑然不觉,边啃着肉边拍着胸脯嚷嚷。 “你做了什么扭转了局势?”肖烈听恰恰说书听得不亦乐乎,微笑着目光紧锁恰恰,饶有兴致。 “哼哼,这个嘛……我就不细说了,我怕你吃不下饭。”恰恰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编不下去的真相。 恰恰飞快扑腾两口白饭,犹豫许久开口“那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 终于问到了点上。这顿饭不仅是“还债”也有叙旧的性质。 “不好。”肖烈干脆回答。 “那个,对……”恰恰慢吞吞咽下饭,出口就又想道歉。 “不用道歉。”肖烈小酌一杯又补充,“永远不必对我道歉。” 肖烈看着恰恰的脸有些发红,“也不必道谢。”心中有些发痒,这么多年了,忘不掉的,终究只是他。 恰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道歉也不让,道谢也不用。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埋头吃饭了。 “白恰恰,你为什么喜欢顾桓?”肖烈放下筷子,一脸正色对恰恰。 “因为他爱我。”恰恰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我也爱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不一样……”恰恰面露难色。 “怎么不一样了?” “因为,他是我的命。” “白恰恰……” “嗯?” “你也是我的命。” 最后这顿饭的收尾安静得可怕,恰恰也明白肖烈的心意,但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的心里只有顾桓,肖烈对自己再好,也容不下其他人。 爱是唯一,是自私亦是占有。它不伟大,但令人疯狂。 或许是气氛太僵硬又或许是为了避嫌,恰恰拒绝了肖烈送自己回家的好意,一个人回了家。 恰恰始终记得昨天顾桓的话—— “你能做的,任何时候都只能相信我。” 在热烈的喘息中,汗涔涔的面庞艳若桃花。这句话深深印在恰恰脑中,就像老树根盘旋在泥土中。 从电梯出来,恰恰走到门口,刚准备拿出钥匙。可听到屋里隐隐传出的喘息声,恰恰的身体顿在原地,僵硬得就像石头。 恰恰一边催眠自己,这只是玩笑,这不是真的,一定有什么原因……一边心却土崩瓦解,一瞬间恰恰真想毫不理智地冲进门问顾桓为什么?那男人又是谁? 这大概是所有被背叛者都该有的正常反应。 恰恰拼命压制心里快要爆发的愤怒和悲伤,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脚步下了楼,关上电梯门的一霎那,脑子里颠来倒去只有刚才听到露骨又恶心得想吐的对白。 “啊!亲爱的,你真棒!” “好快,太快!gan死我!” “再也不要离开我……” “我爱你……” 电梯开始下降的时候,恰恰没有听见房里男人的声音喊出的名字。 “我爱你,恰恰……” 错过终究是错过。 错过也必将导致过错。 电梯下降的重力带着恰恰的心脏,就像要坠落深渊,坠落感让恰恰难受得想吐。干呕几声刚吃的饭菜就要吐出来,电梯开门后,恰恰冲出门对着门口的垃圾桶就一阵天旋地转的呕吐。 第八十一章 尖酸刻薄 这次的呕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命,脑袋一阵阵发黑,胃里的东西就像有根棍子在搅,折腾得恰恰流出眼泪狠不得死去。 “被人背叛的滋味儿不好受吧?”这是一道带着明显讽刺意味的女声。 恰恰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只觉得这女人多事又碍眼。 恰恰不客气地拨开那女人就想离开,虚浮的脚步还没迈出两步,那女人又开口了。 “白恰恰,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才过了半个月就不记得我了?”女人踩着猩红色的细高跟走上前,目光淡淡扫过恰恰通红浮肿的脸,很是鄙夷和嫌弃。“你也有今天。这么多男人争抢着疼你宠你,你应该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吧?是不是很难受?这还只是开始……” “以后啊……自会有人替我慢慢和你周旋。”女人抬起涂了玫瑰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恰恰的脸,装作好心地提醒,“你啊,也别去找其他男人了,你现在到哪儿啊都不会有人待你真心。你以为那个肖烈就对你一心一意么?道上混的心里早就脏成废水沟了,你呀,不过是人家手心里的麻雀,看着新奇逗逗你罢了。” 女人冲恰恰摇摇头,状似苦闷实则嘴角都咧到耳根去了。 “你什么意思?”恰恰对上杜媛媛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尖锐敌意。 “什么意思?”杜媛媛绕了绕肩上的卷发,“等你一无所有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 “啊!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缺男人,只要你愿意,勾勾手指头,男人……呵,还不是乖乖送上门?” “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屡次三番找我麻烦我?”恰恰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平静得不可思议问出四年前他就想问出口的话。 “时过境迁……”杜媛媛转身留给了恰恰一个背影,竟然显得有些悲凉。“曾经是恨你,现在你只是个可怜的附属品罢了,我现在没那么恨你了,但也不会希望你好过,你也必须付出代价。” 恰恰站在原地,杜媛媛的背影很模糊。一阵耳鸣,他看到她转过身,张嘴说了极短的一句话,可最终什么也没听到。 恰恰脸色白得可怖,视线模糊,脑子乱如麻。为什么杜媛媛要特地来这里和自己说这样一通话?她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特别是……恰恰扶了扶额坐在花坛上。杜媛媛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恰恰按了按太阳穴,强撑起精神。拿出手机翻了翻联系人,现在的情势,回去暂时是不可能了,必须要去哪里借住一晚,可是从法国回国也才几个月,本来就没什么知心朋友的恰恰,手机列表里如今的号码更是少的可怜。 目前为止,冰冷冷的,只躺了七个号码。 白爸爸、白妈妈、顾桓、肖烈、包子、紫荆、黎宇丰。 自家爸妈外出了联系不上,联系上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顾桓………… 肖烈,该不该麻烦他?不知为什么,恰恰忽然想到刚才杜媛媛说的话,难道肖烈也是另有所图?恰恰犹豫了。 至于剩下三个铁哥们,一个刚结婚,不能打扰人家的新婚生活。一个的对象和顾桓认识,也去不了。还剩一个紫荆……好像前几天和他的外国小男友去见公婆了。 恰恰烦躁地滑动几下屏幕,眼睛疲惫地快要闭上。 可一闭上眼,脑里又清晰传来刚才门口听到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着恰恰的胸口,发疼的紧。 恰恰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拨通了顾桓的电话,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滑到的。 恰恰的手指在屏幕前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挂掉。 “如果你现在接起电话,我就什么也不计较……”恰恰不安地咬着指甲,紧盯屏幕。你能为了我抛下他,停下正在做的那种事情,我就相信你,因为我还是你心中的唯一。 顾桓,你快接啊!快啊! 最终没有任何人接起电话,恰恰心灰意冷地关掉屏幕,忽然觉得初夏的太阳并没有那么毒辣,反而阴郁得可怕。 恰恰也不知道在花坛上坐了多久,仿佛一座石雕,风雨不侵,伫立良久。 在太阳接近正午时,恰恰虚弱得仿佛能被晒化,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喘息声。视线发黑,望了一眼公寓窗户的方向,那里通向客厅,里面的人不知是否还在纠缠。 干裂的嘴唇上淌过咸涩的水渍,恰恰苦笑着困难支起双腿,用尽全身力气走出小区大门。 一步三晃,摇摇欲坠。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人气儿。 恰恰几乎认为,这就是濒死的状态了。 第八十二章 非我选择 最后无处可归的恰恰还是腆着脸去找了肖烈。恰恰坐在肖烈的车上时,脸色已经好了点。 或许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亦或许是心里的烦闷在作祟。 为什么顾桓可以背叛自己,自己还要为他避嫌呢? 恰恰扫了肖烈一眼,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直很好,无微不至,甚至不求回报不是么? 或许?…… 恰恰握了握手心,叹了口气。如今还要自欺欺人,除了顾桓,自己还能爱上谁呢? 即使……他背叛了自己。 关于爱情,只是一个人的事,和他在一起时就应该做好觉悟。 “到了。”肖烈看恰恰还愣着,贴心地帮恰恰解开安全带。 看着离自己极近的俊脸,恰恰回过神来煽动着睫毛,一动不动任由肖烈解安全带。 肖烈撤回去时,恰恰的睫毛刚好蹭到他的耳根处。 肖烈一阵心悸,状似不动声色地看了恰恰一眼,没有其他反应。 “谢谢你能收留我,我现在好累,请带我去客房休息一下好么?”恰恰的声音沙哑又虚弱,眼皮半垂着,瞳孔无神。 “来。”肖烈拉着恰恰的手腕往楼上走。 “你先睡这儿吧,吃晚饭了我会叫你。”肖烈打开客房门,拉着恰恰走到床边。 恰恰看着肖烈贴心地为他掀开被子一角,又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床边,心里有些感动。 这个男人一直是这样温柔,不过这辈子自己和他是没可能了。 或许,能在顾桓之前遇见他,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 恰恰钻进被窝,清亮的眸子揪着肖烈的心神。 “安心睡吧。”像一声温柔的呔息,肖烈轻声关门。 房间安静下来。 恰恰蜷缩着抱紧自己,闭上眼睛。 可是,就算被顾桓伤害,仍不悔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永远和这个男人没有可能。 顾桓,我只要你啊。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弄的乱七八糟。 恰恰把头埋在枕头里,呜咽抽泣。 不过多时,恰恰便在过度疲劳中沉沉睡去。泪干涸在脸颊上,嘴唇殷红,面色却有些灰败。 “我给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选择我……”肖烈替恰恰掖好被角,在恰恰耳边轻声诉说。 “所以……”肖烈盯着恰恰微微颤抖的睫毛,想起车上划过自己耳根的时候,那时心里只想着把他当场做了。可是,既然自己撒下了网自然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况且,现在不能再在他伤口上撒盐了。 “只好我逼你做出选择了。”肖烈吻上恰恰的嘴唇,辗转吸吮却没有深入。 “不要恨我。”肖烈起身离开。 恰恰想着受人照顾,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起码不能苦着一张脸给人家看。 恰恰佯装着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餐桌上与肖烈谈笑着。 “嗯……”恰恰看着眼前的红烧排骨一瞬间晃神,”这排骨真不错。”恰恰笑着,嚼的津津有味。 “白恰恰。”肖烈看着恰恰,”你不必这样,你的嘴在笑,可是眼睛在哭。” 恰恰艰涩地咽下嘴里的肉块,嘴角的弧度迅速倒了下去。”对不起。” “不必和我说对不起。恰恰……”肖烈握住恰恰的手,眼神宽慰又带着期盼,”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 “……他今天和别人上床了。”恰恰嗓子发紧,眼泪滴在饭里。 “别哭了,为了他不值得。”肖烈搂着恰恰,不断安慰他。 憋了一天的委屈似乎像找到了出水口,倾泻而出。恰恰也不管肖烈的心思,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我,我那么喜欢他……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居然还,还……唔光明正大地把人带到家里,一点也没有考虑过,我、我的感受。”恰恰肆无忌惮地发泄的胸中的悲愤,一下子肖烈的肩头就湿了一大片。 肖烈轻抚着恰恰因抽噎而剧烈颤抖的背脊,眼里是恰恰看不懂的情绪。 “别哭了,你这样我心疼。” “唔……”恰恰停止了哭泣,眼角垂着泪花呆呆看着肖烈。 肖烈看着这样的恰恰,下腹一阵燥热,在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吻上了恰恰的嘴唇。 第八十三章 给我解释 “你……为什么”在唇舌的空隙间,恰恰挣扎着问出口。 肖烈没有回答,只是用加深了这个吻,恰恰不能用嘴呼吸。 恰恰心里一阵感伤。顾桓你看啊,你和别人在家里欢爱,我也在别人家被逼无奈。 现实真是讽刺,顾桓我多么希望你也是被逼无…… 对!恰恰心里打了个机灵。为什么,顾桓就不能是被逼无奈或是遭人陷害? 恰恰湿润的双眼对上肖烈炽热的双眼,恰恰用力地挣扎起来,可是只是徒劳,原本就瘦弱的他,现如今更是疲惫无力,能拿肖烈怎么办呢? “不……你,我……”恰恰使劲扭动着身躯,破碎的声音从唇齿中漏出。 肖烈的手伸进恰恰衬衫内,触到那单薄发颤的脊背,他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在惧怕自己。 肖烈离开恰恰的唇,扯出一丝暧昧的银丝。 “算了。”肖烈整理好恰恰凌乱的衬衫,失落地看他一眼,走到了玄关处。 “你好好休息吧,刚才是我冲动了,你别在意。”然后房子里只留有恰恰一人的喘息声。 “……”恰恰摸了摸被吻得发红发烫的嘴唇,好一会儿出神。 信任是爱情的基础。 顾桓,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 恰恰马不停蹄地赶到车站,刚好赶上末班车。恰恰汗湿的脸庞在车窗上映出影子,万家灯火同时投在漆黑的车窗上,彼此互相交叠,瞳若星辰。 下车后,恰恰坐上电梯迫不及待打开门,他想不怕看到那些冲击性的画面,只要,顾桓还爱他。 看到一地凌乱的衣裤,恰恰一阵胸闷,他高估自己了。 恰恰打开灯,仿佛能嗅到空气中混合着某种液体的味道。 关门走到沙发边,看着搂着别人的男人,刺目痛心。 恰恰强压住心中把那人撕碎的冲动,拍了拍顾桓酒醉通红的面颊。 “顾桓,醒醒!”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恰恰此时可没有什么耐性,能冷静下来已是极限。 “嗯……你怎么才回来?”顾桓脑子已经清醒很多,只是对于酒醉后发生的一切还只有零碎的记忆。 恰恰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顾桓,在等他回想起一切给他答复。 “唔……你醒了?”顾桓怀里的人也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双眼慢腾腾坐起来。 顾桓猛的睁大双眼,视线在恰恰和那人之间来回扫视。他记起来了,这个人是那个酒吧的少爷! “恰恰……”顾桓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的恰恰,慌忙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你……”顾桓皱眉瞟了少爷一眼,“你先去卫生间把衣服穿好。” “没问题。”少爷抛着媚眼答应,捡起地上的衣裤进了卫生间。 “顾桓……”恰恰颤抖着深呼吸,握紧拳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白恰恰。”顾桓赤裸着身体走上前抱住恰恰,久久过去才暖和了恰恰的身体。 “我早就说过你必须相信我。”恰恰被顾桓的双臂束得发疼。 “顾桓。可是我看到了。” “对不起。” 长久的沉默…… “可是这归根究底也是因你而起。”顾桓把头埋在恰恰的颈窝。 “我?” “恰恰,我们都把这页翻过去好么?彼此都有错,不要争吵。”顾桓就要吻上恰恰。 “你怀疑我?”恰恰明白,那天和肖烈吃饭被顾桓知道了。难道就因为这样荒唐的理由,可以和随便的人随便发生关系么? “那也是我亲眼目睹的。”顾桓的唇离恰恰的唇只一寸。“如果是往常我当然不会生气,可是大清早的你故意避开我去和他私会……” “私会?你说的太难听了!”恰恰奋力挣扎出顾桓的怀抱,双眼怒视,一张脸白的不可思议,双颊却潮红得像抹了胭脂似的。 “顾桓,你太让我失望!你说要我无条件信任你,可是你对我却没有半点信任!这是双方的事,我单方面的付出我也会累,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苦从肖烈家赶回……”恰恰忽然噤声。 “你继续说下去啊!你敢说你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么?”顾桓暴怒地抓着恰恰两条胳膊疯了一样摇晃,面目狰狞,青筋暴起。 “……”恰恰想到那个吻和肖烈滑进自己衣衫的大手,无力地垂下眼。 “白恰恰!你默认了!你默认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顾桓看着失魂落魄的恰恰,心脏像被掏空。为什么两个人要这样互相折磨? “顾桓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恰恰抬起头,目光呆滞。顾桓啊顾桓,不止这一次了,还有杜媛媛呢,或者更早之前问题就存在了。“我们可以试着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你终于说出口了……”顾桓把恰恰推到墙角,粗暴地抓起恰恰被捏的青紫的手臂按在头顶,”我不会同意你分手的!” “不是分手,是先……唔……”后面的声音被堵住。 这样理智全无的吻就像过期了的冰淇淋,毫无甜味,黏腻过头 第八十四章 爱而不现 “唔,唔唔……”对于发了怒的雄狮,恰恰束手无策。尽管使出全力反抗但对于顾桓来说,是以卵击石。 顾桓,不要这样!不要,不要让我恨你……眼泪胡乱地淌在脸上,恰恰的胸腔剧烈起伏,脸色接近青灰。 顾桓脑子里只剩下占有,一想到这个人可能被别的男人碰过了,嫉妒就如火烧燎原把他的理智吞噬的一干二净。 “哎呦!你们也不害臊!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原本进卫生间穿衣服的少爷已经扭着翘臀出来了,调笑着看着紧贴的两个人,眼睛眯得狭长。 “滚。”顾桓冷淡地看了一眼门口,甚至没在那少爷脸上停留一秒。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哼!”少爷装模作样冷哼一声,扭着腰走了。反正,报酬自有人会给他。没想到只是陪个帅哥做了一次,就可以拿到这么多钱! 少爷关上门,笑着耸肩,走路都一颠一颠的。一百万啊!对于他来说抵得上他两年的纯收入了! “我早该知道你是个这样无情的男人……”恰恰剧烈咳嗽着喘息。 “没错!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顾桓撕扯开恰恰的衣服,用力啃噬他的肌肤,有些印记甚可见血。 恰恰冒着冷汗死咬住唇,愣是不出声。 当顾桓粗暴地进入那一刻,恰恰翻着白眼疼的快要昏过去。可是,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恰恰扛着剧痛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顾桓,顾桓…… 恰恰在心底呐喊,其中酸涩是顾桓不能体会的。如同以往每一个煎熬的夜晚。 顾桓一夜都拥着恰恰而眠,紧紧桎梏,不留一丝缝隙。 恰恰虽闭着双眼,但是一夜未眠。整夜听着心脏“咚咚”直跳,从没有这样惶恐不安过。 这个男人,不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了。恰恰试着同样用力地拥紧顾桓,但热流传不到自己身体里。 深夜的寒冷里仿佛蠕动出无数黑色肮脏的蛆虫,它们疯狂挤进恰恰身体里,破出无数血孔,血流无止。 寒冷无止。 这算是顾桓囚禁他的第五天。 恰恰从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如此疯狂。 他剥夺了他的自由,却再也没有露过面。就像是把一只向往自由的百灵鸟硬当成金丝雀在养,主人腻了,又不愿意把鸟儿放归山林。 两百平米的公寓,恰恰忽然觉得窄小无比。 屋内所有通信设备都被切断,甚至连白纸和笔都没有。一日三餐均有保障,恰恰索然无味地吃着,每顿都有顾桓的味道。可是主人却连和他见一面都不肯。 “我要见顾桓!”恰恰吵着嚷着,甚至对那些像机器人一样的保镖拳打脚踢,可他们置若罔闻,若不是他们胸前还有起伏,恰恰真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白先生,顾先生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见您,请您谅解。”或是终于被恰恰吵得烦了,那些大块头冰冷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那让他给我打个电话!他这样困着我,是犯法的!”恰恰抓着保镖笔挺的黑西装直到皱成破尼龙袋。 这次再没有人回应恰恰。 顾桓,你到底要干什么?囚禁我,却又不和我见面,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如果你不再爱我,求你放过我,让我忘了你,让我忘了你啊! 恰恰不知道是第几次哭到睡着,泪水在脸上汇成一条条透明的水渠,黯淡无光,丑陋干裂。 恰恰也渐渐对质问那些面无表情的保镖失去兴致。在公寓里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受监视。这样的日子让恰恰崩溃得生不如死。 自然而然,在公寓做的做多的一件事就是睡觉。 恰恰从不知道,当自己熟睡后,顾桓就会出现。他不会知道,顾桓现在心里在谋划什么,如同他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 顾桓爱怜地抚摸恰恰的脸颊,这原本红润的脸色如今有点青灰衰败了。这都是自己的错,顾桓内疚却不能弥补什么。 “小狐狸,你再等等。你也让我再等等。”顾桓落下一吻,转身出了房间。 第八十五章 永结同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家现任当家顾桓即将在6月10日完婚。 爆炸性的消息炒的沸沸扬扬。 人们都被这突来的消息震惊。要知道顾桓才22岁,多才多金,盯着这块肥肉的大有人在,怎么会忽然没有一点预兆的就结婚了? 结婚的对象居然是在四年前就破产的杜氏的千金杜媛媛! 有料,有看点,就有人挖。很快就被人曝出来两人曾在大学时期交往过,当时在H 大青涩甜蜜的照片也被人扒了出来。 那潺潺小溪边,温婉的女子,俊逸的男子。微风拂过溪面,水光琉璃,春意生刻。 “是不是直到我死,你也不愿意告诉我……”恰恰拿着手机的照片,与当年在**里看到的一般无二。泪水止不住决堤。 恰恰又翻到下一张,拍的有些模糊,不过不难看出这是新郎新娘在婚纱店试穿礼服的场景。 又翻一张,两人靠得极近,像素高清得很,杜媛媛脸上虚假的笑意一清二楚。 最后一张……自己父母的尸体! 恰恰脑中一片空白,短暂的滞声后是残破尖锐的叫声。撕心裂肺,沙哑渗人。 照片里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表情狰狞恐怖,血溅得满脸满地都是。 这是自己英俊帅气的老爸和粗暴美丽的老妈么?他们不是去登山旅行了么?怎么,怎么会脏成这个样子睡在地上呢?地上脏啊,地上都是虫子要来咬你们了,快起来啊! 恰恰死死捏着那张单薄的照片,照片模糊不堪,却触目惊心。照片里两个人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是恰恰认得,那是自己父母的衣服,是白妈妈亲手做的!不会有错,不会有错! 顾桓,对顾桓……是顾桓告诉自己的,他……他怎么会骗自己呢? 恰恰疯了一样冲出房门,却马上遭到了拦截。“你们放开我,我要见顾桓,我要见他!”恰恰吼得声嘶力竭,整张脸涨的通红。他不停撕扯着那些一味阻拦他,毫不尽人情的“铁皮人”,拳打脚踢,甚至用力咬他们,他们不会伤他分毫,却始终不愿放行。 “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让我去见他……我要问清楚!我要……”恰恰最后已经哭花一张脸,眼睛像核桃一样红肿,声音低哑,已经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 恰恰只知道死死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无神的大眼望着那人,“放我走,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那人朝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点头走下了楼。 “我来告诉你真相。”那人语调不带一丝起伏。 两人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恰恰正襟危坐,到了关键时刻,却忽然不敢问出口了。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真相?他的话可信么? 恰恰摸了摸眼泪,心里做着思想斗争。 “我就开门见山了。”男人冷着一张脸,目光直视恰恰。 “你……你说。”恰恰稳了稳身形,深呼吸,拳头握的发疼。 “你父母确实死了。” “怎么可能,会不会……”恰恰还是不愿相信。 “照片是我送来的,不然你以为你被困在这里,是如何得到那些照片的?”男人讥笑着看着恰恰,眼里满是轻蔑。 “是你!你为什么要……” “他们要结婚也是真的。”男人没有理会恰恰的质问,冰冷地陈述事实。 “我为什么要信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恰恰身体微微前倾,因为激动,嘴唇有些发抖。 “我?我也不过是替人办事。信不信在于你,不过你现在那也去不了,除了信我还能信谁?”那人自负地翘着二郎腿,表情很是笃定。 “好,好……”恰恰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神智刹那被抽空,干哑的喉咙仿佛喘不出什么气。他只会反复重复这一个字,他信了,不得不信。 或许放在以前他是万万不可能相信,可是现如今他只能接受这个不完全可靠的事实。这个男人来历不明,这个男人敌友不辨,可是他带来的铁证他亲眼见到了,灼伤自己双目的证据。 最根本的还是因为顾桓。恰恰已是灰了心,此刻他不想也没力气去探究真相,他屈服了。不管是对于这个男人冰冷地语言还是对于对顾桓的信任。 “哦,还有!”男人起身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的刺眼的请帖,“请务必来参加顾先生和杜小姐的婚礼。” “我……我会去。”天知道,收下那张烫人的请帖恰恰用了多大的勇气。 “非常感谢您的积极配合。”男人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我会去……我一定回去的。”恰恰死死捏着那请帖,嘴唇咬出了血。 到了这份上,恰恰不傻也知道那男人的委托人是谁了。 “你让我看着你和他永结同心,我会好好看着,我永远祝福你们……” 第八十六章 突生变故 翌日。 昨天的男人又出现了,他守约带着恰恰去了婚礼现场。 是典型的西式婚礼。白色庄严的教堂,穿着黑袍子宣读誓词的神父,白色的玫瑰花铺天盖地布满肉眼能见到所有角落。 座无虚席,明亮安静。 “你愿意让他难过么?”路上男人开车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永远舍不得他难过,即使是为了我。”这句话大概是他的委托人杜媛媛让他问恰恰的,许是她用尽最后一丝良心,让自己能够做一次选择。 于是男人递给恰恰一件黑色长款连帽衣。 恰恰坐在大教堂的角落,宽松的帽子软塌塌下垂正好遮住眉眼,身边的男人偶尔会看看他,却不防着他。 “等会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 “我什么都不会做。”答案有些出乎男人的预料。 “你不嫉妒么?” “……”恰恰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可真是大方。”男人的语气听不出讽刺还是夸赞。 “我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恰恰看起来面色平静得不像话,实则藏匿在黑暗中的一双眼已如死物。 他来这里只为一件事,让自己亲眼目睹,彻底死心。这种类似于心理自残的方法,可以好好让自己放心走上最后的不归路。 婚礼准时开始。 为了毫无出错地完成这婚礼,顾桓甚至把正在受牢狱之苦的杜氏夫妇请了出来。 三米高的大门打开,无数光点跃进,杜父搀着杜媛媛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红地毯另一头的新郎,顾桓。 “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杜家现在和顾家结成亲家,以后怕是要东山再起了!”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顾桓啊!不知道施了什么媚术居然把顾桓的魂儿勾去了!” “我听说,顾桓原来是有其他对象的,两个人相爱得不得了,他们还一起参加前不久刚在Stockholm 完婚的,那个很出名的廖设计师的婚礼呢!” “可不是么!我还听说那设计师的另一半是顾桓以前对象的好友,不过据说杜媛媛在当时现场出现过,后来又不知怎么的的挤掉了原配,马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啧啧,这女人真是好深的城府!” 周围有零散的议论声,不过在座的既然能被请来参加婚礼,自然都是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尽管有些贵妇们爱说闲话,也只是掩嘴私下说,其他人基本听不见。 杜父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把女儿交给了顾桓。顾桓也做足了戏,表情柔和而认真,接过杜媛媛的手,喊了杜父一声,爸。 然后在众人的惊呼中,杜媛媛做了一件令人疑惑不解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杜媛媛留下感动的泪水,极快地扫视了宾客席上一圈,飞快吻上顾桓的唇。 恰恰知道她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其实她何必这样心急?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心,迟早会看见这一幕的。 不过,这也好,早死早超生。 “我要走了。”恰恰对身边的男人说。 “嗯。”男人和恰恰的离开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宾客们都被台上那一幕吸引去了目光。 恰恰离开时,顾桓心中没由来的一滞。 他轻笑,狠狠在杜媛媛唇上一咬,艳唇立刻鲜血如注。 “啊!”新娘尖叫一声,捂着嘴唇难以置信地望着新郎。 “你什么意思?”杜父气冲冲地揪起顾桓的领结,满脸横肉的脸看起来凶煞异常。 “意思就是到此结束了。”顾桓毫不费力地掰开杜父的手,顺便扯掉被他碰过的领结。 宾客皆一头雾水,窸窣的讨论声渐渐响亮起来。 “各位来宾很抱歉让众位出席这出闹剧,首先我必须要声明的一点,我根本不爱这个女人,想必有些人已经知道,我早另有所爱。”顾桓望着底下过震惊或气愤的宾客,双目坦荡,笑意盈盈。 “你!……”杜媛媛此时还有什么新娘端庄美丽的形象可言,残破的嘴唇,扭曲的面容,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难道觉得我对你很不公平?”顾桓捏住杜媛媛的下巴,与其对视。 “父亲,麻烦您请他们出去,有些事情我要亲自了断。” “嗯。”顾父点点头,扶了扶眼镜。 “爸爸!您为什么……”杜媛媛推开顾桓流泪朝顾父跑去。 第八十七章 落叶归根 “住口!顾家永远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脏了门面!”顾父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闪着冷冽的光,久经商场的顾父有着如泰山般稳重的威慑力。 “您误会了,您怎么可以……”杜媛媛一张脸已经哭花,死死拉着顾父的手臂如同捏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要脸的东西!”顾父怒极反手甩了杜媛媛一个巴掌。“你以为我是老糊涂?你想搞垮顾家哪这么容易!”顾父掸了掸被杜媛媛揪皱的袖子,冷哼一声随剩余几个看好戏的宾客出去了。 “你还不死心?”顾桓走向右边脸已经肿的变形的杜媛媛。 “你……”杜媛媛步步倒退,心虽有不甘,但是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走,不仅是前功尽弃更是无力回天。 “从你在我面前买戒指拿出信用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取缔了管莫宁的位置。”顾桓步步紧逼,眼神像要把杜媛媛肢解。 “那……那又怎么样!”杜媛媛还在死撑,她回头想去看杜父,却发现不知何时杜父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被顾武一并带走了么!但眼下却顾不得他了,马上脱身才能东山再起。 “那张信用卡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管莫宁死后,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得到了他的一部分势利。四年前杜家破产你投靠了管莫宁替他做了不少事,暗地里也不少打击顾家,你以为表面上接近我的父亲和我结婚能够深入顾家的核心,彻底捣毁顾家么?你可真是痴人说梦,我的父亲可不是白痴,一个月前我早已和他联络,你的计谋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你以为你现在代替了管莫宁的位置,所有人都会对你言听计从么?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是个女人,而且不长脑子。如果你仔细去查查就会发现你手下的势利早就只是个空壳,资金和人力都被瓜分完,如今已四分五裂。” “你!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杜媛媛倒在一边的座椅上,满脸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必须斩草除根,况且这么多年没见你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变了多少?不过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还是一样蠢。”顾桓扯着杜媛媛的头发往椅背拉扯。 “不,你低估我了。”杜媛媛瞪着眼,咧着嘴忽然大笑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和顾家对抗有多大的风险?柿子要挑软的捏,我自有以防万一的Plan B 。” “临了了,你还要嘴硬。”顾桓眯着眼睛,看接近癫狂状态杜媛媛就像看一个小丑。 “顾桓,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个人。”杜媛媛不顾发丝拉扯的痛苦,用尽全力抬起头,头皮被千丝万缕地扯起,面部表情恐怖又可笑。“你的‘软柿子’,白恰恰。他今天可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呢。” “你!你这个疯女人!”顾桓破口大骂,狠狠甩出一耳光。 来不及处理杜媛媛,顾桓飞奔出教堂。 忽然刮来的大风把教堂大门用力关上,花瓣纷飞,沉寂无比。 瘦弱的阳光从教堂后的五彩玻璃折射进来,稀稀拉拉,如同人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浊气。 杜媛媛僵挺着身躯,双颊高肿,眼神涣散,阳光仿佛也照不进她眼里,若不是胸前还有丝毫起伏,谁都会觉得她就是个死人。 “我死了还有人给我垫背呢……”杜媛媛笑着踉跄站起身,眼泪划过脸颊带来刺痛。 她盯住离自己十米的白色雕花柱,奋力冲去。 顾桓踩足油门朝公寓驶去。 白恰恰,为了保护你我才不得已囚禁你,可没想到还是让她钻了空子,我早说过你要无条件相信我…… 小狐狸,别离开我。 顾桓冲进公寓找遍所有房间都没有恰恰的人影,可也没有收拾过东西的迹象,他问了公寓里的保镖,他们或吃惊或哑然,一问三不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有个男人自称是奉了顾桓未婚妻的命令来接恰恰离开,他们也问过他有何证据?要带他去哪里?可那男人拿出了相关的证据证明,其他只说,无可奉告,而身边的恰恰又是一脸顺从的模样,他们也不好阻拦什么。 “我不是说过么除了听到我本人亲口同意,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都不能同意让他离开!一群蠢材!”顾桓摔门而去。 边开车边看着在从恰恰房间里找到的照片,顾桓的一颗心落到了谷底。 他该有多痛苦?他该有多伤心? 眼见着自己和曾经差点杀了他的女人结婚,自己又在前几天做了错事,囚禁他却不去看他…… 顾桓,你怎么这么混!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 顾桓心里地恐惧感占据了整个大脑。 照片墙上一男一女的尸体血肉模糊,从服装可以看出是白家夫妇,可是顾桓再清楚不过,这绝对不是白家夫妇! 自白家夫妇失踪后,顾桓就开始查他们的下落,他们是被人绑架了不错,但早就被顾桓的手下暗地里解救下来,带到法国的别墅藏匿起来了。为了做足戏码,这才没有告诉恰恰实情,不得已骗他说去登山游玩了。 绑架他们的人正是杜媛媛,这是她要挟顾桓结婚的筹码之一。照片上的人,应该是杜媛媛找了替罪羊穿上白家夫妇的衣服再将其杀害,再故意把照片处理的模糊,把人脸划花,这样一来确实可以以假乱真。 如果恰恰以为父母真的被残害了,那事情就更加严重了。 “该死,你到底去了哪里?!”顾桓在街上像无头苍蝇似的开车绕了一圈走一圈,还是看不到一个像恰恰的身影。 他又没有带行李,又得知父母死亡,以为自己抛弃他,会不会……会不会做傻事? 如果他要寻死会去哪里?落叶归根……他,应该是回自己家了。 顾桓目视前方,仿佛一切都不能阻拦他,向白家疾驰而去。 第八十八章 车祸惊疑 顾桓没有白家房子的钥匙,情急之下只能蛮力踹开。房子里因为数月无人清扫,已经散落了一些细密的灰尘,然而有部分细节沾染上指纹或是家具有被拉动查看的痕迹。 这说明,有人来过。 他一定是来这儿了! 顾桓欣喜若狂,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寻找恰恰。 上了二楼,顾桓听到明显的水流声,一眼就看见虚掩着的卫生间门,顾桓屏息缓缓推开。 下一秒,他看见了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浴缸里的水像活物一样溢出边缘,瘫软着、挣扎着蔓延到了顾桓脚边。 这水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冷刺骨,它是温热的,可顾桓觉得它好像持续在升温,就像要把他的脚踝灼伤一样。 水中流淌出一股淡红色,由近及远慢慢地浓稠鲜艳,那样鲜红的颜色,血腥的气味,刹那夺取顾桓的呼吸。 鲜红血液的源头是恰恰的手腕。 纵横交错的伤疤刻在手腕上,鲜血依旧争先恐后地从缝隙里流出,伤口被泡的发白,皮肤往外翻卷,狰狞可怖。 恰恰身上的衬衣早已被完全打湿,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头顶的花洒还在不停地喷涌出温热的水流,浇灌着浴缸里的恰恰,加速死亡。 有人曾说过,如果有人割腕自杀成功,那必定是一心求死之人。 浴缸里的水冒着虚无的蒸汽,热水可以防止伤口愈合。 他这样是恐怕自己死不透。 “你要离开我了么?”顾桓微笑着流泪,也不知道是怎样挪动步伐的,他在恰恰湿淋淋的嘴唇烙下深刻一吻。 “我不同意……白恰恰,我不同意!”顾桓抱起恰恰无知觉的身躯,接近撕咬的力气不断吻他的唇。 怀里的人儿再也不会热情地回应或是激烈地推打,他不会再说,“我爱你”甚至是“我恨你”。 恰恰的四肢仿佛连不住他的躯体,只是死气沉沉地垂下,就像是次品的人偶。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白恰恰,一切不会就这样结束!”顾桓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恰恰抱下楼,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顾桓不要命似地飞驰在马路上,窗外的景物像影像快进一般倒退。 当顾桓开到一个急转弯口的时候发现,刹车坏了。 顾桓猛然想起杜媛媛说的话,他果然低估她了。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 车子的手脚是那男人在陪恰恰离开教堂的时候做的。其实原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若不是顾桓把杜媛媛逼到了绝境,杜媛媛也不会弄得鱼死网破,故意告诉顾桓恰恰来过这里,他也不会去找恰恰,也就不会开车太快发生这样的事。 环环相扣,世事难料。 在出车祸的一瞬间,顾桓下意识就是把恰恰牢牢护在怀里。 剧烈的撞击声使顾桓出现一阵耳鸣,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视线越来越模糊,车子好像已经侧翻过来。 “白恰恰……”顾桓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感觉声带震动地很费力。 左侧眉骨划拉出一个口子,鲜血流到眼里,世界一片血红。顾桓感觉不到疼痛,他抱紧了怀里的恰恰,却感觉有点湿。 原来恰恰的右侧眉骨也受了伤。 “对不起,我没好好保护你……”顾桓喘着气,声音沙哑带着颤动。 “我们……咳咳,去医院……”顾桓忍着腰部的剧痛动了动身体,疼痛带来了刺激,忽然间他能听到声音了。 可是,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他听见了油箱漏油的声音。 “滴答,滴答……”像催命的鬼铃。 “看来,我们要死在一起了。”顾桓放弃了挣扎,视线越来越暗。 恰恰的手腕离开了温水,已经不再流血,狰狞的血肉依旧翻在空气中,这样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后怕是会留下一辈子都难以祛除的伤疤。 顾桓自责地一遍一遍吻着恰恰的伤口,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五分钟,已经冲撞到侧翻变形的白色保时捷爆炸了。 那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数年以后当时的目击者们仍历历在目。 包括姗姗来迟的顾家私人保镖、医护人员和转角处目睹全过程的肖烈。 第八十九章 放手新生 肖烈曾经问恰恰,“如果世界上你所爱之人都不在了,唯有你独活,你想去哪里?” “那我也不会独……” “只有这个不可以。忘记那些不好的,甚至忘记你爱的人。白恰恰,人要自私一点才能幸福。”就像我一样。 “如果,我没能成功。我大概……会去海边,在那里盖一个木屋子,坐在沙滩上,听着海浪声,迎着夕阳……一个人怀念或者像你说的自私选择忘记他们。” “我知道了。” 时间并没有跑的多快,对于恰恰来说。每天过着像米虫的日子,安静又闲逸。 离上次的事故已经过去了一年半,那年夏天热的吵人,恰恰记忆犹新,可现如今已经是又一年的年末了。 那时,车厢里浓郁的血腥味令人头晕脑眩,恰恰神智恍惚只感觉有人在自己疼的像抽筋的手腕上不停地亲吻。 那必然是顾桓。恰恰实在睁不开眼睛,甚至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他听到顾桓好像说了什么,大概是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那也好,总归和你在一起了。恰恰彻底昏死过去。 可醒来后,他却发现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温柔的海风吹在他脸上,把他的发丝吹乱,然后他迎着风留下了眼泪。 肖烈进来后,惊喜地望着他好一会儿。他激动得像个孩子,抱着自己一直哭。 肖烈告诉自己当天他所了解的情况。 “那天……” “请务必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恰恰摸着手腕上的纱布,隐隐还有顾桓在上面亲吻时,刺痛的感觉。“放心,不会去找他。” 肖烈顿了顿开口,“那天……” 原来在恰恰回家自杀的时候,顾桓悔婚了,揭穿了杜媛媛的诡计马上跑来找恰恰,看见了他自杀后开车带着恰恰赶去医院,却不料在半路因杜媛媛做了手脚出了车祸。 不幸中的万幸。恰恰被肖烈所救,顾桓被赶来的医护人员所救。 “他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恰恰有些后悔,却不是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不选择相信他,而是后悔自己自杀让他出了车祸。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可他始终不信。恐怕没有看见你的尸体,他不会罢休。”肖烈端来白粥想喂恰恰。 “我自己来就好。”恰恰端过碗,吹了吹喝了一口。其实,有很多食物都要比这平淡无奇的白粥好吃很多。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新的生活。 “肖烈,我们还在国内么?” “我们在G 市。” “啊……难怪……”恰恰喝完粥,头靠在枕垫上,看着窗外的海景。 G 市素有“海色怡人,海景无边”之美誉,这大概是比较偏僻的角落了,美丽依旧,没有被人工改造过。 “你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恰恰闭上眼睛,海风吹的格外舒心。 “你曾说过,如果世上再没有你爱的人就来海边。”肖烈看恰恰享受海风的样子,一时入了迷。 “我很喜欢这里,我们不走了好么?”恰恰转过头看着肖烈。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好。”肖烈过去吻了恰恰。“白恰恰,和我在一起。” “好。” “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肖烈没想到恰恰会答应得这么快,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肖烈,以后不要再做白粥了,太淡了。”恰恰握着肖烈的手说。 肖烈紧紧回握,“我天天给你做肉。” “不,肉太腻了。”恰恰是决心像忘记那段过去。 “……好。”肖烈自然领会恰恰的心思。 “肖烈,我可能不会像爱他这么爱你,可是如果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恰恰望着肖烈的眼睛,伤痛坚定。 “我和你不一样。”肖烈在恰恰手背落下一吻,“即使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离开你。”你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恰恰看着手背发怔,抬起头笑了,唇红齿白。 “白恰恰,我爱你。”肖烈又吻上恰恰的唇,嘴唇厮磨得发烫。 “我知道。”恰恰任由肖烈吸吮舔舐。 肖烈虽然是告知实情,却没有全盘托出。比如白父白母没被杀害,回到H 市一直在找恰恰。 这些绝对不能告诉恰恰,否则他一定会离开。 第九十章 谁在追寻 这是在G 市的第二个除夕。 同去年一般,恰恰只和肖烈一起过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过了今晚,恰恰又要长一岁了。 恰恰抬头看了墙上的挂钟,11:55分。马上就要27了,时间可真快,以前那些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 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 “肖烈,我们去楼下放烟花吧!”恰恰拉着肖烈的手跑到楼下。 夜晚海边的星空格外迷人,像打碎的水晶嵌在夜幕中。 G市和H市虽说都是沿海城市,可地理位置还是造就了不一样的气候和景象。 H 市靠近上海,是典型的亚热带气候地区,此时的H市虽比不上帝都的寒冷,但是大过年的,气温最高也不会超过5度。 G 市是热带气候,肖烈的别墅在海边,湿热的海风吹来,别有一种温凉的感觉。 恰恰下楼没穿多少却不觉得冷,只是肖烈怕恰恰被风吹冻了,特意拿了件貂皮替他披上。 “时间快到了,放烟花吧!”恰恰拽了拽肖烈的衣袖催促道。 “你站远些,别炸着你。”肖烈看着恰恰退到安全范围内,点燃了烟花。 “哇!真漂亮!”恰恰边捂着耳朵边仰着脖子惊叹。 巨大明亮的烟花点燃了整个夜空,它们放肆炫耀自己的美丽,哪怕是煞那,也是骄傲迷人。 “是啊,真漂亮。”肖烈看着恰恰黑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吻住他。 “新年快乐,白恰恰。” “新年快乐,肖烈。” 过完年后,日子回到了往常的节奏和气氛。 肖烈很忙,恰恰除了偶尔觉得孤单以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恰恰忘性很大,尤其是出过车祸以后。肖烈不在家,他经常找不到拖鞋在哪里,光着脚在地板上走,寒气从脚底进入,恰恰总是飞快跳到沙发上或是床上,“嘶嘶”作声手心捂着脚丫子。 “要是肖烈在家就好了……”恰恰靠在沙发上,捂脚的时候常常这么想。 半年之前恰恰的确是靠肖烈才能生活,说是“寄生虫”一点也不夸张。 那时候伤口还没痊愈,人就像是一张被雨打湿的纸,仿佛稍稍一碰就会破掉。肖烈忙的像个老妈子,整天在恰恰身边侯着,寸步不离。 他从来没表现出想要那个的现象,但是恰恰也曾有这样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小心翼翼的时候,他懂。肖烈,是怕伤着自己,忍着不碰他。 半年后,恰恰终于恢复。 在即将26岁的那个夜晚,恰恰主动走进肖烈的房间。 举手投足,千丝万缕。像引诱,似回报。 肖烈本不想勉强恰恰,可恰恰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吻上他的唇。 肖烈粗chuan着气顺理成章地压上恰恰的身体,热烈地索取。 以后的两个月,肖烈索取地简直毫不节制。恰恰也任由他把自己弄地翻来覆去。 肖烈看恰恰已经完全没问题而他自己也在两个月内把之前的yu火发泄完毕,他也不是闲人,终于要把一部分重心放到工作上去了。 恰恰大学两年半也学了不少专业知识,加上平常也爱看书,他在网上撰书得耗费也是轻而易举。 肖烈不在家也会给恰恰足够的生活费,但是自拿到第一笔稿费开始,恰恰开始自力更生,尽量不花他的钱。 自来到G 市后,恰恰就彻底和以前的一切一刀两断。 爸妈走了,顾桓他也不愿再面对了。恰恰换了个号码,所有的网站注册账号都重新申请,这样隐姓埋名的生活,恰恰也甘之如饴。 这天,恰恰发完网站上当日的更新后,登上了**。 ——“真实故事”表哥的罗曼史。 这是帖子的名字。 原本这样的帖子也是稀松平常,不过楼主的ID让恰恰大吃一惊,因为就是自己的名字。 恰恰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大概浏览了一下,大约是说,楼主的表哥几年前交了个女朋友,爱她爱的要死,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个女孩子年纪轻轻地就死了。 “我从没有见过我表哥哭的这么伤心,他当时也是命悬一线。在医院躺了几天,刚醒就拉着我的手叫他女朋友的名字,眼里的懊悔和脆弱就像个孩童…… ……当所有人都在劝说他‘死者已逝,节哀顺变'的时候,他疯了一样推开所有人,他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抱着头缩着身体在病床上…… ……他至今不相信那个女孩子已经去世了,他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仍然满世界地找那个女孩子,有的时候我在猜测,表哥是不是疯了?他已经接近一种痴狂执拗的状态。但我想,他这样也很好,如果有个人真的把那个女孩子的尸体抬到他面前,我怕他会受不了刺激,真的疯掉。 我有时候也会幻想,那个女孩子如果真的没死,如果她看到这个帖子能明白表哥有多爱他……” 后面的,恰恰看不下去可。他盯了那个ID 很久,心里产生异样的悸动…… 会不会,也许,只是也许……那个女孩就是…… 答案快要呼之欲出…… 然而,他停止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白恰恰,你未免太自作多情,难道世上只允许你一个人取这个名字么? 恰恰摇摇头,关上了电脑。 第九十一章 菊花正太 恰恰呼出一口沉浊的气,嗓子几乎在发抖。 离车祸那天也快两年了,白恰恰,你争点气吧!他还没有来,你就方寸大乱了么? 恰恰强打起精神,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把视线重移到屏幕。 编辑找我? 恰恰打开对话框。 〖小菊花?小菊花,快点回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恰恰不急不缓。恰恰的笔名甚是取得“风趣兼得”。这“风”指的是,风雅。这“趣”指的是,有趣。 是也,恰恰的笔名叫,“釆菊花的小正太”。清新文艺又风骚无比。 编辑和读者都亲切地叫他,小菊花或者叫他洋气的英文名,“little flower”。 〖有制作公司要买下你的版权拍电影啦!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艾玛,我都替你开心,多么光荣的事啊!我有生之年当编辑居然能碰到这档子‘光宗耀祖'的事!艾玛,回去一定要给祖宗供香,一定是他们在天有灵在保佑我!你出了名,我岂不是也要变成名编了么?哎呀,那钱还不是排着队滚过来嘛!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编辑大人,淡定……〗看惯了平时严肃冷静的编辑,一下子变成个傻乐二逼,恰恰有点不适应。 〖淡定个二锅头啊!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哈哈哈!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五天后去H 市的XX 酒店5012号房和人签合约,哎呀,不行了,要笑死了,我要静静!〗 编辑的头像飞快就变灰了,快到恰恰还来不及打出,〖静静是谁?〗。 等会儿……刚才他说去哪里签约? 恰恰滑动鼠标,光标在编辑最后那段话上停留了良久。 H 市…… 冥冥之中谁在牵动手中的线?千丝万缕,相隔万里却藕断丝连。 恰恰刹那忘了呼吸。这个生养自己的城市,有着辛酸亦甜蜜的感情。 毕竟是故乡,就算恰恰再怎么逃避也是会想念的。 还有顾桓,他会还在那里么?他还记得自己么?他有没有放弃自己呢?恰恰矛盾地想。 爱他,却不敢也不能和他见面。 不能再沦陷了,也不能对不起肖烈。恰恰看着屏幕沉睡着黑下来,血液也好像凝固成黑色。 忘记本身不需要忘记。 恰恰脑海中猛然跳出这么一句话。有的时候一瞬间的想法突兀又很奇妙,很难解释,但是你知道这就是你心底最想说或者最正确的话。 “白恰恰,你的脑子是石头做的么?”恰恰敲了敲脑门儿,一瞬间可以说是醍醐灌顶。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肖烈的愧疚感,当晚,肖烈回家的时候,恰恰主动提出和肖烈共浴“鸳鸯浴”。 那晚,两人一生难忘。 水汽迷蒙,灵肉交合。 恰恰主动又撩人,活色生香。肖烈抚mo恰恰,轻柔地为他抹上润肤露,滑溜溜的肌肤“咯吱咯吱”地唱歌。 透明的玻璃上按着一双小手,粉嫩白皙、五指张开。那双手像是在拼命支撑,轻轻抖动,艰苦异常。 Chuan息声被隔绝在浴室内,如同煞那间蒸发的水雾,很快消散,暧昧的余温却久久留在浴室内。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是因为我不在你太寂寞了么?”肖烈在恰恰身后做着原始的活塞运动,调笑着伏在恰恰耳边问。 “啊啊!不,我……我不……”恰恰语无伦次,注意力已经不能集中听肖烈讲什么了。 “呃……”肖烈舒服地低chuan,“叫的真xing感……”肖烈加快身下的动作。 无论做了多少次,怀里的人儿依旧如此紧致。 这场疯狂到淋漓尽致的sex ,两人都累到不行,恰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再次醒来,已经到下午。 肖烈已经不在,恰恰知道他忙,习以为常,也不会觉得孤单。 只是,在海边,初春的海风吹的有些冷。 恰恰揉了揉眼睛,走下楼去找点吃的果腹。 恰恰看着餐桌上已经冷点的早饭,也懒得再热一热,直接坐下吃了起来。 没有人管的话,一个人只会越来越随便。过的再舒服,再自在,给谁看呢? 第九十二章 又见学姐 过了两天,恰恰在上传完最后一更后,看到了一条满满1000字的长评。 对于这样的读者,恰恰只想说,我粉你! 恰恰仔仔细细地看完一遍下来,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也有和自己小说里主人公有类似的遭遇。 恰恰写的并不是BL,而是传统的BG 文。故事里的主人公多多少少有点他和顾桓的影子。只不过,把自己替换成里面的女主角罢了。 比如人物的性格或是某些事件细节,躲不开逃不掉,控制不住会投入自己的情感。 那个ID 没有头像,等级也是底层,看起来是个小号。 长评内容大概是说,恰恰文笔很不错,小说内容与他真实的遭遇很相像,期待作者新作。 看起来很书面的话,除却提到他自己真实的遭遇,其余听起来死板又冷淡。 恰恰反复滑动着滑落,最终也客套地回了一句,谢谢支持。 不过恰恰也是挺感动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写出这么用心的长评,无论是为了什么看他的小说,他都是感激无比的。 良心粉不多了啊! 终于到了要见面谈版权合约的时间。 恰恰也不过写了1年多的时间,算是个新手,没想到居然有人看中他的作品来买版权,还要拍成电影。 直至今日,恰恰都有种如梦似真的感觉。 恰恰重回故地,心中自是感慨万分。 许久不见了,这里的一切在恰恰眼中熟悉又陌生,就像是一个许久没见面的亲戚家的孩子,他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人都是要长大。 恰恰严重路痴,又许久没有回H 市,在家乡居然迷路了。 无处可依的城市中,兜转了半天,恰恰的体力已经透支。 这大概是他这上一年到现在里最累的一天。宅男恰恰每天窝在家里码字,两耳不闻窗外事,想吃就打宅急送。两条小腿消瘦的一点肥肉都没有,更何况肌肉? 恰恰气喘吁吁坐在车站座上,举目四望公交车。这个时候也只能靠万能的公车了,像XX 饭店这样的地方,一定会有公车能到的。 别问为什么不用电子地图,说多了都是泪,如果所有路痴都能看得懂地图,那么世界上就没有路痴了。 来了一辆公交车,恰恰并没有上车,只是问司机什么车能到XX 饭店? “134。”司机回答。 公车冒着一屁股黑烟,滚滚红尘,驶向远方。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恰恰没想到三月里的气温居然能烧得像锅炉,恰恰脱了厚的像毛虫一样的羽绒服,瘫软在车站的座位上。 若不是还要呼吸,恰恰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只是一块石头。 当车到站的时候,恰恰呆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在这里等车的。 “上车的乘客请投币或刷卡……” 恰恰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零钱更没有IC卡! 恰恰急得冷汗直冒,车里的冷气吹的像要把他的汗冻住。 “白恰恰?”有贵人出手。 恰恰转头,没想到难得回一次H 市居然能碰到熟人。 陆婧依旧冷艳毒舌,只不过外形有了比较大的改变。 恰恰很惊讶,没想到是她!是学姐啊,他大三时候的广播站站长陆婧啊! “学姐!”白恰恰冲她使劲招手,恨不得把手挥断。 “好久不见了。”陆婧走上前帮恰恰刷了卡。 “是挺久的。”恰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杵在前头做什么,后面坐着聊吧。”陆婧回座位,恰恰也小跑着跟上了。 恰恰盯了陆婧好一会儿,陆婧不客气地白了恰恰一眼,“我脸上有花还是你眼睛有问题?” “啊……对不起对不起。”恰恰慌忙道歉,“只是觉得你变化挺大的。我记得,你以前最宝贝你的头发了,怎么舍得……” 恰恰忍不住又瞟了几眼。 陆婧捻起一撮短发,苦笑着,“女人都是善变的,现在觉得头发短点,干净利落也不累赘。” 第九十三章 牵线月老 “啊,对不起对不起!”恰恰又埋头道歉,他对陆婧从来是又敬又怕。 这个女人大气又仗义,但她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能让她两肋插刀的人,少之又少。和她在一块儿,免不了被她那张铁嘴冷嘲热讽一整天。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恰恰就是那少数人中之一。 “行了行了,还是说说你这些年里发生的事情吧。”陆婧翘起二郎腿等着恰恰自首。 毕竟,不告而别整整五年,换做是别人大概一辈子也不愿意见到恰恰了。 恰恰吞了吞口水,有点不敢看陆婧,好可怕,女人果然好可怕。 恰恰手指绞着脱下来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开口。 从第一眼见到陆婧的时候,他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个女人的眼神可以瞬间把他凌迟。 “算了……”陆婧顺了顺短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恰恰,”我要下车了,你记得打给我,以后找你算账。” 陆婧下了车,恰恰看她急匆匆地跑向一家公司,正午的阳光照着她乌黑的头发能发亮。 恰恰看了一眼名片,”XX公司艺术总监,陆婧。” 这几年她也混得不错,都当上艺术总监了,只是她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呢? 恰恰想不明白,反复摩挲着薄薄的名片最后放进了口袋。 出门不带钱包,恰恰始终改不掉这个习惯。 半个小时后,公车终于把恰恰拖到了XX 酒店前的车站。 下了车一股热流扑面而来。恰恰快步走进酒店。 “喂,是Max 先生么?”恰恰给出面谈合约的人打电话。 “是的,白恰恰先生。您已经到了的话请上3058。” “嗯,好。” 恰恰挂了电话,走进电梯。 开了3058包间,恰恰觉得有些华丽的离谱。 墙壁上挂了许多恰恰看不懂的画,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桌椅均是红木花雕,地毯软的像是踩在活物上一样,房间面积大的过分,感觉空气里都有点金子的味道。 “幸会,白先生。”Max 站起,走上前友好地和恰恰握手。 恰恰有些紧张,毕竟一年多基本足不出户,现在只身一人来到故地就只和一个陌生人见面。 “您好。”恰恰看了Max 一眼,目光怯生生。 “不必紧张,白先生。坐。”Max 笑着替恰恰拉开椅子。 恰恰有点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自己会把椅子坐断一样。 “我本来还以为白先生会是个胡子拉碴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大叔。见到本人才发现,原来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Max 倒是放的很开,对恰恰不客气地一阵调侃。 “谢谢,叫……叫我恰恰就好……”恰恰觉得自己再这样拘束就有点太丢脸了。 “恰恰……听起来很不错。”Max 点点头,扬了扬嘴角。 “那个……Max ……”恰恰被那个笑容一晃眼,觉得他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瞒你,你一进来,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你,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是说……”恰恰出口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连忙摆手解释。 “我知道,我总感觉今天我和你见面是要把你和谁牵线。”Max 拿起笔在手中转了转。“好了,抛开题外话,我们来讲讲合约的事吧!” “哦,好。” 合约谈妥很快,恰恰全过程一直在点头摇头或“啊、嗯”着应和。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Max 伸手与恰恰握手。 “合作愉快。”恰恰微笑着回握。 “啊,对了,等到裁定角色的时候,务必请你出面给些意见,毕你是原作者,你所想要表达的情感还是要通过最合适的演员来实现的。” “没问题。” Max 又开始打量恰恰的脸,目光考究,“恰恰,你是本地人吧?” “啊……我么……”恰恰摸了摸脸,“我不是啊,我是G 市的。” “啊,这样。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怎么看都觉得你是H 市人。”Max 摸了摸下巴,心中半信半疑,越来越觉得恰恰眼熟。究竟在哪里见过呢?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可能是我祖上有H 市迁来的人,我是H 市和G 市的“混血?”恰恰心如乱麻,嘴上还开着玩笑。 “那几百年前我们说不定是一家人呢!我可是地道的H 市人。”Max 觉得恰恰挺有意思,拍拍他的肩,笑的肩膀颤动。 “拍电影的时候需要我过去么?”恰恰问。 “如果你有意见自然可以过去适当指点。” “估计会拍多长时间呢?” “不出三个月吧!” 恰恰想反正肖烈最近在国外出差,家里也没其他人,这次出来也不打算这么早就回去,一个人多孤单啊,不如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那好,我有空就去探班。”恰恰敲定主意。 “恭迎大驾。”Max 绅士地做了个鞠躬礼。 第九十四章 宁缺毋滥 当恰恰从酒店出来后,心里的紧张和压力是释放了,可是眼下他该何去何从? 他想回家,回自己家。可是,那里已经没有自己的父母了,回去触景生情,免不过心里又难受一场。 他也不敢通知一年多不见的朋友,如果他们不小心泄露自己还活着的秘密,以顾桓的能力很快就会找到自己。尤其是不能被周毓知道,他是顾桓的哥们,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一辆公交车来了,恰恰虽然没有零钱和IC 卡但还是习惯地去摸口袋。 好像真的摸到了什么…… 恰恰掏出一看,原来是在车上的时候陆婧给自己的名片。 “天无绝人之路啊!”恰恰忽然感觉头顶的太阳也没那么晒人了! 恰恰拨通了名片上面的号码,刚好到了三秒电话被接起。 “喂?” “是我,白恰恰。”恰恰有些尴尬,毕竟刚回来就麻烦人家,对方又是高冷的陆婧,恰恰那电话的手有点抖霍。 “嗯。什么事?”那边好像很忙,隐约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 “咳咳,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那里能收留我住几天么?” “可以。” “太好了,地址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恰恰看到了希望。 “等等……”陆婧停顿了几秒,“你现在在哪里?在原地别乱动,我来接你。”陆婧知道恰恰是路痴,让他独自找路和让盲人自己回家差不多。 “啊,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这么忙,还是我……” “少废话,别再给我添乱,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去!”陆婧不耐烦的低吼。 恰恰吓得现在原地不敢动,好像当面被挨批一样。乖乖的把公车站牌上的地址报上去后,陆婧飞快挂了电话,恰恰听着忙音,擦了擦冷汗。 学姐的办事效率果然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陆婧在市中心租了一套两百坪的公寓,说不上有多么华丽,至少家具应有尽有,装修大气。这大概是因为她是艺术总监的缘故。 恰恰被带到陆婧的公寓内,“嗒嗒嗒”地跑到沙发一倒不起。 “脏死了,给我换鞋再进来。”陆婧毫不怜香惜玉地踹了恰恰一脚,恰恰疼得“嗷嗷”直叫唤。 “学姐……”恰恰抱着抱枕不撒手。 “没得商量,换鞋去!”陆婧压根不吃恰恰那套,冷着脸又踹了恰恰一脚。 “呜……”恰恰不情愿地放下抱枕走到玄关,“我能穿哪双啊?”恰恰打开鞋柜。 “那双米黄的。”这是陆婧专门给客人准备的拖鞋。 “可是我想穿那双有‘鸣人’印花的。”恰恰指了指底层角落的拖鞋。 “……”不知道是不是恰恰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一向铁血无情的学姐脸上出现了悲伤的表情。“不行,那双太旧了,我明天就扔掉。”说罢,走上前强制关上鞋柜门,“你别给我讨价还价,寄人篱下哪来这么多要求!” “哦……”恰恰努努嘴,乖乖穿上鞋子。 晚上恰恰睡在客房,听到有人来敲门,H 市当然不可能会有人来找他,恰恰一门心思刷帖子,开始也没想太多。 只是后来听到陆婧跑去开门的声音,却听到一个低哑的女声“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虽然偷听别人的隐私有些不道德,不过真的好想知道啊! 恰恰悄悄向门口走去,贴着门听声音。 “原来我和她早已是过去,我才发现我现在爱的是你。”女声抽噎着。 “所以呢?”陆婧似乎比平时说话更冷淡。 “陆婧,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好马不吃回头草。林馥,我累了。” 恰恰很想见见那个叫林馥的女孩子,于是拉开一丝门缝悄悄往外张望。 坏就坏在这里,谁料那林馥眼尖一眼就看到恰恰。 “我真傻,我怎么会没想到我和你也早就是过去。”林馥苦笑着看着恰恰,恰恰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她是误会了! 陆婧回头,扭过头好像是在对他说话,可眼神却是虚无的,“都是你的错。” 恰恰看看陆婧又看看林馥,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林馥关上门,陆婧绝情的脸上才出现一丝裂缝。 “学姐,你为什么……” “白恰恰你和我有什么区别?”陆婧甩下这句话走进卧室。 恰恰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吊灯好一会慌神。 对呀,我和她有什么区别? 陆婧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她爱林馥,林馥也爱她。旁观者清,再清楚不过。 她想表达的无非就是干净利落的四个字。 “宁缺毋滥”。 恰恰把头埋在被子里,这一刻脑中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切被埋藏和顾桓有关的过去疯狂地不断地涌现出来。 “我爱他,他也爱我……”恰恰喃喃着留下眼泪。 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非要自欺欺人,天各一方? 恰恰想,今天陆婧说的话已经给了最好的解释。 第九十五章 擦肩而过 在陆婧家住了五六天后,恰恰接到了Max 打来的电话,通知自己去合作公司一趟,今天是敲定男女主演的日子。 恰恰打了车到了一家娱乐公司楼下,走到了Max 说的房间。 推开门,恰恰看到了很多只有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某大导演、流行教主、当红影后、歌坛天王…… 恰恰有种进入爱丽丝梦游仙境不真实的感觉,毕竟宅男恰恰没什么社会阅历,估计让他见一下哪国总统,他或许会吓破胆。 “嘿!恰恰,你来了!”Max 看见恰恰,走过来友好的拍拍他的肩头。 “嗯。我需要做什么么?”恰恰看着满屋子忙碌的人,窃窃地问。 “别紧张,来……”Max 把恰恰拉到里面。恰恰愣愣地跟上去。 “王导,这位是我们这次拍摄电影的原作者白恰恰先生。”Max 把恰恰拉到王导身前。 “嗯。”王导不冷不热地敷衍一声,甚至没把目光放在恰恰身上,只是皱眉琢磨试镜演员的演技。 恰恰尴尬地笑笑,人家是大导演怎么会注意他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人物呢。 Max 又把恰恰向剧组里其他人介绍一遍,男人很少有反应,但大部分女性,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性对恰恰十分感兴趣。 某化妆师捏着恰恰的脸夸他皮肤好;某灯光师说他长的像瓷娃娃,十分讨人喜欢;某助理觉得他以后一定会红,甚至拿出了纸笔想让恰恰给她签名。 这样众星拱月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让恰恰想起了还在大学念书的时光。 没有完成学业顺利毕业,始终是恰恰人生的一大遗憾。 Max 把试镜的内容告诉恰恰,候选人要演的桥段是,女主角田蓝发现男主角林飞扬在公寓和别人发生关系。 恰恰又想起了当时自己面对这一幕的场景,记忆犹新,疼痛依旧。 “下面要面试的是个新人,欧阳筱娜。”Max 对恰恰说。 恰恰眼前一亮。这个女生白净高挑,黑直长发披肩,面颊可人羞红。 大概是看惯了前面那些浓妆艳抹耍大牌的女星,这样不出名却干净的女生让恰恰感觉非常舒服。 “欧阳筱娜?”导演把资料和本人对照。 “是。”她看起来有些紧张,正襟危坐,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开始吧。” 震惊四座的事情发生了。 欧阳瞬间进入角色,不复刚才羞赧的样子。 欧阳原本是雀跃着回公寓,只是当那扇门越来越接近时,她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了,她停在一处空地,那应该是她当做公寓门口的地方。 她强拉起一丝微笑,转身好像靠在墙上,她没有像其他女明星一样马上控制不住哭着跑出去或者闯进去一顿痛骂。恰恰看着她的眼睛,无数的感情闪过,她想逃避但她在努力遏制这种冲动。 大约过了几分钟,欧阳眼中所有的色彩终究被灰色取代,她举步维艰地走到前方的空地,在空中按下电梯按键,那是她当做电梯的地方。 在'电梯'里欧阳干呕不止,像是要把心里忍受不了的千万苦涩和愤恨通通倾斜而出。 过了半分钟,欧阳冲出‘电梯'对着面试室门口的垃圾桶流着泪疯狂干呕。 “好了。”导演把欧阳了叫过来。 “导演我……我还可以么?”欧阳又变回那个怯生生的样子。 “你很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导演的脸上出现难得的赞赏。 “女二号的位置给你吧,年轻人就要多历练历练,凡事不要操之过急……” “可是,王导,我来试镜的角色是女一号田蓝……” “你太年轻……”导演皱皱眉头,看了一眼旁边讥笑的一线女星龚菲,空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麻雀变凤凰……”龚菲补着妆阴阳怪气地嘲讽。 欧阳是个很有灵气的新人,初出茅庐却已展现锋芒。太像了……如果不是性别和身高差异太大,恰恰真的以为他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恰恰刚想替欧阳打抱不平,隔壁化妆间就有人把恰恰叫了过去。 是孙编。 “请问,有什么事么?” “你是原著吧?为了符合剧情可行性的需要,这里有段对话请你修改一下。” “是哪里……哦……好的,这样改……”恰恰在化妆间待了半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Max 告诉他,女主角已经定下来了,是欧阳筱娜。 “真的么?太好了,她的演技很不错,是我理想的田蓝。”恰恰很开心女主角是欧阳,又问,“为什么忽然改了,导演内定的不是龚菲么?” “刚才电影的赞助商过来了,钦点了欧阳,并说,如果不是她演女主角,那么将不赞助这部电影。” “这个赞助商真是慧眼识英雄,可惜我没能目睹真容。”恰恰遗憾地摇摇头。 第九十六章 命中注定 隔了几天,男女主角都敲定了。男主角林飞扬由新生代影帝秦楚扮演,女主角由新星欧阳筱娜扮演。 恰恰被Max 邀请来观摩头场戏的拍摄。 恰恰乐意之至。 恰恰在小说中把初见地点设在了大学食堂。女主角因排队被插队和别人起争执,男主角阴差阳错教训了插队的男生,被女主角幻想成英雄救美,由此一见倾心。 大学挑的是H 市的王牌大学S 大,说起来,恰恰原本也有意愿报考这所大学,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S 大以校风严谨,教学严格出名。以恰恰当时的成绩还不足以达到分数线,况且让他在这种死气沉沉的学校挨过四年,还是给他来一枪比较痛快。 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能再成熟点,努力一把还是可以考上的,这样也就不会遇到顾桓,后面也不会碰到这么多不幸的事情了。 剧组挪到了食堂,恰恰坐在角落的餐位上边看演员演戏边喝奶茶。 “你怎么坐在这里?”Max 坐到恰恰身边,搭着他的肩膀说。 “这里视野好,又清净。”恰恰嘬了口奶茶,吸上一颗珍珠大嚼特嚼。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文艺青年呐!”Max 戳了戳恰恰鼓鼓的腮帮子,语气听不出调侃还是赞扬。 “哼,我一向内秀!”恰恰拍掉Max 多动的手指,嘴里不停嚼着珍珠,活像只仓鼠。 “呵呵。”Max 看着恰恰鼓动的腮帮子发笑,“少喝点,我看等会儿免不了你跑厕所。”Max 也不是闲人,说不上几句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恰恰没想到Max 一语成谶。 喝完一大杯奶茶后没多多久,恰恰就感觉下腹涨得紧,憋了一会儿感觉肠道运动得剧烈,好死不死那是杯冰奶茶,这会子是要“双管齐下”了。 恰恰夹着腿扭阿扭地跑到厕所,火箭般的速度冲进一个隔间。 等“一身舒畅”后,恰恰冲完马桶准备出来,却听到有人打着电话进来的声音。 恰恰的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关节发白。他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时间停止,脑中不停回放那个人的声音。 他不需要做什么,甚至只要和恰恰在同一场所共呼吸,恰恰就知道他是顾桓。 顾桓在外头打电话聊着关于电影拍摄方面的事,恰恰再迟钝也该知道,顾桓就是这部电影的赞助商。 不能让他发现自己! 这是恰恰脑中蹦现的第一想法。 十分钟过去了,恰恰也没有听顾桓打电话在说什么,一动不动保持开门的姿势。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等他离开这里,要马上回G 市,他是赞助商如果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到那时一定走不掉的! 恰恰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浑身僵硬,头上的冷汗好几滴已经顺着脸庞滑到下巴了。 又过了十分钟,恰恰精神高度紧张,肌肉紧绷得酸疼,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当顾桓终于走出厕所,恰恰如释重负,或许是太过于紧张,心中某些异样的情愫被无情地压制了。 恰恰捏了捏把手,呼出口气,打开了门。 手心已经汗湿,黏答答的,像半干不湿的可乐粘在手心一样。恰恰走到洗手台,搓着手心又把脸泼湿,冲去冷汗。 就算是考试作弊被抓到也没这么心惊肉跳。 这时,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旁边一只银黑的男士戒指。 电光火石,恰恰看着那只价格不菲的戒指,不好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恰恰抬头看着镜子,后面返回来拿戒指的顾桓。 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到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心中反而平静得异常。 顾桓返回来拿遗忘在洗手台的戒指,却不曾料想,一开门看见了自己找了近两年的恰恰。 顾桓顿在原地,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莫不是最近想他想的太厉害,都出现幻觉了?顾桓这样高大挺拔的男人错愕地半张着嘴巴,像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 “你的戒指。”恰恰看着呆在原地的顾桓,拿起戒指,递给顾桓。 预料之中,恰恰被顾桓深深拥住,骨头被抱地“咯咯”作响。 在没有恰恰五百多天里,顾桓不是整日买醉就是以烟度日。身边的人都劝他放弃,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没有看到他的尸首,他绝对不信。最后,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说恰恰人在美国,他又不辞辛苦跑到美国大海捞针,可是直到前几天一直未果。 这些天,他开始着手电影的拍摄,企图让工作来麻痹自己。原小说是他在网上无意间看到的,故事的情节竟与他和恰恰的故事有一半的相似之处,但是这是本普通的都市言情小说,并不是写同性的。 顾桓遗憾之余还是给这篇文章留了长长的书评。后来萌生了翻拍成电影的念头,请表弟Max和作者签合同。 Max是知情人士,顾桓颓废的那段时间把他和恰恰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向他倾诉,他曾在各大网站留过顾桓和恰恰的事迹,包括**。 他希望能通过这样微乎其微的努力看到一丝希望,在他眼中表哥顾桓永远是家族孙辈里先锋一样的人物,只为了一个男人潦倒成这般模样,太可悲也太不值。 顾桓曾给Max看过恰恰的照片,只那么唯一的一次。当他见到恰恰时或许是因为记忆不深刻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恰恰多多少少有些改变,他居然没认出恰恰。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是阴差阳错把恰恰送到了顾桓的身边。 顾桓何其聪明,恰恰出现在这里,那本小说又与他们之间的经历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恰恰必然是原著无疑。 “白恰恰,你躲不掉的,老天注定让我们在一起……”顾桓呢喃着,声音剧烈发颤,搂着恰恰越拥越深…… 第九十七章 不再联系 临近拍摄地的一家法国餐厅内。 餐厅装修现代,瓷砖擦的锃亮,恰恰的脸印在瓷砖上,眼底的感情也清晰彻底。 隔了五百多天的思念,顾桓的视线从恰恰身上移不开一分。 餐厅的音乐优雅抒情,顾桓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高傲如他,却总是因为一个普通的白恰恰乱了方寸。 “你没有死,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躲着不和我见面?”顾桓有一肚子的疑问,堆积下来开门见山汇集成这样一句话。 “顾桓,我……”恰恰调了调咖啡,“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顾桓甚至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 “什么?!”顾桓捏着恰恰的手腕,力道大的难以置信,恰恰的手腕马上青紫一片。 恰恰强忍着痛处,掰开顾桓的手指,“我以为,两年前我们已经分手了。”那时给恰恰带来的伤害,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他忘不了,每天睡醒一睁眼脑子里就会弹出那些刻骨铭心却想要连根拔起的记忆。 “你以为?白恰恰,我和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顾桓另一只手也捏住恰恰那只企图掰开他的手,牢牢桎梏,深怕一个眨眼,他会再次消失。 “顾桓,大家好聚好散不好么?我现在已经没了年轻时的耐性和冲动。顾桓,你还年轻,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别再找我了。像你这样成功的男人,女人们都趋之若鹜,总有心仪的那一个,顾桓,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恰恰瘦弱的身板此时看起来有些佝偻,哀凉的眼神不再起一丝波澜。 “白恰恰,你不要惹恼我,我……” “怎么?又想囚禁我一次?”恰恰抿了口咖啡。“顾桓,别来找我。我想,我也说不出电视上说的,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恰恰站起身,带着决绝和冰冷。顾桓心慌。怎么能让他再次从自己的身边逃离?! “顾桓,我们从没做过朋友,所以分道扬镳后,不要再联系了。”恰恰居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顺利地走出店门。 “顾桓,但是我会来参加你的婚礼。如果你记得邀请我的话。”恰恰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离开而不去挽留?顾桓下意识地就想去拦恰恰,可他最后没有行动。 为什么?恰恰最介意的是什么?顾桓心知肚明,他不喜欢自己?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他不过是在怄气。恰恰以为自己可以放下顾桓,即使不是现在,但在未来的哪一刻,说不定就释然了。但这不过是变相的思念罢了,这样的自我安慰,骗不了顾桓。 恰恰介意的无非是所有情侣都最接受不了的出轨。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无论是否属实,恰恰所亲眼见到的,足以让他把这样的感觉当做,心如死灰。 所以顾桓没有阻拦恰恰离开,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来说,无论怎样挽留,都是徒劳。 何况恰恰刚才也说了,他要结婚了。还有,他不能再做错事了,两年前气急曾经不理智地囚禁过他,即使是为了保护他,但是想飞上云霄的鸟儿怎么会在把它关进鸟笼过后,听你说: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呢? 可是如果再不追赶上他的步伐,要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抢走么? 顾桓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要想一个人放松警戒最好的方法就是消除他的顾虑。 顾桓从Max 那里要到恰恰现在的号码,给恰恰发了条短信。 “没有做过朋友,那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朋友。做朋友总比做情人容易。”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顾桓很笃定,属于他的终究是属于他的。 恰恰打车回家的路上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上面的内容让他肯定这是顾桓发的。 恰恰心情很复杂,原本看到这样的话应该释然才对,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他不知道,他这样就像初恋的小女生被男孩儿追求,却愛而不现。有一天,追求的男生忽然放弃,心里又空落落的。 “忘记也是需要时间的。”恰恰最后这样安慰自己,这永远是压抑心里那股奇怪感觉的一贴良剂。 第九十八章 真相大白 最终,恰恰并没有选择逃避顾桓。他没有回G 市,也没有联系肖烈。 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他一直在旁边适当给演员做提点,开始不太服众,那些个大牌明星都不是软柿子,恰恰这样一个人微言轻的小人物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有欧阳筱娜会虚心求教,恰恰经常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和她探讨演技。 有句老话叫,万事开头难,但也有句话叫,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渐渐地,大家发现经过恰恰提点的地方最后的效果都出乎意料的完美。演员开始主动跑去问恰恰哪里的戏份该怎么演。 就连王导这样对大部分人鼻孔朝天脾气的人也渐渐对恰恰刮目相看。 只有恰恰自己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把自己那段时间,真实的情感告诉他们罢了。 恰恰和剧组的其他人相处地很融洽,时间不快不慢地推移,自那次和顾桓去法国餐厅聊过后,他再也没有出现。 恰恰到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偶尔看手机翻到那条短信总会犹豫着要不要删掉。 删掉?为什么要删掉,这不是正好体现自己还在意他么?不删?为什么不删,占手机内存不说,偶尔翻到特别容易多愁善感。 犹豫了一会儿,恰恰还是删掉了。毕竟现在他和肖烈在一起,这样留着别的男人发的短信,算是精神上的出轨了。 如果说在几年前恰恰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是遇到顾桓,那么现在即将奔三的年龄,他最幸运或是最惊喜的事情是最亲的人“死而复生”。 没有任何预兆的,白父白母就突然出现在恰恰眼前。 只与顾桓相见事隔一天,恰恰刚要回陆婧的公寓,一声急切的呐喊,把恰恰摁在原地不能动弹。 “囡囡!”这声听了二十五年的呼唤,熟悉地刻在骨子里。 恰恰迅速转过头,还来不及说话,眼圈就红了。 人生中有很多次的一瞬间会让恰恰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比如被人踹下水生死未卜、比如顾桓毫无征兆离开自己又比如遭人背叛…… 可唯有这一次,如果这只是的梦境,恰恰宁愿一辈子也不要醒来。 轻轻地、轻轻地……泪水被拨撩出来,时间在一瞬间凝固,恰恰几百次在梦里遇见这个场景,白爸爸白妈妈和恰恰拥抱在一起。 心上有什么裂口开始缝合,慢慢地、慢慢地生命又完整了。 有什么场面是比你爱又爱你的人再次重聚,跨过生死的鸿沟更感人的呢?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一家三口拥在一起却什么也说不出,或许是此时此刻言语已经不能表达他们的心情。 一家人喜极而泣的眼泪融合在一起,此时此刻,相拥已足够。 得知父母未亡后,恰恰自然而然搬了回去和父母住。 和陆婧道了谢也说了打搅她这段时间的话,收拾了行李和父母回家了。 两年没有回自己家,恰恰有种不真实感。尽管家里没有添置很多其他新物什,自己的房间依然因每天打扫保持整洁,曾经在里面自杀的浴室依旧冰冷潮湿。 但是,恰恰就好像重新转世投胎活了一回,如今重临上辈子生活的地方,难免唏嘘感怀却有种莫名的陌生感。 恰恰和爸爸妈妈坐在他的小房间里,聊了一整夜。 夜幕上缀满繁星,闪耀着最微小又朴实无华的光芒,映照在那个简单温馨的小房间里,就是黑夜中最感人的画面。 彻夜未眠,但谁都不觉得困。 白父白母向恰恰叙述了两年前事情的真相。 恰恰震惊地不知如何反应。 原来父母失踪的那段时间是被杜媛媛绑架,用来作为最后关头要挟恰恰,最终目的来要挟顾桓的杀手锏。顾桓把白父白母救下,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为了保持计划的顺利进行所以并没有张扬。 可杜媛媛又出一计,把作假照片寄给恰恰使他信以为真,从而让原本就对顾桓有误会的恰恰彻底死心,最后派人把恰恰从公寓里接出来送到婚礼现场目睹宣誓过程。恰恰失去对生的希望,回家后遂自杀。 杜媛媛的诡计在恰恰离开后被当场识破,她在死前告诉顾桓恰恰来过婚礼现场,顾桓忙赶到恰恰家发现自杀陷入昏迷的恰恰,但在把恰恰送往医院的路上因杜媛媛事先派人做了手脚而发生车祸。 顾桓及时被救,可恰恰却不知所踪…… 第零章 番外——林津、明珞(一) 十五年前的H大还是和别校一般中规中矩,校风严谨。并不是说那时候没有同性的情侣,只是那时候大多数人思想还比较保守,甚至有些人永远不会想到男人和男人是可以在一起的。因那个年代特有的保守思想,许多同性情侣最终冲不破世俗的障碍,天各一方,遗憾而终一辈子。 不过,林津打破了这样约定俗成的思想。 H大有个头脑超级棒,待人温和又有点不会让人反感的小幽默的帅哥林津。这是众所周知的。 林津的后援很多,告白的女生每日争先恐后般蜂拥而至,但是他没有与其中任何一个交往,原因是他从小就清楚自己的性向,他不喜欢女生。 幸福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有多粘牙。 林津待人永远礼貌温和,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总是翩翩君子的模样。不过再耐心的君子被人骚扰地多了,也是会烦的,毕竟他林津也不是圣人。 林津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躲避女生的疯狂追击,“仓皇而逃”躲到平常鲜少有人的物理实验楼的天台上来。 林津大步跨上最后一节台阶,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沁人心脾的和风,在林津的脸上舒适地吹走一些烦躁和疲倦。 林津动作有些滑稽地抖抖身子,伸展下四肢,迎风走去。 闭眼享受“暖风熏得人醉”的感觉,林津走到天台中央缓缓睁开双眼,还没舒爽地感叹一声,便看到有个倾长单薄的身影迎着风坐在天台边沿上,修长的双腿在空中晃晃悠悠,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刮跑一样。 他要轻生!一瞬间这样不安的想法不可抗拒占据了林津的整个大脑。 林津以冲刺一般的速度朝那人飞奔而去“同学,别想不开啊!”。 明珞疑惑的转头,寻着那焦急的声音方向,还未看清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把自己紧紧地包裹其中,他甚至无法呼吸。 由于用力过度的缘故,林津抱下明珞后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在水泥地上,明珞在林津的怀里感觉一震,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挣扎着从林津的怀里起来。明珞双手撑在林津肩膀旁,与林津面对相视。 林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细眉吊梢,眼似新月,朱唇微启,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不过林津已近呆滞,至于其中的内容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你是谁?要干什么?”明珞看着眼前的男生,长的好看是没错,不过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打搅人家吹风的兴致,拉着别人往地上打滚啊。 林津盯着他的嘴唇,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林津滚动着喉结,呆呆地开口“同学,你真好看。” “啊?”明珞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呆子,答非所问,他到底有没听见自己在讲什么。难道今天黄历上写着“不宜出门,必遭大凶”么? 明珞皱皱眉,准备从地上起来,林津感觉身上的人要离开自己了,脑子一热就伸手抱住明珞,死死不松手。 “喂!你这人好不讲理,赶快放开我!”明珞气得脑袋快要冒烟,早知道就不装什么逼在这里吹这破风了!明珞不停拍打这林津,不过是以卵击石,对于林津来说更像是在他身上点火。 明珞感觉到缚住身体的双臂松了一点,看准时机想站起来,不料刚抬起脑袋就被两片双唇霸道地攫住。 “唔唔!……”明珞奋力地拍打林津,林津一个翻身,局势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啊!这可是自己初吻,居然被一个男人给夺走了!明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可是林津又何尝不是呢?林津初尝接吻的滋味,虽然技术略显生涩,不过攻势却如疾风骤雨。 口腔中马上就滋生出许多津ye,渐渐口腔中容不下太多的津ye,满满的津ye沿着嘴角滑到地上。 两个人此时已经抱作一团,不分彼此。林津越发越熟练地夺取着明珞的唇舌,而明珞的力气渐渐流失,四肢无力的只能缠上明珞的身躯。 林津沉浸在其中,唔……这美人儿的嘴好滑好甜,真想拥有他一辈子。 渐渐地林津不再甘心只在嘴巴上做文章,大手慢慢地穿过衣服向那明珞的身体滑去。 大手或轻或重地揉捏着明珞的腰身,明珞只觉得一阵酸软,再没丝毫反抗的力气。“啊……哈……”这太奇怪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并不抗拒眼前男人的爱fu,甚至……甚至还想更多地索取他的fu摸。 听着明珞趁着接吻的空隙漏出的浅浅shen吟,林津感觉自己不能再也忍不了了,浑身的血液仿佛一霎那之间汇聚到了腹部下,快要爆发。 “你逼我的。”林津松开明珞的双唇,看着眼前猛烈chuan息的人儿,眼里尽是雾气泛着迷人的光泽,一派放任蹂躏的媚态。 林津粗暴地扯开明珞的衣服,眼前的风景,让他yu罢不能,白皙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纤细的腰身xing感无比。 “该死!”林津第一次失控,他低咒一声低下头啃噬着明珞光滑的皮肤。 第九十九章 各自挣扎 “说起来他也是个挺不容易的孩子,囡囡,我和你爸以前都误会他了。”白妈妈试了试泪水,既懊悔又怜悯。 白妈妈又说着这些年来顾桓一边照顾他们、安抚他们的情绪,一边不放弃寻找恰恰。其实心里最苦的是顾桓啊,他亲手把恰恰弄丢,亲眼目睹恰恰自杀的场面,这样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就在白妈妈有时都要撑不下去,摇摇欲坠之时,就要放弃,就要认命。可顾桓,仍不罢休,他爱恰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爱他就要相信他,相信活着的希望。 “囡囡啊,这次真的是你对不起人家,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愿意出现?即使不愿意见他,即使以为爸爸妈妈不在了,难道没有别人可以让你牵挂么?”白妈妈拍拍恰恰的手背,又要垂然欲泣。 “我……我以为他……” “囡囡,妈妈不知道你竟然会这么狠心,好歹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白妈妈失望地叹口气。 恰恰看着白爸爸鬓角已然有些斑白,白妈妈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即使自己有再充足的理由但深爱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已经变老了这么多,在这一刻,恰恰深知自己的错误。 自己是个不孝子。 “对不起。爸,妈。”恰恰低着头道歉,深深的愧疚感要把他淹没。 “你不要对我们说,你真正对不起的,是顾桓。”白爸爸拍拍恰恰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我……”恰恰看看白爸爸又看看白妈妈,心里虽然也有委屈但此时只好顺着他们的心思,“好,我会把他约出来好好道谢道歉。” 恰恰心里对顾桓确实很感激,也原谅了他,但是心里那个坎儿始终没有过去。 恰恰只能在心里干叹气。父母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苦,顾桓出轨难道真的是杜媛媛么? 前两天的女主演面试才刚看过,自己真正介怀的、在心里久久散不去的阴霾是那件事情啊。亲眼目睹他和别人在他和自己住的公寓里欢爱,在事发后还硬生生地进入他,把他囚禁起来这么多天却不出现。 他心里的哭又能和谁诉说? 那些记忆犹新的痛苦也过去近两年了,人要学会向前看,他和他即使再也没有恩怨,但也仅限普通朋友。 肖烈还在G市等他,他一心一意对自己,他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等自己这么多年,说不被感动那是假的。 难道要让他抛弃肖烈去投入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的怀抱么? 所以,他和顾桓最后只能也必须沦为朋友。 隔了几天恰恰终于下定决心把顾桓约了出来,仍是那间法国餐厅。 顾桓得知恰恰主动打电话约自己,提前了两个小时就在餐厅等着。 恰恰准时到了餐厅,看到顾桓已经坐在位子上也不惊异,从容地走过来对他淡淡一笑,“真早。” “我也才刚到。”顾桓回之绅士一笑。仿佛前几日说的放不下都是空话。 恰恰落座,打开菜单准备点餐。 “吃什么?”恰恰看了半天只选了一个蔬菜沙拉,合上菜单问顾桓。 “随便一份牛排就行。” 恰恰点点头,招来服务员,把菜名报上。 “怎么只点这个,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无肉不欢'啊。”顾桓微微有些不悦。怪不得,他瘦了这么多,原来每天都在吃这些东西么?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恰恰随口一答,没有想太多。 可顾桓往心里去了。他真的是,拼了命地想忘了自己,纵然自己对不起他,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就把他判了死刑,真的是昨日之日不可留么? 顾桓表面不动声色。 “也是,清淡点也健康。”他依然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今天你特意把我叫来,是……” “差点忘了今天的正题……”恰恰收起一时间的慌神,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顾桓和和气气的语气到不为所动的态度,他心中就莫名其妙感觉不痛快。直到顾桓切入正题。“主要今天请你来吃顿饭是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对家父家母的照顾。” “何必客气,你我也是旧识……” 听到“旧识”二字,恰恰心猛地一跳,嘴角的从容快要挂不住。 “照顾伯父伯母也是我作为晚辈应该做的。”这样毫无瑕疵的回答,没有任何人听了会生气,可是恰恰却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这么客气,你本来没有义务做这些,既然做了,我自然要好好谢谢你。”恰恰也礼貌地回应。 第一百章 心跳未止 “我知道我欠你负你太多……那段难熬的日子伯父伯母日日以泪洗面,夜夜难以入眠,老人家的身体是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也算是为了弥补你,即使你不在他们身边,我也要像他们的亲儿子一样照顾他们,我不能伤害了他们的儿子再不照顾好他们。所以,你不必道谢……” “对……” “更不必道歉。实在是我对你的深深疚歉,你如果一定要这样,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顾桓浅浅抿了一口红酒,薄唇染上艳红的酒,优雅又感性。 这样挑不出一丝漏洞的回答,把恰恰预先准备好的台词扼杀在喉口。 道歉也不是,道谢也不对。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和他特地出来吃这顿饭? 顿时恰恰觉得尴尬又有点生气。 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难道不是应该像爸妈说的那样,他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照顾他们是为了和他们一起等他回家么? 他放下了?他不爱自己了?这样简单轻易?明明几天前再见到自己那样用力地抱住自己,那样强烈的心跳贴着自己的胸膛。 如今,他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就像吹散蒲公英的花絮种子一样…… 恰恰很想说些什么,到最后,也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他说,“顾桓,我收回我们不能做朋友那句话……” 顾桓一笑,嘴角上扬得刚刚好。 看来,这招欲情故纵用得恰到好处,鱼儿已经耐不住要上钩了。 下一秒,顾桓的笑容就垮了下来,上扬的弧线紧绷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所以,作为朋友,请务必来参加我和肖烈的婚礼。” 之后的话,顾桓没怎么听进去。 “当然没问题,我的荣幸。”顾桓听到自己这么回答,仿佛只是听到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一样。 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又有以前的亲朋来拜访。大多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或是掩面抽泣说着“回来就好”,或是嚎啕大哭使劲拍恰恰叫骂着“没良心”。 其中自然少不了黎宇丰三人。 三人不是一起来的,却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上一个前脚刚走下一个后脚就登门造访。于是又是好一顿鬼哭狼嚎地埋骂,把恰恰折腾地够呛。 恰恰像哄小孩一样哄了三次,和陪同的小攻们一起顺着他们的性子,认错的地方认错,讨饶的地方讨饶。是一点也不敢对他们大小声,生怕哪里不对了又扯着嗓子一阵哭喊。 好容易送走了三个瘟神,恰恰也差不多丢了半条命,抚了抚操劳过度的喉咙,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水。 恰恰摊在沙发上用手掌扇风,喘了好一会儿起伏的小心脏才恢复正常的频率。 恰恰累的不行,又一个不应景的电话打了进来。 恰恰坐了起来,看到显示号码是肖烈,犹豫了一会接了起来。 〖喂?恰恰。〗许久没听到肖烈的嗓音,恰恰微微愣了一会儿才出声。 〖是我。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恰恰,你回H 市了?〗肖烈问道,语调莫名有种质问的感觉,恰恰觉得有些不舒服。 〖嗯嗯,对了。肖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原来我的父母没死!〗 〖还有一个坏消息吧……或许对我来说是,对你来说是更好的好消息。〗肖烈的声音有些僵硬。 〖什么?〗 〖你一定和顾桓见面了。〗 〖你生气了?〗恰恰紧张地握着手机。 〖本来是很生气,你没有通知我就回去还和他见面,我怕……我怕你回到他身边。可是,现在我气消了,因为你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还怕我生气,这说明你心里还有我。白恰恰,我已经买了明天到H 市的机票,我要亲自把你接回家。〗 肖烈的嗓音沿着电话线传到恰恰耳朵里,像夜深人静时只听到他一声声呼唤恰恰的名字,像独特的、发烫的符咒印在恰恰心上。 恰恰哑然,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肖烈说,明天见。然后挂了电话。 真的是在乎他所以才怕他生气么?恰恰有些自责,好一会儿才关掉手机。 他怕,他怕的是他知道自己对顾桓其实还有心跳的感觉。 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恰恰受到良心的谴责,他才意识到这段日子的遗忘只是徒劳。 他怕肖烈生气,不是怕他误会什么,而是怕他知道他其实真的幻想过和顾桓有什么。 恰恰失魂落魄跌在沙发上,抱着软绵绵的抱枕,身体缩在沙发里,使不上一点劲。 第一百零一章 小别新婚 晚上的时候,Max 给恰恰打了个电话问他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去剧组,恰恰只是说有急事。Max 又问明天还来么?恰恰说明天有贵客造访。Max 不放弃地追问那后天呢? 就像是替谁向恰恰询问,不听到“不来了”这三个字不罢休似的。 恰恰沉思一会,嘴上像是挂了一块石头,语气僵硬又冷漠。 “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去了,再见。”恰恰挂了电话。 事至如今,一切和顾桓有关的东西都不可以再去触碰了,一切可能和顾桓相遇的地方也不可以再去了。 昏黄的灯光像是电力不足似的,照在恰恰脸上硬是让他看起来老了几岁,恰恰低着头再次打开手机,明亮的屏幕光又把他的脸照得惨白。刘海有点长了,遮住他的眉眼,晦暗不清。 恰恰找到上次顾桓发短信的号码,下决心把号码拉黑,当跳出“确定把此号码拉到黑名单?”的对话框时,恰恰又犹豫了。 拇指停在屏幕前半厘米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它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恰恰怎么也摁不下去。 135xxxxxxxx 和以前一模一样,他没有换过号码…… 恰恰一瞬间失神,不自觉开始回忆以前和顾桓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可是又怎么样呢?顾桓啊……顾桓,这辈子我们就这样吧,永远也回不去了。 甚至不能沦为朋友……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恰恰闭上眼睛,摁下了“确定”键。 翌日。 肖烈如期而至。 恰恰跑去机场接他,肖烈带着和煦的微笑,面若春日暖阳,朝恰恰走来。 恰恰眯着眼睛朝他边招手边小步跑上去,结果肖烈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恰恰抱起,吻上他的唇。 恰恰惊慌失措,下意识环住肖烈的脖子,眼睛睁得滴溜圆。 “想我没?”肖烈松开恰恰的唇,捏了捏他的鼻尖。 “你……你吓死我了。”恰恰赧着脸眼睛到处乱瞟,“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别人说……” “看来你真的太不了解你的故乡了,傻瓜,这里可是H 市啊。” 恰恰伏在肖烈耳边,“那你先放我下来……” 肖烈装作没听到。 “我想你了……”恰恰红着脸说。 肖烈摸摸恰恰脑袋,“我也是。”放下了恰恰。 出了机场,肖烈和恰恰去了恰恰家,和白爸爸白妈妈见了面,说了那段时间在G 市的生活,也没有隐瞒他和恰恰的事。 白爸爸白妈妈看到肖烈来了很惊讶,没想到昔日分文不收照顾自己儿子的肖医生如今竟和恰恰走到了一起。 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太优秀了,人又礼貌体贴。只是,委屈了顾桓。 白爸爸和白妈妈对视了一会,叹了口气。罢了,只要恰恰开心就好。 肖烈像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女婿一样,向岳父岳母承诺自己会一生一世对恰恰好,绝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白爸爸白妈妈最希望的不过是恰恰开心。 临走前,肖烈向白爸爸白妈妈“借走”了恰恰,在附近的宾馆定了个房间,一关上门就吻上恰恰的唇。 好久没见到恰恰,肖烈想念地快要发狂,在恰恰的身体里抽动时,一遍一遍问恰恰爱不爱他。 到最后,恰恰甚至带上了哭腔,求肖烈轻一点,受不了了。 “说爱我,恰恰。”肖烈汗涔涔的脸庞光滑地像上好的羊脂玉。 “我……我爱你。肖烈,慢点……”恰恰咬着唇说。 “呃……我也爱你……”肖烈吻上恰恰的唇,缝隙中传来恰恰的“唔唔”声。 ………… 第二天早上醒来,恰恰累的腰酸背痛。 肖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了张便签说已经帮他叫了早餐,不用管他,自己先吃,他一会就回来。 恰恰习以为常,乖乖地一个人吃早饭,在G 市的很多个早晨都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了有短信进来了,恰恰打开短信,上面写着〖囡囡,你真的爱他么?〗是白妈妈发来的。 恰恰顿了好长时间,回复了白妈妈。〖我只要他对我好就足够了。〗 第一百零二章 忘不了情 转眼又到了四月。 原本这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年12个月里平凡的一个月份。4月14日,不过是一年365天里毫不起眼的一天。 但当包子找上恰恰时,恰恰才记起,原来两年前的4月14日是包子和廖北的大喜之日。 包子是专程过来邀请恰恰参加他们两周年的结婚纪念日的。 恰恰心里悲愤(?)啊!两周年有什么好纪念的?这么伟大的日子十周年再纪念吧! “为什么非要到两周年纪念?'二'这个数字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么?”恰恰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包子! “你才二呢!”包子朝恰恰拱了拱鼻子,“我们明明每年都有纪念,只是去年以为……去年你不在,才没邀请你罢了!” “我的错,我的错!今年我一定准时到,补上去年的送两份礼,怎么样?够意思吧!”恰恰笑嘻嘻地拍着包子的肩。 “哼!算你有良心!”包子撅着嘴巴,仰着脑袋,“你可别忘了通知顾桓啊,他也是当年我们的见证人啊!”包子提醒道。 “……嗯……”恰恰勉强应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他不能这么自私狭隘,包子说的对,顾桓也是当初他们见证人,无论他们现在是否还在一起,他不能剥夺他为包子送去祝福的权利。 “你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包子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预备给恰恰做思想工作,“哎呀,吵架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啦!我和我家那口子还不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其实他还是很爱你的!你要知道……” “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两年前,就分手了……”恰恰扭过头去,忽然很想哭。 “你们……”包子张着嘴巴,惊讶地顿在那里好一会,“居然吵架吵了两年?!” “你!……你气死我了!”恰恰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解力?怎么会有这样猪一样的基友! “嘿嘿……”包子吐着舌头挠挠头。 生命中用会有这样一个人,在你难过想哭的时候,不会安慰你说些抚慰心灵的话,不会借给你肩膀。他们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总能最及时发现你的难过,然后语出惊人,收住你即将崩塌的泪腺,让你转哭为笑。 恰恰很开心,他有一个叫包斐斐的“好猪友”。 要参加包子的结婚纪念日这件事恰恰没有告诉肖烈,一来和那一干人等见了面不好解释,二来也避免他和顾桓起正面冲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参加结婚纪念日的前一晚,恰恰内心措词好久终于拿起手机,翻出才拉黑的号码拨了过去。 还真是讽刺,或者是老天爷在寻他开心?几日前才信誓旦旦说要放下,现在却又主动打电话过去。 明明这么久,对方也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 恰恰又想起那日主动邀约顾桓出来道谢,顾桓的表现。礼貌又客气透着生疏。 白恰恰啊白恰恰,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已经和他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期望别人非你不可呢? 究竟是谁放不下谁呢?白恰恰摊上了顾桓,永远都是输家。 等了好久,电话一直没人接。 恰恰再三拨过去,有些执拗地反复。 “是你说的,情人做不成做朋友的!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下了!”恰恰气得想把手机扔出去。 冲动是魔鬼。等恰恰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恰恰靠在床沿盯着那串号码失神。 白恰恰,你这一辈子都输不起。 说什么做最熟悉的陌生人,说什么沦为朋友…… 为什么要自欺欺人……这么多年来,几时忘记过他? 白恰恰啊……白恰恰你早就一败涂地。 恰恰联系不上顾桓,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必见他的借口。他可是找过他了,是顾桓自己没有接电话,怪不得他。 这样也好,他不在乎了,也断的干干净净。即使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他也不会知道。 恰恰的眼底一片漆黑,窗外星光闪烁也照不到眼底。 不去找他,即使忘不了还是要骗自己忘记。这是恰恰给自己留的最后尊严和底线。 第一百零三章 结婚纪念 4月14日。 虽说每年包子和廖北都会庆祝结婚纪念日,但是他们也不是喜欢满天宣传、铺张浪费的人。所以,邀请的只是恰恰和几个要好的哥们。 其实结婚纪念日这样特殊的日子,只是两个人的日子,为什么要请其他人参加? 一部分原因,中国人很在乎份子钱,另一部分,包子这样每时每刻能自嗨的幼稚鬼,恨不得每天都和小伙伴混在一起开Party ,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理由聚在一起的日子。 事实上,这是廖北最后一次姑息包子把他们两个人最重要的日子拿来和恰恰他们聚会了。 包子很好动,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刻停不下来到处乱跑,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廖北总是到处抓包子抓到头疼,可宠他来不及也说不下狠话,于是总是在床上亲自全身调教一番。头几次还有点用处,到后来包子柔软的身体像橡皮泥一样已经适应了廖北各种姿势。 这样看,廖北应该是对包子无计可施了才对,有什么筹码让包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把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当做他们“四大妖受”的聚会呢? 廖北反其道而行之。他这次也是豁出去了,强忍着那方面的需要,连续一个礼拜没有碰包子,包子在自己受不了的同时甚至怀疑廖北是不是得了某方面的男性疾病。 最后,包子实在憋不住主动去勾引廖北,廖北和包子达成协议,这次是最后一次拿他们的纪念日当做给他们开“人大”会议。 包子糯糯点头,第一次主动吻上廖北。 廖北扬起嘴角,看来是一石二鸟,收获颇丰…… 恰恰准时到了包子家,发现黎宇丰、紫荆一行四人已经在沙发上落座唠嗑。 “都在开早会呢!”恰恰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 “顾桓呢?”众人张望了恰恰身后,确认他是只身一人过来。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他没接,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他没来不要紧,来来来,我们庆祝可别扫了兴致!”恰恰眼底暗了暗,话锋忽而一转就迎着笑脸说到正题上。 恰恰很怕他们会想多,或许他更怕别人知道他和顾桓已经分手,但是离上次和包子见面也过了这日子足够包子把这件事宣扬到全世界,何况在场的周毓可是顾桓拜把子的好兄弟。 众人也没继续追问,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何苦多此一举在恰恰身上撒盐呢? 在众人带着炫耀向包子和廖北递上礼物、送上祝福完,顾桓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有些急事耽搁,让各位久等了。”顾桓进门时带着一脸歉意,浓密的眉微微下垂,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这样缓和着、不慌不忙在不知不觉中好像能捕捉到什么,带走一些重要的东西。 ——许久不见,恰恰有些发愣。 恰恰的目光一直跟随顾桓,赤裸裸地,好像第一次看到似的。 再三向自己允诺,再三克制心底真实的愿望,却只要这个男人一出现,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花招都不攻自破。 如果恰恰的心墙是用沙子堆砌而成,那么顾桓就是轻而易举就冲垮那座城墙的海浪。 顾桓朝恰恰抱歉一笑,坐在隔壁的单人沙发上。 “麻烦你昨天通知我了,我昨天有急事没看到。真是抱歉。” “没关系……”恰恰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不管看哪都好,不能再收不住自己的心了。 顾桓点点头,没有继续和恰恰说话。 顾桓送过礼后,场面有点僵硬。 原本该是幸福美满的四对,可如今恰恰和顾桓的感情形式上支离破碎。他们各自带上完美无缺的面具,掩藏自己的真实,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 其余六人试图缓和气氛与两人聊些话题,可一个尴尬着笑笑,一个礼貌着笑笑。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作为顾桓的好兄弟,周毓实在受不了了,他走到顾桓身边,“哎呦,你的鞋子脏了,进卫生间我帮你洗洗吧!” 顾桓朝众人点点头,一起进了卫生间。 在旁边的时候恰恰觉得很不自在。尽管这几年变得不会随意喜形于色,但是内心的煎熬相当沉重。可顾桓一下子离开了,就好像从冷得过度的空调房走到像火炉一样的室外,一下子无法适应又怀念之前那种冰凉的感觉。 第一百零四章 和我结婚 卫生间内,周毓直接向顾桓摊牌。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两个当事人看似都挺满足现状扮雕像,他倒是看不下去要来做一下和事佬。 “你怎么回事?到底要不要把白恰恰追回来了?你甘心把他拱手让人……”关上门周毓的嘴巴就“嗒嗒嗒”地像机关枪发射似的用语言轰炸顾桓。 “他要结婚了……”顾桓说,“和肖烈。”卫生间里的温度有些冷。 “所以你放弃了?”周毓刚想劝顾桓振作精神,未料顾桓又开口。 “可是,同一场战役我不可能输两次……”顾桓的皮鞋当然没有脏,反而黑的锃亮,名家定制的手工真皮皮鞋自然价格昂贵并且坚韧不凡。 “你昨天没有接他的电话是不是办什么事去了?”聪明如周毓,顾桓心里想什么他都能迅速理解。 “嗯,冲动虽然是魔鬼,但是冲动完以后要抖擞意志,总要把后面那只搞怪的小鬼揪出来才回本!”顾桓踏了踏地板,由于摩擦力,地板有点咯吱作响。 “你去查什么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我自己出的问题,那么就要从自己的源头开始查起。” 当顾桓和周毓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咚咚”的声音不响,但有些急促,顾桓觉得这个声音有些吵。 包子去开了门,来人是肖烈。 肖烈礼貌地冲屋子里的点头致意,当然还有顾桓。“恰恰,你忘了今天我们有个纪念日么?” 肖烈走到恰恰旁边温柔地拉起他的手,落下轻盈一吻。 “嗯。”恰恰明白肖烈已经生气了,他没有和他打过招呼就出来,重要的是,现场还有顾桓。 “纪念日”自然是没有的,这不过是他随口胡诌的一个幌子,好顺理成章把恰恰带走。 恰恰不敢看肖烈也不敢看顾桓,没想到时隔多年,又一次陷入了这样两难的处境。 当年在医院他们为自己大打出手,自己为了阻止他们而受了伤。可现在这样无声的斗争,比肉搏更可怕。 想要离开多数是煎熬的原因。 恰恰站起来要跟肖烈走。他现在胆怯又懦弱,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制止他们互相伤害的恰恰? “你忘了我们过纪念日要做什么了么?”肖烈顺手把恰恰拉得更近,恰恰几乎能听到肖烈的心跳,沉重带着怒火,一下一下打击自己的神经。 “我来帮你回忆……”肖烈弯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深吻了下去。 七双眼睛盯着拥吻的两个人,吃惊有之、愤恨有之……但这些都不属于顾桓的眼神。 顾桓始终嗤着笑事不关己,看好戏一般站在一边,甚至周毓看不下去要上去理论都被他拦了下来。 秋后的蚂蚱能蹦哒到几时?顾桓摇摇头,默不作声。 一吻结束,肖烈表明歉意也为包子和廖北送上祝福带上恰恰离开了。 鬼使神差地,临走前恰恰回头看了顾桓一眼。 那眼神就像是最后的诀别,就像快要溺亡之人对世界最后的流恋。 顾桓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最能伤害的人不就是你最爱的人么? 轻而易举地,恰恰就把顾桓推到悬崖边上。 原本恰恰以为等待他的将是一场腥风血雨。肖烈生气了怎么办?恰恰在半路的时候甚至不敢和他说话。 等到了肖烈的别墅,肖烈的表现却让恰恰着实意外,他有些受宠若惊。 肖烈没有怪恰恰没有通知他就私自出去还和顾桓在一起,他温柔地不可思议,让恰恰坐在沙发上听他讲了一些话。 “恰恰,你不用这么惊慌。”肖烈安抚着摸摸恰恰的脑袋,“我不是那种控制欲特别强的人,不会变态地把你锁在屋子里不能离开一步。” 恰恰听着心间一颤。肖烈指的是顾桓么?前年被囚禁的记忆,历历在目。 到底是证明自己心胸没有这么狭隘还是拐弯抹角暗指顾桓的不好,提防恰恰理他远一点?是真的宽容大度还是隐忍着怒火? 肖烈向来不是个直肠子。 “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我么?我不会伤害你,所以不要怕我……”肖烈拉过恰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白恰恰,在我把你从车祸现场救回来时,我根本没有想过能从你这里得到回报。是你,是你在那一晚把自己献给了我,你愿意主动靠近我,我真的很开心。”肖烈坐地离恰恰近了些。 “这么多年了,我每时每刻都在幻想你能和我在一起,现在梦已成真,不要让我醒来好么?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肖烈的真诚可以滴出水来。 “肖烈,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不妨直说……”恰恰觉得被肖烈抓在手里的手烫得吓人。 “白恰恰,和我结婚吧。我爱你。”措不及防地,恰恰愣在原地。 “不要让自己后悔,恰恰。” 恰恰点点头答应下来,或许世上本没有爱情,陪伴才是长久的告白。。 第一百零五章 心生疑虑 害人之心不可有,因为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可以说,肖烈和恰恰的婚礼举办地有些仓促,日子就订在一个礼拜以后。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对新人日日如胶似漆,迫不及待要在一起。实际上,两人各怀心思。 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也许应该说是取得先机,好让别人无机可乘。 这日,恰恰和肖烈去照相馆看礼服,下车的时候,恰恰想起来没带手机于是让肖烈先上去,他随后就到。 拿到手机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猛然瞥见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恰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着了魔似的往那方向走。 走到前面,恰恰看到那张妆容浓郁简直百花齐放的男人,脑中名为理智的神经猛烈地跳了一下,不过还没有崩断,他仍尚存理智。 那搔首弄姿的男人可不是当年与顾桓一夜情的男人么! 恰恰打量着他,原来他是个MB ?!他现在街头到处发情似的抛媚眼是在拉客人么?! 恰恰发现他是个MB 有些欣悦。 这至少可以说明顾桓当初对他并没有爱,简单说,只是一时昏了头身体出了轨,精神还是安分的。 恰恰也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自己知道了就好,硬要打破砂锅也没什么意思。难道要怪一个MB 到处乱发情?说白了,这是人家的工作,无论受不受道德的谴责,至少没有杀人放火,害人性命。 恰恰收回了眼神上了楼,肖烈已经挑了好几套礼服正等着恰恰试。 “是这几套么?”恰恰指了指那一叠小山一样的衣服。 “嗯,让店员都拿进去你试试。”肖烈把恰恰推进更衣室,又说“穿整齐点,我的要求很高,没到完美无瑕可别出来哦。” 恰恰愣愣点头,肖烈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就像是哄着支开自己要去处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恰恰也没多想,纯粹觉得是肖烈太看重婚礼,所以连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容马虎。 恰恰进了更衣室,穿上衬衫、长裤,套上外套又掸掸衣服,最后在领结上犯了难。这个像柯南的变声器一样的东西要怎么系啊? 恰恰决定出去让肖烈帮忙,可是当他拂开帘子的时候,肖烈却不见了。 恰恰问了店员小姐,店员小姐说刚才肖烈把自己推进更衣室后,就匆匆跑下楼去了。 恰恰有种感觉……马上要知道什么大事情了,未必是坏事但也绝不是好事。 恰恰把肖烈和自己的东西押在店里,衣服没来得及换就跑下楼去找肖烈。 一下楼,恰恰发现刚才的MB不见了,疑惑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转角的巷子里,模模糊糊传来声音。 恰恰的预感很不好,害怕知道答案又控制不住往前走。 揣着心脏,揪着衣领…… “以后不要在这一带出现,这张卡里有十万,够你快活一阵子了。”是肖烈的声音,不耐烦又冷硬。 而后,听到一个娇媚的男声嬉笑着答应下来。 就在快到转角之时,肖烈从小巷里走出来,恰恰先是吓一大跳,然后又是失望。 是对肖烈居然出去见MB 失望,还是对差一点就能看见他们对话的场景而失望?恰恰心中无法取舍。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 “刚才有个MB 找上我,我拿钱把他打发掉了。”肖烈平静地解释。 恰恰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我换好衣服来找你……” 打发MB 需要十万么?肖烈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下来?恰恰嘴上没有问,但是猜疑一旦种下,彼时总会触碰到一个点爆发。 “好,我们上去……”肖烈拉着恰恰上了楼。 行程可以说是马不停蹄,选完礼服后,恰恰又被肖烈带去珠宝店选结婚戒指。 居然是这家珠宝店…… 恰恰走进店里,心脏像被一只手抓住,眼睛生疼,像四面八方有刺袭来。当初亲眼看着顾桓和杜媛媛来这里挑珠宝……往事历历在目。 如今,知道顾桓只是做戏给杜媛媛看,恰恰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太不信任顾桓了…… 如果之前不这么盲目,或许他们可以很幸福…… 现在想想,他们变成这般尴尬的关系,不是陌生人也没有办法做正常朋友。或许,自己也有一部分过错。 第一百零六章 蓄势待发 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定数,可是顾桓怕等不到那一天,又或许定数来的那一天,为时已晚。 迫切成功的人都是有野心,不甘现状,把命运捏在自己手中。 顾桓蓄势待发。 顾桓从他和恰恰当年最大的一个误会点出发。他找到了当年的那个MB ,金钱的诱惑加套话的技巧双管齐下,终于撬开MB 的嘴巴。 顾桓得知,当年他和恰恰矛盾的一切始作俑者是肖烈。 顾桓回忆起当初。 那个早晨,六点,天还没亮全。 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没有睁眼。枕边人小心翼翼起床,像是偷偷瞒着自己要去做什么事。 顾桓耐下心来等恰恰出门,昨天才说好,要彼此信任,如今这般瞒着自己……顾桓有种不好的预感…… 恰恰出门后,顾桓也起了床,开了一辆平时不怎么开的黑色捷豹尾随其后。 顾桓手紧握着方向盘,不紧不后地跟在恰恰后面。 大灰狼要看看他的小白兔出去摘什么果子。 果不其然,如顾桓所预感的那样,恰恰偷偷摸摸出去不是做什么好事。 小白兔要摘的是河边的果子。 他居然瞒着自己大早上地私会肖烈?! 明明昨天才保证过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顾桓只觉得不远处两人相视而笑的场面刺眼地狠。 顾桓手紧握着方向盘,目眦欲裂。 也不知当初怎么忍下来,顾桓生平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心中急需有什么东西来麻痹神经,减轻痛苦。如果当时他可以冷静一点,或许就会发现不远处的一辆车子是跟踪他到这儿的。 顾桓开车到了附近一家Gay bar ,疯狂灌酒。尽管自诩海量,但是几十瓶的混酒后,顾桓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迷迷糊糊之际,有人过来扶他,是个身形和面部轮廓都相似恰恰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香味。 不是香水,却极富cuiqing的气味。 顾桓脑门一热就吻上他的唇。 中间的过程已经断片,醒来后只看到恰恰冷着脸现在自己面前,要他解释发生了什么。 一边的MB 也被吵醒,顾桓震惊地看着他和MB 赤裸相对,幡然醒悟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他原本想解释,可是两颗再也不再信任的心始终是碰不到一起。矛盾激化,最终他们吵了起来,顾桓怒极强迫着要了恰恰。 事后虽有后悔。但更怕失去他、怕其他人伤害他。 于是,他囚禁了恰恰,却一直没有脸面去见他,看着他日益消瘦,瞳孔灰翳,他也只能在他睡着后抚摸他惨白的脸庞、亲吻他干裂的嘴唇。 这是个祸根,种下就很难连根拔起,导致以后恰恰以死遁逃,杳无音讯。 那个MB 告诉顾桓,当年是肖烈设计一切,派人跟踪顾桓,然后雇佣他在顾桓喝醉时趁机爬上了他的床。 肖烈算到了一切,包括人心。他知道恰恰因为愧疚一定会出来和他见面,他也知道恰恰怕顾桓多想故而偷偷摸摸出来,他也料到顾桓警惕猜疑定会跟踪恰恰从而看到他们相见的一幕…… 一切的一切,是个连锁反应,肖烈设计的每环每扣,精妙绝伦,几乎没有任何失误。 可惜,不是自己的即使耍手段得到了,那也只是短暂的拥有。肖烈永远在担惊受怕,只一个转身或许握在手心的玫瑰就会被夺走。 或许可以来一招以牙还牙?故技重施这次灌醉肖烈让他在酒醉中出轨,让恰恰恰好看见? 顾桓摩挲着浓密的眉毛,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做无非是让恰恰重临当年的痛苦,已经伤害他这么多次,怎么还能让他再承受这样的打击? 但是凡事必有牺牲。 顾桓给了MB 五万,很简单让他再去找肖烈一次,这次要从恰恰最难以接受的点出手。 至于恰恰,他自那次包子的结婚纪念日后再也没有见过了,说不想念那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发这些牢骚了。 因为在5天过后,他将是别人的新娘…… 顾桓刚毅的脸庞显出一丝急躁不安,双手对称抚在鼻梁两边,深呼吸…… 第一百零七章 如此真相 恰恰的一生中经历了三次刻骨铭心的订婚或结婚典礼。 第一次是两年多以前,在记忆错乱的情况下被管莫宁差点求婚成功。 第二次是隔了两个多月,参加了好友包子和廖北的婚礼。 第三次又过了两个月,他参加了顾桓和杜媛媛假结婚的婚礼。 第一次,顾桓使计把恰恰调包走;第二次,顾桓陪同恰恰远赴Stockholm 参加好友的婚礼;第三次恰恰亲眼目睹顾桓和杜媛媛的宣誓。 每一场,他和顾桓都不是同台主角,每一场顾桓无论看不看地到恰恰,他都近在咫尺。 每一场他们都亲眼见证,无论好或坏,他们总在一起,所以…… 恰恰端坐在书桌前,在粉红色的邀请函上认认真真写下隽秀的字——顾桓先生,诚邀您参加4月22日肖烈先生与白恰恰先生的婚礼。 合上邀请函,封面烫金的“请柬”二字,晃着金光,安安静静躺在桌上却有些张牙舞爪的意思。 恰恰写下顾桓的名字,心中有些打怵,写完后手指有些小幅度地颤抖。其实,没有必要邀请他吧? 恰恰莫名生出恐惧感,恐惧什么?顾桓回来么?虽然他口头上答应过,但是这不是承诺,现在这样清汤寡水的关系,他凭什么要来参加呢? 如果他来参加了,他会做什么?像其他亲朋一样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还是冷眼旁观,整个过程默不作声?或者是,他其实还爱着自己,关键时刻带自己逃婚? 如果他真的把手伸出来,要带自己离开……他应该不顾一切,不顾肖烈和其他任何人的感受跟他走么? 恰恰又把目光放回这张冷硬的邀请函上,“白恰恰,你可真不要脸。” 恰恰自嘲一笑,把邀请函丢进垃圾桶里。 该断则断,拖拖拉拉地,又要自我迷惑到什么时候? 白恰恰,你可不能这么自私! 距婚礼日期越来越近,恰恰不安烦躁甚至想逃避。 肖烈这几天总会挤出所有时间陪恰恰,无微不至、寸步不离。恰恰却不怎么开心,有时候会觉得,日子一天天在逼近,就像一天天被逼着上刑场。 在只剩三天的时候,恰恰就像得了恐婚症一样,焦躁不安。他到处兜转,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想发泄出来。 恰恰选择去人多的地方放松一下。 是巧合么?还是老天爷的安排,恰恰竟然又亲眼目睹了肖烈和那MB 的谈话。 这次的声音异常清晰,尤其是那个花枝招展的MB 口齿居然标准地堪比节目主持人。 就像是一样不禁意间想展示给谁看一样。 是一家店面普通但装修别致清新的茶餐厅。 恰恰不经意间看到他们的谈话,有了上次没能听完整的遗憾和对肖烈上次做出的解释的疑惑,恰恰推门进到店内,轻手轻脚选择坐在肖烈卡座后面的位置,方便听他们的谈话。 恰恰压低声音点了一杯卡布基诺,耳朵贴着沙发背,聚精会神。 “你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嫌钱少,我可不会再施舍给你,贪得无厌小心把自己的小命栽进去。”是肖烈的声音,不含温度的质问。 “当然不是,只是最近那个顾先生总是在找我,我怕事情败露……” 恰恰心中一紧。顾先生?是指顾桓么?他为什么要找他?心中杂乱疑惑,恨不得冲上去一股脑儿得全问个明白。 谈话仍在继续。 “……”肖烈似乎在沉思,“最近你别用信用卡,免得被查到消费记录。”肖烈又停顿了会儿。 “走水路吧,接送的船我会安排,明天通知你时间,你要尽快离开这里,永远别回来。你走后我会派人给你一张新卡,里面有三百万,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 肖烈已经有要离开的意思,可是顾桓交给MB 的任务还没完成,他还没套出什么话让后面偷听的恰恰听见。 于是,他又颤巍巍地开口,“我有点害怕,顾先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被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会死么?” 肖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当初派你去跟他搭讪,只要没被抓到证据,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那MB 心里窃笑一会儿,终于让他自己说出了点有用的东西,不知道后面偷听的人有没有听清楚。 恰恰震惊不已,沙发上的皮革如果是活物身上的话,一定早就被恰恰掐出血丝。 第一百零八章 我欲归去 不过这远远不够…… MB 继续套话。 “可是当初白先生的父母被绑架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他都可以不遗余力地找出来,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怎么可能……” “你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肖烈警觉地看着MB ,眼中寒光迸射。 MB 赶忙收住,换上一副惨兮兮的表情,恐惧地看着肖烈,“对,对不起,可是那个男人他太可怕……我曾被他找到过一次,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神。” “别废话了,要么你在这里等死,要么等我的消息。”肖烈看着这个懦弱胆怯的男人,心里愈加不耐烦。 就像他说的顾桓的势利不可小觑,如果他实在逃不掉,那只能自己亲自毁掉他的把柄了。 恰恰现在就如同桌子上这杯卡布基诺,粘稠无力。 原来,都是肖烈暗中在捣鬼,都是他离间他和顾桓的关系,甚至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就在他身边,知道他的父母未死却知情不报。 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自己已经不再这么单纯好骗,原来早就掉进他周密布化的陷阱。 白恰恰,你生来就是被人骗的!你怎么这么容易轻信别人?你之前受得教训还不够多么? 恰恰以为在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选择爱自己的人是成熟智慧的表现,可是如今才大彻大悟。 爱自己的人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式爱自己,而自己爱的人永远只有自己知道。 恰恰讽刺地看了一样无名指上的婚戒,用力抽出扔进了冰冷的咖啡里。 恰恰听到肖烈起身的声音。如此,躲也来不及也无需逃避,恰恰冷着脸迎上肖烈震惊甚至失措的眼神。 MB捂嘴窃笑着离开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 午后的餐厅里只坐落着零散的几个人,气氛懒散悠闲。 时间缓缓流动,或许在恰恰眼中此时时间已经停止。 静静的死水漂浮在恰恰眼中,有什么光亮在眼眶里一闪而过,最终没有跃出眼眶。白恰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却释然了。 人与人原本就是互相独立的个体,能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无非两样东西,第一样是利益,第二样是爱。 有些人因为利益选择爱,有些人因为爱而有利益进展。肖烈与MB 是利益关系但是也是因为爱自己,他本没有错,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爱是相互的。 白恰恰看着桌上的卡布基诺,沉在底下的戒指闪闪会发光,可是再也浮不出水面被世人看到。 爱是相互的,爱是唯一的。 白恰恰是为了爱而去爱。 在那一刻,两人注定了此生无疾而终。两人心里都有底,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肖烈也明白白恰恰注定要回到顾桓身边。 “白恰恰,你恨我么?”肖烈平静坐在恰恰身边。 恰恰没想到肖烈会这样和气地问这样的问题,也许自己最后能做的是给他一个不是最满意但一定是最真诚的回复。 恰恰摇摇头,“也需刚才一瞬间我确实恨你,但是肖烈,我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你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你真的很爱我。 我没有理由恨你,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你没有告诉我父母未亡的事情我也没道理怪你,因为这不是你的义务。” “如果今天你没有听到这番话,我愿意骗你一辈子,其实又有什么差别?”肖烈叹了口气,目光仍有不服。“只可惜,是我棋差一招。”事到如今,肖烈自然知道MB特意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套自己话让恰恰听见,从而实现顾桓离间他和恰恰的关系的目的。 “肖烈我知道真相不能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欺骗我。”恰恰平静地看着肖烈,“我是因为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再说服自己逃避顾桓。” 恰恰说完离开了餐厅,最后他轻轻地对肖烈说了三个字,肖烈坐在位子上想了很久。 “谢谢你。” 这三个字从阳光中乘风而来。 第一百零九章 缘来是你 恰恰从茶餐厅里出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每丝空气里都有“顾桓因子”的存在。 心中叫嚣着,要去找顾桓!要让他知道从开始到现在自己最爱的始终是他!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唐突。恰恰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对待顾桓的态度,还有顾桓对待自己的态度。 自己躲闪着刻意保持距离,他也毫不在意,看自己的眼神不再炽热。 被表象所迷惑没有选择对的人,时不待人,终究来不及追悔和追回。 恰恰压制着相见顾桓的欲望,最终放弃了打算。 他本不是圈子里的人,现在应该对自己没有感情了吧?他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温柔贤淑的太太,或许已经有了意中人也说不定,不管是男是女…… 他看着自己平静的眼神不会再起丝毫波澜。 恰恰拖沓着脚步走在路上,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他会有个成功的、幸福的、美好的未来,只是这和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自己这样的人,不信任他,也没有为他做些什么,还是不要恬不知耻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恰恰漫无目的地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不知不觉,他居然走到了儿时的幼儿园。恰恰推开门走进去。 二十年过去了,幼儿园里的欢声笑语早就变成一阵阵凄凉的风,锈迹斑斑的铁门和一些娱乐设施仍在风中坚挺地立着,破败又萧条但还不是没有丝毫人气。 “有人么?”恰恰喊道。 良久一个体态臃肿的老妇慢慢走出来,“谁呀?”她问,似乎有些惊疑,很久没有人造访这里了。 “您是徐阿姨?”恰恰认出了这个老人,是当时很喜欢自己的一个烧菜阿姨。 “你是小恰恰么?”阿姨细细的、布满褶子的眼缝因为惊讶撑开了一些。 恰恰从小就招人疼,幼儿园的每个老师都很喜欢他。徐阿姨更是关照恰恰,经常在恰恰的碗里多放几个小虾子或是几个小鱼丸。 她总是笑眯眯地用粗糙的手摸着恰恰的头说,“我们小恰恰要多吃点,将来长得高高的!” “是啊,是我……”恰恰有些感慨,眼眶发红,“我,我其实是男孩子……” “阿姨知道的呀……”徐阿姨走过去拉过恰恰的手稳稳地拍了拍,“看来小的时候还是吃的太少,还是这么小不丁点!” 恰恰嘟着嘴朝徐阿姨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他很会吃,只是这要命的体质像个无底洞,营养扔进去听不到回声。 “阿姨,这几年你一直在这里么?”恰恰看着这满目萧条的地方,无处不显孤单。 徐阿姨叹了口气,皱纹挤在一起都是岁月的痕迹,“多年前这一带本要被拆掉建大楼的,幼儿园里的老师和其他人几天之内都离开了,孩子们也都转园了,可是我不愿离开,一直待到搬迁期限的最后一天……”徐阿姨拉着恰恰坐在木凳上,继续缓缓道来。 “有一个很高长得很顺眼的年轻人来到这,我就问他,你是谁啊?他笑了笑叫了我一声徐阿姨,我才记起来他以前是我们幼儿园的。他告诉我他刚从房地产商那里买下了这块地,他不会拆掉幼儿园,他需要有个人来看守。人老了不愿意动了,我就告诉他我愿意留在这里。他点头同意了。” “我们幼儿园的?”恰恰支着下巴回忆。 “是呀,他叫顾桓。我还记得以前你还跑到人家小班的地方吃人家的虾球呢!”徐阿姨眯着眼睛笑笑。 “是他!他,他就是那个小男孩!”恰恰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接二连三的自己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怪不得,怪不得……他说他儿时有个小初恋,怪不得,他说自己和她长得很像……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啊!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 原来,兜兜转转二十年,早在这么久以前就注定了。 恰恰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虽命运多舛,但是好在最后还是没有辜负他们。 恰恰擦干眼泪和徐阿姨道了谢,飞奔出去。 这一次不会再错过了。 这一次不可以再错过了。 恰恰第一次跑得这样快,短发在风中飞扬,脸上带着泪痕和笑容。 身后的幼儿园越离越远,仿佛有两个天真的声音从里面飘出…… “我想你做我的男朋友,你愿不愿意呀?” “愿意愿意!” 第一百一十章 此生勿念 恰恰上了公交车,等不到见面再表白在车上就兴致高昂地拨通了顾桓的号码。 顾桓正在公寓等着他,他知道经过这一次,恰恰势必会回心转意。 他接起了电话,温柔开口,“喂?” 恰恰此时心情复杂,激动又不知所措,脸颊微红,眼中光芒如星辰。他握着手机良久才紧张地叫出顾桓的名字,“顾桓,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真巧,我也是。”顾桓的声音温和地让恰恰的心怦怦直跳。 “好,那……那我们公寓见。”恰恰笑着,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恰恰的手心微微出汗,紧张地看着看着公车四处,扫到车厢正前方的红色电子屏的时候,他开心地咯咯直笑。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恰恰靠在车窗上,风吹得刘海调皮地跳舞。 真是幸运,今天坐的居然是134路公车。 带着欢悦的心情,恰恰觉得他一定会一生一世和顾桓在一起。 恰恰从电梯中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到了门口却抠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 有什么东西要从嗓子眼儿里飞出,兴奋不已又极力克制。 顾桓开了门,恰恰猛地抬起头,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过来,他只用那双装满亮澄澄小星星的大眼睛看着顾桓,好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狐狸。”顾桓阔别两年第一次这样叫他。 恰恰心中动容,脑子还未做出反应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冲了上去紧紧抱住顾桓。 恰恰的呼吸急促,喉咙紧地像绷着一条弦。要说些什么,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顾桓深吸一口气,怀中人儿终于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在恰恰开口前说道,“还好,一切还不是太迟。”你还没有嫁给他。 恰恰环着顾桓的腰,听到这句话眼泪又流了出来,全部蹭在顾桓的衣服上,湿润的液体渗入布料沾到皮肤。 恰恰良久才抬起头,胡乱抹着泪水,冲顾桓一笑,“嗯!从来都不迟,顾桓,我爱你。” 顾桓摸着恰恰的脑袋说,“我也是。我爱你。” 恰恰又把脑袋埋回顾桓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他一遍一遍地重复,“顾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顾桓此刻的笑容恰恰一辈子都忘不了,风吹进房间,顾桓的眉眼温柔地不可思议。 恰恰一时看呆,顾桓笑着吻住他的唇。 一切都不会太迟。 只要我还爱你。 结婚前几日恰恰收到肖烈寄来的信件。 〖亲爱的。允许我最后这么叫你一次,今日你终于可以梦寐以求和顾桓结婚了,我始终没有办法送上祝福,其实我爱你一点也不比顾桓爱你少,我退出,不是输给了顾桓,而是输给了你。我很抱歉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可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这样让我曾经拥有过你。 我也想过在婚礼上不顾一切地把你抢走,带你远走高飞,可是我实在不忍心伤害你了,你和我在一起实际上不开心,我一直都知道。在你好友的家里把你带出来时我看到你最后望着顾桓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迟早要回到他的身边,你心里早就原谅他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你永远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哪怕一秒钟。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永远只有感激和内疚。这不是爱,我明白,可是仍是不死心地想把你留在身边,我催眠自己,你其实会慢慢地爱上我,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我打算去国外发展事业,我怕再多留一秒就会控制不住把你抢回来。也许此生我们不会再相见,也许再见已物是人非,那时我也可能找到了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 此生勿念。 肖烈。〗 恰恰觉得自己欠了肖烈很多,这一辈子他也还不清。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肖烈,他会让他内疚一辈子,或许这就是他让恰恰记住他的方式。 肖烈走了,没有告别,只留下一封信。恰恰抚摸着那张单薄的纸,觉得它沉重万分又滚烫灼人。 然后恰恰看到有咸湿的液体滴在纸上,一滴一滴越来越多,它们圆圆的化开,纸张变得透明。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百里挑一(大结局) 婚礼预备在H市的海滩上举行。 这日早上,海浪汹涌,海风咸湿。兵荒马乱的一群人慌慌张张地赶到海滩。正是顾桓领头的新郎家属一方的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事还要从头说起。 按照中国的传统婚礼礼节,婚礼的前一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顾桓一大早起床准备迎接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这时手机响了。 顾桓接起电话,来电的是恰恰的死党之一包子。难道是恰恰等不及,过来托人催自己快点么? 顾桓拢了拢刚刚睡醒有些散乱的刘海,扬了扬嘴角。 “喂?” “哎呀,顾桓啊!大事不好了!恰恰不见了!” “你说什么?!怎么不会不见的,你说清楚!”顾桓脑回路卡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问包子。 “不知道啊,他也没穿结婚的西服大清早的人就不见了,现在大家都在往海滩赶呢,你快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顾桓没心思倒腾造型了,脸也没洗,顶这个散乱的头发随便套了件外套踩着拖鞋就出去了。 顾桓开车的时候顺便通知自己家这边的人赶到海滩。众人风风火火到了海滩,以为海滩上其余到了人应该聚集在一起皱着眉头商量找人的对策,结果就看到一干人等悠闲地坐在早就布置好的场地嗑着瓜子、吹着海风嘻嘻哈哈地闲聊。 “这怎么回事?”顾桓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哎呀,新郎官来啦~”紫荆眼尖发现了顾桓,笑着把顾桓拉过来,“哟,怎么这造型,今儿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呀,这样蓬头垢面就出来怎么行呀~”紫荆皱皱眉头叫来了造型师让他帮顾桓从头到脚打理一遍。 “不是……你们都不急么?知道恰恰的下落了么?”顾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着急地想起来却被造型师按回了位子。 “嘻嘻……”包子掩着嘴走了过来,“恰恰被我们‘绑架’了,你只有一次机会把他找出来,不过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哦!” “什么意思?”顾桓松了口气,估计是他们的恶作剧,恰恰没事就好。 “哼哼……”包子不怀好意地笑笑,他拍拍手冲临时搭建的摄影棚喊道,“把‘新娘子们’带上来!” 就像变戏法一样,从摄影棚里走出一排穿着一模一样黑色燕尾服、身高普遍没有超过165、戴着面具的男人。 顾桓和包子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哈,没想到有一天你顾桓要栽在我们手里!”包子咧嘴笑着,马上恢复正色说,“咳咳,如你所见,你要在半个小时里只一次找出哪个是真正的新娘子,如果违时或是猜错的话,我们就把恰恰带走,你别想和他结婚了!” “这场景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顾桓摸着下巴走上前。 “stop!不可以越过脚下这条黄线,也不能以任何手段抚摸新娘子或摘掉他们的面具。”包子指着地下的线,把顾桓拉回位子。 “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决定权全在于你哦!……现在,计时开始!”包子掏出手机按下计时键。 就算是当年和黑帮打架也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忐忑过。顾桓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眼前一排连站姿都一模一样的人,心中不由发怵。 其实,他本没有必要陪他们玩这样的游戏,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要上前把这些人的面具摘掉一一确认,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可是,顾桓心底很明白,这是包子他们作为朋友对他对恰恰的感情最后的考验,也是一次给自己的测验。 他真的很爱他么?爱他到可以万里挑一一点即中?爱他到为他赴汤蹈火,忍耐他所有的不是? 许许多多的人目睹他曾经一次次伤害恰恰,他遍体凌伤。即使事出有因,可是一个成熟可靠的男人永远不会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曾经,他错了很多,也错过很多,现在在这海风荡漾、海鸥连翼的海滩上,他要抓住着最后的机会。 抓住一辈子,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毒辣刺目,顾桓精神高度集中,额角已经涔出汗水,顺着刀削般的下巴滑下来。 眼前那并肩站立一排的男人们,就像木偶一样,就算顶着烈日也纹丝不动。 顾桓思虑良久,忽然了然一笑。 “小包子,你让这些人都回去吧,恰恰不可能在这人堆里。”顾桓笃定地说。 “你这么肯定?机会可只有一次,要是恰恰真的在这些人里面,因为你的不作为,你们可不能在一起了。”包子有点惊讶,心底对顾桓的判断有些钦佩。 “要怪就要怪今天的天气,这样叫人出汗的天气,恰恰这样的小身板可受不住,不过这却不是根本的原因。”顾桓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什么根本原因?”包子问。 “结婚的时候,他不会穿西服,他会穿……” 未等顾桓说完,恰恰就大喊着顾桓的名字从摄影棚里冲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恰恰身披雪纺婚纱,香肩暴露在空气中,头发柔顺地贴在脸庞上,眼眸熠熠动人。他在海风中,笑得好似仙子,唇红齿白,一如昔日。 却因为跑的太激烈和礼服过于繁琐夸张,没跑个几步,白仙子扑倒在沙滩上,很没形象地摔了个狗吃屎。 顾桓大步走上前,把依旧明艳动人但身上脸上一堆沙的白仙子抱在怀里。 顾桓轻轻掸去恰恰脸上的沙子,在众人的惊叹和祝福中,吻上恰恰的嘴唇。 一吻结束,恰恰仍待在顾桓怀里不愿下来,他咯咯直笑,眼睛弯成月牙,贝齿微露,在顾桓眼里此时的恰恰美得让他惊艳一生。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里没有我?”恰恰双臂环着顾桓,不依不饶问他。 “因为我要看你为我穿婚纱的样子,一如现在美艳不可方物。”顾桓颔首在恰恰的额头深情一吻。 这一吻,在众人的目光下,他们将铭记一生。 第零章 番外—周毓、黎宇丰(一) 周毓脚伤痊愈后,又和几个狐朋狗友去【狂流】厮混了。 周毓喝上了头,意识有点模糊,不过大致还是清楚自己的情况的。他怕闹出什么乌龙,就沉默地坐在一边发呆。 身边的朋友聊得火热朝天,都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 吴恙男女通吃,左手捏捏小姐的xiong部,右手摸摸少爷的大腿,脸上春意荡漾,嘴角快裂到耳根去了。 吴恙看着脸色微红的周毓,忽然计上心头。他坏笑着捅了捅身边徐林的腰,不怀好意地开口“你看周毓,我们是不是帮他破个下线?” “你的意思是?”徐林听吴恙这么说也来了兴致,贼咪咪地凑上前来。 “周毓不是不碰女人么?而且他也不玩3P……你看我身边两个货色怎么样?”吴恙双臂搂紧两边的人,又在他们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是想……”徐林踌躇着皱眉,“被他发现怎么办?” “怕什么!都是兄弟嘛!我这也是为他好,让他见见世面!”吴恙毫不在意耸耸肩。 徐林看了一眼眼神飘忽的周毓,下定了决心“好。” 吴恙狡黠地笑笑,低声伏在身边两人耳边“等会儿好好服侍周少爷,知道么?” “规矩我懂的嘛。”两人人扭捏着和吴恙打趣。 等其人都散场回家后,吴恙和徐林叫起了还在愣神的周毓,“周毓,我们俩……”吴恙和徐林看看身边的小姐和少爷,再看看周毓,“我们憋不住去趟厕所,你帮我们开个房间,等会儿回来我们就……你懂得。”说完吴恙哈哈大笑起来。 周毓虽然有点反感他们这方面的滥交,但是毕竟是朋友还是勉强点头答应了。 “谢啦,兄弟!回头请你吃饭!”吴恙豪迈在周毓肩上一拍和徐林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回头望了望原地,那三人已经不在了,他们向出口走去。 二楼203包间。 周毓把两人带进房间,房卡往床上顺手一丢,扶了扶额。不行,要赶快回去,酒劲上来了…… 正要往门口走,没想到那少爷贴着他的身体把他往里面推,那小姐笑着把门关上。 “周少爷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呢。”少爷勾人的长腿往周毓身上蹭,纤细的手指在胸口画着圈。小姐惹火的身体贴上周毓的腰侧,十足投怀送抱。 周毓才意识到形势不对,皱着眉推开他们往门口走,没走两步就感觉天旋地转,脚下像踩着棉花。心里不禁抱怨这什么酒啊,后劲这样厉害! 少爷和小姐因为听从了吴恙的吩咐又上前黏上来,两双手挑逗着抚摸周毓的身体,一阵阵电流在周毓身上乱窜,“该死!”周毓低皱一声,心里也明白这是着了那两个混账小子的道儿了。 酒后的身体本就容易失去控制,周毓的意识逐渐混沌强烈的yu望在下腹快要爆发……周毓皱眉给了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 他站稳脚步对两个已经被他自虐行为惊呆的人冷冷道“我知道你们是听了吴恙的吩咐才这么做,我不会和你们动手,就此为止,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刚开门就看到一张笑盈盈的脸,“瑞子,我来……” 然后看到周毓只一秒就垮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黎宇丰半小时前接到朋友的电话,朋友叫他来狂流202房碰面,没想到到了门口,里面开门的居然是一个月前那个调戏自己讨人厌的家伙。 “我还想问你。”黎宇丰忽然来了兴致,一脸玩味儿地看着黎宇丰。 “这不是202么?”黎宇丰下意识朝里面一瞥,然后那张脸就变成了调色盘。“卧槽!没想到你这人这么重口啊!还玩男女3P!”我居然还被你这样的人调戏过!后面那句话黎宇丰红着脸没好意思说出口。 “第一,这里是203。第二,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周毓急于想向黎宇丰解释,却被黎宇丰打断了。 “这不关我的事。”黎宇丰不痛不痒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看到隔壁202有人开门了。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走出来看到黎宇丰欣喜地招招手“小丰,这里!” 黎宇丰没再看周毓一眼,笑着打招呼走了进去,那男人看着周毓铁青着一样脸,尴尬地笑笑关上了门。 周毓生平第一次,哦不,第二次不被人放在眼里,还是同一个人。心里的怒火快要爆炸,强忍着去把人拎出来的冲动,低咒一声摔门离开了。 居然还敢背着他找野男人?总有一天要把这只嚣张的纸老虎调教成绵羊,让他乖乖臣服在自己身边。 这一晚,周毓生平第二次发誓要得到黎宇丰,将他牢牢绑在身边。 第零章 番外—周毓、黎宇丰(二) 周毓自那晚被黎宇丰气炸后就向圈内的人打听黎宇丰。 黎宇丰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人赠外号“孔雀公子”,倒不是贬低的意思,比喻成孔雀是因为黎宇丰的性格高傲相貌又极其艳丽,选伴从来是宁缺毋滥,可谓“芳草丛中过,不过青草痕”,故而现在还是单身一人。 如果不是周毓刚回国不久,或许早就结识了黎宇丰。 周毓想着过几天一定要去见黎宇丰,增进增进感情还有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那晚的事。 哪知道只过了几天,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这天,周毓开着新买的外国原装进口的玛莎拉蒂兜风,炫红色的跑车在阳光下像打了蜡一样灼灼发光。 周毓心情好地哼着曲儿,一脸惬意,帅气的脸上是太阳晒也晒不化的喜悦。 就在周毓要炫技能“漂移”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个纤瘦的身影忽然从旁边窜出来,周毓手忙脚乱地急打方向盘,然后车子“嘭”地的一声撞在一边的电线杆上。 巨大刺耳的撞击声响彻整条街。周毓整个人失去重心从坐垫上弹起,还好有安全带的束缚,周毓只是脑袋撞在方向盘上磨破了点皮。 周毓脑中空白了两秒,抬头看着冒烟的车头,有个身影像是受到了惊吓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好像没什么大碍,周毓这才松口气。 他火急火燎地下车,看着已经被撞得“破相”的车头,周毓心疼地想吐血。 一个礼拜前刚买的车啊!全球限量款啊!就这么报废了! 周毓气急败坏阴着脸色向被撞那人走过去,“你怎么回事,不长……” 怎么是他!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周毓戏谑看着一直在向自己不停鞠躬慌忙道歉的黎宇丰,倒是第一次看他低眉顺眼慌张的模样…… “平身吧!”周毓握着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憋着笑意低着嗓音说。 黎宇丰弓着背猛的一震,机械直起身,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毓,“是你!”果然地球越来越小了么?这个3P变态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记性不错。”周毓满意地点点头。 “真是晦气,出门遇见你这个扫把星!”黎宇丰不耐烦地看了周毓一眼,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就要走。 “喂!”周毓听到“扫把星”三个字不爽到了极点,自己从小就是听着阿谀奉承长大,活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是扫把星? 周毓暴怒走上前抓过黎宇丰的胳膊拉着他转身”你再说一遍!”声音响若洪钟,惊起一大片树上栖息的鸟儿。 黎宇丰被周毓黑煞的表情吓得讲不出话了,周毓看着马路上越来越多围观的行人,烦躁地按了按脑袋,好像有些过了。 周毓打电话叫来人开辆新车,顺便把那辆惨不忍睹的玛莎拉蒂拖走,硬拉着黎宇丰上了车。 黎宇丰上车以后才回过神来,“你要带我去哪里?”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彻怯懦,他不敢再对周毓恶言相向了,刚才在大街上他暴怒的样子黎宇丰差点没站稳。 周毓抬头看着前视镜里面胆怯缩着肩膀的黎宇丰,心里叹了口气,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他不是要他怕他敬他,他要他信他爱他。 “去我家。”周毓专心开着车没有再说一句话。 黎宇丰小心翼翼地看了周毓一眼,就像见了活阎王。他有些怕这个男人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车子开进H市著名的富人小区,在一幢三层白色小洋房前停下。 “下车。”周毓从一边下车后,发现黎宇丰还是呆滞着表情坐在位子上,忽然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边上,俯着身体凑在黎宇丰耳边吹着气“要不我抱你?” 黎宇丰一个机灵,推开周毓,慌忙下了车。 周毓关上车门,拉着黎宇丰的手走了进去。 唔……手很嫩很滑……就是有点不自然的僵硬。 黎宇丰走进周毓家后倒没有因为屋内奢华精致的摆设和设计而瞠目结舌,黎宇丰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朋友里面是公子哥的也不占少数。 洋房的设计比较清爽大气,薄荷绿的墙纸,奶白色的沙发,精致的花雕窗户和扶手。磬人心脾,似有暗香浮动。 黎宇丰环视一圈,略显惊讶,一个大男人尤其是像周毓这样纨绔子弟,他的房子居然会是这样馨爽清新的格调。 “坐。”周毓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示意黎宇丰坐在边上。 黎宇丰看周毓随意的样子,选择坐在对面,这男人好危险还是坐远点好了,唔……万一惹到他了逃跑也方便点。 “你拉我来你家做什么?”黎宇丰躲闪着眼光开口,抿了抿嘴又道“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你哪儿不对了?”周毓明知故问。 “我……”黎宇丰幽怨地看了周毓一眼,“我不该弄坏你的车,也不该当街骂你。” “还有呢?”周毓起身到黎宇丰旁边坐下,语气暧昧、身体靠地极近又偏偏没有碰到他分毫。 “我……我,你能不能别碰我……”黎宇丰有些不自然地扭扭屁股,看上去像极了害羞的小媳妇儿。 “我可没有碰到你……还是说,你是欲拒还休?”黎宇丰红着脸猛地回头,周毓的脸近在咫尺。他突然觉得嘴巴有点干涩,下意识地咂咂嘴。 “我……”黎宇丰看到周毓额角的擦伤,“你的头……” “拜你所赐。”周毓装作疼痛难忍地摸了摸伤口,“你要赔我。” “怎么,怎么赔啊……”黎宇丰犯难地绞着手指,哭丧着一张脸,有点不知所措。 周毓哭笑不得,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是他才是受害者。 ╔☆→—————————←☆╗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